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東方易出手幫助白庸的時候,一道陰冷凌冽的寒光斬破虛空偷襲而來,時機恰到好處,正是東方易縱然反應過來,也要吃虧的狀態。
很明顯,暗中蟄伏的這位,目標一直都在東方易身上,所以對白庸跟睚眥的戰鬥沒有任何插手的興趣,現在終於被他把握到了。
“可惜,你中計了”
暗中蓄力的白庸猛然爆發出驚人的修爲,跟方纔與睚眥戰鬥時判若兩人,鬼陽刀出手就是妖刀吞日訣。
這招妖刀訣往往與妖刀蝕月訣相互配合,合招成妖刀陰陽絕,以本身浩大氣勢來吸引敵人注意力,從而隱藏暗中潛藏的刀痕。這種專門與暗殺配合的招式,反過來也是破壞暗殺的最佳方式。
刀訣一出,烈日灼灼,昊陽當空,在輝煌的光芒下,一切魑魅魍魎都無法隱藏,暗中偷襲的刀芒也在這一刀中暴露出來。
剎那間的碰撞,對手避實擊虛,以不可思議的弧度繞開昊陽刀氣,半路中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瞬息間就是千百道刀光攜裹而出
若是在去妖都之前的白庸,對付這種攻勢也許還有些慌亂,不過在見識過堊黝侯的八重攻勢後,對這類攻擊已經有了本能的反應,當下迴旋刀身,引回刀勁,散化成太極方圓勁力,與疾速到看不見的攻擊進行了千百次的交碰。
終究是偷襲的一刀,力不可久,等待敵人氣息一若,白庸翻掌納氣,最熟悉的混元八卦掌隨意擊出,硬是將對方逼退。
偷襲者氣息回落,這才讓衆人看見他的相貌,全身披着大斗篷遮蓋住,臉上是冰冷的銀色面具,一言不發的好似木偶,一個巴掌大的人偶手舞足蹈的站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四周被釋放出的威壓而面露凜然的人們哈哈大笑。
“銀之魔主大人你也來了”夏露倉惶道,一臉緊張和害怕,看來哪怕是自己人,也一樣會被對方的氣勢所震懾。
她來到銀之魔主的面前,半膝下跪祈求道:“屬下無能,連累魔主出手,還請責罰。”
“起來,一切回去後再議。”
銀之魔主沒有轉頭看對方一眼,他手上拿着一柄長長的鐮刀,刀身幽暗無光,通體黝黑,隱隱可見到一些奇怪的符文,刀柄的樣子非常奇怪,鱗次櫛比的構造就像是由無數黑色羽毛構成一樣,這把黝黑的神泣之鐮靠在另一邊的肩膀上,陽光照在上面似被吞噬掉般不會反光。
夏露咬咬牙,臉上流露出一絲畏懼,不過很快被隱藏起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來到銀之魔主的後面。
銀之魔主的實力肯定要超過睚眥,即便以精氣而言是睚眥更爲雄厚,不過實力這種東西又不是看誰長得胖誰就強大,精氣充足固然能帶來益處,不過作爲妖獸也是有許多先天上的不足,其中最重要的一點,不能化爲人形,一輩子也別想突破虛空境。
妖獸經歷天劫化人形,本身境界越高,受到的天劫威力越強,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本身的造下殺孽越重,沾惹的因果越多,遇到的阻力也越大。對睚眥這種天生兇戾,作爲兵器圖紋形象的荒獸而言,基本上沒可能渡過天劫。
銀之魔主被阻止了偷襲,還是之前跟睚眥拼得狼狽不堪的人,一般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是認爲對方早有算計,隱藏了實力,然而他卻很篤定地看着白庸,說透秘密道:“你的秘術很奇特,居然能一下子拔高自身修爲與敵人相當。”
確實,白庸是早有算計,要將他引出來,不過並沒有隱藏實力,跟睚眥對戰顯得支絀是他的真實水平,能擋下銀之魔主的偷襲,更多的還是依賴心魔少女的能力。
