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喜當爹啊?”史良娣身體的震動幅度很小,母老虎和畢晶的動作又極其隱晦,劉據完全沒有注意到,怒道:“我就是他們親爹好不好?”
畢晶和母老虎,外加一屋子人都大有深意地看着劉據,就見這位前太子爺憤憤地反駁一句之後,很快又沉默下來,嘆了口氣道:“雖然他們都出生於我穿越之前,但是畢竟是我這個身體的兒子……”
“也就是說,從生理上說,他們是你的兒子。”畢晶忽然插話道,“但從心理上,他們其實還不算你兒子?”
“不,從心理上,他們也是我兒子!”劉據立刻斬釘截鐵打斷畢晶,轉回頭來,輕輕撫摸兩個孩子的頭頂,搖搖頭道,“這五年,他們親我近我,拿我當成他們的父親,視我爲主心骨頂樑柱,這份感情,卻不是假的。尤其是阿馥,這幾年待我恩情深重……”
不知不覺間,劉據臉上已經充滿柔情,目光中露出緬懷之意,緩緩道:“猶記得我剛剛穿越過去,重病不起,一睜開眼,就看到阿馥那充滿擔憂的眼神。一連一個多月,阿馥衣不解帶,親手調製湯藥,一口一口餵我服下。若非她悉心調養,只怕我都活不到今天。”
說着,劉據手顫顫巍巍伸出來,向史良娣頭上摸過去。但手到半途,忽然頓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道:“從那時候起,我就認定,她就是我這輩子的女人,唯一的女人!這五年間,我們琴瑟和諧,我也從未親近其他女子,連心都沒動過……”
一屋子人聽着他這略顯肉麻的告白,臉上都露出玩味的笑容。劉據恍然不覺,依舊深情道:“她,就是我爾虞我詐的生活裡,唯一平靜的港灣……咦,阿馥你醒了?”
原來,原本昏睡中的史良娣,不知什麼時候,眼角已經淌下兩行清淚。聽見劉據呼喚,史良娣渾身一陣劇烈顫抖,緩緩睜開眼,就見到劉據那雙撫向自己的手,啊一聲坐起來,雙手抱住腦袋,身體蜷縮着向後退去,嘴裡叫着:“你,你別過來,別碰我!”
劉據的手一下子僵在半空,眼裡失望的神色一閃而逝,隨即換上深情款款的神情,柔聲道:“阿馥……你怎麼了,是我,小據啊,你別怕。”
“不,你不是,你不是。”史良娣身體已經靠在沙發背上了,還是一直向後退縮,驚恐中夾雜着失望、羞愧中夾雜着迷茫,顫聲道,“你不是他……我……”
母老虎甯中則和凌霜華一起圍上去,輕聲安慰她:“別怕,別怕。”
史良娣顫抖的身軀這才逐漸鬆弛下來,不再哭喊,也不再向後退縮,卻始終掩着臉,不剛向劉據看上一眼。
畢晶一見這情景,就知道今晚上這事兒是解決不了了,嘆口氣道:“行了,天也不早了,狗也不吵了,大夥兒先休息吧,那什麼,嫂……劉……這個史……夫人你先帶上孩子,跟幾個姐妹去對面屋休息,有事兒咱麼以後再說。”
說着給母老虎遞了個眼神,母老虎會意,把史良娣扶起來,甯中則和凌霜華一人抱一個,往對面屋去了。史良娣倒是沒有拒絕——也許她此刻的惶然讓他不知道怎麼拒絕,更不知道怎麼面對劉據,低着頭出了門。
“我……”史良娣離開,劉據最後一絲力量都完全抽空,頹然坐在沙發上,以手掩面,痛不欲生。
“想不到啊想不到,還是一出狗血劇。”畢晶搖搖頭,“身體是一個,心理是兩個,倫理哏啊這是?呃不,這都探到哲理的邊兒了,小白網文都不敢這麼寫——寫了也得撲街撲倒死!”
劉據霍然擡頭怒視畢晶,但很快又把腦袋低下去,喃喃道:“怪我,其實,我本來早想跟她坦白來着,可是……”搖搖頭說不下去了。
畢晶瞅他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了,也不忍心再語言暴力他了,拍拍他肩膀道:“沒事兒,你放心吧,我瞧她對你還是有感情的,就是一時接受不了而已。回頭多跟人說說話,多關心關心體貼體貼,她會接受的。再說了,我媳婦天生有親和力,沒什麼人是他影響不了的,交給他你就把心放雜碎裡好了!”
“真的?”劉據跟抓到救命稻草是的,用充滿希望的目光望着畢晶,畢晶一個哆嗦,這是把全部希望放我頭上了?我上哪兒跟你打這個包票去啊!可是又不好直接說我就是隨口安慰你一下,只能含含混混點點頭。
那邊韋小寶不樂意了:“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麻煩呢?大丈夫何患無妻,幹嘛非得一棵樹上吊死?”
“你閉嘴!”滿屋子人一起怒指韋小寶。韋小寶一聳肩一攤手:“得,我啥也不說了——夫人們,咱們打道回府,多人運動去者——”
我靠!畢晶恨不能一腳把韋小寶踢上天,卻也只能看着這無恥混混跟一羣老婆打打鬧鬧,一搖三晃地去了。
“小王八蛋!”畢晶狠狠地罵了一句,羨慕地目送一家人離開,頓時覺得這世界無聊透頂生無可戀,擺擺手:“睡吧睡吧,有事兒明兒再說——那什麼劉據你記得跟表妹報你的身份證號,還有你老婆孩子的,會頭讓表妹給你做身份證兒!”
劉據剛想問那個表妹是誰,凌霜華推門進來了,手裡拿着一堆古代衣服對畢晶道:“表哥,這些衣服怎麼處理?”
“找個地方都收起來吧?別露白,也別扔了,這可是文物!”畢晶心不在焉說了一句,眼珠子一轉忽然神神秘秘道,“誒大家說,這堆東西咱複製一下,賣服裝怎麼樣?這可是純種漢服,如假包換的那種!外頭那些哭着喊着要純正漢服的小姑娘,還不得搶瘋了?”
“可別胡出主意了你!”胡斐撇撇嘴,“想錢想瘋了吧你?再說了,外邊穿漢服的,有一個算一個,嘴裡口口聲聲形制正不山寨,可他們穿那個有一件正經古代樣子的麼?再說了,真要做這個得多少錢,就那幫人,買得起?”
“說的好像也是,那算了!”畢晶不得已從善如流道,“還是收起來吧,回頭那天想不開我專門做古代服裝史去!”說着又對劉據道:“這就是表妹了——人淡如菊凌霜華,化名蕭凌。咱家內務總管,著名網絡作家……”
劉據驚訝地張開嘴還沒說話,丁典先不樂意了,悶聲道:“呸,什麼叫網絡作家,不許罵人!我們就是把作品發在網絡上而已,版權還是我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