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熱氣中,阿龍像被剝了皮一般,站直了血淋淋的身體,盯着在石階上看得目瞪口呆的衆人。就連痛苦蜷縮在地上的歸海少康也拼命睜開眼睛看着這詭異的一幕!
“哈哈哈哈,小朋友們,你們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阿龍大聲笑道,“你們真以爲就憑這點雕蟲小技能對付得了我?那豈不是太毀我阿龍的名聲了!”
蘇語晴和江川看着一步一步向前走過來的阿龍更是驚得骨寒毛豎,而歸海少康身上的那些小血蟲翻滾得更加劇烈了,竟然發出了窸窸窣窣的摩擦聲,讓他疼得痛不欲生。
“轟!”
蘇語晴再次將阿龍身邊的黃色粉末**給引爆了,隨之伴來的衝擊波帶着大股的血漿噴灑而來,所濺到的地方都被腐蝕冒出了煙霧。
歸海少康使出了渾身最後一絲意識豎起了一面冰牆,擋住了這潑墨般的血水。之後便徹底昏迷了過去。
爆炸的煙霧散去,周圍石磚悉數盡毀。而阿龍身上長出的小血蟲卻相互交織成了一團肉牆擋住了這次爆炸,儘管被炸出了一個窟窿,但藏於裡面阿龍的卻安然無恙。被炸爛的血肉融化般的掉落脫離下來之後,剩下的卻又全都縮了回去,僅剩下一小截在阿龍身體外面扭動捲曲着。
“啊···”法堂方向那邊突然傳來了胖子微弱的**聲。
“胖子!”蘇語晴喜出望外的朝那邊看去,卻被阿龍一閃身擋住了視線。
“哈哈,炸吧!我所遭遇的傷害他可也是要承受的。”阿龍雖然整個臉都已經被這種小血蟲給包裹住了,卻仍然能看到他那滿面邪意的笑容。
蘇語晴和江川聽到大驚失色,那剛纔的一爆炸,若是胖子也要承受得話,那他還活得了?
“如果你們想讓他好過一點,不如也來種個血蟲蠱,好歹替你們的朋友分分痛楚!”
“我不明白你爲何要這樣趕盡殺絕!”蘇語晴帶着一絲絕望問道。
“不,不,不。看來你們還不明白,我要你們死並非不是沒有緣由!”阿龍白色的眼珠子盯着臺階上潰不成軍的幾人,“我是要你們命來完成血魔咒!”
阿龍搖了搖頭說道,“雖然說現在繼承法師血的後裔越來越少,同室操戈會削弱現代法師戰爭的實力!可惜你們太過於自信,非得要和我一叫高低,如此一來我不得不順勢要了你們的血。這對我這咒的完成可謂是錦上添花!哈哈”
現代法師戰爭?
蘇語晴聽到這個新名詞更是一臉茫然。
“現在再取了你們兩個做血祭,倒也完成了我一件大事!”說着阿龍不自覺的看了看前面的藏經閣。
蘇語晴和江川餘光也隨之看了看後面的大殿,心中一同想到,難道他的目標是這藏經閣?
