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回到未來

黑獄王看到賴空那個樣子,忽然想起了自己在石頭裡面,賴空就是用這個方法救出自己來的!

他頓時感到不妙,但是已經來不及了,賴空的能量已經比箭還快射了過來。直接從火焰中心穿過,射到了他的身體裡面!

賴空把力量集中從一個小點發射出來,遠比大面積發射強多了。他自己發現指頭有一種快要脹爆裂開的感覺,而且還微微的抖動。

賴空射出的能量對黑獄王穿心而過,而黑獄王的火焰也已經到了他的面前,不過由於他早有準備,到了他面前,已經被阻止住了,不能燃燒到他的身體。

黑獄王一邊繼續催逼火焰,一邊檢視自己的身體,很快,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被穿開一個洞了!正讓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

賴空沒有給他留情,乘勝追擊,一掌將藍色火焰逼退,一掌蓋在了黑獄王的頭頂。黑獄王已經知道自己不行了,終於遇到一個可以殺死自己的人了,自己也終於可以和小薇在一起了。可是小薇已經魂飛魄散,這個世界還有她的影子嗎?

隨着手掌的下落,高壓能量將黑獄王擊昏倒在了地上。賴空也從空中落了下來,他想要就此將黑獄王殺了,但是一想,殺了他反而便宜他了,讓他不自由的活着,這次沒有了蕭薇,看他會不會覺得痛苦!

賴空的身體在山谷之中閃動了幾下,來到了谷外,追上了撤退的人們。

看到賴空回來,所有人趕緊問他情況,賴空眼睛一直盯着馬曉靈的身體,漠然說道:“現在進去,可以立功,遲一點進去,就是他們那些妖怪立功了。”

大家一愕,很快明白過來賴空的意思,有一部分人已經轉身衝了進去。

“我們阻止曉靈的魂魄離開,總會想到辦法救她的!”賴空對馬追說道。

馬追的情緒已經稍微好了一點,他明白賴空比自己更難受,只能勉強提神安慰他:“事情已經發生,不再是我們可以強求的。她的輪迴到了,我們強行把她留下來反而是害了她。”

賴空也明白這是一個衝動的選擇,自己終究是不能對抗自然界的法則,馬曉靈已經死亡,讓她儘快輪迴或許纔是最好的選擇。他沉默不語。

樹倒猢猻散,那些失去領袖的妖怪們,不知道該怎麼辦,已經各自全部走了。正道人士進入山谷裡面,收了很多妖怪,還有黑獄王、九泉妖刀兩個重要妖怪的身體。黑獄王被裝進了一個特製用來裝他的鑌鐵匣子裡,那是無法掙破、無法逃離的鑌鐵匣子。而九泉妖刀則封滿了符咒。

妖怪們被各路人馬帶回去處理,九泉妖刀最後被封在一座山裡面,而黑獄王裝在鑌鐵匣子裡面埋藏到了地下,又在上面蓋了一座廟宇,讓高僧大德來超度他,以佛門清淨來感化他的戾氣。但是誰都忘記了還有一個蠍子精被賴空打進了山裡面,而它在山裡面並沒有死,所以在百年之後它又糾集人馬救出了黑獄王!

“你怎麼沒有殺他給馬曉靈報仇?你爲什麼不能保護曉靈?!”田衝眼睛紅紅的,他還是暗暗記掛着馬曉靈,此時見到她香消玉隕,不由非常悲痛,見到賴空沒有手刃仇人,讓他很不滿。

賴空依舊沒有什麼表情,漠然說道:“他也失去了最愛的人,我要讓他活下去,不能讓他逃避痛苦。”

田衝一想,這樣殺了他真的是便宜他了,勉強認可了這個觀點,但是他依舊怪賴空,先自己走了。

總算是大功告成,雖然有很多同道受傷,但是大家的情緒還是很高漲。

回到廣州城區的時候,已經快天亮了,賴空想要將馬曉靈的屍體帶回去安葬。

馬追說道:“曉靈終究還沒有進你家的門,還是我們馬家的人。再說葉落歸根,在這數千裡之外的廣州,她會很孤獨和害怕的。還是讓我帶回家去吧!”

賴空沉默了一陣,想到自己不可能會一直守住這裡,以後更是兵荒馬亂,讓馬追帶回去說不定能更好的安葬,他只能同意了。

“這是曉靈的劍,陪伴了她十多年的武器,上面有她的氣息,留給你做個紀念吧。”馬追將馬曉靈的驅魔棍中劍遞給了賴空,雖然那是馬家的一把寶劍,但是作爲馬曉靈的遺物,他想妹妹一定希望能夠留給賴空,代替她陪在賴空身邊。

賴空黯然接過了劍,劍依舊在,伊人已逝,睹物思人,讓他悲從中來,終於哭泣出聲,流下了眼淚。

馬追等人立刻安排好了車輛,上午就離開了廣州。剩下賴空獨自一人回到青龍幫,把自己關在房中,默默傷心。

青龍幫的杜二、蘇天河等人見到賴空一晚未回,最後自己一個人回來了,他們不知道兩人是出去捉鬼,所以私下猜想賴空是失戀了,馬姑娘獨自離開了,所以他纔會把自己關在房中,什麼事情也不作,不吃不喝。

可那終究不是辦法呀!日子還是要過的,不能難過一輩子呀。不過顧及他的面子,沒有人敢去勸他。當然,要是他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怕都會去勸說。

一連過了兩天,賴空才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不能再這樣下去。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幹什麼,便開始準備占卜。

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前一段時間卜算到的事情!