對戰睚眥的時候,對方的實力雖然堪比虛空鏡強者,但境界並沒有那麼高,因此心魔少女的能力奇效的並不明顯,可對上銀之魔主的時候,這位的實力哪怕在虛空境也是有名號的,於是一下子拔升了修爲。雙方即便在技巧上,以及對法則的領悟有所差距,可短暫的一次交手,並不會暴露出這樣的缺陷。
東方易出手幫助白庸,以身涉險,從而引出暗中潛伏的敵人,轉而又由白庸的接下偷襲,這樣的配合並非一開始就商量好的,而是臨時的機變。對方的每一個舉動,都能領悟其中的用意,無需言語,甚至不用看見,這就是這對師徒的默契了。
“銀,你的計劃失敗了,以堂堂魔主之姿,行暗殺偷襲之事,還被一名小輩阻止,真是大大的丟人。”
發出如悶雷低沉般的聲音,睚眥慢慢從滾滾煙塵中走出,受到剛纔那一重擊的他外表非常狼狽,臉部也受到了刮傷,一隻眼流血緊閉着,全身各處也有不少傷痕——但這些全都只是輕傷,它的戰力依然保留在八成以上。
上官嬋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方纔那一下她與白庸聯合,以火克金,發出如此猛烈的絕招,居然只是帶給對方一些不痛不癢的皮外傷。
倒是白庸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剛纔之所以能在場面上壓制睚眥,恐怕也是因爲它忌憚東方易在旁邊所以不敢全力施爲。
受到嘲諷,銀之魔主沒有任何反應,他肩膀上的小不點倒是十分生氣了揮舞拳頭:“被人打得像落水狗一樣,真正丟臉是你吧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現在的狼狽模樣跟一頭在泥地裡打滾的癩皮狗有什麼區別?”
“你是個什麼東西,居然也該笑話我?”
“小畜生罵誰?”
“小畜生罵你”
巧言得逞,小不點頓時捧腹大笑起來,睚眥一愣神,發覺自己上當了,當下怒得毛髮直立如利箭,巨掌一砸地,頓時震出一股利金氣的衝擊波,向着四周擴散出去。
不過沒能給與對方警告,衝擊波尚未接近銀之魔主,就被化爲一股清風消散於無形,倒是無辜遭殃的蓋樵帆一陣手忙腳亂。
銀之魔主開口道:“獸主稍安勿躁,何必跟他一般見識,現在可不是你我鬧衝突的時候,不然只會讓這般正道看笑話。”
這位惜字如金的傢伙一開口,睚眥也不好不給面子,只好轉過身來,將怒氣發向白庸等人。
這時候,奇蹟方舟上又躍下步雲霓,站到了白庸這邊,並肩作戰。至於郝帥,他尚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修爲太低,在眼下的出面派不上用場,輕易會被陷入危機中,說不定還要幫倒忙,於是沒有出來。
於是場上情形三分,白庸、上官嬋、步雲霓對上睚眥,蓋樵帆對夏露,東方易對銀之魔主。
一般來說第一次照面都是過個手,就會各自退讓,相互熟悉,試探敵人實力,收集情報爲將來的決戰做準備,鮮少會一見面就拼上老命。不過眼下的狀況確實各有想法,魔道這邊想趁着自己這邊有兩位高端強者坐鎮,乾脆決殺正道,哪怕不能殺掉東方易,也要儘可能削減戰力。正道這邊,自然是打着人多勢衆的主意。
雙方的想法本質上是一樣的,如果能當場收拾掉,那麼就毫不留情的收拾掉,沒必要拖到將來。
“堂堂正道,居然仗着人多欺負人少,你們不覺得丟人嗎?”小不點大聲叫嚷着。
可惜沒有人理他,因爲這話實在太蠢了,只許魔道暗殺偷襲,不許正道人多欺負人少,這哪是正道?根本是蠢道。
反而是銀之魔主接話道:“正道和魔道有何區別?不過是他們懂得用人皮來僞裝自己。”
東方易冷哼一聲:“做忠臣,就要學會比奸臣更奸做大俠,就要學會比惡人更惡”
