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畏懼
時光洪流。
大湮滅劍氣。
兩門道術同時施展。
在時光洪流的加持下，四道大湮滅劍氣撕裂虛空，彷彿交織成一片網絡，直往驚鴻真君覆蓋而去。
突如其來的攻勢，讓驚鴻真君臉色一變。
尤其是當他感受到大湮滅劍氣當中引動的毀滅大道漣漪時，更是忍不住失聲驚呼：“道術圓滿！？”
繼虛空之劍、虛空閃爍兩門圓滿級道術後，他居然展現出了第三門圓滿級道術！
尤其是這門道術似乎還得到了其他道術的增幅，一口氣釋放出了足足四道。
大湮滅劍氣所屬的毀滅大道本就攻伐無雙。
儘管在正面攻堅上相較於虛空之刃差了一些，可架不住一口氣足有四道。
四道劍氣形成的網絡將他周邊空間完全封殺。
不傾盡全力的話……
擋不住！
驚鴻真君腦海中瞬間涌現出這種明悟。
“了不起。”
這位真君由衷讚歎了一聲，手中上品道器級書籍快速翻閱：“生存與毀滅、存在與虛無，皆是世間輪迴表象，有生有滅，方能亙古長存……”
而幾乎在他動用真理大道的力量去控制、消磨大湮滅劍氣時，搖光已經察覺到真理大道對虛空大道的影響變弱了。
下一刻，無極劍震動着，強大的虛空大道掙脫了真理大道的干涉。
沒有了干擾，虛空大道展現出前所未有的靈活、敏銳。
在驚鴻真君尚未完全擊潰大湮滅劍氣時，虛空之劍已經緊跟着斬殺而下，並且勢如破竹的撕裂真理大道形成的封鎖，斬中了驚鴻道君的身軀。
那種順暢、迅捷……
“是真理。”
搖光很快意識到了什麼。
這是因爲真理大道剛剛認可了虛空大道爲萬道之基，以至於當此刻虛空大道斬向真理大道時，會自發性的臣服，從而纔會讓這道虛空之劍的鋒芒勢如破竹。
眼見自身被斬中，驚鴻真君頭上浮現出一個透明球體，竟是讓虛空大劍的鋒銳微微一滯。
緊接着，他的身形已經化身流光，瞬間激射到了數千裡之外。
這一幕，讓遠處觀戰的古離、不周真君兩人同時臉色一變。
“怎麼會……”
“師兄看上去……落在下風了！？”
不周真君臉上有些難以置信：“不可能！這必然是師兄的以退爲進戰術！”
古離沒有說話，但望向搖光的目光卻帶着一絲驚駭。
他知道搖光很強。
在天道門中扛着他和鎮玄元的攻擊，生生擊殺了景雲天這尊碎虛境的太上長老。
可這種強，到底達到什麼程度，他卻沒有一個直觀性的判斷。
直到此刻，搖光對決驚鴻真君，竟是將這位道君候補榜前十的強大真君壓制，這種強大……
終於真實、徹底的展現出來。
這位才修行百年的年輕碎虛，竟然已經站在了碎虛境界的最巔峰！？
……
戰場上。
搖光看着瞬間出現在千里之外的驚鴻真君，很快辨認出了他身上那件道器的品質。
“流光道術？還有……第二件上品道器！”
上品道器！
搖光搏殺過的八荒魔主、黑暗魔主、景雲天、古離，都未展現過上品道器。
唯一有上品道器的，就那位首席太上長老鎮玄元。
但眼下驚鴻不止有上品道器，還不止一件，這種富奢……
難怪能成爲天道門第一強者。
不過……
“道器，我也有。”
搖光一個虛空閃爍瞬間追上了激射到數千裡外的驚鴻真君身旁，虛手一壓，封天碑這件蛻變爲上品道器的至寶祭出。
一陣無形漣漪自這件上品道器上盪漾開來，化身流光最快可一瞬數十萬裡驚鴻真君直接被凝固在了原地。
緊接着，游龍劍在神念牽引下猶如靈敏的魚兒，在空間的浪潮中洶涌而上，捲起一陣無可阻擋的鋒銳，再度斬向驚鴻真君的身軀。
在這陣恐怖鋒銳的逼迫下，驚鴻真君手上道器典籍快速回翻，同時，似乎蘊含天地至理的真言再度蕩徹周邊：“虛空至高！虛空至偉！虛空無量！虛空無痕……”
“呵……”
感受着再度受到干擾的虛空之劍，搖光猛然發動時光洪流，新一輪的大湮滅劍氣再度射殺而下。
可靠着真理大道對虛空大道的影響，封天碑這件道器對他的封鎮效果也降低了一大截，趁此機會，他化身流光，眨眼間再度爆射到了數千裡外，避開了這一輪毀滅劍氣的射殺。
由於這裡屬於南域疆土，未免這些圓滿道術荼毒萬里，將山川大地削成平地，搖光不得不一揮手，讓四道毀滅劍氣碰撞、消融。
而後他強行施展虛空閃爍，追上了暴退中的驚鴻真君。
“理越辨越明！可驚鴻真君不與我辯理，而是攜光之大道一遁千里，這不符合你的真理之道。”
搖光虛手一指，大湮滅劍氣再度成型。
“我們之間顯然存在着難以調和，難以化解的分歧，如果繼續爭辯下去，或許可以辨出個是非，但過程絕非一朝一夕，在這陣辯論過程中，我們演繹出來的道術，怕是會將整個南域打成一片白地，所以，且先止戈，我們坐下來慢慢商談不遲。”
驚鴻真君再度以光之大道拉開了距離。
同時用真理大道干擾着虛空大道，避免他用虛空閃爍迫近自身。
搖光見狀，微微思忖了一番，停了下來。
