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顧宴經常覺得自己某些方面來看比自己那口是心非的弟弟更知道他想要什麼, 也爲這個二十幾歲的喪病熊孩子操碎了心。

Dr. O’Neill也一再提醒他催眠雖然能讓顧繁一時忘記,可萬一跟之前那次一樣又失效了該怎麼辦吶?終究不是一個長久之計,不過拖延時間罷了。

心有所念, 心懷希望, 纔會選擇活着。

他的確是故意將顧繁帶到電影節現場的, 也是故意向吳斐透露顧繁的現狀。這是一招險棋, 讓顧繁受了刺激又魔怔了一夜, 但好在吳斐的表現沒有讓人失望。

第二天顧宴正喂顧繁吃着藥,吳斐不知從哪得到了他們的地址找了過來。他親自去應的門,門口的吳斐全副武裝要不是顧宴認識他還當是來搶劫的 。

吳斐看到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可能是沒預料到顧宴會親自來開門。只能尷尬又緊張的站在門口,不過幸好他來的時候奉行了華國人先禮後兵的原則, 硬是讓人生地不熟還語言不通的小張爲他準備了一束桔梗和乒乓菊點綴的花束和一袋子水果——探望病人的標配, 至少讓他的突然到訪有了緣由。

顧繁終究是和他相處了多年的人, 他不過是同情心氾濫罷了,還有昨天因爲他的失態, 顧繁才...帶着這種愧疚,而且任誰看了顧繁昨天的情況今天也會來的探望探望的。

“我…我就是想來看看…那誰...我順路的…”

“是嗎?”

這樣謊言顯然說服不了任何人,吳斐被顧宴盯的難受根本不想多待,將東西一塞就頭也不回的走了,跑出一段距離後才反應過來開始怒斥自己這種好了傷疤忘了疼的行爲, 他長舒一口氣, 脆弱的顧繁總讓人無法狠下心, 也總讓他想起上一世顧繁在墓園失魂落魄的樣子。

顧宴目送着吳斐遠去, 關了門將水果交給女傭, 然後自己特意選了個顧繁前段時間拍下的十九世紀洛可可式的花瓶將花束擺放好隨後端着去了顧繁的房間。

“剛纔是誰?你還給我買了花嗎?”顧宴這才走進房間顧繁就開始發問,顧繁剛吃了藥, 可能是他的錯覺,總覺得房間裡瀰漫着古怪的藥味和不應該存在的消毒水味,此時及時送來的花像是將房間內的怪味都驅散了一般,讓他心情愉悅不少。

“吳斐…就是你昨天在衛生間遇見的那個,花也是他送來賠罪的。還有一袋子水果,你要吃的話我讓人給你洗洗切了送上來。”

顧繁搖了搖頭表示拒絕,只是對花發呆,半晌纔開口道,“哥…我是不是認識這個吳斐?”

顧宴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想認識他嗎?”

顧繁回想起那天吳斐的凶神惡煞,和那些如刀尖長針一樣的話語,忍不住瑟縮一下,手摸上了自己的脖頸,雖然此時已經被護士包紮的很完美,但還是有絲絲血漬滲出,“算了吧...他看起來不是很好相處。而且看着也不是很正常。我...我一聽他講話就覺得腦子疼。”

“他不正常?”你之前還不如他吶...半斤對八兩,五十步笑百步。顧宴嘆着氣瞥了他一眼,沒把話說出口,隨口轉了個話題,“這幾天怎麼沒有畫畫?沒有靈感?”

“嗯...也不知道畫什麼,可能是沒有新鮮的東西。”顧繁嘆着氣,他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彷彿所有對繪畫的熱情都褪去了,腦袋空空,畫出來的東西也沒有靈魂,索性就不浪費紙張和油墨了。

“新鮮的東西?你看着不是現成的?”顧宴擺弄着吳斐送來的花,將花束打理的錯落有致,然後放到房間窗邊的位置,灑下來的陽光讓花束沐浴在柔光裡彷彿是一種神蹟。

顧繁雖然沒有心思畫但看着顧宴好像興致很足的樣子實在不好意思駁了他的面子,就點了點頭。

顧宴隨即爲了他準備了作畫的工具,然後自己走出去不願意打擾他。

“哥!”顧繁喊住他。

“嗯?”

“我和...我和吳斐之前是那樣的關係嗎?”這是顧繁的一種猜測,很多片段隱隱約約的進入他的夢裡,異樣的情感也在緩慢滋生。

“那樣是哪有?”

“就是情侶...情侶關係。”

“不是。”

顧繁聞言剛準備鬆下一口氣就聽顧宴補充說道,“但你們發生過數不清的是肉/體關係。你包養了他三年。”

顧繁簡直不敢置信,他懷疑他聽錯了,又或者這大約是顧宴的玩笑,可顧宴的表情那麼認真,顧繁半晌纔回神,“我...我當時爲什麼要包養他?還...還包養了...三年......”