他內勁一催,身形一動,萬屠元功化作一道屏障,直推而出。另一邊,銀之魔主也選擇了同樣的應對,兩大頂尖強者,是要相互試探對方的根基。
雙掌相對的瞬間,各自身形一震,內勁反衝,銀之魔主穩住本體不動,東方易卻感對方魔功純正,萬屠元功無法發揮克邪效果,頓遜一籌,上半身一樣,就要後退。
但是東方易畢竟是東方易,雖知根基遜色一籌,但強硬的脾氣令他不願在此交手中退讓半步,當下揮動另外一隻空手,反掌擊向背後,掌勁一催,止住退勢,甚至接着反衝的力量,再度向前和對方碰撞。
比試掌力,除了內功的較量外,還有純粹掌勁的較量,萬屠元功乃是天下至極的霸道功法,縱然東方易修爲上不如對方,內功上卻並不遜色,畢竟掌力的碰撞,更重要的是比拼瞬間的爆發,而不是功力的深厚,這點上萬屠元功有先天優勢。而除了內功外,還有純粹物理上的力量碰撞,這點就是東方易會被震推的原因。
現在他藉助勁力反震,雖然功力無法在短暫的時間重新提起,可力量卻能通過轉勁獲得,這下又與對方碰掌,相當於雙掌對一掌,趁着對方沒有生出新力的時候,再度擊過去,縱然是銀之魔主,也受不了連續兩股力量的衝擊,於是一下子被震退數十丈。
明明是東方易吃虧,卻硬生生扭轉成自己的勝利,他的戰鬥意識,從中可見一斑。雖然這一掌沒有給與對方實質上的傷害,但卻一下子將氣勢奪了過來。氣息一換,再發掌力,同時鏗鏘一響,定瀾神劍出鞘,劍與掌行,正是劍掌同出之招。
掌氣迎面撲來,銀之魔主不閃不避,揮動神泣之鐮,好似切開豆腐一樣輕易劈開掌力。
不過這股掌力蘊含爆炸特性,一被劈開立即氣勁爆發,一時遮擋住視線。與此同時,本應對掌勁隨行而來的東方易,卻不知何時反向繞道了敵人背後,趁着爆炸吸引注意力的機會一劍斬出。
毫無意外,如同早已預見一樣,銀之魔主的手腕順勢一轉,神泣之鐮立刻迴旋到背後,動作行雲流水,架住了正在往下落的神劍。
小不點站在肩膀上,手舞足蹈做着鬼臉:“呸——就這種三歲孩童手段也想讓我們上當,沒看見本人也在這裡嗎?你要面對的可是兩個人出這種爛招,蕩魔道君什麼的,果然是隻是一介虛名。”
“不過爾爾……”銀之魔主聲音一頓,雖然不知道那張銀面具下會是什麼表情,但想必也會是千慮一失的驚詫。
“玄罡逆八極”
信手拈來的絕招,只見定瀾神劍上銀光流轉,華麗非常,接着像是**閃電一樣,浪濤般洶涌的光芒轟在銀之魔主身上,巨大沖力一下子將他從天空轟陷進地面。
東方易看着腳下動靜不小的深坑,微微皺起眉頭,沒有接着發動進攻。
“咳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因爲眼睛被光芒閃花,而沒能看清剛纔所發生事件的小不點咳嗽着從土坑中爬出,接着銀之魔主一把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巨石,若無其事的站起來,上身的衣服已經全部破碎,露出了精壯的身體。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肩膀上被劍光命中的部位,那一塊的皮膚迅速化作粉塵隨風消逝,露出佈滿靜脈和動脈的白肉,看上去就跟岩石被風化掉的部分一樣。
“濃烈的克邪之力,正好能擊破我的玄冥法身。”銀之魔主依舊用冰冷的語氣,說出對方的功法能夠剋制自己的功體,毫不介意的說出自身弱點,這幅冷靜的口氣,就好像一副天塌下來也不過如此。
東方易臉色凝重,先前他的那一下偷襲竟是被對方穩穩擋下,接下來發動的玄罡逆八極應該是倉促而發,威力不足七成,可是直接擊中對方的身體,加上克邪效果的加成,居然也不過是磨掉一層皮,這份力量、反應還有特殊的功體實在令他忌憚。
