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沉浸了下來,冰冷的夜幕宛如光滑綢子一般覆蓋了整個幽禁城。
半個時辰過去,幽禁城的上空再次出現一股巨大的威壓,就好像一尊神靈來到了城中,驚醒了不少的人好夢。
“轟!”
幽禁城的深處,一座荒山突然從中間裂開,一道門戶出現在了荒山之間,一團被氤氳的光芒覆蓋的霧氣從雲層之間降落而下,飛進了門戶之中,接着整個荒山又緩緩的合併在一起,整個過程都沒有一草一木被損壞,從外面根本看不出這座荒山剛纔打開過。
荒山足有千米高,山風咧咧,山腳之下一團土石突然發生了鬆動,一道淡淡的火光從裡面冒了出來,火光將一米之內的地面上都燒成了焦土,火光淡去,露出了郭奕的身影。
郭奕目光一凝,望着眼前的荒山,自言自語的道:“原來禁塔竟然藏在這座荒山之下,難怪我找遍整個幽禁城都沒將它找到。現在就只等骨聖將第一代幽禁城主給引開了。”
荒山淒涼,古木破敗,夜影婆娑,站在蒼老的古木之下,郭奕的身體一動不動,將身上的氣息完全收縮,此地可是第一代幽禁城主的地盤,在這種絕頂人物的面前,郭奕絲毫不敢大意。
寒風呼嘯,草叢傳出一陣陣異物啃噬的聲音,但是當郭奕轉過頭看去之時,卻什麼也沒看到。
荒山之頂,有一座破爛的古廟,廟中點着一盞孤獨的佛燈,金色的燈光盪出九圈佛光,將整個山頂都照的影影綽綽,陰風吹拂,佛光便跟着晃亂,就好像被一隻來自陰間的手將燈芯挑動一般。
“咻!”
就在這時一隻全身都發着聖潔的白光的骷髏突然落在了破廟之前,骨聖對着荒山之下環視了一圈,臉上帶着僵硬的笑容,微微的向着其中一個方向點了點頭,很顯然它是在確認郭奕是否已經來到了此地。
“呼!”
一點玄火從荒山下方的某棵古木的後邊飛射而起,直衝如雲層之間,然後宛如煙花一般碎裂而開,化爲了一團豔麗的煙火。
骨聖看見這縷玄火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便看向眼前這座破舊的古廟。
這是一座由古老的石頭搭建而成的廟宇,四面牆壁都已經爛穿,頂上的瓦片幾乎掉光,地上還落滿了一地的瓦礫,廟宇之中,只有神燈前的一尊泥塑的佛像一塵不染。可惜這尊佛像只露出了一角,根本看不清它到底是什麼樣子。
這座破廟不知多少年月沒有人來過,廟宇的後邊還立着一顆滄桑的老樹,老樹長的就像一個人,四肢、頭顱、九竅幾乎完整無缺,如同一個巨人在闡述哲理。樹上停着五隻寒鴉,它們一動不動,只是在夜裡發出淒厲的叫聲,就好像五隻厲鬼在哀嚎。
骨聖故意提高聲音,朗聲笑道:“當年金光萬丈的佛門至寶菩提樹,居然被五鬼鎮壓成了現在這個模樣,真是可惜,可嘆!”
骨聖說完了這句話之後,便一腳踏在了地面之上,整座荒山頓時又裂開了一道地裂,它一掌打出一道佛門的聖光,將地裂之間的懸空門戶給破開。
“轟!”
一聲巨響之後,骨聖朗聲大笑道:“城主,老朋友來看你了,你也不出來迎客?”
“咻!”
懸在地裂之間的門戶之中飛出一道光芒,這道光芒直衝天空,速度不知快到何等的境地,以郭奕現在的眼力,竟然都僅僅只看到一道虛影而已。
“骨聖,你又來搗亂,幽禁城經不起你的折騰,我們到天外去戰。”
一句話傳出之後,第一代幽禁城主已經率先飛了出去,骨聖朗聲而笑,便也跟了上,它自然是巴不得將第一代幽禁城主給引開。到天外一戰,正合它意。
骨聖和幽禁城第一代城主都走了,郭奕頓時鬆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從一棵足有三米粗的古木之中走了出來。
這兩人的修爲都高到了可怕的境地,雖然郭奕已經將全身的氣息都收攏到了極致,但還是被第一代幽城城主察覺到了一絲氣息,若非骨聖分出修爲幫郭奕隱藏,此時郭奕就已經橫屍在了此地。
這兩人實在太強大的,就算是一絲餘波,就能將郭奕擊殺。
郭奕冷汗淋漓,長出了一口濁氣,然後踏到了荒山之頂,破廟前依舊立着一塊破爛的石碑,斷裂的石碑之上還依稀可以看見“菩提廟”三個古字。
站在廟宇的前面,耳邊不斷的傳出一聲聲低沉的佛聲,就好像有萬千佛子在地底闡述佛教理意,一聲聲木魚的敲動聲顯得格外的分明,就好像有一尊古佛站在郭奕的耳邊敲魚唸經一般。
“這就是傳說中的菩提樹?”
