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三尸扛棺不會這麼簡單的等待着陰氣被宣泄一空,但是直到此時卻還沒有動靜,從晚上到如今天色已亮,但是陰氣卻還不曾見衰退,從這裡望過去,水池的水依舊黑黝黝的,不過唯一的好處是已經能看下去一米多深了,這裡究竟聚集了多麼濃厚的陰氣,這都半個晚上了竟然還不曾宣泄完,此時望過去,排水溝兩邊的樹木都已經死絕了,甚至都撐不住軟倒下來,一片生機斷絕的樣子。
心裡面也不知道是爲什麼,總是覺得好像又那裡不對勁,但是有說不出什麼,唯一的懷疑就是三尸扛棺太安靜了,安靜的不像話,就算是那晚上被天雷劈了,就算是受了傷,但是要出來對付我們卻還是卓卓有餘的。
師傅也有些怔怔的,呆呆的看着陰氣衝出去,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想必也是感覺有些不對勁,只是此時我們也無力做些什麼,不過好在天已經涼了,陽氣上升,陰氣就變得有些暗淡,也許會平平安安的將陰氣全部宣泄出去,只要陰氣小事,三尸扛棺就不能在繼續修煉,也就成不了氣候,到時候再想辦法對付它。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終於升起來了,紅彤彤的太陽灑下朝霞遍地,整個世界看上去現眼了許多,小區裡也已經看上去現貨了許多,不再像之前一樣死氣沉沉,不知道誰的肚子‘咕嚕’了一聲,衆人才意識到了飢餓,但是沒有人動彈,因爲要出去就必須走排水溝,但是這般情況下誰敢走過去,那還不是找死嗎。
天亮了,小區裡也爲未見到了一絲生氣,終於見到有人從樓裡面出來,這也是爲數不多的幾戶人家,看到這些人師傅臉色忽然一變,趕忙望向張建臣:“快,將這裡的住戶全部攬住,誰也不能道排水溝那裡,不然會出人命的——”
張建臣一呆,忙點了點頭,也不敢耽誤下去,便和張建華孫傳明急匆匆的歌仔戲朝兩邊而去,將正要外出的人攔住,還能聽見張建臣高喝道:“我是公安,這裡有事情發生,誰也不能出去,請不要越過這條線,這是我的工作證——”
至於西面的張建華和孫傳明則更絕,而且比張建臣還有效,二人一掃在我和師傅面前聽話的樣子,兩個人宛如凶神惡煞的往那裡一站,都是紋着龍刻着虎的,一臉的兇狠:“都給我老師的站住,那個敢過了這條線,我他媽的就劈了他,來,那個有種就試試——”
人們被嚇住了,稀稀疏疏的十幾個站在那裡果真不敢越線,有人哀求孫傳明他們,但是還是沒有人願意招惹這些地痞流氓,只是張建臣那邊反倒是除了問題,總有人不理睬張建臣這個警察,甚至罵罵咧咧的要過去,也虧得張建臣急中生智:“你們看看那裡,那些術都死了,那裡可是有毒,誰過去誰就死。”
死亡的威脅遠遠大於警察這兩個字,看看排水溝兩邊的異狀,果然沒有人敢湊過去,只是在那裡追問這究竟怎麼回事,只是張建臣缺什麼也不說,但是究竟有人急着上班,既然這邊不能出去,還是有聰明人想到翻牆出去,出了這個小區,引起消弭於虛空之中,倒也不會影響太多,除了天氣覺得冷了一些,經過的人會覺得身體變弱了一點,有的身體弱的也就會生病一場,但是已經沒有大礙。
隨着時間的推移,一切你卻還是不見減少多少,這讓師傅的臉色很難看,忍不住都要咒罵,別說三尸扛棺了,就是這麼強大的陰氣一旦爆發出來,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即便是被宣泄出去,只怕陰氣過重,都會讓周圍的居民大病一場。
正胡思亂想着,卻忽然聽到一聲大喝,猛地一指桃木劍飛來,正砸在七星走穴陣上,只聽轟的一聲,本來勉強保持平衡的七星走穴陣登時打破了平衡,桃木劍一落,登時間七星走穴陣便已經損毀,那些陰氣便無從宣泄,便聽轟的一聲,在原來七星走穴陣的位置上竟然炸出了一個大坑,一時間塵土飛揚,隱隱的彷彿有一個人影在其中。
