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溪村坐落在羣山環繞之中,大概有三百戶左右吧,基本是以種田爲主。
聽父親講,他們家奶奶那一輩都是女孩,沒有男丁,所以招了個女婿上門,那時家境還算殷實,而且爺爺武功相當高,幾乎無人敢惹。
爺爺是連江那邊的人,道門七十二福地排名第七十一的盧山就在那,後來他上門入贅了蕭家,但沒隔幾年就因病去世了。
家裡沒了勞動力,而且家境開始敗落了,一個女人在舊社會的農村是非常艱難的,後來奶奶又只好招了個上門。
這個爺爺略微懂點閭山派的法術,但好像不是多厲害,倒是金溪這地方,都有一些練閭山派法門的,而蕭家也出過不少法師,武人。
但解放不久,爺爺就帶着一家人回了他的老家。奶奶總共有七個兒女,三個是第一個爺爺所生,後面都是這第二個爺爺的。
不是親生的父親當然很不受到待見,總是有活多幹,吃飯少吃,所以父親在奶奶去世後,終於受不了,就又跑回來生他的地方。
那時父親才十六歲,正值大生產期間,知青下鄉的年代。由於搬離太久,家裡的老房子已經破敗,父親只好隨便整理一下,睡地板。
就這樣十六歲加入了生產隊勞動,後來還當了個小組長。過了幾年,父親與兩個親戚鄰居一起建了一座房子,當時農村人本家人會建在一起,中間則會有一個大廳堂,貢着祖先,平常辦個事,宴請等都在那。
父親也是大齡才與母親結婚的,蕭辰逸之前有個哥哥,但出生沒多久就夭折了,當時醫療條件太差,不然也不會如此。
蕭辰逸生出來後也差點如此,幸虧請的接生婆經驗豐富,而家裡有所準備,纔沒事的。
但沒隔多久,蕭辰逸又生了場大病,父親在村裡的朋友幫助下,半夜用拖拉機將他送到市區協和醫院。
人到醫院時,蕭辰逸已經翻了白眼,眼看就要不行了,父母都以爲這次是救不回來了,但不知怎的,蕭辰逸最終還是醒了過來。
那時醫院醫療條件差,牀位不夠,就睡在過道里,醫院裡頭蚊子又多,沒蚊帳,父親把自己衣服脫下來,讓蚊子咬,蚊子吃飽了,就不會來咬小辰逸了。
這就是父母對兒女的愛,蕭辰逸每次想起,都會有哭的感覺,當然人多的地方會忍着,無人在的時候會流下眼淚。
小辰逸長得很可愛,很討護士們喜歡,當時醫院裡很多人都認識他們一家。命是撿回來了,但因爲打針打太多了,幾乎每天都是有注射,起碼青黴素還是慶大黴素就有滿滿兩大籮筐。
從那次以後,就經常得病,所以從小身體自然不會好到哪去。
蕭辰逸幾歲後非常調皮,經常光着腳丫子滿村子跑,那時村裡都是黃土碎石路,還有玻璃,就這樣踩着都沒事,到現在,肯定是不敢再這樣了,真是佩服以前的自己啊。
父親後來學了殺豬的生計,還有個跟班也跟着他,他們都是半夜兩三點起來的。這時的他也會起來湊熱鬧,有一次,他看到他們把電線纏在石磨上,安了個電燈,是那種插頭的,電線會裸露在外。
很好奇的蕭辰逸很是無聊,看着看着,就把注意力放電燈上了。他想,還沒摸過這個電燈呢,在這種好奇心的驅使下,他一步步接近了石磨,而這時父親他們都在忙碌着,沒注意到這邊。
蕭辰逸知道不能碰到裸露的電線的,他小心翼翼的摸了上去,然後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後來才知道他觸電了,整個手被粘在了電線上,要不是父親衝過來,搶救及時,真的要掛了。
蕭辰逸一直搞不明白,他明明沒摸到裸露的地方啊,而且他還一直提醒不要碰到的,結果好了,摸了電老虎屁股,差點小命玩完了,而且至今右手上還有幾個一釐米左右的長形肉疤,這也算是一種紀念了。
蕭辰逸從小也喜歡畫畫,而且會把一些故事用畫表現出來。有次畫畫,睡着了,蚊香掛在蚊帳的窟窿處忘記取了下來,結果蚊香燃到一定程度後,掉了下來,火星慢慢侵蝕着棉被,而此時,蕭辰逸跟妹妹正睡得香,一點都沒察覺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第二天,父母指着棉被上被燒了一個臉盆大的黑色窟窿時,他們才後怕不已。母親說,當時他們上樓時,發現屋裡已經濃煙滾滾了,但還好發現及時。
