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一陣嘈雜聲驚醒,發現一旁的伊敏已經醒了過來,有些慌張地看着我。
“呼----呱----”
又一連串巨大的怪異響聲傳來,同時一股劇烈的風在洞內吹起,吹得我都睜不開眼睛了。
“怎麼了?”
我忍不住問她,剛醒來就遇到這樣大的動靜,一時間也弄不明白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用手擋住眼前的風,搖了搖頭:“不知道,好像是從右邊那個洞裡傳來的。”
我仔細聽了一下,那怪異的響聲的確是從右邊位於懸崖上的那個洞傳來的,同時發現,這些風吹的方向也在向着那個石洞吹。這風沒持續多久,很快就平息了下來,怪異的響聲也慢慢變小沒有再出現。
我叫伊敏等在原地,自己去了右邊的洞內,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我再次來到懸崖上的那個洞口時,發現這下面原本的河水竟然消失了。在洞口以下十來米的懸崖上出現了一條路,這路很明顯是有人刻意在懸崖上開鑿出來的,大概兩米寬,兩頭一直延伸出去很遠,看不到盡頭。
這條路之前淹沒在水裡,現在水位下降後顯現了出來,雖然不知道水位下降的原因,但我卻是很興奮,難道這就是納基所說的出路?原本還在疑惑出路,現在終於出現了。
回到小石室叫上伊敏,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用登山繩爬下去,這路一邊靠着石壁,另一邊就是懸崖,水位已經下降到了懸崖以下幾米處,先前被這條路擋住視線,我還以爲水消失了。
現在想來不禁疑惑,這水位降得也太快了,自己睡了一覺起來也不過兩三個小時,這水位竟然下降了十幾米。這麼大的水量,又跑到哪裡去了?
這裡的石頭十分堅硬,由於密度高,透水性也不好,路上很多凹坑裡面還淌着水。懸崖下的水流還在流動,偶爾能看到人皮怪在裡面遊動,這人皮怪可能是不能離開水,所以水位下降後它們也跟着水離去了,並沒有留在石壁和路上。
我看了一下河道的水流方向,選擇往逆流的方向前進。都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希望這個道理在這裡也能夠同樣實用吧。
兩人收拾了一下,開始沿着這條路往前走,這裡偶爾有風吹起,不過都是陰冷刺骨的寒風。這些風很有可能就是因爲水流動的起伏而產生的,風可以吹起浪,同樣的,浪大了,一樣能帶起風。特別是在一個半密閉的空間內,會形成虹吸效應,產生風。剛纔在石室裡的那陣大風與響聲,也很有可能就是水位的劇烈下降而帶起的風聲。
納基在石壁的文字上曾提到這裡是出口,那麼他當初很有可能就是看到了懸崖上的這條路纔會這樣認爲,但當我第一次查看的時候,這條路卻是被水淹沒的。這就說明在納基刻下文字以後,這裡的水就漲了上來。
也就是說,這裡的水位既能極速下降,也能上漲。只是具體因爲什麼原因或者有什麼機關,那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要加快速度,不然說不準這些水什麼時候漲上來,到時候我們就沒去路了。
向前走了一段後,路中間有一團白森森的東西,我走進看了一下,是一隻人皮怪。那東西靜靜的趴在地上,就像一灘爛泥一樣。
我們放輕了腳步從旁邊走過去,也沒見它動。我記得在白石路的時候遇到人皮怪也是這樣,趴在路上一動不動,可是一旦動起來就非常迅速,就連雲叔都遭了道。
因此我們不敢大意,從旁邊繞過之後,就連忙向前走。走着走着,我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回過頭又看了幾眼那人皮怪。
伊敏面對這東西顯得很不自然,問我:“怎麼了?”
我看着地上那灘人皮怪,看它軟軟的身體,依稀可以分辨的人臉五官,還有彎曲不成樣子的四肢。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看這東西,會不會就是石壁上說的那種人喝了那個池水之後,變成的怪物?”
