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齊刷刷的鬆手,藉着水的浮力,游到了天窗邊,伸手就攀住了邊緣,吃力的爬了上去。而水也恰到好處的停止漲了。
筋疲力盡的三人翻滾着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氣。這裡要比水裡暖和多了。
江川凍得嘴不停的上下磕磕碰碰起來,他使勁的蜷縮着身子不停的搓着,想來保持一點溫暖,而體內某個東西卻依舊在迅速的流逝,被抽走。
蘇語晴的照明球依舊在水裡亮着熒光,透過天窗照射進來。他看到胖子和蘇語晴分別蜷縮在他的右邊,渾身發着抖,他想開口叫他們,卻無力開口,眼前一黑便沒知覺了。
自己這是要死了麼?
夢裡。江川行走在黑暗的隧道里,在盡頭的亮光中,站着一個人,似乎是在等自己,儘管不知道是誰,江川卻還是喊着:“爸爸,爸爸。”他兒時稚嫩的聲音迴響起在洞穴裡,那人聽到了,黑色的影子轉過頭,說:“江川已經長大成人了,家就交給你了。”
“爸!你是要去哪裡?”江川的聲音又轉變成了青春期剛變聲的音色了。
“長生殿”
“江川···江川···”隧道里突然憑空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他怎麼找都找不到聲音來源。
“老弟···醒醒”這時又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江川一轉身,發現一張巨大肥臉擋住了視線,視線一會模糊,一會清晰。當眼睛對好焦,腦袋反應過來時,就看到胖子噘着嘴就要湊過來了。
“你幹嘛!”江川一把推開了胖子。
“給你做人工呼吸啊!”胖子縮回腦袋,坐在他旁邊。
“你做了?”江川惶恐的擦着嘴巴,一臉欲哭無淚的樣子。
“你猜?”蘇語晴在旁邊一臉壞笑的看着他。
“哥哥我還不願意呢!”胖子站起來,“讓你小子佔便宜了!哥哥可還是初吻!”
蘇語晴在旁邊更是笑得花枝亂顫,“得了,活着還計較那麼多幹嘛!”
江川光着身子軟坐在地,使勁擦着嘴,一副像極了被佔了便宜小媳婦兒的模樣。
“行了行了,晴晴你別笑了,這裡看這架勢也不像是個善地,小心點爲好!”胖子叫到。
蘇語晴邊笑邊抱着肚子道:“知道了,知道了,哈哈。”
江川尷尬極了,只得給自己打圓場,“這事說出去還真是生不如死呢!”
“老弟,放心,這事,哥哥我打死也不會說出去的!”胖子趕忙和江川拉好戰線,都看着蘇語晴的表態。
卻見蘇語晴立馬換做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看我心情咯。”
“晴晴··”
“噓!”蘇語晴突然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胖子和江川立馬習慣性的彎下身體,做好了隨時戰鬥的姿勢。
這個時候江川才反應過來,他們身處一間很小的石室裡,周圍的石壁上竟然掛有四個被點亮了的青銅油燈。黑色的岩石築成了塔內主要的構造框架,與底部的洞穴渾然天成,牆壁上刻有壁畫,但花紋圖案十分繁瑣,很難看出刻畫的是什麼內容。在他們正前方對着的石室兩側旁,各有梯道通往上一層。
神經一直處於繃緊的三人屏住呼吸,聽着從梯道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生怕又有什麼狀況發生。好在,那聲音在梯道附近噪雜了一會兒,就漸漸離開了。
三人安靜了好幾分鐘之後,江川小聲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可能是在島上的那個怪塔裡。”胖子筆直了身體小聲道。
“嗯,洞裡那個死人稱這座塔叫雙生地塔。”蘇語晴道。
“地塔,難不成還有個天塔。”江川苦笑道。
“要是有天塔,按照古代人的思維來說,也就是生昇天了才能去的地方。”胖子撓了撓肚皮道。
“那可不一定,既然是雙生,這兩個地方就還是有聯繫的。”江川反駁道。
“停停停,要是還不想辦法離開這鬼地方,我們就要昇天了!”蘇語晴趕忙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江川和胖子轉口看了看蘇語晴,都知趣的停止討論這個話題了。
“那現在該怎麼辦?”江川臉上又堆滿憂愁的看着蘇語晴。
蘇語晴被這麼一看,無奈的嘀咕道:“我纔是弱女子好吧!”