郭奕望着破廟後面的人形老樹,心頭悸動不已,要知道菩提樹可是關係到一座驚天的寶藏,郭奕看到菩提樹就立在自己的面前,怎麼不激動。
這顆古樹生機盡失,樹皮都變成了褐黃色,部分位置還裂開了一道道乾澀的裂口,樹上一片樹葉都沒有,誰還認得出這就是當年菩提山上的佛門聖樹?
這棵佛教的聖樹似乎已經死去了很多年!
“骨聖看來是在故意告訴我這棵死樹便是菩提樹,它到底有什麼目的?難道它希望我將這棵古樹給挖走?”
郭奕摸着下巴仔細的思考骨聖的用意,決不能讓它得逞,最終他得出了這個結論。郭奕飛身而起向着地裂之間的門戶飛去,但是沒過多久郭奕又飛了回來,重新站在了菩提廟的前面。
“管那麼多搞毛,菩提樹可是大寶貝,還是先挖走再說。”
郭奕最終還是經不起誘惑,打算將菩提樹給挖走,但是郭奕還沒有將菩提樹給連根拔起來,樹旁破爛的菩提廟便突然坍塌,磚瓦碎了一地,激起大片的灰塵,將郭奕給嚇了一大跳,連忙將手給鬆開。
這座菩提廟已經存世了五千年,不知經歷了多少風吹雨打,雖然已經破爛不堪,但是卻不滅,可是現在這座古廟卻徹底的塌陷,這到底代表着什麼?
古廟雖然坍塌,但是廟宇之中的那一盞照了五千年的佛燈卻並沒有熄滅,郭奕透過佛燈的九圈光芒,頓時看清了佛臺之上的那一尊泥塑的佛像的樣子。
“媽呀!這哪是佛像,簡直就是魔鬼。”
這尊佛像足有真人大小,但是卻長的青面獠牙,吐着一尺長的紅舌,身上長滿了黑色毛髮,宛如一尊厲鬼,十分猙獰恐怖。
荒山,古廟,惡魔神像!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太過詭異,就好像來到了一座死亡禁地。
“早知道就不貪心了,誒,惡魔大爺,我就只要這棵死樹,你可別動肝火,我拔走古樹,馬上就走。”
郭奕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想要將菩提樹給拔起來,但是這棵已經死去的老樹,卻好像插到了萬丈地底,根本就無法動它分毫。
就在郭奕一籌莫展之時,佛燈的光芒突然輕輕閃動,一個蒼老的老者的聲音不知從什麼地方傳進了郭奕的耳中:“菩提樹被五鬼給鎮壓,你要拔出菩提樹,就必須先擊殺五鬼。”
“誰?誰在說話?”郭奕感覺到後腦勺生出了一股涼氣。
“老衲就被鎮封在你眼前這座鬼像之中。”蒼老的聲音虛弱的道。
郭奕將眼前這尊猙獰的鬼像細細的打量一番,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明悟,道:“你就是菩提大師?”
鬼像依舊陰森恐怖,但是此時卻又吐出人言,嘆道:“菩提一死,五千年前就已經死了,現在的菩提只是一尊魔鬼罷了。”
郭奕知道這鬼像之中鎮封之人肯定就是菩提大師,他雖然佛法高深,但是卻也過不了自己這一關,當年的屠戮在他的心中種下了心結。
郭奕並不打算勸慰菩提大師,因爲對方乃是佛門的高僧,能夠懂的道理他都比郭奕更懂,若是解不開心中的結,他可能就會一輩子困在這座鬼像之中,若是解開了心中的結,他就可能自己將這座鬼像打破,然後走出樊籠。
郭奕問道:“以前輩的意思,如何才能滅殺五鬼,讓菩提樹重新煥發出生機?”
“菩提樹已經死去,只有東漠的佛渡神泉才能讓它重新煥發生機,當然你若是滅掉五鬼,便能將菩提樹帶離此地。”鬼像道。
“那如何才能滅掉五鬼?”
五鬼能夠鎮死佛門聖樹,郭奕可不認爲自己能夠將它們給擊殺。
鬼像道:“這五隻厲鬼乃是五名絕頂高手的鬼魂所化,他們生前每一人的修爲都比我弱不了多少,以你的戰力根本就滅不了它們。”
“靠,那你說那麼多廢話幹嘛?”郭奕說着就要轉身走人。
“且慢。”鬼像叫住了郭奕,道:“你的戰力雖然不能滅它們,但是你身上的鬼火令卻能將它們收服。”
“你怎麼知道我身上有鬼火令?”郭奕有些顧忌的沉聲道。
鬼像沉默了片刻,然後道:“因爲我曾經在一個女鬼的手中見過鬼火令,我現在在你的身上感覺到了它的氣息。”
鬼火令一直都是四大鬼王之首的閻羅掌管,菩提大師爲何能夠見到鬼火令,難道他和閻羅還是舊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