往事真的多采,想到這裡,蕭辰逸不由自我感慨得笑笑,纔多大啊,生死劫難就經歷了這麼多,有些還是沒怎麼想起了。
自己的血液裡流淌着法師與武者的因子,難怪會如此對武功,法術等與修行有關的方面這麼有興趣。
聽老一輩人講,蕭家祖上曾有不少閭山派的法師,也有武功高強的高人。這裡就例舉一個比較出名的故事,那是在解放前,宗族裡有個法師,道術高深,常常扶持正義。
在金溪村西北方向的一個窮山惡嶺中,有一個叫洋坑的村莊,那是一羣土匪的聚居地,常常出來禍害無辜村民。由於這位宗族先人曾三番五次的阻止他們做惡,所以這羣土匪視先祖爲肉中刺,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
一天,這羣土匪在一起商量怎麼除掉這位法師,有人說他法術高強,很難捉住他,這羣土匪商量了半天,決定天黑以後半夜偷襲金溪村,捉他的家屬要挾。
不巧土匪中有個煮飯的是那位法師的親戚,就趁機在土匪們酒足飯飽後,匆匆跑回村裡告訴了法師。法師叫家人先出去躲躲,準備自己留下來應付土匪。
旁人苦勸不聽,因爲他知道,這羣土匪手段很狠毒,他們如果捉不到他,勢必會拿村民出氣,而且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正好藉機除了這羣土匪。
法師很快準備好了法壇,在半夜時分,施法號令五營兵馬,指向洋坑方向,最後法師將一把刀插入了法壇當中。
而這時土匪們剛剛集合了起來,準備出發。突然,村裡起了大火,很多房屋都燒了起來,伴隨着陣陣陰風,喊殺聲,大火越燒越大,三天三夜火勢熄滅後,整個洋坑村幾乎成了一片廢墟。
就算僥倖留下來了一些人,自此也雞犬不寧,最後都逃走了,自此羊坑村就只能存在於老一輩的故事裡了。而那位法師也因爲用了這種法術,與土匪們同歸於盡了。
蕭辰逸就曾到過那個羊坑村,那裡還能見到大堆的瓦礫,以及殘缺的斷牆等,一幅陰森的樣子,讓人不覺加快了腳步。
而祖上的另一位先祖,他也是因爲武功高強,而被土匪半夜襲擊,捉了家人威脅,這才讓土匪綁了起來,要不然,土匪們是沒法抓住他的。殘忍的土匪將他捆在馬後,並在他身上澆了汽油,點着,驅馬拖着走,萬惡的土匪啊!
金溪村也出過好幾個法師,但是現在幾乎已經斷了傳承了。武功也在村裡的一位老人去世後,再無繼承人了。
要知道每個村基本都會有一個法師,並且管理村廟的,但金溪村曾一度沒了鎮守的法師,後來才請人又培養了兩個學徒。
要知道每個村基本都會有一個法師,並且管理村廟的,但金溪村曾一度沒了鎮守的法師,後來才請人又培養了兩個學徒。
據說跟一顆大石頭有關,在以前蕭辰逸氏宗族聚居地前面有顆很大的巨石,形如將印,後來不知怎麼的不見了,自此宗族的法師,練武的人才越來越少。
甚至在幾十年前,宗族的一位法師在一次出門做道場時候暴斃了,從此他們的直系也再也沒練這些了。其實據蕭辰逸觀察,那個法師的小兒子其實很適合做這一行的,但他志不在此,可惜了。
一直到現在,家族裡沒有再出現傑出的法師了,至於培養的那個學徒,卻是有點傻傻的,徹底落了下乘,擔不起法師二字。而且沒什麼文化,之前整天在村裡遊手好閒,屬於二賴子的那種,也不知現在變得怎麼樣了。
總體說來,整個家族閭山派的傳承已經斷絕了,法本也都被一些人束之高閣,後輩當中就算是在這方面有天賦的,也不能所聞了。
其實,蕭辰逸經常在夢裡,夢見自家後山有顆巨大的大石頭,立在那裡,石身上,有三個大字:‘將軍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