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合道
“是搖光。”
鎮玄元不敢有任何怠慢，馬上道：“正在進行合道者，是我們天道門新任掌門搖光。”
說完他又馬上補充回覆：“他的護道者，是蓬萊道君。”
“搖光？”
鈞天道君一怔。
天道門替代宗問仙而成的那位新掌門？
“是他？”
青鴉道君同樣面露訝異。
身爲金烏門道君的他顯然從其他渠道瞭解過搖光的信息。
“搖光，我聽說過此人的名號，玄都曾傳訊於我，對搖光的天賦稱讚有加，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快就走到合道這一步了。”
太微道君亦是評論了一句。
不過……
相較於正衝擊合道境界的搖光，她最重視的卻是他的護道者——蓬萊道君。
稍稍思忖，她很快聯想到了什麼：“所以說，剛纔爆發在北海星上的那場大戰，就是蓬萊爲了護全搖光，讓他順利合道，斬殺了出手襲擊搖光的另一尊虛空道君？那尊虛空道君的氣息我如果沒有判斷錯的話，是無禁吧？無禁道君隕落了？成爲搖光合道人劫的第一個祭道之人？”
“是，確實如此。”
鎮玄元連忙迴應：“不過，蓬萊道君並不是爲了讓他順利合道才斬殺無禁道君祭道，而且搖光掌門爲了迎接道君返回宗門，離開宗門時就遭到了無禁道君的襲擊，這才迅速請來蓬萊道君，完成了對無禁道君的絞殺。”
鈞天道君聽了，不禁眉頭一皺。
如果真是如此……
無禁道君當真是絲毫不將他放在眼裡。
死的好。
“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沒有出錯，這是這段時間裡蓬萊道君斬殺的第二位虛空道君了吧？而且這兩位虛空道君的隕落都和搖光小友有關？”
丹鼎道君說着，忍不住感慨：“這位蓬萊道君，還真是兇威赫赫，前些年她剛成道君時，憑藉力壓天海劍閣、玉麟妖聖的壯舉被人尊爲北海第一道君，我們這些老一輩還有些不怎麼放在心上，現在看來……這位蓬萊道君第一道君的稱號還真是名副其實。”
其他幾位道君聽了，雖然對蓬萊道君這種“晚輩”有如此高的聲望心中芥蒂。
但淵墟道君被她斬殺這麼大一件事，他們所屬勢力的掌門也早傳給了他們。
有淵墟道君前車之鑑在前，現在又相當於在他們親眼見證下斬殺了無禁道君……
這麼一尊兇人，誰敢不給她個面子？
而有這麼一尊強大道君充當搖光的護道人……
也難怪他敢在北海星上，當着十幾二十位道君的面上演當場合道。
幾位道君和鎮玄元的一問一答，並沒有有所隱瞞。
這些信息亦是被下方諸多真君所悉知。
聽得合道之人居然是那位道君候補榜第二人，他們心心念念想要挑戰的搖光時，武聖真君、霓裳真君、應風真君、京墨真君等人無不面露驚容。
就連天宵真君眼中也帶着一絲詫異。
“合道了，搖光居然合道了！？”
“怎麼會這麼快？不是說他晉升碎虛才百餘年麼？百餘年的時間就要衝擊合道境？這是開什麼玩笑？”
“那搖光該不會以爲上了道君候補榜，排到了前三甲就一定能夠合道成功吧？如果合道真的這麼簡單，擁有十二萬九千六百載壽命的道君數量就不會這麼少了。”
一位位真君降低着神念波動議論紛紛。
不少人眼中甚至有幸災樂禍之意，就等着不久後聽到搖光因匆匆合道，失敗隕落的消息。
哪怕天宵真君、武聖真君這等相當於碎虛境中最巔峰一批的人物，亦是暗暗搖頭，不相信搖光能夠輕易的邁入合道之境。
畢竟……
碎虛到合道，太難了。
不過……
“我記得搖光修行至今才兩百年，兩百年便已經具備衝擊合道資格，這種天賦、才情，縱觀北海星曆史，都是世所罕見，若他真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兩百歲的道君，無疑是開創了北海星的歷史，後無來者不敢說，前無古人卻當之無愧。”
武聖真君有些感慨的說道。
“怎麼可能！合道乃是所有修煉者畢生中最艱難的一道坎，縱觀自築基開始，哪一道難關能比合道更難？”
應風真君否認道：“就算是號稱九死一生的天火境，若是失敗了，修煉者至少還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並且，讓金丹境，乃至恆光境再去衝擊一次天火境，他們雖然不敢說百分百能夠重新復刻以往的成功，但至少也有足夠的把握，可合道呢？”
他言辭鑿鑿：“每一位道君除了深厚到近乎完美無缺的底蘊外，還得有一往無前的氣勢、永不言棄的信念，再加上天命所衷的氣運，集大毅力、大決心、大智慧、大氣運於一身後才能真正步入合道之境！哪怕讓現有的道君再來一次，他們最終的成功率相較於從新來過也高不了多少，一個僅僅修煉了兩百年的碎虛想合道？那我寧可相信合道不是靠天賦、毅力、苦修，而是點卯一樣，點到誰算誰。”
“不要用你的目光去衡量那些天縱奇才，蓬萊道君就是最好的例子。”
武聖真君道。
“蓬萊道君只是個例，豈能作數？”
應風真君反駁道：“何況，強如蓬萊道君，也無法做到再兩百年裡修成道君吧。”
武聖真君聽罷，沒有再和他爭論下去。
爭論個輸贏又沒什麼意義。
何況……
