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字號的領頭隊長,一臉兢兢戰戰的站了出來,身材高大,手臂粗壯,手裡握着兩把大砍刀,一身盔甲看着健碩無比,可是那脊骨彎着,一副謹小慎微的摸樣,愣是感覺矮小几分。
“回稟王爺,雙腰山的匪盜,頑強抵抗,並且四處流動襲擊士兵,,玄字號軍隊每次派兵,都會被引到林子深處,夜深天黑的,士兵又對華州地形不甚瞭解————所以才———才————纔會——-—。”那領頭隊長哆嗦着說不下去。
“所以就成了現在這境況是嗎?————”慶王突然上前走了兩步,站在那人跟前。“是————是的————,”那領頭軍突兀的向後倒退,只感覺一股陰寒的氣息撲面而來,不自覺的向後。驚愕的擡起頭,因着着周圍的火光,看到慶王那嗜血彷彿如惡魔一般的眼神,心底涌上無盡的恐懼,“王爺—王爺---饒命啊,王爺————饒命啊————”。本能的感覺到危險,可惜悽慘的呼喊聲,猛地戛然而止,“撲哧————”一聲,脖頸涌上來的血液染紅了眼眶,睜着一雙空洞的大眼,摔倒在地。
“身爲領軍,不思其職,反而一味的逃避職責,這樣的士兵,本王不需要。”手裡還在滴血的劍,快速的插入劍鞘。冷着一張臉,對着身旁的地字號軍隊領軍說道:“集合所有玄字號還能站起來的士兵,————”說完向前方走去。
那殘殺自己領軍的一幕,一絲不差的被尹莫塵看在眼裡,眼神變得幽暗起來。夜色黑,看的很模糊,只能依稀的看出慶王身材高大,尤其是出手拔劍砍殺領軍那一幕,快的出奇,足可以證明這個慶王身手不簡單。眼神深思片刻,身形一閃,沒入黑色山林之中。
尹莫塵安排雙腰山盜匪做的很簡單,四處流動,把士兵引到山林裡,然後再殺掉。在華州這個茂密的山林裡,陷阱多的是,鉤藤橫枝到處都是,對華州不瞭解的慶王軍隊,可就是最好的地利了。更別說,朦朧的殘月,根本就照射不到茂密的山林,可以說夜黑風高。這是天時。
至於,人和,只要雙腰山的盜匪想要活命,就不得不團結一致。逃跑什麼的,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尹莫塵的想法也很簡單,他來此的目的最好是能殺掉傲天的死敵————杜子慶!不能,就退而求其次,那就試探一下這個女人的能力,謠傳再多,只有親自證實,尹莫塵纔會相信。還有第三,尹莫塵想要知道這個女人在打什麼注意。很明顯,這個慶王對華州的盜匪別有一番目的。第四,他想要藉着這次機會,離開華州,並且最後能一路暢通的到達墨城。
在尹莫塵回到雙腰山寨子裡的時候,就看到雙腰寨主一臉欣喜的等着尹莫塵,“尹公子,你可回來了,你看,你看——這是剛纔慶王爺派人送來的,————”尹莫塵看着那封信紙,雖不識得上面的文字,但是這樣的字跡,霸道鋒利,帶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就知道出自誰手。“信上說些什麼。”不派兵,反而讓人帶信前來。尹莫塵大約猜想到了什麼————
“這可是一個大好的消息,對寨子裡姐妹來講,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啊。慶王要詔安了————,想要把華州的盜匪編織成軍隊,就編放在慶王麾下,餉食同近衛軍一般無二。——————。”尹莫塵嘴角噙着笑意,“然後呢————,寨子是你的,你自可隨意————”雙腰山寨主臉色爲難,“這慶王突然詔安,會不會有詐啊,這慶王出名的狠辣,怎麼可能會招撫盜匪爲軍呢————?”
