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林羽一行人,默默的離開慕容家,沒有造成太大的驚動。
蘇如煙望着他離去的背影,目光一陣迷離,輕咬朱脣,不知作何想法。
“這個小子,就是那個林牧?”慕容松鶴走上前道。
“一定是他!”蘇如煙語氣堅決道。
“想不到,他居然是林家少主,有如此膽魄手段,林家可謂是後繼有人啊。”慕容松鶴大爲驚歎。
蘇如煙卻沒有那麼好的心情,臉上的表情顯得古怪無比,沒有因爲取得大權而動容。
慕容松鶴心思精明,又怎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當即嘆了口氣,苦笑道:“此子行事雖然蠻橫了些,但何嘗不是爲了慕容家好?快刀斬亂麻,當斷則斷,纔是上策。”
“唉……”蘇如煙幽幽的嘆了口氣,心中的怨氣,不經意間,已經消除了大半。“也罷,這次算是我欠他一回。”
夜色清冷,明月寂寞,伴隨着這一聲嘆息,慕容家衆人開始收拾殘局。
慕容大長老修爲被廢,已經不成氣候,其他長老們,也多多少少有些忌憚林羽,不敢再興風作浪,權勢立馬削弱大半。
這麼一來,慕容家的大局,終於徹底的穩定了下來。
……
林府,一座高臺之上。
樓臺足有十丈多高,拔地而起,巍然挺立,站在高臺上,可以將整個鎮蒼城風光一覽無遺。
此刻,正有兩道身影飄然而立,正是林陽和林恆言兩人!
“林羽銳氣太盛,這樣下去,恐怕不是什麼好事。”林恆言雙目炯炯有神,望着慕容家的方向,有些擔憂的說道。
按理說,林家和慕容家相隔起碼也有數百丈遠,正常凝氣境的修士,目力根本無法望到這麼遠,而林恆言卻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竟將林羽的所作所爲盡收眼底。
林陽同樣眺望遠方,目光深邃,沉默半響後道:“年輕人,有點銳氣,也算是一件幸事。”
“哈,心懷銳氣,長生路上斬荊棘,看來,我真的老了……”林恆言幽幽一嘆。
林陽一如既往的不動聲色,整個人像是木頭,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你的確老了,要不然,林蒲元也不會騎到你的頭上。”
“你這麼說,未免有些不負責任,我這麼做,也是爲了林家啊。”林恆言面帶苦笑。
“小小林家,有何掛念?你若可以做到心無旁騖,也不至於遲遲無法凝聚道宮。”
“那你呢?你又如何?當初你可是來自天都城本家的高手,現在,不也一樣淪落至此?”林恆言反問道。
“現在不一樣了。”林陽搖了搖頭。
“有何不同?”
“林羽已經能夠獨當一面,我也算是沒有了後顧之憂。”
話到此處,二人的語氣,都顯得深沉無比,每多說一句話,氣氛都彷彿更加冰冷了幾分。
“沒有後顧之憂又如何?你的修爲被廢,此生難道還有望修仙?”林恆言不禁納悶道。
“誰說修爲被廢,便無法再登長生大道?”
林陽木然回答,話音未落,眉間突然生出一點淡藍色的靈光,嗖的一下,就遁入了蒼穹之中。
這道藍色光芒靈動無比,在夜空中來回翻騰,幾個呼吸後,便又輕飄飄的飛了回來,直接沒入了林陽額頭,一切歸於平靜,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這是靈魄!你竟修煉到了如此地步!”林恆言睜大了眼睛。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長生大道亦是如此,當年我修爲雖然被廢,但魂魄無傷,只需靈藥恢復丹田,自然還能再次修仙。”林陽輕描淡寫道。
儘管他的語氣十分平淡,但,還是給林恆言帶來了難以言喻的震撼。
長生大道,舉步維艱,能夠練出靈魄的修士,天下少有。何況,林陽還是修爲被廢,重頭再來,更是難上加難。
“你難道就不怕我把消息泄露給本家?到時候,你也許會前功盡棄。”林恆言面露古怪道。
林陽沒有回答,他已不需再多說些什麼。
林恆言內心深處,卻是一陣激動,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這種感覺,叫做信任。
……
經過一番血戰之後,林羽率領着飛影衛,凱旋而歸,回到了林府。
一路上,衆人士氣高漲,激情似火,無形之間,林羽的威望,又上升了一個臺階。
原本,飛影衛中,也有不少人是林家的內族弟子,對於林羽有些不滿,但自從他擊敗了趙天機之後,便像是服了定心丸一樣,徹底的心服口服,再也沒有了異心。
“聽我號令!所有人,都可以去賬房那裡,領取三十兩銀子,當做獎賞!”林羽振臂高呼道。
這下子,衆人更是炸開了鍋,歡呼聲衝破天際,將夜晚的寂靜打破。
正常來說,就算是林家的嫡系子弟,一個月的俸祿,也不過十兩而已,想要多得金銀,只能依靠別的手段來獲取。
而林羽一出手就是人人三十兩銀子,雖然沒有一擲千金那麼誇張,但對於許多人來說,都算是發了一筆小財,內心暗喜不已。
很快,飛影衛散去,林羽也回到芳華園中休息,林府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與此同時,一間書房之中!
