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平生最恨被人強迫!
偏偏這個人是我的師兄,論輩分他高我一等,論修爲他強我一籌,論資質他還壓我一頭… …
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掉,我這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壞事,碰到這位煞星啊!
心像是被一根繩子綁住,彎來繞去擰住,令我覺得既憤慨又無助,這些日子積攢下來的抑 鬱和悲慼,各種感情在內心交織着,猛烈地衝擊着我,我實在抑制不住自己,悲慼無助地喊了 一聲“師父~!”鼻子一酸,頭俯在膝上,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其實我也知道自己的這一舉動不妥,眼淚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只會讓人變得軟弱。
作爲一名修仙之人,遇到艱難挫折就哭鼻子,可以說是十分的不合格。
可是我卻沒有辦法讓自己止住眼淚,淚水矇住了雙眼,這個時候它不管我的尊嚴、我的難 堪,徑自衝出來,一滴一滴大顆大顆涌出眼眶。
後來我曾經自我反省過,或許在那一刻面對墨子瑜的強勢,在打不過又跑不了的狀態下, 潛意識裡除了以哭來示威,我再也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來了。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對墨子瑜有如此強烈的反抗意識,雖然他這一舉動並沒有什麼惡意 ,對我來說也是出自好心,可是在當時我卻是那麼的難以接受。
我想也許是因爲靈根相剋的原因,對於他的存在,身體總會產生一種本能的危機意識。
亦或許是因爲他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心中對他總是有所芥蒂,總之,我沒有辦法讓自己信 任他,並且坦然的接受他的好意。
曾聽人說。女人的眼淚是對付男人的武器,男人的眼淚是女人的春/藥。
貌似後者還需實踐驗證……
當一個女人面對着一個自己不能與之正面交鋒的男人的時候,通常以退爲進是一個不錯的 選擇。
反正我認爲,不管用什麼樣的方法,只要能夠達到目的,那就是成功的。
黑貓白貓抓的住老鼠的纔是好貓。
有時候不要太過介意於方法,只要注重結局就好了。
在我的眼淚攻勢下,墨子瑜最終讓步了。
“好了,別哭了,不過是敷藥。至於哭成這樣?”墨子瑜萬年不變的俊顏此刻也顯露出幾 分不耐,低聲訓斥着我,“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還哭的鼻涕眼淚的,虧你還是修仙之人,遇 到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就哭天抹淚的,以後還怎麼步入大道。”
反正已經做出這等沒臉沒皮的事了,我也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指着他手中龍曲蟮的屍身, 哽咽抽泣道:“我不要敷藥……我不要用這個……”
“好好好,只要你不哭,不願意敷藥,咱們就不敷。”墨子瑜終於將手中的藥草丟到地上 ,“不過。這個齒痕一定要除去,你乖乖聽話,師兄爲你抹去印痕。”
雖然墨子瑜丟掉了藥草。卻還是堅持要爲我去掉齒痕,令我不敢掉以輕心,警惕問道:“ 怎麼抹去印痕?”
只見墨子瑜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個錦盒,打開讓我看了看,裡面裝着紅色的軟膏。氣味芳 香,好似女兒家用的胭脂。
“這是從蓇蓉花中提煉出來的蓇蓉脂。塗在肌膚上可保千年不褪,用它塗在齒痕上,遮掩 住痕印,這樣總可以了吧。”
把這個顏料抹在我耳朵上,還千年不褪色?!那多難看啊!!!
“不用可不可以?”我心懷一絲期盼。
墨子瑜臉色一沉,決然說道:“要麼用龍曲蟮去除齒痕,要麼用蓇蓉脂遮掩印記,你可以 在這兩者中選出一種,總之,不管用什麼辦法,你耳朵上的齒痕必須消失!”
我驚愕地擡起頭,看着墨子瑜,實在是想不通,我耳朵上的齒痕究竟是礙着他什麼事情了 ,被他這麼揪住不放。
墨子瑜靜靜回望着我,目光澄淨,看不出任何情緒,“怎麼樣?師妹,你選好要用什麼了 嗎?”
這是一定要我選啊……
突然覺得心中一陣淒涼,難道就因爲我是妖,就要把我與汐煌界裡的一切劃分出一道楚河 漢界來。
師兄,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
罷了,反正終會要離開,將記憶與留戀一併抹去,無牽無掛,空空一人也好。
閉上眼睛,滾燙的淚溢出眼眶,我放棄了抵抗,消極說道:“隨便吧,你想要怎樣就怎樣 吧。”
“知道了。”墨子瑜低聲應道,取出硃筆蘸了些蓇蓉脂,塗在了我的耳朵上。
柔軟的筆尖,在耳廓上輕抹,一筆一劃遮去展弋留下的齒痕,無時無刻提醒着我,不要動 心,不要動情,這裡的一切都與我無干。
“好了。”墨子瑜收起了硃筆,伸指擦去了我眼角的淚珠,淡淡說道:“忘了吧。”
手指溫熱,離開後留有餘溫,我沉默無言,扭頭負氣躲開了他的手。
墨子瑜退後了幾步,在離我不遠的地方坐下來,衝我說道:“不看看師兄給你畫了什麼嗎 ?”
我心情糟透了,沒有理他,身體一動不動。
墨子瑜輕嘆了一氣,“不看麼?真是可惜……我還覺得我畫的龍曲蟮你會很喜歡呢。”
什麼!竟然敢在我耳朵上畫蚯蚓!