尹莫塵看着雙腰山寨主一臉虛僞的表情,心中冷笑,杜子慶詔安是九成是真的,其詔安的目的,分析一下青冥王朝現在的局勢就一目瞭然。
“信上還說了什麼,”尹莫塵問道。“最遲明日卯時,給出答覆。”雙腰山寨主臉上遮不住的笑意。對她們來講,慶王詔安簡直是上天對她們的眷戀,不是生活所迫誰想要落草爲寇,子子女女一輩子都讓人看不起。現在身份一下子洗白了,而且還是慶王手下的兵。那就不一樣了。
“時移世易,你不妨趁熱打鐵吧————”尹莫塵就事說道。“可是————萬一——。”寨主臉色犯難了,天上掉餡餅,能是真的嗎?“哼,你覺得雙腰山盜匪值得慶王這麼做嗎?她大可派兵圍剿,最遲明天一早,雙腰山就會被攻下。”不過杜子慶會親筆寫信來,這一點倒是出乎意料。不過尹莫塵隨後莞爾,古代筆跡模仿什麼的,好像不是什麼難事。在擡眼看那封信時,尹莫塵嗤之以鼻。
雙腰山寨主面色焦急,突然猛地一跺腳,“我找寨子裡的姐妹商量商量去。————”身子一轉,就出去了。不過尹莫塵敢肯定,杜子慶拋出這麼誘人的條件,這羣盜匪不可能抵抗的了。本來他還打算這齣戲最起碼能持續到明天,可是瞧着這情景,一個小時後,就要落幕了,還是皆大歡喜的那種。如果結局是這樣,他可不喜歡。
果然————最後雙腰山寨子里人,都願意相信——慶王的詔安,剛剛還生死不定的心境,現在已經滿腦子的喜悅之情。這個時候,慶王要是帶兵進來,絕對輕而易舉。
“寨主,寨主————”獨眼龍女人一臉欣喜的跑了進來,“寨主,好消息————好消息,慶王要召見咱們,——————”
尹莫塵低着頭緊跟在一夥人的後面,眼角掃射着周圍,雙腰山的人挑選了十幾個人,去見慶王,出了寨子的正門,就看到不遠處軍隊搭建的簡易帳篷,篝火。火光印着這些士兵的表情,一個個都小心翼翼,斂聲屏氣的。
帳篷是臨時搭建的,不是很大。有一張案桌,一把椅子。兩旁有火盆,帳篷裡很暖和明亮。幾乎能看清每個人的表情。尹莫塵一走進來,就小心的打量坐在案桌旁的女人,一張嚴峻的面孔,眼神犀利,鼻樑挺直,嘴巴緊緊抿着,眉宇間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周身都散發着一股駭人的氣勢,這個女人就是杜子慶嗎?——————
用尹莫塵來到這個時代時間不短了,知道這種現代男人似的女人就是這個時代衡量女人美貌的標準,這個女人近看一眼,就知道——————她非同一般,而傲天就是間接死在這個女人的算計下的,——————。
“你就是雙腰山的寨主?————本王的手書看到了?————”“看到了,看到了————,草民————草民,願意一切都聽從王爺吩咐——————”雙腰寨主一進來,看到王爺那一眼後,就感覺小腿肚子顫,之前商量好的話,連一句也講不出來。緊低着頭,卑微的很。
其他幾個人也是大致如此。杜子慶打量這個雙腰山寨主,那微微顫抖的身軀,雙手抓着衣衫,那副摸樣,令杜子慶眯起眼睛。敢和玄字號軍隊這麼對上的人,應該不是這個畏手畏腳寨主的纔對,那個人————到底是誰。
帳篷不大,十幾個人聚攏在一起站着,一個個又身高體狀的,而緊跟在最後的尹莫塵就被遮掩了,那本來挺拔的身高,也被前面的健壯的女人擋住了。並且尹莫塵刻意的站在一片陰影了,就更顯得不打眼了,但是透過縫隙,卻是一點不妨礙尹莫塵打量杜子慶。
不管處於自信還是其他,這個帳篷裡士兵僅有兩個,站在杜子慶身旁大約一米的地方,憑着經驗,這兩個士兵也就是一般的士兵,不是那種貼身培養的侍衛之類。
這兩個士兵當然不是,一般王親貴胄都會訓練一批貼身侍衛。像慶王這般,當然會有侍衛隨身,可是很不巧——慶王的侍衛全部被派去尋找花夕影去了。而此刻站在杜子慶身旁的兩個士兵,是臨時從地字號軍隊裡挑出來。可是儘管如此,這兩個兵,一臉拘束,屏聲斂氣,整個人僵硬的很。一看就能看出其中不妥。
所以,從這些枝梢末節來看,整個帳篷裡,杜子慶相當於獨身一個人。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尹莫塵可不會錯過——————
就在杜子慶,想要詢問一些疑點的時候,突然敏感的察覺到一把匕首側面襲來。人羣后面閃出一個身影,動作快速,跳到半空中,伸手抓住飛馳的匕首,整個動作都在一夕之間完成,,身後的小兵,驚了,————“有刺客——————”慌忙的大聲喊叫起來!
