感謝興語、julia雅打賞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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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裡,墨子瑜和玉茗都在,我將手隱在袖子中低頭給師父行禮,藉此避開了和墨子瑜視 線交匯。
禮畢我走到師父身旁,師父衝我說道:“夕兒,明日就是爲師爲你師兄和你舉行結丹大典 的日子,這幾**師兄和玉茗一直都在幫爲師籌備此事,你也別總是一直忙於修煉,也操點心, 明日幫着你師兄招待賓客。明日辰時在爲師這裡舉行儀式,記得早些過來。”
感覺到墨子瑜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立刻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竭力什麼都不去想, 低聲應道:“是。”
“你和子瑜同日結丹,都是師父的弟子,師父特地爲你們每人準備了一套法衣,上面的防 御足夠護着你們到結嬰,算是爲師送給你們的結丹禮物。法衣你師兄昨日才從瓊華所取來,回 頭讓你師兄給你送去,明日記得穿上。”
師父的聲音好似離我很遠很遠,我只聽到自己應了一聲,“是。”
“明日前來祝賀的客人不少,叫玉茗留下來幫忙。”
我神遊外太空,待師父說完,也不知師父說了些什麼,機械應道,“是。”
“你這孩子怎麼今天有些無精打采的,話也少了許多,可是有什麼心事?”
“沒有。”我驚醒,連忙搖了搖頭,“師父說的話我都記着呢,只是想到明天結丹慶典有 些緊張。”
我只是隨口找了個藉口,誰料師父拍了拍我的肩,說道:“莫怕,展弋在外遊歷未歸,沈 家那邊人爲師已經爲你壓下了,明日有師父在不會有人敢出來逼你。”
我擡頭,看到師父如同父親一般慈愛的目光,心中又愧疚又感動,和師父對我的恩情相比 感謝的話太過輕薄我倒是覺得說不出口了。
師父摸了摸我的頭,“去吧,明天記得早些過來。”
我應了一聲,正要離開,一旁站着的玉茗突然說道:“師父,我想和瀾夕一起回去。”
師父沉吟了一聲,說道:“也好,夕兒不會梳妝,你回去也好幫幫她,明日記得同她一起 過來。”
茗恭敬應道,走過來,拉住我的手,“走吧。”
玉茗正好拉在我的纏綁着絲帶的手,一驚,本能想要避開,卻被玉茗緊緊牽在手中,我擔 心他會當着師父的面問我什麼,擡頭望向他正要給他使個眼色,玉茗卻好似什麼都沒有覺察一 般,牽着我,催促道:“走呀。”
我見狀也沒有再說什麼,同玉茗一起走出師父的洞府,兩個人默默無言,一起往我的洞府 走去。
天空又下起了大雪,晶瑩剔透的雪花紛紛揚揚從灰色的天空落下來,悄然無聲灑向大地。 我擡起頭看密密麻麻的雪花自空中落下,記得以前讀過《世說新語箋疏》裡面的《詠雪》寫道 :白雪紛紛何所似?撒鹽空中差可擬,未若柳絮因風起……
雪花在眼前繽紛飛舞,翩翩躚躚,最終落入大地,最終化爲虛無,它可曾知道世人對它的 形容描述?它又何曾在意過世人對它的評價褒貶?不,它從不在意,不論是鹽也罷,還是柳絮 也罷,雪還是雪,不會因爲任何人改變自身的本質。
不管別人怎麼看我,怎麼評價我,怎麼對待我,我還是那個我。
天道怎麼對我,與我何干?我依着自己的本心做事,自問對得起天地良心,又何必糾結天 道對我公平不公平?一直糾結在心底的心結,在這一刻,突然解開了。
天道不仁也好,天道慈悲也罷,都不是我該糾結思考的問題,我只要堅信善惡終有報,走 自己的路就好。
我要把那些虛無的東西看的輕些,修仙路上,心境平和纔會有力於修煉,我要學會釋然, 學會淡然面對人世,這樣才能活出真我來。
多日來的心結解開,我只覺得心情變得輕鬆起來,和玉茗並肩行走在雪地,心境也像落雪 一樣靜謐。
“都出關幾日了,爲什麼不解開神識的封印?”玉茗打破沉默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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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沒有想明白,想一個人好好想一想。”我說道。
玉茗停下腳步,轉身望我,“不管遇到了什麼事,都應該先解開封印,有什麼事想不明白 可以告訴我們,大家也好幫你,你知道不知道這幾日沒有你的消息,我很擔心。”
“玉茗,謝謝你的關心,有些事我想要一個人去面對。”怕玉茗誤會,我衝他笑了笑,說 道:“就好像你的精魄聚攏一樣,除了靠你自己,我們都沒有辦法幫到你。”
“我或許不能爲你解惑,但是也不能看着你亂來。”玉茗握住我的手,把我的傷手舉起來 ,說道:“我這麼做不是爲你,是爲了我自己,別忘了我們可是締結了生死契約,你若是被人 欺負了,想不開尋死覓活的,我也會跟着受牽連的。”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這話好像是我對你說過的吧?”
