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再撥。
“嘟——嘟——嘟——嘟——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再撥。
“嘟——嘟——嘟——嘟——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
一直到二十分鐘後,電話裡傳出來的,都仍然是那個呆板的、毫無風情的、彷彿永遠不會有感情波動的電子音一般的女聲。
“我靠,我就不信鬧不醒你丫的!”畢晶咬牙切齒,惡狠狠地戳着重撥鍵,彷彿用的力氣大一點,就能把對面戳出點什麼來,或者讓那個女聲變得更有感情一點似的。
楊過和小龍女已經昏昏欲睡,程靈素在打哈欠,李雪彤頭一沉,又猛地擡起來,努力睜大雙眼,迷迷瞪瞪地看着周圍。而母老虎抱着頭,已經絕望了:“你就不能明天再打?怎麼這麼擰呢?”
“我們山裡娃別的本事沒有,鍥而不捨就是我最大的優點。”畢晶面無表情地撥出去,把電話放在耳朵邊上。
“嘟——嘟——”這一次,電話只響了兩聲就通了,古登雲憤怒的聲音傳過來,還帶着幾分迷糊:“你有完沒完,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二十三個未接電話啊,全是你!”
“小子,終於不裝睡了?”畢晶樂道,“起來看月亮了!”
“月亮……哦……”那邊迷糊了好幾秒,傳來踢踏踢踏的聲音,很快又罵起來,“你有……呃……毛病啊,看什麼月……呃月亮!找你自己……呃……老婆看去!”
“我靠,醉成這德行了?一句話一個嗝兒?”畢晶大樂,“該!讓你灌老子酒!”耳聽得對面呼哧幾聲,隨即嘴裡禿嚕禿嚕幾聲,跟驢子打響鼻似的,好像隨時能睡過去,急忙道:“歪歪,別睡別睡,有正經事找你!”
“嗯,你說!”古登雲迷迷瞪瞪道,“只要不是借錢,呃……一切好商量!”
“破誒——呸!”畢晶大怒,“你個萬惡的資本家的狗崽子!不借錢,給你送錢來了。”
“好事啊!”對面一下就精神了,“兄弟你說!”
我靠!這個萬惡的資本家,一聽送錢就這麼精神?畢晶恨不得順手機信號穿過去,挖開這孫子的心看看是不是跟常山深井煤礦的黑煤一樣黑。“我問你,”畢晶壓住心頭對資本家的階級仇恨,神秘兮兮問道,“如果說,如果說我手裡有一種新藥,能迅速解酒,你看有沒沒有銷路?”
古登雲嘿嘿傻笑兩聲:“你喝糊塗啦?這世界上就不可能有這種藥,真要有,那還不發死?這玩意兒跟青黴素一樣,簡直是家庭常備藥啊,有事沒事還不囤上個三盒五盒的?”
“嘿嘿嘿嘿……”畢晶了起來,對母老虎挑釁性地揚揚眉,換來母老虎一個白眼後,才心滿意足道:“你不記得老子剛纔被你們灌成什麼德性了?剛剛你跟老子說了半天話,你覺得老子還有一點醉意不?”
“你說真的?我靠——啊——”那頭忽然一陣兵荒馬亂,古登雲慘叫聲吵得幾乎整條樓道都聽得見,“我靠我靠!疼死我了!你不是晃點老子?”
畢晶當時心就放下一半來:“真的假的,你拿一粒嚐嚐不就知道了?記得我住哪兒吧?”說完也不等古登雲說話,直接掛了電話,對母老虎一干人嘿嘿笑起來:“這就算成了一大半了!這就是患者體驗,比藏秘排油代言可直接有效多了——回頭這小子把藥吃下去,就得求着老子把藥方賣他!對了程大醫生、程大老闆,回頭想想怎麼獅子大開口啊!”
母老虎瞪他一眼還沒說話,畢晶忽然一拍大腿:“壞了,忘了給另一位大老闆打電話了。”在一幫人“你又搞什麼啊”的目光中,翻出一個號撥出去:“喂,哈哈,還是蕭哥好,一見是兄弟我的電話,馬上就接了……什麼,你不上網的啊?兄弟我出馬還有搞不定的事兒?弄完了,過兩天就回去。我跟你說,我有個發財的路子,你要不要聽?”
母老虎撇撇嘴:“小人得志——怎麼聽着跟賣假藥的似的?”
畢晶瞪了母老虎一眼道:“你問什麼路子?那路子可野了去了我跟你說——特效解酒藥,大買賣,算你一股怎麼樣?”
蕭峰那頭頓時興趣缺缺:“解酒藥?那玩意兒有什麼用?既要喝酒,還要什麼解藥,這不吃飽了撐得麼——你不喝不好麼?”
“我……”畢晶頓時鬱悶了,這纔想起來這位大爺平生好的就是酒,而且喝幾十斤都不會醉的那種。好半天才從打擊中緩過勁來,委屈道:“蕭哥你不能拿人跟你比啊,你不要,這世上需要的人多了去了!反正這麼說吧,這是老胡和小程倆人發明的,保證有效,還保證一本萬利……”把那解酒藥的功能、前景,以及古登雲的反應詳細說了一遍,最後結案陳詞道:“你想想,這生意你那公司要能摻上一腳,不說掙多少錢吧,還能解決你不少就業問題呢!”
這最後一個理由顯然打動了蕭峰,他沉吟了半天,口氣嚴肅起來:“好,你說怎麼辦?”
“這麼着,”畢晶也不客氣,摩拳擦掌道,“你先和老胡商量一下,然後找你公司最精英的談判高手,帶着材料,帶着你們能抽出來的最大資金,明天來帝都找我,咱們商量個章程,這回非得弄票大的!”
掛了電話沒兩分鐘,一杯水還沒喝下去,門口就當噹噹向起來,畢晶嘆口氣:“媽的我這勞碌命啊,怎麼一來事兒就全來了呢?還讓不讓人喘口氣了?”說着沒好氣去開門,母老虎在背後哈哈大笑:“活該啊你,誰讓你猴急猴急的,等到明天早上都不成!”
畢晶唉聲嘆氣開開門,當時就愣了:古登雲穿着睡袍,臉上鼻青臉腫的,極度悽慘地站在門前,手扶着門框,身體直打晃兒,要不是身後倆人扶着,看那德性隨時都能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