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沒有昏迷多長時間,沒多久就醒過來了,只是睜開眼睛卻看到滿屋子的是人,而張建華卻擋在我的身邊,不知道爲什麼光着膀子,露出前胸後背上的惡狼的紋身,拎着一個暖瓶,正惡狠狠地望着屋裡的人,嘴裡還咒罵着:“誰他媽的敢動他一下試試,剛纔是誰動手打的人,王八蛋,老子要是不弄死你,就跟着你姓——”
這渾然和在我面前的時候不一樣,不過這樣保護我卻讓我很感動,只是看看這一屋子的護士還有其他人,我心裡有發虛,不由得嚥了口吐沫,勉強嘶聲道:“你們別誤會,我真沒耍流氓,請聽我解釋——”
其實我比竇娥還冤,便宜是佔了,但是那不是我想的,而是被迫的,不過想要解釋卻又覺得說不清楚,萬一這些人要是暴怒起來,估計着張家華也攔不住,果不其然,我這個念頭才落下,屋裡的衆人已經朝涌來,不管是我還是張建華一時間都變了臉色,先不說我,單說張建華想也不想,猛地掄起暖瓶狠狠地砸在了一個男人的頭上,暖瓶自然是應聲而碎,人羣也一下子呆住了,沒有想到張家華會真的動手,幸好暖瓶裡已經沒有多點水,也幸虧水已經不是很熱了。
再說張建華一動手,也知道今天不能善了,哪還敢遲疑,趕忙掏出電話給孫傳明撥了過去:“孫哥,出事了,有人要打高人,快繳械兄弟過來,媽的,帶上傢伙,多了這幫狗日的——”
聲音很兇,果然將周圍的人都震住了,瞧着模樣瞧這架勢,這可不是糊弄人的,顯然真的不是什麼好鳥,電話裡還傳來孫傳明的怒吼聲,估計這是真的要喊人來,我聽張建華說起過,孫傳明手下有一個飯店和一個KTV,手下也養了一幫小弟,這真要是來了,可就不好收場了,這都是哪的是呀,上個廁所就這麼大的麻煩,我也不敢遲疑,趕忙對張建華道:“張大哥,別叫孫哥來了,沒事,我和他們解釋一下,對了,到是讓孫哥去找我師父,我覺得剛纔的事可是不對勁。”
張建華愣了愣,還是打電話給孫傳明去找我師父,而我也開始醞釀着想法想向衆人解釋,不過還沒有想出該怎麼解釋,那個爲我輸液的護士卻是開了口:“劉海,你能給我們解釋一下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王靜李慧他們都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看着這麼多雙逼視着我的眼神,這護士的話到時提醒了我,略一沉吟這才沉聲道:“其實我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本來我也是半夜裡爬起來上廁所,屋裡的廁所打不開,我就去走廊裡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這護士領着那個女病人也從廁所裡出來,一開始我也沒在意,不過到了拐彎那裡,護士卻忽然教我,那聲音真的是好古怪,我看了一下她的眼睛,人就開始迷糊了,在後面的事情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等這個叫做李慧的護士叫住她,我才明白了一點,結果我就想回來,但是她拉住我不讓走,然後就是你們看到的樣子了,我覺得王靜當時很不對勁,好像——好像——”
衆人不由得望向王靜,卻沒有人說話,只是下意識的離得王靜遠點,稍微聰明一點的就會意識到這其中最關鍵的反而是王靜,一切都是王靜引發的,三個人都記不得發生了什麼,這難道還不夠詭異嗎?相比起來,我是不是耍流氓卻並不重要了,當然我還是很計較,在衆人不說話,我喘了兩口才苦笑道:“你們瞧瞧我這樣,自己連走路都吃力,還耍流氓,那還不被人打死,隨便一個女同志也能把我揍個半死不是。”
我這一攤一塊在這裡擺着,這話卻是很有說服力,現在說我弱不禁風也沒有錯,不過現在衆人已經沒有在意我到底做了什麼,我說的話也沒有人聽在心裡,衆人望着王靜,但是卻沒有人去看她的眼睛,沒有人去冒這個險,氣氛越來越緊張,房間裡也充滿了壓抑的氣息,終於有病人受不了了:“我看我還是不住院了——”
這一聲打破了沉默,已經被衆人排擠出去的王靜一臉恐慌的望着衆人,眼中充滿了求助的意味,被衆人拋棄這種感覺讓人心慌,但是就算是平日裡最要好的姐妹此時也是默然無語,只是低着頭,王靜倒退着,靠在牆上甚至開始發抖,終於忍不住了,‘哇’的哭了出來:“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看着王靜那摸樣我不由得嘆了口氣,我也覺得王靜有事情,王靜應該在這裡幹了很久了,這裡的護士應該熟悉她是什麼人,如果之前發生過這種事情,那麼應該早就被發現了,但是沒有就證明沒發生過,那麼就是今晚上的突變,而且先前安撫樣子顯然不正常,而看着是想帶我們去雜物室,只是帶我們去哪裡做什麼?我會想着所經歷的一切,心中的疑雲更濃,我感覺王靜當時好像是被什麼附身了一樣,但是我當時卻沒有感覺到陰氣,就算是我身體很弱,但是若果是鬼上身的話,我應該還是能感覺的到,既然不是鬼上身,那麼又會是什麼呢?
