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總是充滿着意外與無奈,總是要面臨一些選擇,比如方成天、方紫萱父女兩人,現在便經歷着這樣的意外,需要面對一種選擇。
方成天是一個看起來十分精瘦的中年男子,下巴上一縷山羊鬍子特別的顯眼,時不時的他還要捏幾下,似乎是在思考,但動作看起來十分的做作,更多的似乎是在顯示自己的存在。
“三個高手,照你的意思來看,這三個高手都有威脅?”
“至少其中有兩個男子有威脅”方紫萱略一思忖,將凌清舞剔除在了有威脅的範圍之外,那個老一點的我看不透,而那個年輕一點的,我總是覺得他的身上似乎蘊藏着一股能夠將我們完全剋制的力量。
“能將我們完全剋制的力量?”
方成天微微意外,“你不是說他們中沒有先天煉氣士嗎,怎麼會能夠完全確制我們?”
“可能是神通也可能是法寶,這些我無法確定。”
“那他們也懷疑你了?”
“恐怕不僅僅是懷疑那麼簡單。”方紫萱道,“最後他們看我的目光有些古怪,很可能已經將我看穿了。”
“什麼,看穿了你?”方成天大吃一驚,“怎麼看穿你呢?他們的靈覺真的有那麼厲害?”
“我只是這麼覺得。”方紫萱這個時候也不能肯定。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要動他們?”
“不錯,不要在城裡動手,等他們離開以後,你知道他們去什麼地方嗎?
“這個不清楚,不過他們是從北面來的,應該是往南走,就是不知道他們要歇幾天。”
“不管他們歇幾天,等着,既然是往南走,不管是陸路,還是坐船,都必要過虎尾灘,我們就在那裡下手。”
“好”方紫萱略一思忖,便應了下來。
另外一邊,凌清舞正在被這一老一少的啞謎憋在那裡要發火。
“法寶法寶,又是法寶,有什麼法寶能讓妖族隱藏在這裡,就算是有這樣的法寶,可是藏在人羣中也就罷了,爲什麼還要冒充知縣,在縣中招惹這麼多的事情。”
“這是一種外道神通的修煉法門。”
鐵鈞在一旁笑道,“佛門與陰神祖靈之類,求的是香火願力,因爲這種信仰之力最爲精純,而且源源不斷,最易煉化,並沒有其他的副作用,但是外道修煉法門便不一樣了,外道修煉法門也取生靈的精神力量來修煉,但是卻又不願意耐着性子來培養信仰,所以便取那些處於喜怒哀樂乃至於恐懼、瘋狂、興奮之時的精神力量來修煉,這便是外道之力,這些外道之力取的容易,也都和香火願力差不多,香火願力能夠修煉的神通這些外道之力也能修煉,可是隱患卻是極大,如取憤怒之意修煉,本身的神魂力量精神力量也會被憤怒所影響,久而久之,便易處於一種極端的精神狀態之下,最終走火入魔。”
“哦,我明白了,這兩個人是在修煉外道神通,所以纔會把玉盤鎮搞成這個樣子,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因爲在縣城的鬧市打起來會吸引許多人來看,而這些人觀戰的時候,會非常的興奮,精神力量發散的就強烈,他們便可以收集這些精神力量修煉,是也不是?”凌清舞本就是一個聰明人,一點就透
“就是這個道理,我們在吃飯的時候便已經察覺到,好像有東西在頭頂上吸收這些剛剛散發出去的精神力量,想來便是那件不知名的法寶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
“你想怎麼辦?”鐵鈞失笑起來,“這兩個傢伙在這裡只是修煉外道神通罷了,又沒有於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何必多管這個閒事兒呢。”
“可是一個妖怪怎麼會變成縣官,說不定原本的縣官就是他們害的,你身爲朝廷命官,難道不該管管這種事情嗎?”
“嘿嘿,這件事情我看你就算是不想管,人家也未必能夠讓你如願。”麻子山忽然嘿嘿的笑了起來,“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啊”
鐵鈞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面上露出古怪之色,天龍念法施展開來,頓時一層無形的屏障將這間上房籠罩了起來,“看來的確如此,此事恐怕無法善了了,不過,他們應該不會在縣城中動手。”
“他們把縣城當成自己的巢了,當然不會在縣城動手。”麻子山笑道,“應該會在城外選擇一個僻靜之處下手,我若是他們的話,一定會選擇臥虎灘。
“你對這裡很熟悉嘛。”鐵鈞笑問道。
“談不上熟悉,來過幾次,這玉盤縣城外最僻靜的地方應該就是臥虎灘了,而且無論是陸路還是水路,都會路過。”
“這樣的地方,應該是交通要地纔對啊,爲什麼會僻靜?”