“撥雲見天,

異人臨現。

痛悶兇苦,

祈願天憐。

風雲變化遮金烏,幾回笑過幾回哭。”

原來一切早有天定,自己已經窺到天機,只是沒有深究下去而已。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賴空沒有再占卜,他想到了一個人,或許他可以幫上忙呢。他立刻出門,也不理會其他人的叫喊、看法,迅速趕到了劉伯溫的住所。

“劉道長,求求你,有沒有辦法救治曉靈?你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奇人,你一定有辦法的。”賴空跪在了劉伯溫面前,想要求他救馬曉靈。

劉伯溫扶起了賴空,慈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聲說道:“我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你也不要太傷心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因果福分,你不要再強求了,強求也未必行。強扭的瓜不甜,何況強改天地規則?”

賴空知道他說得沒錯,但是他不甘心、不願意就此永遠的失去馬曉靈。“劉道長,你一定有辦法的,你幫我想想辦法吧,曉靈你也認識的,你怎麼忍心看着她這麼年輕就失去生命呢?”

劉伯溫嘆了一口氣,“你還是節哀順便吧,人死不能復生,你非要讓她復生,反而可能對她是一種傷害,如果有緣自然會有相逢的一天,就好像你穿越一百年的時空,在這裡見到她一樣;但是同樣,如果緣分盡了,你也應該尊重緣分。”

賴空依舊不死心,把自己想到的一個辦法說了出來,“如果我現在回到幾天之前,我是不是可以帶她離開這裡?帶到一百年後去,這樣的話,她就不會遭遇到死亡的襲擊。”“如果我現在回到明朝末年,去把清朝的開國皇帝殺了,是不是明朝就不會滅亡了呢?”劉伯溫沒有再勸說,用了一個他自己的實際例子。

賴空無語,沉思了良久,才慢慢說道:“我承認這已經成爲了不可改變的歷史,我不去幹擾她,讓她繼續自己的因緣吧,如果我們緣分未了,我想總有一天還會再見面的。”

“你看開了就好。”劉伯溫捋須微笑。

“這裡我已經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我準備回到一百年前去,我希望道長能夠幫助我一臂之力,我的道行只怕還不夠。”賴空說出自己最後的請求。

劉伯溫考慮了一會兒,答應了他的請求。但是他又說道:“不能說走就走,你要負起你的責任,把你應該交待處理的事情處理好,不要留下牽掛、牽連。”

賴空默然點頭,轉身告辭。

回到青龍幫,賴空開始思考處理身後之事,他首先把榕城飛叫了過來,這是第一個需要安頓好的。

榕城飛見到賴空叫自己過來,卻半天沒有說話,不由提醒問道:“主人,你……”

賴空勉強笑了一下,低聲說道:“阿飛,你現在以及知道了人類的修煉方法,而且你已經學會了識字、看書,以後你自己照着書籍上面繼續修煉下去。”

榕城飛點頭稱是,心底總是感覺今天的賴空有點怪怪的,應該說這幾天都很怪。

“以後的幾十年,將會是兵荒馬亂的戰爭動盪年代,你留在這裡不合適,自己一個人到深山老林去修煉吧,青龍幫世俗之地,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賴空剛剛說完,榕城飛就驚慌地叫了起來:“主人,你要趕我走?我做錯了什麼?我可以改正,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說過要一直追隨你的!”說着他突然跪了下來。

賴空扶起了榕城飛,平和地說道:“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怎麼會趕你走呢?但是你終究不是凡俗之人,你應該要把自己的重心放在修煉上面。我要你走,是因爲我也要走了。”

“什麼?你要走了?要去哪裡?我可以跟隨你去啊!”榕城飛更是驚訝。

賴空黯然說道:“馬姑娘已經去世,我留在這裡只會徒添傷悲,所以我會一個人離開,永遠也不回來了,我將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你不能跟隨着去。不過……如果你一直潛心修煉的話,以後說不定我們還會有再見的一天。”

榕城飛這才明白賴空這幾天的反常,原來是因爲馬姑娘去世了,可是,他又有點擔心,“主人,你要去的地方……你不會是想要……去找馬姑娘吧?”他小心地問道。

賴空笑了笑,“放心,我不會想不開的,我只是會離開這裡而已,不會尋死。我想我離開了,你留在青龍幫也沒有什麼意思,所以先通知你。”

榕城飛明白了賴空的意思,默默的點了點頭,退了出去,去整理自己的東西,過了一段日子人類的生活,現在要他恢復以前的生活,也有一點不習慣。

接着賴空又把杜二叫了進來,對他說道:“阿杜,你和阿飛是最早跟隨我的,我說過會把幫主的位置傳給你,現在就是時候了。”

杜二誠惶誠恐,“幫主,爲什麼要突然傳給杜二呢?我現在還不及你百分之一,我還有許多地方要向你學習呢,怎麼能負此大任?”