若不能在這裡將對方擊殺,萬一將來對上其他人,沒有克邪之力的輔助,將會對證道帶來巨大的威脅,是極大的隱患。
有了這樣的認知,東方易的態度一下子嚴肅起來,不再將這一戰當做初次交手和試探,必要的話,就要在這一戰中決出生死,這是不得不除的敵人。
銀之魔主揮了揮鐮刀,身上閃爍起幽冥魔氣,纏繞在皮膚表面吞吐不定,他似乎有些困惑,出聲問道:“爲什麼方纔不發動進攻。”
一旁恢復過來的小不點拍着地面大笑道:“傻瓜,他在小瞧你不知道嗎?對付你這樣的傢伙兩三下就足夠了。”
銀之魔主冷冷道:“閉嘴。”
小不點不受他威脅,依舊在大笑。
東方易沒有多解釋,身影一閃,如出弦之箭般衝到了銀之魔主眼前,全力以赴的他速度與力量都比剛纔有了大幅的提升,說到底留有餘力是高手經常用的手段,於是超音速的神劍如消失一樣無聲落下。
銀之魔主沒有防禦,鐮刀作爲長兵器在近身後很難發揮威力,而且本身也是屬於偏向攻擊的類型,於是刀刃斜劈向東方易,攻敵之所必救。
東方易又用不握劍的空手擊向身旁一側,接着反衝勁力,身影一閃就瞬移到了對方背後,劈出的神劍繼續下落,砍向雙肩。
錯料一招,未能預料到對方會故技重施的銀之魔主一下子處在了被動狀態,讓揮出去的鐮刀像前兩次那樣迴轉到身後進行防禦顯然已來不及,瞬間就被神劍擊中。
定瀾神劍接觸到了對方,馬上砍陷下去,可惜的是,只有一件斗篷
金蟬脫殼
一股陰冷氣息立刻出現在東方易的背後,他脖子上的皮膚立即因爲敵意而起了雞皮疙瘩。
刀劍相會,定瀾神劍以反握的姿勢擋住了落下的鐮刀,藍色與黑色的光芒突然在交接處雙雙爆起,像是兩發炮彈恰好撞到了一起,迸發出的巨大反震力將兩人雙雙彈開。
東方易的手臂上多了一處黑氣繚繞的潰爛皮膚,銀之魔主的胸口上又添了一道風化的傷痕,雙方互有勝負。
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一擊未成的東方易又再度發起了進攻,身影前衝,留下重重殘影。
吃過虧的銀之魔主又怎麼肯讓他近身,神泣之鐮戒備在前,準備憑藉長兵器的優勢將其抵擋在外,同時暗中提防對方的空手,防止故技重施。
但就在神泣之鐮的長度恰恰能觸及的距離點,東方易猛地向後退去,並直接將丁嵐神劍投擲出去,這一招突如其來,宛如羚羊掛角般無跡可尋,誰又能預料到一名近戰型戰士居然會將武器給扔出去?
神劍射出後的軌跡也並不是一條直線,而是一上一下的表動,如同飄揚在水流中的琉璃瓶,沉浮擺動。
銀之魔主預先估算的距離完全錯誤,準備好攔截的鐮刀也因爲東方易的突然後撤,猶豫之下落空了,定瀾神劍從空門直奔他胸口而來,眼看就要砍中,他的身體生生向後平移,拉開距離後鐮刀迅速落下,將投擲出的神劍打飛。
“四方鎮神印”
東方易接住飛回的定瀾神劍,劍尖出現法印一息百變,在肉眼中留下幢幢殘影,從玄武印到朱雀印,從朱雀印到白虎印,從白虎印到青龍印,最後變爲麒麟印,攜帶鎮神封魔之勢,一往無前印射而出。
眼見格擋不及,銀之魔主身上吞吐不定的魔氣忽然凝聚,在胸口處形成光滑如鏡的黑色防禦壁,這是他的玄冥法身的特殊護體之術。
東方易人劍合一,俯衝的速度沒有因爲對方的防禦手段而出現半刻遲緩,力量凝聚到劍尖的一點,畢竟防禦是被動的,哪怕是相同的威力也是防禦者吃虧,進攻者得利,這和鐵布衫練得再好也擋不住神劍鋒芒是同樣的道理。
“弱鬼悽嚎”
忽然間,一聲尖銳的呼嘯嘯,彷彿地獄中的鬼魂們一齊尖嘶了一個音符隨即戛然而止般的短暫,神泣之鐮刀刃上的玄奧符文在一剎那亮了一下,刀刃旁的空氣都因爲高頻振動而變得模糊起來。這是由冥府中最底層的陰魂所創出的招術,飽含對命運不公的怨恨和不滿。
