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這邊領軍出征,這麼大的動靜,泉州這邊不可能不知道的。
因此此刻!段炎的將軍書房裡,氣氛格外的嚴肅,每個人的表情都透着幾分擔憂。不說泉州附近守衛的軍隊,就已經讓她們忌憚紛紛,而現在杜子慶又親自率領大軍前來,形式可真是很急迫啊!
之前的振奮的情勢,也被這個信息沖刷的一乾二淨。隨之而來,是擔憂,和惶惶不安的焦之情;慶王杜子慶的大名,恐怕在青冥王朝真的很少有不害怕的。這次這麼大張旗鼓的率兵前來,恐怕也是下定決心要一鼓作氣的除掉她們吧。
雖然她們的齊樑軍人數在這幾年內,有所增加,但是想要和整個王朝的軍隊抗衡,那真是不自量力了!大約都想到這裡,書房裡的人各個臉色凝重,眉頭深鎖。
雲傲天凝眉站在地圖旁,仔仔細細的看着地形圖。要是這麼坐以待斃的話,她們只能和杜子慶硬碰硬,但是那對齊樑軍大大不利了。所以最好能先發制人,在半道上能給杜子慶一擊————。
“奶奶的熊,老孃可不怕,那個什麼狗屁王爺,什麼大軍——,來多少,老孃就殺多少————”李拳一臉憤恨的舉着一把大刀。壓抑的氛圍被這一句話,吼得,更寂靜了。站在段炎身後的段林都忍不住看着李拳,心裡納悶,段家當初是怎麼選出這個人的————就因爲那健碩的體格子嗎?一點大腦都沒有。
雲傲天對這話恍若未聞,依然看着地圖。這樣不怕死的熱血士兵,作爲將軍沒有不喜歡的,尤其是那股子血性。可是段炎,依然忍不住皺眉,這話一聽就是沒腦子人說的,一點實際作用都沒有,。
整個房間裡,都沒有人搭理這個粗魯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李拳,倒是身旁的胡一把,看不下去,把她拉扯到一旁,瞪着眼睛一副你少說話的樣子。
聞香倒是在思索,形式確實不樂觀,但是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差。打仗靠的可不一定是人多勢衆。以少勝多的戰爭歷史上可不少。眼睛瞟了一眼仔細看着地圖的雲傲天,眼睛暗了暗。神情恍惚了一下。然後迅速定了定眼神,移動腳步,來到雲傲天身旁。看着桌上的地圖,說了句:“軍書令,有什麼可行的想法沒有————”
雲傲天擡頭看了屋子裡的所有人,這才慢慢的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按照現在的形式,以及探子傳來的信息來看,杜子慶從上都燕京啓程,按照差不多的腳程計算,現在大概走到惠州附近了。也就是這裡——————”雲傲天伸出纖細的手指,落在地圖上,並且提起筆,做了個記號。
屋子裡的人都紛紛保持沉默的來到桌子附近,神情認真的看着地圖。雲傲天沉默了一下,說道:“我覺得,現在我們不應該呆在泉州里,而是應該出動出擊。等杜子慶的大軍來到之後,給了她調整軍隊的時間,那麼纔是對我們大大的不利。
現在守在泉州附近的州縣的軍隊,還沒來得及和杜子慶的軍隊集合,並且大概在聽到她們偉大的慶王爺來到後應該很高興,畢竟在她們這些人心裡,慶王爺可是無所不能的存在,————那麼她們一定認爲,齊樑軍這個時候,聽到慶王率兵前來的消息,應該惶惶不可終日,整天提心吊膽——擔憂的不得了纔對。恐怕根本想不到,齊樑軍會在這個時候出兵,————”
雲傲天說完後看着段炎,想聽聽她的想法。幾個人根據軍書令的想法,一個個想着可行性。
可是不管怎麼想,都覺得這個決定太過大膽,太過危險了。
想了一下的胡一把,小心的提出質疑“這個會不會————太冒險了——”一個搞不好,會全軍覆滅的。看着軍書令,個子矮矮小小的,沒想到想法倒是挺嚇人的。
雲傲天又把視線放在地圖上,手指指向一處,說道:“惠州這裡,地形多屬於山林地帶,慶王要走出惠州恐怕要費上幾天功夫,惠州過後就是薩瑪州,路況更不好走,但是出了薩瑪州之後的其他州縣,地形就平坦多了,大軍的速度肯定會快馬加鞭的趕路。
泉州和昭陽縣已經是齊樑軍的屬地,那麼和泉州最近的崇縣,駐紮着一批軍隊,但是根據杜子慶的性子來講,她是不會到崇縣駐紮她的大軍的,應該會在崇縣的附近的——雲州駐紮。”
雲傲天,邊說邊在州縣做上記號,然後把惠州、薩滿、泉州崇縣雲州,幾個州縣按照順序用線連在一起。
眼神慎重的看着段炎和聞香說道:“杜子慶經過惠州,薩瑪州之後,一定會選擇這樣的線路走,因爲這樣到達雲州最快,——那麼我們派兵分成兩股,一股進攻離泉州最近的崇縣,一股趕在杜子慶大軍之前,來到這裡——————,”雲傲天提筆在此處畫了一個重重的標記後;擡頭說道:“襲擊————杜子慶的軍隊——”
如果說之前的想法已經是很冒險了,那麼剛剛軍書令說的,更是讓胡一把暴突兩個大眼睛,使勁的吞嚥着口水,被嚇得不輕。