人永遠無法說服一個只願意相信自己想相信事物的人。
下方真君間的爭論幾位道君並未理會。
在得知正在合道的是他們天道門掌門人後，鈞天道君自是適時開口：“諸位道友，既是我天道門之人合道，就請諸位道友給我一個面子，莫要靠近打擾，鈞天在此謝過諸位。”
丹鼎、青鴉幾人笑了笑，卻是看了一眼太微道君。
而太微道君卻是啞然失笑：“看着我幹什麼？我仙道十門同氣連枝，仙道十門中能有人合道，這是增強我們之間的底蘊，我自然不會做這個惡人。”
一方面她並不覺得搖光能夠這麼輕易的踏入合道之境。
就算他真的合道成功了……
想要成長起來具備爭奪仙界之門名額的實力，少說也得兩三萬年後了，那個時候，她要麼已經進入了仙界之門，要麼也因年事已高，實力衰退，喪失了繼續道爭下去的資格。
“多謝道君，若搖光能夠合道成功，事後我必會讓他備上一份厚禮，親自感謝道君的高擡貴手。”
鈞天道君拱手道。
“道友客氣了。”
太微道君說着，看了一眼北海星方向，笑着繼續道：“即便我真的想做些什麼，面對蓬萊道君這等頂尖人物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我可不想步淵墟道君、無禁道君兩人的後塵。”
說完，她擺了擺手：“道友且去幫貴宗這位新晉碎虛護道吧，不用理會我等，我們且在旁看看。”
“無妨，在這裡顯露出我自身的氣息，想來那些心有不軌之人感應到了，也會衡量同時得罪兩位道君所需面臨的後果。”
鈞天道君道。
太微道君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鈞天道君留在這裡，多多少少也有借他們幾位道君之勢的意思。
一位道君和五位道君的威懾力明顯不在一個檔次。
不過，就和太微道君說的那樣，仙道十門有着共同的價值觀，屬於天然盟友，鈞天僅僅是借他們的聲勢威懾一下屑小……
他們也不會拒絕。
不過，如果真的衍變成道君大戰，他們就未必會出手馳援了。
但如果鈞天、蓬萊一方佔據足夠優勢，並且還捨得付出一些代價，那他們倒是不介意賣個面子，結個善緣。
……
搖光衝擊合道的過程仍在繼續。
巨大的動靜席捲北海星，引得一位位道君的神念朝這個方向探查。
但大部分道君都是識趣的沒有趕到附近，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匆匆趕來的，唯有黑月魔尊、玉麟妖聖、光芒神尊。
三大合道雖然蠢蠢欲動，但淵墟道君、無禁道君的前車之鑑就在眼前，憑他們三人，實在沒有足夠的把握。
不多時，寂滅道君和鯤鵬妖聖卻是趕到了現場。
一時間，五大合道明顯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不過這個時候太一仙門的帝輝道君帶着掌門太元真君亦是趕了過來。
一抵達現場，這位道君馬上將神念傳遍周邊：“太一仙門與天道門簽署共同防禦體系，誰在此刻對搖光掌門出手，就是和我太一仙門爲敵。”
此話一出，蠢蠢欲動的寂滅道君、鯤鵬妖聖、玉麟妖聖、黑月魔尊等人微微一滯。
這個時候，出身金烏門的青鴉道君亦是收到了什麼消息一般，激發氣機，鎖定了光芒神尊。
這種態度無疑表明，其他合道他不管，但光芒神尊如果要出手，他絕對不會置身事外。
一時間，雙方陣容變成了四對五。
而搖光一方有個蓬萊道君……
攜剛斬殺淵墟、無禁兩大道君的兇名，實在讓寂滅道君、鯤鵬妖聖這些虛空一道的合道有些不敢輕舉妄動。
雙方儼然進入對峙狀態。
“寂滅，你速速傳訊，招更多的虛空道君到來。”
黑月魔尊傳達着消息。
“虛空道君一個個掌握着精湛的虛空之力，回來的都比其他道君晚一點，這段時間有數回到北海星的虛空道君也就七人，淵墟、無禁已經隕落，仙道十門中還得佔去兩個，再加上我和鯤鵬……能聯絡的，就六界道君了，但這位道君並未回訊……顯然被蓬萊道君的威勢懾住了，不想摻和此事……”
寂滅道君的神色有些難看：“因此，我們只能等……只要等個十幾二十年，被吸引而來的虛空一道道君必然超過兩位數，到那個時候，誰敢阻擋這種大勢都會被摧枯拉朽般碾成齏粉，蓬萊道君也不例外！”
黑月魔尊聽了，雖然恨不得馬上讓蓬萊道君給搖光陪葬，卻只得按捺住心中的殺意。
也就在越來越多的道君將目光投向這片區域時，突然……
搖光身上的氣息漸漸消失了。
而在他氣息漸漸消失的同時，虛空大道的力量卻漸漸開始在他身上顯化、翻涌……
待得這種顯化達到某種程度時……
同樣屬於搖光，但卻和先前截然不同的氣息席捲着虛空之力，彷彿具備生命一樣爆發而出，蔓延到了整個北海星，並餘勢不減的朝着北海星外更遠處的星空瀰漫而去。
這種快速到堪稱劇烈的變化，讓全神戒備的蓬萊道君、帝輝道君、鈞天道君，心情複雜的太微道君，虎視眈眈的玉麟妖聖、光芒神尊、黑月魔尊，等待着更多虛空道君歸位的寂滅道君、鯤鵬妖聖等合道同時一怔。
等一次次重複判斷出這種逸散的波動意味着什麼時……
無論是否恰好處於現場的合道們，全部徹底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