“父親,林羽那個小子,竟然打退趙家隊伍,化解了慕容家的劫難!”
林奇站在窗口,透過紙窗,瞧見了林羽歸來時的陣仗,忍不住動容道。
林蒲元臉色鐵青,同樣顯得憂心忡忡,憋了許久,才沉聲道:“現在他正如日中天,咱們不能輕舉妄動,還是再另尋時機吧。”
“可是,再這麼下去,咱們真的就無法翻身了!父親,難道咱們就這麼坐以待斃?”林奇情急道。
“難道你有更好的方法?如今,就連林恆言都置身事外,光憑咱們,如何對付他?倘若你能爭點氣,早日修成聚氣化形之境,也不至於落得如此境地。”
林蒲元冷哼一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林奇想要反駁,但,咬了咬牙,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比起林羽來,的確要差了太多,只不過是短短數月的時間,彼此之間的距離,就已經變得遙不可及。
越是如此,林奇就越是心有不甘,對林羽充滿了痛恨之意。
“風水輪流轉,林羽,你給我等
着,只要我還活着,就一定要你不得好死!”林奇咬牙切齒道。
……
翌日,清晨時分。
天色還未全亮,街道上的行人寥寥無幾,顯得有些清冷。
玄天樓,血信大堂中。
南不歸孤身一人,站在玄天樓窗邊,自高向下,俯視着鎮蒼城,臉上帶着一抹難以形容的笑容。
這時,一道人影無聲的出現在他身後,來者身穿黑色勁裝,劍眉橫臥,顯得乾脆利索,殺氣十足。
分明就是趙天機!
“你來這裡幹什麼?”南不歸頭也不回道。
“你可知道,昨夜我等進攻慕容家的事情。”趙天機答非所問道。
“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這與我又有何關係?”
“趙家落敗,林家崛起,這對於老祖來說,不是一件好事情。”
南不歸還是搖了搖頭,道:“趙家的事情,我不會插手,血信也不會插手。”
“可是,如果我一定要你出手呢?”趙天機的語氣,陡然變得強勢。
南不歸仍然不爲所動,過了片刻,也沒有再開口回答。
兩人似乎是早已相識,說起話來,也大有意味,若不細細思索品味,很難捕捉到其中的頭緒。
趙天機終於耐不住性子,率先說道:“老祖爲了此事,已經謀劃已久,我等也不過是代爲行事而已。你若如此消極怠慢,等到老祖降臨,豈會有好果子吃?”
這句話像是起到了一些效果,南不歸終於稍顯動容,轉過身來,嘆氣道:“我不過是區區一介血奴而已,而且,血信的力量,也根本比不上四大世家,如何助你?”
“辦法自然是有的,我已經打算前去請老祖出手,到時候,你率領血信,和老祖聯手,將林家攔住,替我爭取攻打慕容家的時間便可。”趙天機野心勃勃道。
“看來,你還是不死心。”
“哼!慕容家已是強弩之末,現在,正是大好時機,我爲了這一天,已經等足了十年!”趙天機目露怒火道。
南不歸不動聲色道:“老祖豈非也是等了很長時間?”
趙天機微微一愣,旋即道:“不錯,總之此事,不容有失。如果能夠一口氣除去其他三大家族,到時候,不單單老祖可以掌管鎮蒼城,你也會得到不少的好處。”
“那就承趙公子吉言了。”南不歸頷首低眉道。
“你好自爲之!”
趙天機說罷,徑直離開了玄天樓,來去如風,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等到他離去之後,南不歸突然冷笑一聲:“小狐狸,年紀不大,野心倒不小。也罷,老夫便奉陪到底。”
……
玄天樓外。
一條偏僻的小巷中,趙天機擡頭望着血信的方向,嘴角綻出一絲冰冷的笑意。
“哼!老狐狸,到了這種時候,還想要置身事外!真是癡人說夢,什麼血妖老祖,都不過是我的棋子而已,等到吞併了慕容家,究竟誰掌權勢,還說不定呢!”
話音落下,他的身影陡然沖天而起,化作用一道血光,朝着城外飛去。
目標方向,正是血蓮神教的大本營,黎川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