受到精神衝擊,縱然是東方易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脫離了人劍合一的狀態,眼神一下子迷離起來,劍鋒上氣勢如虹的麒麟像也變得萎靡。
在這樣的狀態下,定瀾神劍刺中了對方的護體光壁,四方鎮神印率先擊中上面,將其印出數道裂痕,隨即劍鋒刺入,破開護體功法,一劍刺中胸口。
只是這樣一來,定瀾神劍就殘餘下很少的力道,原本必定會刺穿的一劍,僅僅刺入半寸,連其中蘊含的劍氣都只有少數鑽入對方體內。
銀之魔主被刺中的同時揮下了鐮刀,在精神恍惚的東方易身上撕裂開巨大的鮮血飛濺。
受到強烈的痛覺,東方易很快清醒回來,第一反應不是止住傷勢或者向後退卻,而是出手打出一掌,近距離擊中對方的胸口,護體神功爆發,氣勁反衝,雙方同時被震開,伴隨一抹血泓。
這一切都是電光火石間發生,時間上極其短暫,可其中的危機卻不足爲外人道,稍有不慎便會命喪黃泉。
雙方相互間拉開距離,各自有默契的不再進攻,轉而簡單處理身上的傷口,這大概就是頂級強者之間共通的意識。
兩人戰鬥時偶爾泄漏出去的勁氣將四周的建築物毀得一塌糊塗,幸好這裡是一塊荒地,沒什麼人,否則也不知道會誤傷多少。
這段休息時間非常短暫,基本上雙方也是在相互較量着,看誰回覆得快,一旦恢復過來就不能再給對方恢復的時間,再次交手,卻不再像方纔那般殺招迭起,而是老老實實的比拼起招式和意志,互有來往,卻是各自剋制着。
看來是相互認清了對方的實力,明白即使真正要殺死對方,只怕自己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到時候身負重傷,再遭到其他人的襲擊,只怕也要難逃生天。於是兩人磨起了耐性,等待變化的契機出現。
另外一邊,白庸三人合戰上古荒獸。
“吼”
一聲怒吼,睚眥背上的劍翼捲起,相互纏在一塊,然後猛地分開,發出一聲好似雙刀交叉揮下的交鳴聲,一道“乂”形的劍罡飛射而出,以它身爲金屬性荒獸的能力,威力更是神仙放屁,非同凡響。
對此白庸搶身而出,拿起墨陽劍往劍罡的交叉位置一點一旋,頓時乂形劍罡被分成兩部分,堪堪從他身邊劃過,一路碎金裂石衝去。
“彩霞劍心化萬千”
把握機會,步雲霓趁隙進招,全身竅穴勃發劍氣,如雨點般打下。上官嬋因爲耗功巨大,此時正在加緊調戲,因此沒能跟上配合。
“小鬼,讓你見識真正的劍雨”
一聲怒吼,地動山搖,沙塵掀浪,睚眥背上的劍翼張開,瞬間妖氣大盛,隱約可見一顆妖丹在他腹中快速滾動,一對劍翼爆出刺目的銀光,發射出數以萬計的劍氣,全部朝着對方鋪天蓋地而來。
兩潑劍雨對碰,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響,如同利劍互擊而導致相互折斷一樣,只是十分明顯的,睚眥這邊的劍雨佔了上面,無論是質量上還是數量上,硬生生壓了過去。
“陰陽納虛,化元爲罡”
有了步雲霓幫自己削弱威力,白庸就有信心施展接下此招,於是面對來勢洶洶的劍雨,他也不用劍,單手凝印,聚元納功,掌心乍現陰陽雙極之氣。
無窮劍氣射在氣壁上,一波又一波,打在上面化爲一圈圈的波紋。明明是無堅不摧的劍氣,卻偏偏奈何不了這薄薄的氣壁,而且,所有打在上面的劍氣都好像被吸收掉一樣,瘋狂向着白庸的掌心集中。
殘餘的所有劍氣盡出,白庸卻毫髮未傷,反而運掌一旋,再加一道真氣,一道寬有十數米的巨型劍氣訇然而出,一路披荊斬棘。
面對這“以彼之道,還諸彼身”甚至更加強勁的一擊,本來還想發動連續攻擊的睚眥不得不中斷閃避,而就在這一絲空暇中,步雲霓用出了第二招。
“赤霞劍心照天東”
赤色的巨大劍形劃破蒼穹而落,如同要一擊將大地斬成兩半。
睚眥心知這一招無法躲避,便再度以劍翼護住身體,發動箭矢形突襲,周身上下魔氣繚繞,衝擊之時,如霹靂炸響,悶雷滾滾。