“現在正好用在你身上。”玉茗板起臉,拉着我回到洞府,找了傷藥和月華之光爲我療傷 。
我由着他,坐在椅子上,乖乖喝下他倒來的月華之光,看着他小心翼翼解開手上纏繞着的 絲帶,一點點給我摸上藥膏。
月光照進屋子,照亮了玉茗的側臉,我擡眼,藉着盈盈的月光,細細的打量着玉茗如花般 嬌妍的臉龐。
只見他神情淡然,纖長濃密的睫毛,將那不帶有絲毫情感纖塵不染的清眸隔在塵世之外,
也許我受傷他會擔心,但也只是擔心吧。
洞府的禁制被人觸動,玉茗擡起頭對我說道:“我去開啓禁制,可能是師兄給你送法衣來 了。”
我收回手藏在袖中,“法衣你幫我收下就好,替我多謝師兄,我累了,上樓休息一會。”
玉茗問道:“你不見師兄?”
我頭也未回說道:“不見,天亮以前,誰都不見。”獨自上了二樓。
倒不是我還在生墨子瑜的氣,只是不想再和他衝突,也許只有保持一定距離,我們才能夠 和平共處吧。
我走到窗前,伸手推開窗戶,看着外面的景色,竭力讓自己什麼都不要去想。
“爲什麼不見我?”墨子瑜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早就猜到墨子瑜不會那麼容易被玉茗打發走,我頭也未回,說道:“師兄,我覺得我們之 間已經沒有什麼話好說的了。”
“還在生我的氣?”墨子瑜走到我身旁,與我同看窗外的風景,幽幽說道:“和我受的傷 比起來,我對你的懲罰已經很輕了。”
“我知道。”我不否認,“我已經不怨你了。”
“然後呢?”墨子瑜轉過頭望着我,“然後就決定不再見我了?”
我扭頭望向遠方藉此避開他的目光,“你是我的師兄,我怎麼可能不再見你,明日還要一 起舉行結丹慶典,早些回去休息吧。”
“不急,我還有話要對你說。”墨子瑜伸手拉住我的手,將我的傷手從袖子中抽出來,“ 怎麼不塗藥?你是故意弄成這樣給我瞧?”
我啞然失笑,就順着他的話說道:“我覺得這樣你看着會心裡舒服一些。”
“你覺得我會心裡好受?”墨子瑜拉着我走到桌前坐下,捧着我的手,目光痛楚,好似那 隻手是他的一般,臉上的神情讓人看着難受,他低聲說道:“你說的沒錯我應該覺得好受纔對 ,畢竟這是我打的,爲的就是讓你疼,讓你難受。可是我爲什麼一點都不覺得好受,一點都不 覺得輕鬆,一點都不覺得痛快?”
這傢伙陰晴不定,爲了不讓自己再慘遭毒手,我抽回手,問道:“難不成你覺得打的不夠 狠?”
“不是。”墨子瑜痛苦地搖了搖頭,說道:“明明我是想要對你說的不是那些話,可是一 聽到你和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就會故意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來氣你;明明我想要對你做的不 是這些,可是一想起你根本就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總是任由自己爲所欲爲,專門和我作對 ,我就想要把積蓄在心底的怨氣全部對你發泄出來。師妹,你叫我那你怎麼辦?那一日推開你 ,是我不對,你心裡難過可以罵我打我對我發脾氣怎樣都好,可是你卻一下子就否定了我,把 我完完全全從心底裡摘了出去,這叫我怎麼接受得了。”
我默默無語,低下頭看着桌面木紋的紋理,這是梨木還是楠木來着……
只聽到墨子瑜繼續說道:“我經常會想起那一**緊緊抱着我對我說你害怕讓我不要離開你 的樣子,接着又會想到你狠心丟下我一個人跑了的樣子,同一個你,爲什麼前後的差距會這麼 大?我想了許久,才恍然大悟,你前面的舉動都是在對我說謊對不對?”
我猛然擡起頭,正對上他嘲諷的雙眸,“我,”想要辯駁的話突然說不出口,我無力點了 點頭,“師兄,對不起。”
墨子瑜彎下身子,臉朝我靠近,“一句對不起就行了?嗯?”尾音提高,同時用手扳住我 的下頜,不讓我避開他的目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