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龍!你這個小人!”蘇語晴見狀發瘋的咆哮了起來。
“哈哈,原本我也不想這樣。”阿龍摸着畫框道,“可後來一想啊,萬一你們把這地圖裡的信息泄露出去,倒黴的可是我啊!”
阿龍拿起畫框轉身離開道:“我信守承諾不殺你們,但沒說過大法師會的人不會殺你們啊!哈哈哈!”
“哦!對了!關於你大伯的死,我就跟你說幾句。”阿龍又轉過身來,“其實他死的那晚,我也在!”
蘇語晴先是楞了一下,轉而衝了出去攔在了阿龍前面,咆哮道:“你說清楚!”
阿龍見狀大笑道:“女娃兒好暴躁啊!”
“你現在想要的也都拿到了,那就告訴我,我大伯是怎麼死的?誰殺死人的?他們爲什麼要殺死他!”
“小朋友提這麼多問題,可叫我怎麼回答呢?”阿龍摸了摸下巴的鬍渣故作爲難的樣子。
蘇語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你要不說,就別想離開這裡!”
“哈哈!”阿龍大笑着大步繞過了蘇語晴。
卻哪知蘇語晴再次向前攔了過去。
“蘇語晴!”江川生怕她激怒了阿龍。
幾次這樣下來,等他們都快走到了法堂門邊上了,阿龍這才鬆口道:“和你大伯一樣都是個倔種!”
蘇語晴不接話,而是仰着頭看着比她高出一個腦袋的阿龍。
“那就讓你死個明白。我當時是被西南會僱過去的協助擊殺你大伯的,但從頭至尾我都沒動過你大伯一根汗毛!”
蘇語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西南會爲什麼要殺他!”
“這我可不知道,當時的條件是隻要他交出什麼文件就沒事了。可那傢伙寧死不從啊!”阿龍冷笑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道理他都不懂,這能怪誰?”
“是丁秋樺下的命令嗎!”
“哈哈!丁老頭,他做得了這個主嗎?拿人錢財替人保密。剩下的你們到黃泉路下親口找你大伯問清楚吧!”
“你少挑撥離間我們家和西南會的關係!”蘇語晴吼道。
“你愛信不信!”說完,阿龍大搖大擺從蘇語晴旁邊繞了過去,而這次蘇語晴也不再去阻攔。
見她還楞在原地,江川喊道:“你還在發什麼呆!時間不多了!”
她反應過來趕忙跑到大殿內,卻見歸海少康昏迷不醒,胖子身上那些血蟲雖然說在不斷的死亡,但周身還是被這些血蟲給覆蓋得嚴嚴實實,可時間卻是不等人。
“老和尚,鹽水呢?”江川問道。
“等等,我這就推過來。”老和尚立馬跑去了齋堂。
“這無論如何時間都是來不及了。”蘇語晴說道。
“其實我更擔心的是那幅畫。”江川憂心忡忡道。
“要真有機關,那阿龍也躲不過去。”蘇語晴咬牙切齒道。
“呵呵,真有機關的話,那你大伯的死怎麼辦?”
蘇語晴一邊給歸海少康擦着額頭上的汗,低頭說道:“謝謝你。”
“嗯?”從未聽過蘇語晴如此溫柔的說話,江川一時有些侷促。
“本來把你拖進來,就已經夠對不住你,你到現在卻還處處想着我的事。”蘇語晴低頭道,顯然她也不習慣自己如此誠懇的向人道謝。
“唉,可能冥冥中自有定數吧。不捲進你們法師的世界裡,豈不是太浪費我身上這什麼大血統了,哈哈。”江川摸着頭傻笑着。
蘇語晴悄悄的擦了擦眼淚,擡頭笑着說道:“謝謝!”
“水來了!”門外老和尚把載着木浴桶的小推車停在了庭院內,“快!快把水擡進去!”
三人費勁力氣將這浴桶的擡在廳堂內,又用兩塊木板將胖子夾着丟了木桶裡。
果然沒出一會,那些紅色的血蟲被這鹽水一泡,全都融成一灘血水了。而胖子也漸漸的從這些血蟲裡面露出了皮肉來,疼的他大叫起來。
聽到胖子這樣疼喊了起來,蘇語晴更是拍着胸口鬆了一口氣。
可在這邊剛剛放下心來,心中另外一個憂患也隱隱冒了出來。
“我說兩位大仙,看那妖怪帶着畫也估計離開寺廟了,倒也沒見這山怎麼樣。我們是不是可以在這休息一晚再走啊。”老和尚說道。
蘇語晴看着門外的月光說道,“可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江川點燃一堆篝火道:“我也有這種感覺。如果畫框上那些話只是想威懾下後人的話,完全是掩耳盜鈴的做法。”
“恩,但如果是真的話,那只有一個可能性了。”蘇語晴憂心忡忡的看着江川,“大法師會的人到了。”
正這麼猜着,法堂殿旁的小拱門上端突然被撞開了一個口子,灰塵中一團血紅色肉團砸在了地上穩住了身形。
月光下白色灰塵中,那團血紅突然從身體里長出了兩股血蟲旋轉交織成巨大的兩個肉質觸手朝小拱門捶去。
“轟!”小拱門在這一擊下徹底淪爲廢渣。
同時一股巨大的火焰如同蟠龍般從天而降,那兩個觸手也快速的舉到半空,相互溶解交織成一面肉牆擋住了一道巨大的烈火。
空氣中立刻傳來一股烤焦的味道,黑色的粉末紛紛揚揚飄滿了整個空中。
短暫的空隙之間,衆人看清楚了,那紅色的肉團就是阿龍!