只是說時遲那時快,江川和蘇語晴只感覺身後被人一扯,便毫無防備的被那個老和尚給拉翻倒進了廳堂裡,幸運的躲過了阿龍突如其來的一擊。
“老和尚,你又來一招!”蘇語晴站起身來就衝老和尚兇道。
“好不容易碰到能和這個怪物打得上架的仙人,我可不希望你們就這樣死了,不然我可一輩子都走不出這山頭了!”老和尚滿腹憂鬱道。
蘇語晴瞪了他一眼,轉而對江川道,“眼下胖子還沒死,我們一定把他救出來。”
“可是這樣怎麼救?要是被那些紅色的東西一碰到我們自己也得變成像胖子和歸海少康那樣了。”江川說道,“現在要弄清楚那些紅色的東西是什麼,纔好下手。”
“那是一種寄生蟲!”在一旁的老和尚說道。
這會兒蘇語晴和江川倒注意到他的存在感了。
老和尚一見兩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身上來,瞬間像打了雞血似的,“這是一種罕見的古墓寄生蟲,一旦有宿主靠近,便會將產下的卵黏附在宿主的皮膚上,孵化的幼蟲則會植根在汗毛孔裡,隨着成長腐蝕皮膚,將根部連接到血管,靠吸食宿主的血液爲生。”
兩人一聽和尚如此說來,覺得全身泛起一股瘮意,不自覺的摸了摸手臂。
“你怎麼這麼清楚?”蘇語晴反問道。
“年輕的時候跟人盜過墓,見過這玩意兒!”老和尚不好意思的小聲說道。
“你一會販賣毒品,一會盜墓。缺德事沒做了不少啊。”蘇語晴譏笑道。
“如今不是呈口舌之逞的時候,得想辦法先把他們身上的寄生蟲給除掉。”江川皺眉道。
“你有主意?”蘇語晴問道。
江川點了點頭,立馬轉向老和尚問道。“這裡有鹽沒?”
蘇語晴一聽立馬拍手叫道: “對啊!高濃度鹽水也許可以讓這些寄生蟲脫水而死!”
老和尚一聽,趕忙點頭道,“有!只是那鹽是在天王殿左側的齋堂裡···”說完,他看了看這兩人的眼神,明白了這個任務非自己莫屬了,而且能完成這項任務也非己莫屬了。
“兩位大仙,一定要替我打好掩護啊!”老和尚囑咐了三四遍這才肯悄悄的從藏經閣後門溜了出去。
“你們在裡面打清楚了小算盤沒?”門外阿龍將歸海少康身上未覆蓋寄生蟲的地方全都感染上了,同胖子一樣,被這些寄生蟲給作了一層繭困在了地板上。
“必須要拖延住時間。”江川對蘇語晴小聲說道。
“我們商量好了,只要不出去,你便拿我們兩做不了血祭,你這血魔咒也就沒法完成。”蘇語晴衝阿龍說道。
“這樣可真有些難辦了。”阿龍故作無可奈何的說道,“你們也下得了狠心要丟你們朋友不管了啊!”
“那又這麼樣,自己活下去纔是王道!”蘇語晴故作傲慢的回答道。
“哈哈哈哈!你可和你大伯一點都不像。”阿龍笑道。
“這事可跟你沒關係。”
“唉,可惜了蘇之伯一世正氣,卻生得這樣的後輩!”阿龍先是嘆了口氣後又轉而陰笑道,“真是有趣啊!”
蘇語晴明知道這是他的激將法,但聽到他這樣說心中依舊不是滋味,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辯駁。
江川趕忙插上話去,“如果你願意放我們一馬,我可以和你談比交易。”
蘇語晴聽到這裡,臉色一驚,心想到,如今這情形他們能有什麼交易可談?