“不知道。你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

聽着顧宴的話顧繁低下頭像在思考着什麼,顧宴又說,“你們當時...昨天的事情你也別怪吳斐。當年你對他...”顧宴沉吟了一會兒斟酌着用詞,但最後還是放棄了,“他那時候住院了挺長一段時間的。”

“啊?”顧繁從顧宴的幾秒沉默和留白中讀出了許多信息,他吞嚥着口水,“我......”

顧宴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當時也病了,很多事情並不是你的本意。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要不要試着和吳斐多相處相處?你其實挺喜歡他的。”

說完這些顧宴接了個電話就放顧繁一個人在房內思考,吳斐送來的水果最後還是落到顧繁的胃裡,但顧繁新增的煩惱和愁緒可不能跟胃裡的水果一樣被消化掉。

吳斐自從那天來送了水果和花束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等柏林電影節一落幕他選了最近的航班飛回了國內。

如今有國際影帝獎項加身的吳斐在娛樂圈的地位更上一層樓。他原來雖然算不上流量出身,但奈何對家不放過他,再加上華表獎後「男女通吃」的緋聞纏身,吳斐的路人緣下降不少,好在吳斐這次爭氣,吳斐的粉絲也跟着正主一起揚眉吐氣了,此後的一個月內吳斐的粉圈都是一片過年放炮瘋狂抽獎的景象。

祿生得知吳斐要回來之後就想去接機,但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和之前的緋聞只能作罷。好在吳斐在京市的家祿生也知道,他特意等候在吳斐家門口。

吳斐一到家果然被嚇了一跳,送別小張後還是將人迎進了門。祿生也不是空手來的,一瓶93年的波爾多紅酒是他特意淘來給吳斐慶祝他獲得影帝的。

“這酒挺貴的吧。你這小孩子沒多少錢...自己多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不好嗎?想祝賀請我吃頓飯就成。”吳斐看了看酒說道。

祿生聽吳斐這麼說就有些不悅,“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得獎應該你請客纔對!而且我是看你之前的採訪說你喜歡收藏這種紅酒才下了血本投其所好的,你一點都不知道領情。”

“你看我是個收藏紅酒的人嗎?不過是人設罷了,啤酒的差別我都喝不出來,紅酒這種高級玩意兒不適合我。”話雖這麼說,但吳斐還是收下那瓶酒和其他林浩東選的僞裝人設的酒一起鎖進了酒櫃裡。然後從冰箱裡拿出大概冰了一個多月的啤酒和祿生對飲了起來。

“龍老還在生你的氣嗎?”

祿生之前跟龍老先生有過約定,只拍「芳華舊」一部電影就回歸京劇圈,但沒料到的是祿生自從「芳華舊」播出之後人氣就激增,許多影視公司都上門想要簽了這位富有潛力的新人。

祿生一開始畏懼於龍老的權威沒有答應,但私底下他偷偷找過吳斐表示想要進入娛樂圈,想要個演員。當年學習京劇也是因爲龍老的原因。吳斐也是兩頭爲難,最後還是祿生找了他的父母在龍老那邊打掩護才順利簽約。

只是紙始終包不住火,他演戲的事情被龍老得知之後,龍老就下了閉門令,根本不讓祿生進門,見了祿生也權當沒見到。也不知道幾個月過去祿生和龍老的劍拔弩張的情況有沒有緩和一些。

祿生喝了口酒,搖了搖頭,“他老爺子脾氣倔,作風爲人都老派,滿心都是我欺師滅祖。可當年我4歲的時候他就帶着我學戲,學着學着我就以爲戲是我的命,我這一生就要耗在戲上,當個角纔算出人頭地。

但跳出這個圈子我才發現,什麼戲?什麼角?都是老黃曆了,哪怕真成了角也不可能是爺爺那輩人當年的樣子了。學戲是振興不了京劇圈的,哪怕再優秀。我也長大了,該去找自己真正喜歡的東西了。現在想通比到時候三十好幾了才重新開始的好。”

吳斐理解祿生說的,龍老某些方面的確是利用祿生年輕的時候不懂喜歡討厭將他禁錮在京劇這個圈子裡,向他灌輸着自己的思想。

他和祿生碰了個杯,也喝了一口酒,“人能有自己喜歡的東西,能有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是件好事。能堅持下去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你現在有資源有能力去做喜歡的事情就不要放棄。龍老他...他遲早會想通的。”

“嗯...我也不是徹底放下了京劇。我會跟你小師弟一樣在娛樂圈打拼出一片天地,等我成了娛樂圈裡的角兒了我就開個京劇學院讓爺爺去當校長。”

吳斐聞言笑着攬過祿生的肩膀又碰了個杯,“我家小師哥真有出息!來,乾杯!”

祿生笑着和吳斐喝了一瓶又一瓶,他酒量差自己倒了,吳斐將人搬到牀上自己回了客廳,將剩下的幾罐酒也都開了,自己跟自己猜拳,輸贏都算自己的,酒沒喝完人也倒了。 шωш▪ ttκā n▪ ¢o

醉倒的夢裡吳斐都覺得自己沒出息極了,怎麼又是顧繁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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