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很快就結束了,又開始上學了。
到宿舍的時候,牧雅然發現只剩下兩個人了——她和那個書呆子。
林君簫還有煒煒出國了,據說是和楓香在同一天出國的。君簫和煒煒是去維也納深造,而楓香則是去英國倫敦。
楓香的媽媽似乎因爲病情有了緩和的希望,也被送往國外治療。
牧雅然突然間,就有一種孑然一身的感覺。
憶起那天去送楓香,楓香說的話:“老然,再見了。”她是微笑着說的,眼睛溼溼的始終沒有掉眼淚,然後,她就轉身,走進了熙熙攘攘的人羣中,瘦弱的背影,彷彿一下子就會倒下。
那一剎那,多年來的記憶又電影般浮現在她的腦海。
初次見面,楓香的豁達;高中三年,楓香的馳騁;媽媽病危,楓香的憔悴;陳翊背叛,楓香的眼淚……
認識她四年多,終於也要離開了嗎?牧雅然想着,鼻子酸酸的。
中午,牧雅然突然想吃吃看學校食堂裡的飯。是不是最近的事情讓她有自虐傾向了?
打了一份飯以後,她就在擁擠的食堂裡面找位子坐。 шωш ▪tt kan ▪c o
走了好久,還沒找到可以坐的座位。她有點不耐煩了。
前面好像有一個人在讓座,她湊過去看。
那個人站起來,讓一個看起來很小的女生坐。這世界上還真有活雷鋒,可這麼好的事情怎麼就沒給她碰上呢?
那位好心人轉過身來,牧雅然愣了。
她眼睛沒花吧?
她不在做夢吧?
那個人,赫赫然就是何語莉!!
她呆站在走道里。
何語莉也看見了她,端着飯就跑過來。
“雅然,好久不見!”她興高采烈地笑道。
“你——真的是何語莉?”牧雅然不可置信地問。
“我當然是啦!”何語莉一挑眉,說。
要不是牧雅然手中端着飯,她現在一定抱住何語莉了。
“我好想你啊……”牧雅然嘟嘴說道。
“呵呵,我也是啊。”她笑道,接着望了望沒有減少之勢的人羣,說:“我們搬到外面去吃吧。”
“好。”
“你最近過得怎麼樣?”何語莉坐在食堂旁邊的椅子上,問。
“我……”牧雅然竟不知道說什麼好,“還可以啊……”
“還可以算什麼嘛?到底怎麼樣?”何語莉眼瞅她。
“我要爲倪倪小說畫插圖……還有……除夕的時候,我和林君柏訂婚了。”牧雅然望着天上,思索着最近的好事。
“哦?那恭喜你啊。”何語莉把勺子從嘴巴里拿出來,在她面前晃晃,含糊不清地說。
牧雅然拍了拍她腦袋,說:“把嘴裡東西嚥下去再說。”
何語莉一副苦惱的樣子:“人家祝賀你還打人……”
牧雅然“撲哧”一聲笑出來,說:“你回來真好。”
“是啊是啊,不過,今天你身邊怎麼沒有人啊?”她問道。
聽到這裡,牧雅然的情緒突然又差起來,說:“楓香出國了。”
“真的?她運氣可真好。”何語莉一臉嚮往地說。
牧雅然也沒多大心思吃飯了,就站起來往水池走去。
“哎、哎哎……”何語莉追了上來,說,“你怎麼就走了呢?”
“呵呵,沒什麼。”牧雅然笑笑,開始洗起了碗。
“看你怪怪的……”何語莉嘀咕着,也洗起了碗。
“你怎麼回來了呢?”
在她們走向教室的時候,她問何語莉。
“此事說來甚遠。”何語莉搞笑地說着,“某日,我在大街上碰上一人,他就是咱學校校長。”
“然後呢?”牧雅然歪頭問。
“然後?然後啊,他正好掉了一錢包,我拾了還給他,就認識了唄。”
大汗——
“這……這種事情也有?”牧雅然險些氣急而亡,“然後呢?”
“然後他問我叫什麼名字,我告訴他後,他就說他的學校有一個也叫何語莉的學生學習是很好的,可是後來發現她作弊被趕了出來。”
“我就猜到他說的是我嘍。”
“那——然後他就讓你回來了?”
“不是哇……”何語莉說,“接着他突然接了個電話,說有急事需要人幫忙,就讓我去幫忙了。”
牧雅然給她白眼:“天下真有那麼巧的事情?你騙我吧。”
她摸小孩子一樣摸摸牧雅然的頭,說:“有啊有啊,你天才朋友我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接着聽我說吧。”
牧雅然撇頭——繼續聽。
“原來是他的公司需要人來搬東西,可是員工都有事情,就讓我和某一些人來幫忙啦。於是,我這樣天才的人在搬東西的時候就顯示出我的智慧了,人家都是一箱一箱搬上樓,我是把箱子都般到電梯,然後一次性運上去的。”
這下牧雅然真的差點在平地上摔一跤了!這什麼方法……
“然後呢?”
“然後校長就覺得我很好笑,讓我在他公司實習啦,沒想到他的公司居然是娛樂界的公司。於是我又憑我三寸不爛之舌和堅強的毅力,得到了校長大人的青睞,就在這個時候——”何語莉同志作“拿起驚堂木一拍”之勢,繼續道:“我道出了我的身份,我就輕而易舉地回來啦。”
牧雅然突然覺得好好笑,笑她的運氣和能力。
她們到了教室,就遇到了正好路過的BT老師。BT老師見着了何語莉,居然也熱情地打招呼——靠山的力量果然是無窮的,牧雅然想着,莫明地笑了笑。
日子就這樣過去了,雖然楓香走了,倪倪也不常聯繫了,可是有何語莉在,生活也感覺沒有那麼孤獨。
彷彿回到了高中的時候,平淡快樂,只不過,周圍的人早已改變。
有時候,牧雅然甚至會以爲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但那也只是一瞬而已,回過神來就發現,一切早已面目全非。
就這樣平淡地過了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