“驚鴻真君身爲天道門一員，竟是以南域要挾我這位掌門？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搖光冷笑道。
在虛空大道被真理大道干擾的情況下，他的任何虛空類道術、道器施展、使用，都是事倍功半。
而一旦不使用虛空大道，僅靠毀滅大道之力他又追不上還掌握着流光大道遁法的驚鴻真君。
或許靠着至尊人皇，他可以和驚鴻真君死磕下去，生生將他耗死。
但……
別忘了，還有古離、不周兩大真君在旁虎視眈眈。
這兩人雖然和驚鴻真君不是一個層次，甚至連鎮玄元都有所不如，但，別拿碎虛不當碎虛。
真打下去……
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我只是陳述一種必然會發生的狀況，一旦真的爆發全面大戰，你我二人都無法收手，但偏偏這場大戰可以通過商談避免，如果搖光掌門堅持打下去，那麼，南域毀滅的一切過錯，都在搖光掌門一方。”
驚鴻真君沉聲道。
“你似乎弄錯了一件事，是你們主動來到南域挑釁，可現在……卻要將罪責推給我？真是好一頓歪理！”
搖光說着，至尊人皇這門道術漸漸流轉。
一股恐怖的能量開始在他體內復甦。
僅僅感應片刻，驚鴻真君已經辨認出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本源大道！？至尊人皇！？你居然還修成了這門道術！？”
“雖然爭辯的過程並非一朝一夕，但我相信，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最後的真理，絕對會站在我這一邊！”
搖光毅然道。
“何至於此。”
驚鴻真君手上亦是出現了一物。
裡面同樣逸散出濃郁的道韻之力。
這是大道精粹。
類似於當年吞天妖皇曾用過的妖聖之血，但卻比妖聖之血效果更爲強大。
非得衡量一下的話，應該媲美妖聖精血。
“真這樣繼續拼下去，戰鬥局勢怕是就會真正升級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了。”
驚鴻真君道。
“那就拼拼看。”
搖光手上亦是緊跟着浮現了一枚手環：“我今天非得好好和驚鴻真君將這份真理辯論到底了。”
隨着手環當中某種力量激發，一股龐大到極致的氣息自其中逸散而出。
“太虛真龍本源！”
驚鴻真君頭皮有些發麻了。
這……
這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底牌比他這位道君親傳還多！？
“又是本源大道，又被賜下了太虛真龍本源……師兄，這搖光，絕對是蓬萊道君竭盡全力培養出來的棋子！”
不周真君言辭鑿鑿喝道：“他就是被蓬萊道君支持着，潛入我天道門，想要奪我天道門無數人苦心經營起來的基業！”
“你們先離開。”
驚鴻真君神色凝重的對着不周真君揮了揮手。
“師兄，一定不要放過他，非我門人，其心必異，如果真讓他在天道門中繼續做大，乃至成爲天道門掌門，到那個時候，天道門將不再是天道門，而是化爲蓬萊仙宗分宗。”
不周真君厲聲大喝：“我們丟失天道門基業，將成爲整個天道門的罪人，哪怕日後身隕，都毫無顏面面對列祖列宗，因此，縱然死戰到底，我們也絕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師兄，你……”
“住口！”
驚鴻真君叱喝一聲，強行將不周真君的話語打斷。
“師兄！？”
不周真君還要再說什麼，可古離卻是上前拉着他，低聲道：“快走吧！”
他語氣中帶着一絲畏懼：“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驚鴻真君已經不想打下去了，真拼到伱死我活的地步，恐怕我們幾個都會隕落在這裡……”
“難道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搖光這個明顯是被蓬萊道君推出來的棋子在我們天道門耀武揚威？奪我天道門無數年來打拼下來的基業？如果真讓這種事發生，我死也不會安寧！”
不周真君不甘心道。
但古離很清楚他這麼說的原因。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麼聊齋？
不周真君這是寧可看着驚鴻真君和搖光拼個玉石俱焚，也要爲宗問仙斬破荊棘，鋪平道路！
這種狼心狗肺之人……
枉他與其爲伍。
他的神色頓時冷了下來：“你行？那你上！我不奉陪了！從今往後，我古離不再插手宗問仙和搖光掌門相爭之事。”
話一說完，他已經先一步，往南域之外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