“咳咳——”一陣咳嗦聲,隨着煙塵散去,卻逐漸顯露出一個人來,這人看不出多少歲,因爲已經很老了,滿臉的是褶子,留着山羊鬍,卻是精瘦精瘦的,真怕一陣風將他吹到了,此人穿着一件杏黃道袍,頭戴一頂扁平的混元帽,能看到髮簪露出來,不過也只能勉強說是一件杏黃道袍,因爲太髒了。
我記得師傅對我說過,天底下卻是隻有茅山道教是穿的姓黃道袍,因爲一般的道袍都是青蘭色的,青色象徵青龍,主東方生氣,五行屬木,青色還表示道士是道教始祖東華帝君的流裔和傳人。而道士顯著的特點是束髮盤髻,一般戴一頂扁平的混元帽或南華巾,頂髻用木簪或玉簪別住。
但是道袍也不但是青蘭色的,也有黃色和紫色的,一般道門主持纔會穿黃色的,逢到節日聖誕一般道士也可穿黃袍或紫袍,但沒受過戒的不能穿,而茅山派卻是例外,他們只有在做法的時候纔會穿起杏黃道袍。
說起道士,規矩其實挺嚴的,按儀範慣例戴什麼冠簪一定要配什麼頭飾,有一定的規矩。道冠有月冠、五嶽冠、蓮花冠、三臺冠等,有木製的也有玉製的,用法很講究。道士一定要當完童道,舉行了冠巾禮以後才能簪發戴冠,以戴月冠爲最普遍。穿着道袍也有沿襲的規矩,什麼道袍一定要配什麼冠簪都有規定。道士穿着鮮豔的道袍,戴着亮晶晶的冠簪和頭巾,登着白布襪和船形的雲鞋或青鞋,與現代的情趣相去甚遠。道士的裝束看起來真有離塵脫俗、飄飄欲仙之感。
而道士的用具也有很多規定,仙鉢和規是受戒時正式發給的。仙鉢有鐵的、木的和漆的。到山裡採藥用鐵的,可以當鍋用;在叢林的齋堂裡用木的和漆的。規是一塊紅布,一米半長,八十釐米寬,四周鑲着約十釐米寬的黑邊。
而此人顯然是很正規的道士,一身裝束盡顯道教的精髓,只是邋遢了一些,手中還真的端着一個仙鉢,不過卻沒有飄飄欲仙的感覺,讓人看上去更像是一個要飯的,有些讓人無語,但是師傅見了此人卻不免的有些吃驚,以至於驚呼了一聲:“茅真人——”
師傅顯然認識此人,後來我才聽說此人是茅山的大玄師,身份超然,甚至茅山掌教都見他矮一輩,這茅真人在茅山那是家人高一輩,其原因還是要從茅山的歷史說起,茅山道教的源流相傳上古時,帝嚳高辛氏展上公修煉於句曲山伏龍地,距今近五千年;周燕國人郭四朝也修道於玉晨觀,後被封爲太微葆光真人;先秦時,李明真人修道於古煉丹院,至今丹井尚存。漢時,陝西咸陽茅氏三兄弟茅盈、茅固、茅衷在句曲山下修道行善。東晉時茅山人葛洪修煉於茅山抱朴峰,著成《抱朴子》,這是道教宗教哲學和原始化學煉丹術的重要著作。葛洪是漢魏以來道教理論的集大成者,後世稱爲丹鼎派。
到了東晉興寧二年,楊羲、許謐、許翽假託天師道女祭酒魏華存及衆仙之傳授,作《上清大洞真經》,在茅山創立了道教新派——上清派。南朝齊樑陶弘景隱居茅山四十多年,蒐集楊羲、許謐手跡及其他教派的要法,編撰《真誥》,纂集上清法術《登真秘訣》,編訂《真靈位業圖》,使上清派的教義、教理和神仙譜系更爲完備。陶弘景是上清派的主要傳承者,因以茅山爲本山,故又稱茅山宗或茅山派。茅山道教,奉茅氏三兄弟爲祖師,尊魏華存爲第一代太師,楊羲爲第一代玄師。
說到這裡,衆人或許知道這位茅真人爲何這樣了得,爲何在茅山見人就高一輩,不錯,此人正是茅山祖師傳下來的姓氏,自然在茅山道宗之中地位超然,只是時隔太久,這姓氏的真僞卻已經無從查找。
卻說那茅真人咳嗽了幾聲,這才站直了身子,努力的做出一副世外高人的灑脫,倒揹着雙手,頭微微擡起沉聲道:“這是七星走穴陣,你這小毛孩是全真教的?”
“晚輩全真門下苗淳一。”師傅臉上罕見有恭敬之色,但是見到茅真人卻是一臉的崇敬,甚至微微有些緊張,這位茅真人不是傳說早已經坐化了嗎,怎麼又出現了,師傅隱隱的記得在自己冠巾禮上見過這位茅真人,那時候他就這樣子了,不想過去了一甲子,這茅真人竟然還沒有變模樣,當然還是那麼老,還是一樣的難看,但是不可否認,茅真人是各道宗的以爲奇人,師傅的師傅都不知道茅真人多大年紀了。
那知道茅真人根本不在意師傅的恭謹,反而臉色一沉,指着師傅的鼻子啐了一口:“你這小毛孩屁事不懂,你這是闖禍你知道嗎?幸虧我來的及時,要不然事情被你們弄砸了,你們還洋洋得意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