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宇宙，無數文明在漫天繁星之中起起伏伏。
又有無數生靈在他們所屬的文明之中渾渾噩噩，經歷着或煎熬、或安逸的生活。
時不時看到夜晚天空中一道流光劃過，他們也分不清那到底是驚鴻一現的流星，還是一艘來自高等生命駕駛而過的宇宙戰艦。
就像人們絕大部分時間根本不會在乎身邊的螞蟻一樣，高等階的修士看待尋常文明亦是如此。
更別說不同的生命所具備的生命尺度。
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
“嗡嗡！”
在一陣輕微的大道共鳴中，搖光駕駛的飛舟出現在了玉霄仙王所處的一座宮殿類戰艦上。
他身形一縱，直接落到了這座宮殿內，很快就有跟在玉霄仙王身邊名爲弟子，實爲僕役的修士帶着他進入了宮殿之中。
“來了。”
玉霄仙王招呼了一聲。
上百年時間裡，搖光幾乎都在兢兢業業的協助造化門開疆拓土，將他這位主外的副掌門的職責演繹的淋漓盡致。
這麼好用的一個下屬，玉霄仙王對待起來，態度也是友好了一截。
“你說你掌握着永生門的情報？什麼事？”
玉霄仙王笑着問了一聲。
“不止是永生門的情報，還包括殿下你接下來要探尋的那位道尊情報。”
搖光來到這位仙王身前：“據我所知，覆滅永生門的道尊和殿下你要找的這位道尊應該是同一人。”
“同一人？”
玉霄仙王有些詫異：“永生門背後站着長生集團，這個集團可不是什麼好相與之輩，這位道尊覆滅了長生集團的下屬機構永生門……這怕是會將長生集團徹底得罪啊？不知道是哪一家集團的仙王親自下手了。”
“相較於他將長生集團徹底得罪，殿下不是更應該關心一下，這位道尊能覆滅得了永生門，其實力該強大到何等程度嗎？”
搖光問道。
“實力……”
玉霄仙王稍稍思忖。
永生門作爲宇宙第一勢力，長生集團對他們確實是用了心去打造的。
並且，幾乎每一代都有至少一位十七級的不朽之靈坐鎮。
憑藉其十七級不朽之靈的能力，再加上長生集團在這個勢力投入的資金、物力，打造出來的諸多仙器、仙陣……
哪怕換成他，想要正面攻破永生門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弄不好，怕就會被迫爆發出超出這方宇宙上限級的力量，從而不得不飛昇仙界。
“看樣子，那位道尊的勢力不小，可我居然沒有聽說過。”
玉霄仙王道。
“殿下之所以沒有聽說過，是因爲他並沒有什麼勢力，他是孤身一人覆滅了永生門。”
搖光道。
“孤身一人？”
玉霄仙王一怔，緊接着馬上道：“不可能！長生集團開闢永生門之初就考慮過會有十八級不朽之靈攜仙王境界的修行經驗對永生門不利，他們保留在那邊的陣容，就是爲了對抗一尊轉世仙王的道尊去的，單獨一位道尊，不可能覆滅得了強大的永生門。”
“正常情況下不行，可如果那位不朽之靈是十九級呢？”
“十九級也不行！十九級不朽之靈相較於十八級不朽之靈來無非是擁有更高的權限，可以調動更多元羲之主的力量進行加持、增幅，但元羲之主的力量主要集中在仙界之中，並未過多投射到下界宇宙，換句話說，十九級的不朽之靈也無法得到偉大的無上智慧元羲之主的力量支持，因此，除非是那些幾乎相當於元羲之主分身的二十級傳奇權限者親自出手，否則，永生門不可能被覆滅。”
玉霄仙王毫不猶豫否決。
搖光聽了，不禁暗暗一驚：“那有沒有可能，就是二十級權限者出手了？”
“二十級權限者？”
玉霄仙王看了搖光一眼，淡笑道：“你根本不知道二十級權限者代表什麼意義，某種程度上，二十級權限者已經相當於元羲之主的一部分了，他們，往往被冠以造化之主、長生之主、天元之主、神洛之主等稱號，渾源界的規則運轉，都需要九大主宰協助，他們就相當於元羲之主的力量體現。”
“力量體現？”
“用古仙界的說法，二十級權限者，就相當於道祖！只不過我們渾源界沒有三千道祖那麼多罷了，只有九位，九大集團，就是他們意志的代言人，這也是爲什麼說，九大集團可以影響到元羲之主，他們在渾源界佔據的權能太大，以至於有時候，代表着衆生意志的元羲之主都要爲九大集團的決策讓路。”
玉霄仙王淡淡道。
搖光聽了，倒是明悟了什麼。
如果將元羲之主比喻成規章法律，九大集團背後的二十級權限者，無疑是凌駕於法律之上的存在。
