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萬千猶如羊脂一般的靈氣重新凝聚在腳下,眼前一片清明的時候,星玄便看見此時正蜷縮在角落中瑟瑟抖的醜陋道人,他一張臉已經變得煞白,顯然被剛纔出現的一系列事情嚇壞了。
星玄不理他,放目向着已經空無一人的大廳望去,只見那大廳中四處牆壁也都是藍田暖玉鋪設而成,中間隱隱有陣法的能量在周圍波動,無數金色的符錄在牆壁上飛轉漂浮,顯然是被剛纔星玄和飛瓊的衝突一劍自動震出的,此時正慢慢隱入到牆壁裡面。
大廳地面上排列着兩行紫,雖然遭到剛纔的大亂,那蒲團還是整齊排列,一絲不芶,顯示出剛纔坐在蒲團上的人都是有很深厚的修爲,驚而不亂。
大廳盡頭是一個巨大的白玉石桌,上面一個墨玉晶球被穩穩仿製在玉盤之中,旁邊還有一件散落的黑色天鵝絨布面,顯然是用來覆蓋墨玉、晶球的。
星玄邁步向着晶球走去,漸漸走近晶球,便從那晶球上看到了剛纔自己所處的那個萬獸地的一些情況。
此時,萬獸地中已經是萬獸彙集,仰天長嚎的銀色狼精,身形巨大的牛頭怪物,還有比剛纔毒蛇粗大十倍有餘的巨大蟒蛇,……如此等等已經混戰在了一起,中間更有一道極爲凌厲的紅芒穿梭往復,經過一個地方,便有妖獸倒下,一縷精血被那紅芒吸收。
想來,那道紅芒就是剛纔和飛龍對撞一記的怪物。
旁邊。黑月恨聲說道:“封神門的人好可惡,竟然把我們推入這等兇險的地方!”
星玄此時默不作聲,想到剛纔這些厲害妖物一個也沒有出現,只是出現了一堆智能低下的毒蛇。看來就是萬獸被射入飛瓊體內地那道綠芒妖物震懾,不敢出來,等到它藉助飛瓊身體跑了,纔敢出來逞兇。
而那道綠芒則趁着飛瓊放鬆警惕一擊而中,更瞞過了飛龍道人的眼睛,顯然已經具備了大智慧、**力,即便是飛龍等人追到它,想必也討不了好去。
想到這裡,星玄惡身想道:最好讓那妖魔將飛瓊那惡婆娘幹掉,方消我心頭之恨。
一道青影閃過。在星玄面前現出身形,慈眉善目、樸實無華,卻原來是飛雲道人。
那飛雲道人現身在星玄面前,她開口對星玄說道:“兩位小友,封神門弄出了笑話,讓兩位受驚了。來,跟我來,到會旁廳落座!”
星玄、黑月暫且收起心中憤恨,跟着飛雲向着旁廳走去。
旁邊,那一戒也哆哆嗦嗦站了起來,跟着飛雲向着旁廳走去。
那旁廳就是在這巨大會客廳周圍的一間小屋,也是暖玉鋪就,陣法護持,不過,裡面暖玉的數量和空間就比大廳小得多了。
那飛雲顯然是受了掌門所託來跟星玄打聲招呼地。見把兩人領到了地方,便回一招,叫來一戒,吩咐他好好照顧星玄、黑月,然後和兩人告罪一聲,轉身又急匆匆地出去了。
星玄見飛雲走了,一雙眼睛落在一戒身上,嚇得一戒又是一哆嗦,猶豫了片刻。還走過來給兩人沏茶倒水。
“道長,我來問你,你們封神門難道連自己圈養的野獸中有沒有出現厲害妖魔都不知道嗎?”星玄皺着眉頭,問那一戒道。
那一戒早知道星玄會有如此一問,謹慎地開口對星玄說道:“想來是那妖魔隱藏得夠隱蔽,讓掌門師祖等人疏忽了,星玄。你別介意,其實,掌門等人對你們是沒有惡意的,只是想看看你們的修爲如何,所以纔想試你們一試的!”