我正胡思亂想着,卻忽然聽那個爲我輸液的護士忽然想起了什麼,有些不確定的道:“王靜,我記得你昨晚上應該是和我一個班的,我今天是替的閆秀麗的班,但是你有事替的誰的班,今晚上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本來正在哭泣的王靜當時就是一呆,一下子止住了哭泣,一時間傻在那裡,被忽視一提醒,衆護士也都反應過來,對呀,王靜今晚上不該值班的,怎麼會跑來上班了,而且當時也沒有在護士站出現,這——
其實最害怕的是王靜,甚至已經微微抖動,臉上寫滿了恐懼,只是說話都帶着哭聲:“我不知道,本來我也回家了,但是心裡總有個聲音告訴我讓我來,後來我就迷糊了,我——我真的不知道——”
隨着王靜的話,氣氛更詭異了,衆人臉上也現出驚慌的神色,不過就在此時,卻意外的出現了一個不協調的聲音,卻是張建華忽然傻啦吧唧的嘿了一聲:“你該不會是夢遊吧?”
張建華的話讓衆人一陣古怪,不過要是夢遊的話反而可以理解,甚至王靜都希望自己是夢遊,或者也只有這麼解釋,但是我不這麼認爲,只是壓低聲音道:“她不是夢遊,因爲用過九字真言咒。”
儘管我的聲音已經很低了,但是在寂靜的房間裡卻還是顯得很突孰,讓我自己都是一愣,但是也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我所說,這其中必有蹊蹺,心念一轉,忽然想起師父還塞在我懷裡幾張平安符,也許這倒是好辦法,眼光一轉,從懷裡摸出一張平安符,然後扯了扯張建華:“張大哥,你講這張平安符給那個護士,鄧師傅來了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張建華愣了一下神,還是遵從我的意思,走過去將那張平安符遞給王靜:“收好了,這可是高人的師傅親手畫的平安符,可是萬金難買的真東西,算你有福,把它戴在身上,最少保你今天晚上沒事。”
不管信不信,王靜還是一把將平安符攥住,好像這是最後的一根救命的稻草,不管怎麼樣,最少是心裡安寧了,但是偏偏就在此時,卻忽然間從外面傳來一怔驚天動地的哭喊聲,仔細一聽卻是有人哭喊着:“來人吶,來人吶,我丈夫沒氣了,這是怎麼了,剛纔還好好地去上了個廁所——”
一聽到上廁所,屋裡的衆人不由得都是臉上一抽,別人都可以不動彈,但是這些護士卻不行,畢竟在醫院裡死了人,他們要是不去這責任可就大了,所以幾個護士開始猶豫起來,但是又感覺今晚上好讓人害怕,一個人根本不敢動彈,總想等着被人動彈,但是誰又肯先動了,倒是那個爲我輸液的護士咬了咬牙:“不管了,出事了要是不去看看那也是死定了,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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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大步朝門口走去,不過就在經過我的病牀前的時候,這護士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一探身湊到我的面前,也不問我願不願意,伸手就朝我懷裡掏來,當時師傅給我平安符的時候她就在場,所以知道我還有,此時雖然說得硬氣,其實心裡也還是很害怕,不過又沒時間和我索要,索性就自己來拿,還對我低聲說了一句話:“用完了就還你,不會給你弄壞了的。”
看着那護士出門,和她最要好的李慧也咬了咬牙:“張倩倩,我也跟你去。”
說真的不去連飯碗都要保不住了,也又不得她們不去,一時間,張倩倩開了頭,衆護士便結着伴朝哭聲傳來的病房而去,而此時也有值班醫生趕過來,還有看熱鬧的病人家屬,總之沉靜的醫院一下子活了過來。
我也呆呆的在想着什麼,爲什麼也是上廁所,這其中有什麼關聯嗎?心念飛轉,我忽然掙扎起來:“張大哥,你扶着我咱們也過去看看,我總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