還沒來得及反應眼下發生了什麼事,一個魁梧的身形剪影從法堂殿頂上躍起,手持長棍朝底下的阿龍打去!
嘩的一聲,就聽見地面傳來劇烈的撕裂聲,緊接着無數石塊被砸起掀開,如雨點般朝藏經閣這邊砸過來。
江川和蘇語晴見狀,趕忙將殿門一合,擋住了不少碎石,穿門而入的石頭卻還是砸得有些吃疼。木門最後也變成了一個馬蜂窩,月光伴着灰塵透着孔洞,絲絲縷縷的照射進殿堂裡。
但門外的戰鬥似乎並沒有結束,爲了安全起見,三人商量還是先把昏迷的兩人都先挪到相對較爲安全的齋堂裡。
齋堂位於法堂面庭院的左邊,雖然已經多年未用,但裡面的小木桌還是擺得整整齊齊。透過鏤空木窗可以看到藏經閣半個房頂,而那邊的戰鬥依然吃緊,不時的揚起一片灰塵和火焰。
“大法師會就來了兩個人嗎?”江川趴在窗戶邊看着。
“這又不是反恐反暴那種需要大批軍隊的性質。”蘇語晴道,“法師會之間的鬥爭嚴格來說算不上是威脅國家政權的內戰,這些都由法師內部之間解決,**是不插手干預的。”
“看這兩個人對付阿龍的樣子還是剛好勉強!”江川說道。
“阿龍用自己的血養蟲十五年,這些蟲早已經成爲他身體的一部分了,所以他幾乎都不需要消耗什麼精神力就能隨心所欲的控制這些蟲,罕有的攻防兼備。的確是個很難纏的對手。”
江川轉過頭去,“老和尚,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卻哪知老和尚一臉慘白的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渾身哆嗦着指了指後面。
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生硬的將齋堂裡分出了黑白兩區。
在陰影交界處,有一個人坐在那裡,臉隱沒在黑暗裡,身體卻被月光照亮着。
“這次也實在是沒有想到是阿龍。”那人似乎沒管這裡還有其他人,“不過他這種人爲什麼要點亮狼煙令呢?”
其他人都不敢說話,心裡都明白這人是大法師會的第三個人了。
“僅憑你們這些力量就想要挑戰大法師會,這做法實在是叫人想不通,想不通。”那人搖了搖頭,顯得十分苦惱。
“咳咳。”江川假裝咳嗽了一聲,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茲茲。”蘇語晴卻發出小聲暗示江川安靜。
“你們這到底是爲什麼?”那人突然擡起頭來,臉依舊處於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這···這是個誤會。”江川緊張的說道。
“誤會?六十年以來僅有的第二次點亮,只是個誤會?不可能,不可能。”那人又搖了搖頭,“有哪個法師不認識狼煙令?”
“這個,我並不是法師···”
“不是法師又怎麼可能和法師呆在一起?太奇怪,太奇怪。”
“是這樣的···”江川的話再一次被打斷。
“不必不必,事情已經發生,多說無益。我任務是要將這個勢態扼殺在萌芽狀態。”那人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出招吧!”
“可是···”江川還想說,那人卻是不耐煩的走向前來,一拳打在了他肚子上。突如其來的一擊差點讓江川疼暈過去。
“你們這麼弱,卑微的活着不是很好嗎?”然後又是一拳打在了江川的臉上,“何必要來挑起這個事端!”
“住手!”蘇語晴看着這個人恐懼憤怒涌滿心頭,氣的渾身發抖。
嘩的一聲,那人背後突然燃起了火焰,是蘇語晴將最後一顆白磷丸燒盡了。
而那人卻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瞅了一眼蘇語晴,“竟然還有使得比酒鬼更爛的火控法術。”他便輕輕的一拍就把身上的火給拍滅了。
“我也不浪費時間了!阿龍很難對付啊!”那人走出黑暗處,撓了撓蓬鬆的頭髮,又推了推了鼻樑間的眼鏡,從褲兜裡掏出一張紫色的卡牌對着蘇語晴道:“這裡交給你解決了!”
紫色,由紅色藍色相和而生,陰陽兩調相揉而成。
書生將卡牌收回之後,只聽到蘇語晴回答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