“因爲地勢太過險要了,水流到了那裡會形成漩渦激流,陸路到了那裡又是靠近山崖的一段險灘,所以無論是誰,都會選擇在大白天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渡過那裡,絕不會在那裡逗留的。”
“這麼說來,如果我們連夜趕路的話,不是正中他們的下懷嘛?”
“連夜趕路?這是個好主意,今晚動身嗎?”
“事不宜遲嘛。”鐵鈞呵呵的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的有些等不及見見那兩個傢伙了。”
夜色,深沉
出了玉盤城,沿着官道大約行四十餘里,便能夠到臥虎灘,鐵鈞三人在玉盤縣的城門關閉之前,騎着馬離開了玉盤縣,沿着筆直的大道一路直往南趕去,搞的那家客棧的小二十分的奇怪,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客人,臨黃昏的時候把房退了趕路,這是抽的哪門子瘋啊?
鐵鈞三人勒着馬匹,用了大約一個時辰的時間,走過了這四十里,此裡天色已經全黑了下來,三人抵達臥虎灘,到了臥虎灘之後,鐵鈞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麻子山會說這裡的地勢險要。
那盤宛如玉帶一般的河流,在臥虎灘這一處地方拐了九道急彎,水流自上而下奔騰翻涌,這一處地方水下似乎又通着地脈,所以在表面的激流掩蓋下,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水下漩渦,佈滿了十餘丈寬的河面,在這個地方行船,沒有經驗,沒有本事可不行,船毀人亡是分分鐘的事情。
而再看官道,到了這一處地方,便被一座山給擋住了,地勢極爲險要,最要命的是,因爲是山口,所以風非常的大,又是因爲風大,因此常常將山上一些不穩的落石從上頭吹到下頭來,人馬車行到這裡,必然要以最快的速度通過才能保證安全,否則的話,說不定就會攤到哪塊石頭砸到你的頭頂上去。
當然了,這些問題都難不到修煉有成的武者,可是對於普通人卻是致命的,因此,一到了天將黑的時候,這一處地方便沒有人了。
“你別說,這鬼地方還真是一個殺人滅口,毀屍滅跡的好地方呢。”鐵鈞目光遊走四周,呵呵的笑道,“只是不知道,今天晚上,究竟是誰給誰埋屍體啊。”
說到後面一句,聲音陡然之間洪亮起來,在山間迴盪,有如洪鐘大呂,久久不歇。
“幾位果然是高手,看來我們的打算是瞞不過你們了?”一聲大笑從臥虎灘中傳來,兩道人影從無到有,如鬼魅般的出現在三人面前。
“兩個妖族罷了,何必如此裝神弄鬼呢?”麻子山嘎嘎的快笑了起來,枯瘦的雙爪微微卷曲着,微微垂下腦袋,眼中閃動着一絲嗜血的光芒。
鐵鈞笑咪咪的看着現身的方成天與方紫萱兩人兒,注意力全都在麻子山的身上。
尋思着這個老麻子好像挺擅長爪法的,而他也正好缺一套上乘的爪法,如果能從他的身上想想辦法,把那套詭秘的爪法弄過來,自己的電爪威力便可增強數倍,再也不是如現在這般唬人的玩意兒了。
“三位,方成天有禮了”
方成天施施然的行了一個禮,看在三人眼中十分的彆扭。
這個方成天外表上看起來是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書生,可是一旦動起來,無論是行走坐臥還是什麼,總是給人一種極其便扭的感覺,就好像有一個人同手同腳的朝着你走過來一讓人很不適應。
偏偏這個傢伙又喜歡裝模作樣,明明不是人,學的又不徹底,還要做出一副讀書人的模樣來,着實讓人受不了。
“我不管你是誰,爲什麼要擋住我們的去路?”鐵鈞冷冷的問。
“我與舍妹在這玉盤縣中修煉,不知何處衝撞了三位貴人,竟要漏夜離開,實在是慚愧啊”
“你要是不會說人話就不要說,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鐵鈞被這廝的話弄的哭笑不得,“我們願留就留,願意走就走,腳長在我們的腿上,不勞閣下掛心。”
“呵呵,不可,不可,這可不是待客之道。”
“那你要如何?”