星玄冷笑一聲,心中暗罵:試驗?虧你小子還把此事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你當我們傻瓜嗎?明明是你封神門要給我來個下馬威,讓我老老實實地順從你封神門而已。
不過,眼前的醜陋道人也不過是個低級弟子,身份所限,星玄當然不奢望他說出什麼不利封神門的事情,那樣,他也別想在封神門混了,沒準兒立刻被廢掉渾身修爲,滄落爲棄徒。
那一戒也覺得再陪着星玄,沒準兒真說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如是,他星玄告罪道:“星玄小友,貧道還有些事情,就不多陪了,兩位盡情享用水果茶水,我下去了!”
說着,一戒慌慌張張跑了下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星玄聽到大廳中一陣響動,偷眼向外觀看,果然是飛龍道人等人回來了。
不過,在衆人中間,星玄卻沒有現飛瓊的身影,這讓星玄一喜,難不成那惡婆娘真地被妖魔幹掉了?
正想着,只聽一聲平和的聲音從大廳白玉石桌後面傳了出來:“星玄、黑月小友,快快出來吧,我們這裡說話!”
黑月此時有些擔心地望了星玄一眼,剛纔放走妖魔的事情雖然跟兩人無關,但誰知道飛龍道人是怎樣的人,他若遷怒於自己兩人,那可就有些麻煩了。
星玄也是一樣心思,不過,跟黑月的擔憂神情不同,星玄面色沉靜,輕輕撫了一下身上無縫天衣,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黑月見狀,也冷靜下來,想到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次也就豁出去了,他們要是想傷害星玄半根毫毛,自己就自爆全身精血,跟他們拼了。
廳中衆人看着兩人布履輕盈、神態自若的聯袂走來,舉手投足間落落大方,謙而不卑,隱隱然已經有天仙風範,再看兩人容貌。也是極美,讓那些三代弟子心中不由得生出莫非兩人乃是傳說中地金童玉女轉世不成的荒謬想法來。
飛龍道人見兩人神情自若地出來,臉上微微現出詫異神情,接着眼睛中爆出一道青色光團。猶如實質一般向着星玄、黑月身上落去。
星玄微微一笑,也不躲避,任由那青色光團飛入身體,讓飛龍探查自己身上修爲。
那飛龍看了良久,心中不由得暗暗驚詫,他身上這能量運轉方法竟然隱隱跟天庭上的那些天神天將相似,怪不得管豐數次來信說看不出星玄身上修爲。
一瞬間,飛龍心中轉過無數念頭,對待兩人,是應該拉攏還是疏遠。親近還是恐嚇?
平常最是果敢決斷的他此時猶豫起來:兩人是這次天庭使看來到天暴雪原次得到仙緣地人,恐嚇疏遠可對封神門不利,但剛剛是因爲兩人的原因造成魔頭出逃、飛瓊失蹤,現在要是表現出親近,又墜了封神門的名頭,況且聽管塵說這星玄小子最是囂張跋扈。這樣一來,不是更加助長了他的囂張氣焰,以後讓自己怎麼約束門人呢?
正猶豫着,眼前星玄已經開口說話了。
“波頓城龍氏家族七十六代孫龍星玄見過在座各位仙長!”
清亮地聲音猶如玉珠撞擊在冰盤之上,清新脫俗得不帶有一絲人間的氣息,無邪地雙眸看向飛龍道長身前三尺地面,讓所有人不由得一震:這哪裡是管塵形容的齷齪不堪、殘暴成性的世俗界小少爺,這分明是未經世事的純潔少年。
而那飛龍道人此時已然做出決斷,欠身而起,對着星玄黑月說道:“兩位請坐。寒舍簡陋,還望兩位不要嫌棄纔是!”說着,一揮手,兩片紫就向着兩人腳下飛去。
此番作爲,不光是旁邊爲衆人端茶送水的一戒傻了,連飛龍的師兄弟們都吃驚不已,飛龍道人對待其他門派的宗主也沒有這麼客氣過了,今天是怎麼了,難道是老來謙恭。性情大變?或者是紫上放置了金針,準備扎這兩個小傢伙的**?