雖然我平時不怎麼注重形象,但也不容人忍刻意詆譭,我又氣又急,連忙施法引出水鏡, 急急照去。
只見水鏡中映出一位少女的容貌,肌如白雪,眉如翠羽;長長的濃密的微微抖動着的長睫 毛下,蘊藏着一對烏黑有光,水波盈盈的瞳仁,定神時如一泓清水,顧盼時像星星流動;鼻樑 纖巧、挺立,肉色的鼻翼長得非常雅緻;鼻子下面,一張小嘴色澤紅潤。棱角分明,纖巧的嘴 角,微微向上挑起,好似時刻都帶着一抹微笑。
長髮及垂腰,分開少許在頭頂綰了一個簡單的碧落髻,斜插着一隻玉蘭花簪,身穿紅色法 衣,腰間圍着一條銀色光帶,顯得清新素雅,微風吹過。絲綢般墨色的秀髮隨風飛舞,整個人 散發出淡淡仙靈之氣。
水鏡中的人兒,讓我既熟悉又陌生。經過了這麼久還是沒能習慣。
微微側過臉,只見一朵紅色的山茶花綻放在耳廓,其色燦如雲霞,其形耀眼生輝,竟爲我 原本清麗的容貌添上了一種別樣的神韻。美而不妖,豔而不俗,千嬌百媚,無與倫比。
“這是……”手指撫上耳朵,靜靜凝望着那朵山茶花,一時無語。
墨子瑜淡淡說道:“山茶花……想着你會喜歡。就畫了一朵。”
楚靈芸走過來,幽幽吟道:“丹砂點雕蕊,經月獨含苞。既足風前態。還宜雪裡嬌。世人 都知梅花鬥雪報春來,殊不知,山茶的耐寒性比梅花更勝一籌。山茶花吐蕊於梅花之前,凋零 於桃李之後,餐雪飲霜。仍樹姿挺秀,繁英滿枝。山茶花之美不亞於花魁牡丹。能在寒風淒厲 的隆冬,飲風餐冰,競相吐豔,品質更高。”
我暗暗苦笑,記得拜師儀式上,楚靈芸就曾送我一枚山茶花的胸針,後來被墨子瑜要回去 還給了楚靈芸,如今墨子瑜怎麼會認爲我會喜歡山茶花,明明喜歡山茶花的是眼前的楚靈芸。
把楚靈芸喜歡的山茶花畫在我的耳朵上,還說是想着我會喜歡……
假,好假……
我笑道:“靈芸姐姐對山茶花知曉的這麼多,一定很喜歡山茶花吧?不如讓師兄也給你畫 上一朵。”
楚靈芸臉頰泛紅,望着墨子瑜但笑不語。
“師妹……”墨子瑜瞪了我一眼,緩緩站起身,“你們早些休息,我去看看陣盤。”
切,裝模作樣,我翻了個白眼,故意搓了搓雙臂,“好冷……”朝楚靈芸笑道:“靈芸姐 姐,我先休息了,這幾天一直趕路,有些累了。”
楚靈芸望着墨子瑜的身影,不知在想什麼,勉強回道:“嗯,好……”
我突然覺得楚靈芸有些可憐,喜歡上一個人沒有錯,喜歡上一個不解風情的冰塊,你錯的 有點無法挽回。
切,不就是長了一張好皮相麼,拽上麼拽,以後老紙的男人一定比你好看百倍。
盤膝運行靈氣開始按照閬風訣進行修煉,藉着修煉來恢復體力和靈氣。
在靜謐的夜裡,聽到有小老鼠吱吱的叫聲,楚靈芸喂小老鼠吃東西,奇怪楚靈芸怎麼會養 一隻老鼠作爲寵物。
第二天一早,跟在楚靈芸和墨子瑜身後往泥沼地深處進軍,看到一隻金色的小老鼠蹲在楚 靈芸的肩頭,兩隻爪子抱着一個栗子,啃的正香。
行衍化成一隻小貓從紫府中躍出來,朝着楚靈芸的小老鼠喵了一聲,只把那隻小老鼠嚇得 丟了栗子,差點沒從楚靈芸的肩頭一個跟頭栽下來。
“行衍別鬧……”我對它的行爲感到有些無力,瞪了它一眼,衝楚靈芸問道:“靈芸姐姐 ,行衍沒有惡意的,你的寵物沒有事吧?”
楚靈芸連忙安慰了一下小老鼠,轉頭笑道:“沒關係,小乖只是有些膽子小。”
只聽智琰在識海中說道:“夕兒,那是一隻天祿鼠,是一種非常稀有的妖獸,雖然等階不 高,最是擅長尋找天材地寶,這位楚靈芸與它簽訂了主僕契約,看來是這隻天祿鼠引着他們來 到這裡的,跟着他們走,說不定會遇到大機緣。”
楚靈芸會遇到大機緣那是因爲她是天道傳人的命運使然,我一點也不覺得驚訝,興致缺缺 應道:“嗯啊。”轉而在識海叮囑行衍,“行衍你別嚇唬楚靈芸那隻老鼠,別給我惹麻煩。”
行衍說道:“我不喜歡這個楚靈芸,瀾夕,你不要和她走的太近。”
不知道行衍爲什麼不喜歡楚靈芸,不過它的提議倒是應了我的心思,我一口應道:“知道 了,等走出這片泥沼地,我就設法離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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