“若是三位不棄,還請回玉盤縣中稍待,讓小弟盡一盡地主之誼,如何?
“閉嘴,再說下去的話,我都忍不住要於掉你了”鐵鈞很頭疼的撫了撫額頭。
一旁的凌清舞也忍不住的捂嘴直笑。
“好了,兩位,別笑了,試試他們的斤兩,既然想留下我們,沒本事可不行。”鐵鈞冷幽幽的道。
那邊的凌清舞早就忍不住了,聽得鐵鈞一聲令下,身化一團紅雲,便撲向了方紫萱。
老麻子則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指着方成天道,“既然凌姑娘選了你妹妹,那我便選你。”說罷也不待方成山迴應,身形一竄,如狸貓一般的竄起數丈高,一雙鐵爪對着方成天就抓了過去。
“呔”
方成天沒有想到這幫人手竟然這麼快,說打就打,待要準備已經晚了,老麻子也彷彿是成心炫耀一般,也不動兵器,就是一雙鐵爪如勾,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把方成天籠罩在一片爪影之中。
這方成天失了先機也不着急,同樣也是赤着雙手,堪堪抵擋住老麻子的一雙鐵爪。
凌清舞與方紫萱的爭鬥則激烈的多,凌清舞雖然只是二流高手,但是她得了南明離火,又修煉了大日紫氣,儘管氣功修爲遠遠不如方紫萱,可是內氣的性質卻讓方紫萱忌憚無比,一直不敢與之硬撞,所以從面上看,還是她佔了上風。
僅僅是表面而已。
方紫萱忌憚她那炙熱無比的內氣,可是她的並不能夠傷到方紫萱。
速度
鐵鈞旁觀者清,凌清舞的速度與方紫萱相差太遠,實在不是一個量級上的
“你就這麼點本事,竟然還敢與我動手,真是找死啊”
幾個回合之後,方紫萱摸清了凌清舞的底細,眼中閃過一絲凌厲,身形陡然之間加快了數倍,快的凌清舞根本就無法反應這來,不要說是凌清舞,便是鐵鈞也沒有反應過來,血光乍現,凌清舞倒飛了出去,身上籠罩着的火光也慢慢的熄滅。
方紫萱並不準備放過她,一擊打飛凌清舞后,又朝她衝了過去,一副趕盡殺絕的模樣。
“回去”
鐵鈞看清了一切,幾乎與方紫萱同時動了,天龍念法,念力衝撞瞬間便擋在了凌清舞的面前。
方紫萱的動作一滯,彷彿被無形的力量阻住了一般,鐵鈞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面色陡然之間大變。
“什……什麼?”
視線中,方紫萱的身體在空中陡然之間變了一個方向,面上帶着詭異的笑容,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天龍念法,念力屏障”
憤怒的催動着天龍念法,擋在身前。
嘭
面前一暗,鐵鈞感到身體一輕,竟然倒飛了出去,一直以來他所依賴的天龍念法竟然在方紫萱一擊之下破碎了。
“這怎麼可能”腦子裡面充滿了不信,卻無法否則對方的妖氣已經衝入了體內,經脈的撕裂痛楚讓他從恍忽之中清醒了過來,眼中閃過一道冷厲的光芒,這才發現,自己的左肩之上已經破了一個大洞。
“咯咯咯,小哥,你剛纔好像很輕鬆的樣子,奴家還以爲你有多厲害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啊佛門念法,也不見得就是萬能的。”
方紫萱的鼻尖距離鐵鈞的鼻尖不到一寸,明顏的面容顯得愈發的猙獰恐怖,甚至給鐵鈞一種極爲心悸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
瞬間,又一道無形的念力在鐵鈞的身前出現,狠狠的撞向方紫萱。
“咯咯咯,沒用的”輕脆的笑聲傳入耳中,宛如惡魔的嘲笑,又一股巨痛傳來,鐵鈞的另外一肩膀也被洞穿。
一直到現在,鐵鈞都沒有搞清楚,這個女人究竟用的是什麼手段和兵器做到這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