“現在也只有往上走一步算一步了。”蘇語晴道。
江川雖然心中有一百個不願意,但也沒有任何辦法,此時此刻,他恨不得能有一個回城卷,立馬回到他舒服的小牀上,昏天暗地的睡上一整天。
“這小子現在都還沒醒,我可沒力氣揹他了。”胖子捂住又開始鬧罷工的肚子道。
“那你想把他擱在這啊?”蘇語晴白了胖子一眼,“歸海家現在雖然落寞了點,但要整死我們幾個還是綽綽有餘!”
“我苗族兒女也不是好惹的。”胖子拍了拍胸口,“只要他們敢來湘西,我就敢讓他回不去!”
“好好好,石大少爺,就麻煩您再載他一程!給我個面子,等我查出真相,你把他炸了吃我也沒意見。”
“嘿嘿嘿,晴晴都這樣開口了,沒問題。”胖子憨笑道。說完,便又把年青人扛到了背上,往階梯那邊走去。
順着岩石階梯上了一層,格局與下面的無異,只是空間稍大了一點,空蕩蕩的石室,沒見任何宗教塑像抑或是儀式祭臺之類的,這真的是一座寺塔?
石室不大,一目瞭然,似乎並沒有什麼危險。但奇怪的是,這裡的燈火是誰點亮的?
黑色石壁上依舊掛了幾盞青銅油燈,橘色的燈火照亮了整個石室。牆壁上依舊是刻了許多繁瑣花紋的壁畫,但仔細一看,這圖案明顯就是被人肆意破壞後才顯得如此繁瑣,在燈火光影下,看着這一道道刻痕恍若千溝萬壑般,讓人覺得觸目驚心,這裡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麼?
心中的種種疑惑,遠比實際來的威脅更爲恐怖。因爲你根本就不知道在哪個黑暗的角落裡,藏了一張血盆大口,隨時準備突襲而來。
三人站到牆壁前,觀察這些被破壞掉的壁畫,卻硬應是看不出之前刻畫的是什麼。
“這破壞得挺精細的嘛。”蘇語晴道。
“啥?這搞破壞還有精細不精細的說法?”江川笑道。
“你仔細看這紋路。”蘇語晴指着眼前的一處地方道。
江川看了一會,搖了搖頭,只聽得胖子說:“老弟,看不懂是自然的。”
“看,這裡原本刻的應該是一個人的圖案,但是線卻又順着四肢,頭部這部分延伸連接到了其他圖形,從而使不同圖形之間複雜穿插,又組成了一個新的圖案,這就完全破壞了原本壁畫的信息了嘛!”
江川被這麼一說,排除那個地方其他的線和圖案來說,所剩下的圖案,刻得的確是個人的模樣。
“那你們怎麼就知道,原本的圖形是個人形呢,如果真是有這幾條線,那就是蜘蛛了啊!”江川問道。
蘇語晴搖了搖頭,“其他地方的圖案不敢肯定,但這個地方還是敢說,你看這個人形的刻痕深度比它周生的幾根線條刻痕要深很多。後面幾根線顯然就是後加上去的。”
在燭火照耀下,很明顯的能看出這幾條刻痕影子深度不同。但其他的刻痕深度的細微程度卻是很難分辨出來。
“一定是有人爲了隱藏什麼秘密,巧妙的把這些圖案全毀壞了。”蘇語晴道。
“這種鬼地方藏了什麼秘密也沒人找得到,有什麼好藏的。”胖子道。
“大伯,汪術霖,我爸,長生會。”蘇語晴託着下巴,並不理會胖子,喃喃自語道,“這之間會不會有聯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