不光是飛龍地師兄弟們這麼想,連星玄也是這麼想,這飛龍有些殷勤地過份,堂堂一宗之主,即便是好客,面對一個世俗界的小子。也不該親自給擺放蒲團吧,而且剛纔還有一段不愉快的插曲,莫非其中有詐?
看了一眼腳下的紫,又沒有什麼異常,星玄不敢大意,抱拳對飛龍道長說道:“各位前輩面前,哪有小子落座之處,星玄不敢放肆,站着就是!”
“呵呵,兩位不必狗禮,但坐無妨!”飛龍還以爲星玄客氣,強行要星玄坐。
星玄無奈,只得護身真氣運到**上,輕輕盤腿坐下。
黑月則是跪坐在蒲團之上,盡顯淑女風範。
見星玄和黑月已經落座,那飛龍一雙眼睛再次落在星玄臉上,緩緩開口道:“龍星玄,你的事情本座也稍有耳聞,此次來我昆虛山地目的,我也能稍微猜出一二,不過,我封神門並非凌駕於神秘界其他門派之上,而是受命於天,負責保護世俗界人利益地,若我門人違規,同樣受到天庭的責罰,管豐被黜的事情你也看見了,神秘公約更不能因你一人而廢,你加入神秘界的事情已成定局,不能再行拖延,十年之約的事情乃是管豐違規操作,做不了數的,你跟我說也是無用!”
一大通義正辭嚴的話說了下來,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若是旁人,早被說得面紅耳赤,啞口無言了,但星玄何等樣人,哪裡聽不出他話中心不甘、情不願之處。
聯想到林子豐對自己說的天庭和樹神門錯綜複雜地關係,和現在封神門的尷尬處境,星玄便分析出來那飛龍道人話語中帶着醋意呢,他是在暗中責怪天庭干涉他門內事務,心存不滿。
不過,現在形勢是天庭強,你封神門弱,你心存不滿也就是隻能暗中說說,我只需編造幾句謊言,便讓你不敢動我。
想到這裡,星玄微微一笑,說道:“前輩多慮了,十年之約乃是我和管豐道長玩笑之語,當然是作不得數的,星玄哪裡會把玩笑當作話柄,死纏爛打不放呢,而且,今次來天暴雪原,師父也將我開導了一番,讓我服從下界法令,聽從封神門調遣,好好修煉,以儘快飛昇入天庭仙界!”
一番話說得流暢之極,配合那平和的聲音、恬靜的表情,便如同真事一般,霎時間,讓封神門中衆人不由得個個動容。
飛龍心思電轉,心中暗想壞了,原來這星玄果然是天仙轉世,天庭使者中有他的師父前來,這次可有些麻煩,慢說不能替管塵、一鳴出氣,即便是這神秘公約,恐怕也要真正爲他而開綠燈了。
不過,飛龍也不是迂腐不堪的人,想到神秘公約,不由得心中又是冷笑:神秘公約在利益面前,連個屁都不算,我何必狗泥,只需暫時裝着糊塗,把這星玄拉攏過來就是。
想着,飛龍便裝作糊塗,聽不出星玄口中說的什麼師父、下界的含義,對星玄說道:“星玄小友,雖然你地修爲已經到了非入神秘界不可地步,但以你龍家的財力,想來也不是會跟其他世俗界人爭奪資源,而經過我們封神門多方對你的考察,更加認爲你不是那種爲非作歹、兇殘成性的人,加不加入神秘界也對你影響不大!只是修煉之道,乃在於取長補短,星玄你若有心,可留於封神門中,早晚談經,朝夕悟道,豈不快哉?”
言辭中的拉攏之意,星玄哪裡會聽不出來,微微一笑,星玄再次抱拳道:“前輩垂青,小子哪敢不從,只是我波頓城中還有些許俗務沒有交代清楚,更兼和天術宗有少許誤會,我若長時間不回,怕是有些麻煩!”
飛龍道人哈哈大笑,說道:“有管塵、管路等人在那裡,誰敢對龍家不利?星玄,你放心好了,此事由我全權負責,說着,揮手拿出一張玉片,神識如電,轉眼就在玉片上刻上了一些字跡,轉瞬又拿出一把金色小劍,就要把玉片附在上面,飛劍傳書,知會管塵等人好好對待波頓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