賴空明知他口不對心,表面上說得好聽,心裡只怕樂翻天了。不過他沒有計較什麼,最後叮囑到:“我已經無意在留在這裡,我要離開了,你好好幹,好好對待老蘇他們幾個最先追隨我們的。還有,記住你曾經答應過我的事情,杜月生!”

杜二凜然,立誓說道:“我不會忘記幫主的教導,我會把青龍幫做好做大的。”

杜二終究是充滿野心,貪戀權勢,他沒有問賴空爲什麼要走,也沒有問他要去哪裡。不過這些賴空都不在乎,早就知道的事情,他揮手讓杜二去準備幫中堂主以上的大會。在大會上,賴空正是把幫主之位傳給了杜二,也沒有對其他人做過多的解釋。

卸任之後的賴空來到了寶芝林,站在門口看着這個牌匾,思緒萬千,彷彿又回到了剛來這裡的時候,那時候自己身受重傷,被幾個江西的藥材商人擡來了這裡。

“賴空,你怎麼站在這裡?”黃飛鴻的徒弟樑寬見到賴空,過來招呼他。現在青龍幫名聲好了,他也沒有再怪賴空弄幫派的事情。

“寬哥,我要離開這裡了,想要更黃師傅道別。”賴空直接說明了來意。

樑寬有點驚訝,不過沒有說什麼,把他領了進去。寶芝林很多人賴空都認得,現在要走了,他見到便一一打招呼問候。

看到黃飛鴻,賴空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黃飛鴻也沒有問什麼,點了點頭,“你我萍水相逢,能夠相識這麼久,也是快事。朋友相知相交,未必要天天見面,縱然相隔千里,依舊是朋友。”

賴空感激地握住了他的手,“雖然我們之間不用多說,但是我還是要謝謝你當初救了我的命。還有下次吳老闆(藥材商人)來廣州的時候,麻煩你代我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黃飛鴻答應了他。

賴空說完從口袋裡掏出兩張鉅額銀票,對黃飛鴻說道:“這一份麻煩幫我轉交給吳老闆,算是我的謝意。這一份,給黃兄你。”

黃飛鴻接下了其中一份,但是給他的沒有接受,“吳老闆救了你的命,值得感謝,我是醫者,救死扶傷是我的天職,怎麼能要你的報酬呢?”

賴空笑了:“我知道黃兄的性格,這份我是想要留給寶芝林,算是給沒錢看病的人籌集的一點藥費吧,這是我最後唯一能做的一點事。”

黃飛鴻沒有再廢話,接受了他的饋贈。

在寶芝林寫了一封信之後,賴空離開了那裡,來到了女子學堂。沈如看到了他,雖然對他青龍幫的印象因爲救災有所改觀,但是她沒有主動找賴空說話。賴空也沒有理她,他是來找那個洋教士謝爾曼的。

賴空託謝爾曼轉交信件,希望他能夠帶會英國去,讓他的後人在一百年後的某天將信寄回到中國的他居住的那個地方,收信人是賴風。

謝爾曼雖然難以理解,但是出於英國的紳士禮貌,他還是答應了。所以那封信就得以轉了半個地球,經歷兩次世界大戰,在一百多年後,寄到了賴風的手裡。

該交待的事情都已經交待了,賴空帶上了馬曉靈的劍,離開了青龍幫。他沒有要大家送行,獨自離開,來到了劉伯溫住的木屋裡面。

爲了不引起轟動,他們選擇在夜半時分做法。在木屋外面,賴空按照劉伯溫教的方法開始運行,自己主導那個穿越時空的陣法,劉伯溫則在旁邊輔助他。

他上次已經全部學會了所有的方法技巧,唯一欠缺的就是實際經驗了。雖然有劉伯溫在一邊輔助,但是他還是有點不安,生怕自己會被送到不可知的年代。所幸他前幾天因爲“天師降魔咒”的爆炸,吸收了所有的天師聖力,又把那一塊水晶石的力量吸收完,他現在的能量更是大增,操作起來,有點得心應手。

隨着外面出現一個能量漩渦,屋內的建文皇帝朱允炆又看到了那刻骨銘心的一幕,他怎麼也不會忘記自己經歷那一幕的感覺。等他回過神來,賴空已經消失了。

賴空在能量漩渦裡面進入時光的隧道,流轉去不可知的年代。他不知道此行能不能順利回到想要回到的年代,那一瞬間,他感覺到的是空洞和渺茫。

賴空更沒有想到,在他原來生存的年代,暗地裡正發生着各種事件,有一個巨大的陰謀正在執行,不但會影響巨大,而且他的弟弟賴風以及邱雪已經卷入了那個陰謀事件的漩渦之中。

如果他能夠順利回去,迎接他的將是一個艱鉅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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