杜子慶錯愕的眼睛裡,瞬間消失,身子向後空翻,擡腿把一個士兵,踢到前方,擋住尹莫塵。“如此草菅士兵的小命,慶王果然如傳聞一般。——————”尹莫塵冷聲說道,眼神眨也不眨的劃破了正面士兵的喉嚨。
慶王正身後,看着來人,上下大量後,突然就笑了,那個人,就應該是眼前這人一般。“敢獨身來到這裡,本王佩服你的勇氣————。”雙腰山的人都嚇得退出帳篷,外邊的士兵突然手持弓箭的包圍了帳篷。
“我敢如此,就能保證全身而退。”說話間,整個人向後側翻來到一個火盆旁,速度極快,杜子慶還沒有看清,就聽見“轟隆”一聲巨響,然後就是一片火海。從帳篷外傳來,門口的士兵竟然全部————趴下來了。杜子慶一臉震驚,眼神變得異常犀利陰狠,“你做了什麼————本王的士兵怎麼會——————”
製作火藥,對尹莫塵來講,那是從小接觸的。他八歲學習這些東西,第一次製作的炸彈,他就扔在了曾經打過他一拳的堂哥身上,當時就炸的稀巴爛。血肉模糊的摸樣令他興奮了好幾天。
來到這裡後,知道這裡的武功要厲害的多,憑他的身後對待這些所謂的武林高手,會很吃力。所以尹莫塵就製作起炸藥來了。雖說威力來講很失望,不過這樣足以。
“殺了她們而已————!”尹莫塵冷着一雙眼睛緊盯着杜子慶,看樣子單憑武功他是勝不了杜子慶的。憑着剛纔她那身後騰空什麼的,根本不足爲奇。目前這炸彈的威力還太小,所以,————尹莫塵決定試探暫且爲止。
“坐下來,談一下吧,慶王爺————”尹莫塵看了一眼着火的帳篷,“突然好心的詔安,可是和傳聞中的慶王行事作風不符。”“哼,你有什麼條件能和本王談條件,現在外面可全是本王的士兵。”慶王臉色陰狠。
尹莫塵冷笑一聲,“憑着剛纔那一招,王爺覺得有幾成把握,我是一個盜匪,拉着一個王爺一起下黃泉,真是三生有幸。”要是蒼涼和木葉站在這裡,定會驚訝的掉了下巴,他們的老闆這會表現,完全和以往南轅北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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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這麼好用,慶王不想着用這東西去對付墨城叛軍嗎?”這句話,尹莫塵敢打包票,杜子慶不會無動於衷。
杜子慶仔細打量這人,身爲男子,外貌粗糙醜陋,身高健碩,表情冷峻,本能的,杜子慶覺得這個男子和她很像,雖然是一個男子。“你的目的——————”這樣的一個男子,————,敢刺殺她,敢這麼面色平淡的和她對談,沒絲毫的惶恐不安。這個男子不簡單。
“去墨城——————”“去墨城?做什麼——————”杜子慶突然警覺起來,眼神犀利的審視着尹莫塵。
“毀了聞家——————”
“放開我,快放開我,”“嗚嗚嗚———嗚嗚————,大哥————嗚嗚,大哥————嗚嗚,”“胖女人,快放了小寶,————你沒看到他都哭了嗎?————哎,爛花,你倒是吩咐一下啊!————”區子言氣急敗壞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在安靜的只有樹葉嘩嘩的聲音中,顯得異常突兀和清晰。
“你沒看到我也是這幅樣子嗎?————”花夕影被人扣住手臂,在後面走着,一臉的陰冷,對着區子言無大腦的話,嗤之以鼻。看樣子杜子慶這回是動真格的了。花夕影眼睛不停地掃視周圍,帳篷那裡顯然發生過什麼,——————
“本王答應你,————”杜子慶聽到外面的聲音後,靜靜的表示她的答覆。“相信王爺會一諾千金,”尹莫塵眼神幽深的看了看外面。
當區子言五花大綁的被帶到杜子慶和尹莫塵身邊的時候,眼睛都瞪得直了。心裡唸叨“這是什麼狀況,————————這兩個本該拼個你死我活的人,怎麼現在好端端的站在一起,瞧着還一臉平靜的樣子。
就連花夕影也是,不過他注意到地上的血跡,以及空氣裡瀰漫的味道,突然別有意味的看了尹莫塵一眼,原來如此,仔細想想,這也正常。雖然從來沒說,不過尹莫塵的身份應該在現代經常和這類東西打交道。
杜子慶的眼神先是在花夕影身上掃了一遍,然後定在一旁不停掙扎的區子言身上,“殺了吧————”雙脣輕起,吐出這幾字。花夕影皺眉,區子言呆了半刻,立馬叫嚷起來,“殺了吧?你當殺人好玩呢,————————爛花,冰柱子,你們倆站在一旁冷着臉幹什麼,我都要沒命了,還不快救我————”區子言趕緊的求救。
尹莫塵掏出匕首,手起刀落,繩子就解開了,身旁的護衛提刀————,尹莫塵冷笑一聲,身形一轉,擡腿踹中侍衛膝蓋,跪倒在地,匕首倏地橫在脖頸上。然後擡起頭看着杜子慶。“慶王,這個人的命我要了————”杜子慶臉色難看,敢這麼違抗她命令的人,至今還沒有過。而眼前這人卻一而再的反抗她,————眼神危險的眯起————。
“尹莫塵,這個人和你是什麼關係?——————”尹莫塵對於杜子慶危險的眼神視而不見,嗓音裡滿滿的警告充耳不聞。大家都心知肚明,彼此互相利用而已。其實誰都不相信對方。不過撕破這層是遲早的問題,眼前卻是要維持的。
“談朋友算不上,頂多認識而已。,當然和你旁邊那位也是一樣。”尹莫塵的話一出,花夕影對上杜子慶的眼神,點了點頭。“一個地方出來的人。算得上認識。”他們的關係可不是朋友這麼輕描淡寫的,情敵算的吧,親密點,兄弟算的吧。
杜子慶的眼神變得神秘起來,看着花夕影說道:“本王倒是對你的家鄉無比好奇起來,每個人都這麼讓本王又愛又恨,卻又不得不佩服。”
區子言活動一下手腕,連忙給朱小寶鬆了綁,抱在懷裡,安慰着。這孩子跟了他算是倒了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