真是瘋了啊!不是應該避開慶王的軍隊纔對嘛?怎麼一下子就直接正面衝上去了!!就連粗魯熱血的李拳都驚得有點不敢置信,不過稍後,就笑哈哈的大聲吼起來了,“老孃————覺得這個決定很好————,奶奶的,就該和杜子慶那王八對上,讓她知道齊樑軍的厲害————”。
“大概計劃是這樣,細緻的地方還需要部署,並且——齊樑軍不是直接和杜子慶大軍直接對上,而是襲擊:偷襲,埋伏,燒糧草,傷了士兵之後,立即撤退——————和杜子慶直接正面對上,我們一點把握都沒有。”
看着幾個人默默不發一語,段炎還在深思,聞香同樣。雲傲天接着說道:“我們遲早都會和杜子慶的大軍正面對上,而且,這次這麼大張旗鼓的前來,勢必是準備將齊樑軍一舉消滅了,纔會罷休的。這是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先抓住先機,就會主導戰場形勢,那麼——齊樑軍就會有幾分生機。不然————憑現在的齊樑軍,要和杜子慶的大軍硬碰硬,結局一定會是齊樑軍慘敗————”雲傲天冷漠的說着最殘忍的話,失敗的下場不用說都知道結局意味着什麼。
段炎看着地圖上的標記,抿着嘴,皺着眉頭沒有說話。但是聞香就着雲傲天的想法說出他的看法,“如果之分成兩股軍隊,崇州那裡一股,另一股襲擊慶王的大軍,那麼————泉州附近其他的守軍怎麼辦,雖然人數不多,武力也不強,很有可能她們發現情況不對,給慶王發情報反而提高了警覺,————那樣另一股軍隊豈不是危險了————”
其他幾個人也覺得聞香說的有道理。雲傲天已經想過這個可能,但是崇縣距離最近,縣內形式也是最瞭解的,其他地方,有點分散;並且軍隊人數並沒有崇州那麼多。所以她才考慮崇縣。“想辦法切斷其他州縣的聯絡方式,並且讓她們到時候沒空理會這邊,或者沒發現這邊的情況————,具體需要怎麼做,等下我會寫一份詳細的行程。”
聞香又重複看了看地圖,她的想法倒不是沒有實施性,但是一定要謹慎細緻,不能有絲毫差錯。因爲相對的風險太高了,疏忽大意不可。所以聞香想了想說道:“等一下,我和你一起探討一下——”雲傲天看了聞香一眼,眼神複雜的點了點頭。
杜子慶這邊,軍隊行至惠州境內後,速度完全減慢了。有的時候,甚至連馬車都不能坐了,區子言,和花夕影只能下車步行。倒是尹莫塵,早就棄了馬車不用。有時候會騎馬走上一段,到了惠州境內後,倒是一路都騎馬。甚至有時候還會無聊的騎到杜子慶的身旁,並肩走着。一路暢聊。
區子言倒是感覺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林子大了是什麼鳥都有啊!在身後看來,尹莫塵倒是和杜子慶好興致的談天說地。其實真相也只有當事人和附近的士兵知道而已,看着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可是在附近士兵看來,那是脣槍舌劍,你來我往:那皮笑肉不笑的臉龐,森森寒意的眼睛互相注視着,尤其是尹莫塵大膽放肆的言語,聽着一旁的士兵膽戰心驚。連續聽了幾天之後,倒是覺得慶王的心胸太寬廣了。
杜子慶和尹莫塵兩個人,彼此性格相似,對對方的底線也都摸得一清二楚,彼此面和心不合的互相打探對方的秘密。倒是消遣了無聊的行軍日程。
“不知道按照王爺的計劃,我們何時能出的惠州————?”尹莫塵心裡忍耐着這樣的慢速,騎着一匹棗紅色的馬來,看着騎着一匹毛色黑亮駿馬的杜子慶身旁。“這話,本王最近聽的最多,雖然都是這樣散漫的,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你們焦躁的深情————可騙不了本王的雙眼。”杜子慶轉頭看了後面的馬車,又看了看尹莫塵。
“哼,等你做過飛機,火車之後,你也會焦躁的————”尹莫塵冷哼一笑,那笑的可是嘲諷的很。想讓尹莫塵解釋什麼是火車,飛機,那根本不可能,杜子慶近來可是十分了解眼前這人的性格。所以把疑問留在心裡。
不過這飛機,火車——-她可不是第一次聽見了,那個抱怨連連的區子言好像就說過。這個火車,飛機應該是他們家鄉的出行工具吧!
“還需要幾日,出了惠州,再過了薩瑪州,後面的路就會好走了,————”杜子慶看了眼尹莫塵,“本王要的那東西————你可準備好了——”
“你剛剛說道,過了惠州,在經過那裡——————”尹莫塵的眼睛緊緊盯着杜子慶,眼睛裡一絲詫異一閃而過。他的異樣,杜子慶看在眼裡,心裡起疑。“薩瑪州————怎麼了————”杜子慶眼神犀利的注視着,想要看透尹莫塵表面的掩飾。
“薩瑪————薩瑪——————”竟然是薩瑪?尹莫塵表情異樣,嘴裡輕聲念道。擡頭看了一眼杜子慶,瞬時就恢復一臉冷漠如常的樣子來。其實這會心底裡已經沸騰的炸了鍋了。他甚至想要開口詢問眼前這個女人,在薩瑪境內是不是有個天地橋————。可是還得按耐住心底裡的沸騰,這個女人不能問,哪怕十分想要知道。也絕對不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