伊敏沒有說話,愣愣的看着地上那東西,最後點了下頭:“雖然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活了多久,但它們的樣子的確很像是人體融化後的模樣。”
一升起這種想法,我突然覺得眼前這怪物越看越像是一個真正的人。再加上那石壁的文字描述,可信度又增添了幾分。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那麼這些人皮怪很可能以前就是那些俘虜中的一員,原本他們是人,只是因爲喝了池子裡的水後,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按照這樣想的話,那當初將他們抓來的那個神秘族羣,就更加顯得神秘可怕了。因爲很有可能他們就是爲了製造出這種怪物,才抓來的那些俘虜關在這裡。原因很簡單,如果要殺人,那又何必將他們帶來這裡。將俘虜關在這裡後,也不給吃喝,就只有房子和水供給。這其中的目的,現在看來就顯而易見了。
只是不知道那個神秘族羣製造出這種怪物有着怎樣的目的和用處,不過在我看來,這種方式實在是殘忍,將活生生的人變成怪物,任誰也無法接受。
我突然心中有些一樣,這個怪物現在就擺在我們面前,是害怕它,還是該可憐它?
這遺蹟裡有太多怪異,現在我們能做的,還是儘量保全自己吧。又望了一眼地上的人皮怪,我們轉身繼續向前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心情原因,我感覺我們的腳步都有些沉重,腳步聲迴盪在周圍,偶爾踏在路上的小水坑,發出“踏踏”的響聲。可走着走着,我突然覺得這聲音不對。
我立刻揮手示意伊敏停下來,自己側耳仔細聽。
“踏……踏……”一陣不快不慢的腳步聲還在不斷迴響,我和伊敏卻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中都看到了恐懼。
我們兩人都沒動,這腳步聲又是哪裡來的?
這腳步聲就在我們身後,我們轉過身看去,遠處一個人影在路的盡頭時隱時現。那人走起路來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東倒西歪的。但是在這漆黑的地方走路,還是在懸崖邊上走,那人竟然沒有帶任何照明的工具。
“是誰!”我出聲喊道。但沒有迴應,那人依舊搖搖晃晃的向這邊走,有好幾下還撞在了強壁上,幸虧這路不算窄,運氣好沒有掉下懸崖去。
我和伊敏都警惕起來,之前那把槍在鼠羣中弄丟了,我拿起一把匕首握在手裡,一隻手握着手電照着後面那個人。
那人走起來左搖右擺,但速度並不慢,腳步踏在地上擺得像小跑一般,上半截身體卻死板着不動,像一截木頭。終於待到走近了,在手電光照射下,我們看到了那人的臉。
確切的說,我們是看到了那人的一張扭曲蒼白的臉。那是扭曲得不成人形,甚至都辨認不出五官的一張臉,只依稀能看到幾條拉扯得七扭八拐的縫隙掛在臉上,隱約間似乎有眉和脣的模樣。
這張臉突然出現,我和伊敏都嚇了一跳。那人的臉上辨不清五官,一層層白色的肉皮鬆垮垮的掛在面部。他的脖子和整個胸前,甚至肚子也都裸露在外,掛着一層層雪白的皮肉。在燈光的照射下,還反着光。
我突然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他穿的衣服很像是禿頂老頭那一行人裡的兩個大漢之一。從身材來看,除了體積略胖了一些,也和那兩個大漢的身高很符合。再看那身上掛着的白花花的皮肉,這不就正是那柔軟的人皮怪!
這傢伙應該是和當初雲叔一樣,被那人皮怪給纏住了。
正想着,手電照着的那人的臉上,層層疊疊的白色皮肉其中一道縫隙裡,突然翻出一顆圓滾滾的紅色珠子。那珠子被手電照得發出血紅的光,竟然左右轉了轉,像極了一顆活生生裸露出來的眼珠子。
那人頓了一下,突然舉起雙手朝着我們撲過來,樣子像極了電影裡曾看過的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