因爲，法律就是由他們制定，再由元羲之主執行。
只不過他們只有聯合起來，纔有制定法律的力量，才能撼動元羲之主的決策。
“所以說，元羲之主雖然沒有將自己的力量投射到下界宇宙，可必要的時候，二十級權限者卻可以攜元羲之主的力量下界？”
搖光道。
“不錯。”
玉霄仙王微微頷首，同時朝北海星方向望去：“我之所以聽說了那邊出現一位強大的‘道尊’就匆匆前往，是因爲那片星域有些特殊，你先前只是十六級的不朽之靈可能並不清楚，在三百多萬年前，古仙界時光、虛空兩大道祖合而爲一，闖入我們渾源界，大鬧一場，後來被元羲之主擊敗，隕落在那片星空，爲了確保這兩位至尊大道的道祖徹底死亡，造化之主親自出手，降臨那片星空……”
說到這，他語氣一頓：“而他攜元羲之主的力量強行降臨，直接崩滅了古仙界的虛空大道體系，摧毀了那片星空所有虛空規則，至今爲止，那片星空的虛空規則都尚未完全修復。”
說着，他又補充了一句：“也是因爲那片區域虛空規則沒有完全修復，那邊的虛空大道成道頗爲容易。”
“攜元羲之主的力量降臨……崩滅了那片區域虛空大道體系……”
搖光眼瞳一縮。
猛然聯想到那片直徑十億光年內被摧毀的所有虛空節點。
那些節點之所以崩塌……
是因爲虛空大道的體系都被摧毀了！？
相當於……
把整個古仙界打穿了！？
北海星所處的那十億光年區域，就是古仙界被打穿時留下來的破洞？
想到這，搖光忍不住出聲試探性詢問：“時光道祖和虛空道祖隕落在那片星空，他們……沒有留下什麼傳承麼？”
“應該是留下了一些東西。”
玉霄仙王現在對搖光已經有了一定的信任，因此，對於這些只存在於仙王，或者說十八級不朽之靈及其以上圈子中信息，也願意向他透露一點。
“那時光道祖和虛空道祖合而爲一時，已然有威脅主宰的能力，若他們選擇在古仙界步步爲營，我們雖然也能拿下他們，但卻會有一些犧牲，可他們卻選擇了打入我們渾源界，想上演一幕擒賊擒王的斬首戲碼。”
玉霄仙王笑着道：“僅僅具備威脅主宰的力量罷了，可在我們渾源界中，足足有九大主宰！祂們殺入渾源界後，自然是自尋死路，像樣的破壞都沒來得及造成，合而爲一的兩大道祖中屬於時光道祖的部分就再絕望之中自爆了。”
“時光道祖自爆？”
搖光有些詫異：“好不容易殺入渾源界中，就爲了自爆？”
“這很正常。”
玉霄仙王平靜道：“我們不朽之靈有不朽的生命，但仍然也會有不朽之靈在麻木中，以及強烈的情緒波動中選擇自我消亡，時光道祖目睹了我們渾源界真正的實力後產生無盡的絕望，用自爆的方式自我消亡也屬於正常現象。”
說着，他看了搖光一眼：“當然了，一些人也懷疑其中有陰謀，不少不朽之靈甚至受到指派，在虛空仙王隕落之地仔細搜尋線索，想要看清楚那位自爆的時空道祖是不是假死，結果幾百萬年下來，並無發現。”
“然後呢？”
“然後？”
玉霄仙王：“殊途同歸，估計當境界達到一定程度後，心靈狀態皆是如此，麻木會讓生靈走向自我消亡，心靈崩塌也會讓生靈走向消亡，我們都能理解。”
說完他還看了一眼搖光：“也就你們這些活的不久的不朽之靈纔會大驚小怪。”
玉霄仙王覺得這很正常。
但……
這真的正常麼？
“我說，如果真有人得到了時空道尊留下來之物，你覺得應該會以什麼方式出現？他又會展現出什麼樣的能力？”
搖光詢問道。
玉霄仙王皺了皺眉頭。
好一會兒他才道：“我無法理解，我所處的層次，還沒有真正觸及到道祖領域，何況合而爲一後能對主宰造成威脅的時空道祖。”
搖光聽了，有些失望。
但玉霄仙王不懂得這些……
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他的層級顯然也沒有接觸到渾源界最頂層。
九大主宰，幾十個十九級權限者纔是渾源界真正的核心。
“好了，啓程吧，說起來，我都有些好奇起那位道尊了。”
玉霄仙王道。
“實際上也沒什麼好奇的，不就是滅掉了個永生門嗎。”
搖光搖了搖頭。
“嗯？”
玉霄仙王看了他一眼，這個時候，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問了一聲：“永生門的事你怎麼知道的如此清楚？”
“很簡單。”
搖光微微一笑：“永生門就是我滅的，你即將要去尋找的那位道尊，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