“哈哈哈哈,難道見這小兄弟開口說話,一張口便是亮底牌啊!”阿龍笑道,“我可不知道你們有什麼資格和我談交易,取你們性命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我有你在這裡想要的東西。”江川故作鎮定說道。
雖說如此其實他心裡也沒有底,只是按老和尚說過“妖怪”不敢進來和阿龍完成血魔咒的目標是爲了這座藏經閣來推測的話,那麼他一定不曾進來過,而這座古廟已經衰敗被棄,那麼阿龍所找的東西也定然是早就存在於此,極有可能就連阿龍並未見過自己要找的東西。
“哦?”阿龍隱藏在寄生蟲肉甲的眼神斜視着江川,“你可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江川猶豫了一會,便拿出了在地下溶洞內無意中取得的長形鐵盒。自從洞穴出來之後,江川雖說一直將其攜帶,但卻從未觀察過它。
“哈哈哈哈!小兄弟可真是好玩,想要拖時間也不是這樣玩的!”阿龍看到江川在耍他不禁開始有些惱怒了起來,“你可知道我要的是什麼!”他再次強調了這句話。
“你從未踏進過這裡,又怎麼知道你要的東西不是它?”江川鼓足底氣反問道。
阿龍被他這麼一問眯起了眼睛,殺意四起,“我再問你一遍,你可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江川被這麼連問三便,心底更沒底了,一時不知該如何編下去。大殿內外空氣似乎被凝結了一般,腦門上直冒冷汗。
片刻,他故作輕鬆的用衣袖擦了擦那個巴掌寬,鏽跡斑斑的長形鐵盒,道:“你從來沒進來過這裡,卻認定這裡就有你要的東西。那我手裡的跟你想要的有些偏差也不爲過。”
阿龍盯着江川沒有開口。
“我雖然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但你也沒見過那東西的具體形態。”江川將鐵盒舉着,懸在了火篝上頭道,“萬一這就是你要的東西呢?如果我手一鬆,這盒子上藏有什麼信息的話,我可不能保證它還是完整的。”
阿龍似乎有些動搖了。
江川看在眼裡,心裡鬆了一口大氣,看來自己忽悠到點子上了。
雙方沉默了兩三秒之後,阿龍開口說話了,“小夥子,你可知道你手上的是什麼?”
江川搖頭道,“至少不是我想要的。”
阿龍壓低了聲音,“我建議你把那盒子從火上拿開,不然我們都得要倒黴了!”
“反正我們光腳不怕穿鞋的,倒黴拉上你我們也值了。”蘇語晴在一旁來了底氣,趕忙說道。
“小姑娘,難道你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阿龍語氣一掃之前的怪調,冷眼盯着他們道:“這可是狼煙令!”
“什麼!”蘇語晴一聽表情立馬變了,驚愕了片刻慌忙喊道:“快拿開!”
江川不明所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蘇語晴只得立馬去搶開那個鐵盒,卻哪知鐵盒尖端被火烤得十分燙手,兩人手同時一鬆,鐵盒就直接掉到了火篝裡面去了。
“蠢貨!”外面的阿龍見狀如臨大敵般朝裡面咆哮吼着,恨不得將這兩人撕個粉碎!
蘇語晴慌忙的蹲下來拿根樹枝想要把鐵盒挑出來。
可是他們還沒來得急扒拉出來,那鐵盒通體突然發出金色的光,鐵盒自兩端一層一層剝離下來,組成了一個金字塔形狀的東西,然後自尖端衝出一束光,將這藏經閣屋頂打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黑夜,一束藍白色光線自某個山巔筆直的衝向雲霄,然後在天端化作了一團藍白色的左旋漩渦,幾乎覆蓋了當地的整個夜空。這光雖僅僅持續了七八秒,卻對以後法師界的影響不可估量。
城市夜市,繁華的街道上,行人們駐足看着天空上這巨大的漩渦光芒,或驚聲吶喊或目瞪口呆。然而沒人注意到,一個着裝邋遢的醉鬼眯着眼看着這光,擦了擦嘴,將手中的酒瓶一摔,在衆目睽睽之下揚長而去。
麪館內只有一人吃着面,老闆則坐在電視機前看到插播漩渦光圈的新聞時,突然站起身來,連連忙忙將客人驅趕走了,然後將店門一關,消失在街道里了。
某辦公室內正在加班,一個年青人電腦右下角閃出了最新的新聞。他扶了扶鏡框,仔細的看了看那張漩渦狀光圈的圖片,面色一沉,猛的站起身來,提起揹包當着經理的面堂而皇之的邁出了辦公室,留下了一臉茫然的經理將氣撒在其他員工身上。
同一時間中,無論是公共場所還是私人住宅,總有那麼幾個人見到這光圈無不臉色一變,低頭或藉故離開親朋好友,轉而消失在黑夜裡了。
一時間這空中的神秘漩渦光圈在世界範圍內被炒得沸沸揚揚,卻大都是被認作爲和外星人有關。
然而在法師界內,這束光不但引起了中國各個地區法師會的境界,同時還受到全世界各法師會的關注。
法師戰爭,初露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