步雲霓絕招終究不敵,在強強對話中,巨劍被對方沖斷,遭到勁力反噬,口中嘔紅。睚眥衝勢不見,帶着要將蒼穹捅出一個窟窿的氣息,繼續衝殺過去。
“凜華仙劍歸一念”
一聲輕鳴,墨陽劍懸浮在半空,白庸劍指向天一揚,將心境沉入天人合一的玄妙之中,劍意沖天而起,頭頂上方出現劍形,隨即墨陽劍劍併入其中,將劍意凝聚成形,頃刻間,強大的能量從四面八方涌來,引動十方天地之力,一劍斬落。
兩股皆是至剛至猛的一擊對撞在一起,爆發出絢爛的光華,單是碰撞濺射出來的餘勁便擁有碎金斷玉的能量,爆炸產生的高度金屬交鳴聲,整個山谷都爲之嗡嗡作響,地面更是震動連連,泥沙傾倒。
這一劍擋下了睚眥的衝擊,白庸卻也同樣步了步雲霓的後塵,嘔紅後退,不過他有補天訣在,倒是不擔心這種程度的傷勢,之前同睚眥的戰鬥他就已經負傷了,可都是硬性傷,補天訣運轉一週,就好了大半。
睚眥被止住去去勢,卻沒有被逼得後退,然而方纔的絕招可不僅僅是正面的一劍,看似高度凝聚的劍意,在崩潰後會拆分成千萬道細小的劍意,避開對決,暗度陳倉。
它沒料到會有這層變化,閃躲不及,正面被密密麻麻的劍意擊中,立時被衝落到地面。在濺飛的沙塵中,它艱難的爬起身,身上鮮血淋漓,原本華麗完美的劍翼也變得破碎殘缺,顯然在剛纔的一擊中受了重傷。
白庸恍然道:“果然如此,你雖然有鋼鐵表的軀體,能抵擋大多數的絕招破壞,但是對於純粹的劍意,就非常缺乏抵抗能力。”
之前他和上官嬋配合的那一次絕招,威力不可謂不強大,加上有屬性剋制,縱然是虛空強者也要脫一層皮,可是帶給睚眥的傷害卻不算嚴重。當時他就有了判斷,睚眥是金器龍子,對於實質屬性的攻擊有着極強的抵擋力,那麼就該換虛幻式的攻擊,眼下一試,戰果不菲。
“小子,你真正惹怒我了,別想能活着回去”
龍吟再起,睚眥身上的魔元迅速膨脹,身形產生變化,漸漸形成惡龍的模樣,張牙舞爪,凶神惡煞,一身氣息攪動天地風雲異變。
“這句話原樣還給你”
一直沒有動作的上官嬋嬌喝一聲,雙手一合,乍現八卦印,她的身影晃動,每晃一處,就在該處留下一個身影。很快就出現了八個上官嬋,每一個都雙手結八卦印,並在身前分別出現“乾坤坎離震艮巽兌”八個字,八人個自踩中陣腳,於是地面浮現出巨大的八卦陣。八個小八卦印,外加一個八卦陣,正好合成至尊之數。
“玄宗秘式,太上老君兜率八卦爐”
八字卦印快速回旋,最後變成一方煉丹爐的形狀。白庸趁機躥上煉丹爐的上方,一掌壓住蓋子,元神飛出,如八卦爐融爲一體,與此同時,步雲霓也有了動作,雙手飛速結印,將一道道煉魔印打入其中。
“人心似鐵,天理如爐,玉清仙鼎,煉魔九印”
當日東方易擊殺閻無辜的極招,白庸、上官嬋、步雲霓三人聯手,終於使其再現塵寰
霎時聖氣沛然,光照六合八荒,喝退魑魅魍魎。八卦能量風雲而動,但這次並沒有匯聚一處,而是個自形成一堵牆壁,向着中心的睚眥壓去。
惡龍虛像奮力與之相抗衡,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節節敗退。同時八卦爐急劇擴大,爐口一開,直接將睚眥吞入鼎爐當中。
逆八陣,正八卦,陰陽相對,乾對天、坤對地、坎對水、離對火、震對雷、艮對山、巽對風、兌對澤,十六種能量產生共鳴,模擬出太初混沌之色,惡龍虛像完全不堪一擊,瞬間崩潰,敗如退潮。
睚眥心知這是搏命之時,不再猶豫,直接吐出妖丹,一擊撞向鼎爐。
混沌破碎,乾坤倒懸,一股無形的能量擴散出去,所有碰到的物體,全部被湮滅。
衝擊過後的雙方,步雲霓、上官嬋陷入昏迷,白庸與睚眥雙雙重創,一時沒有了再戰的能力。
同一時刻,東方易與銀之魔主的戰鬥也產生了激變,這倒並非全部因爲白庸三人與睚眥的拼命,還有來自蓋樵帆與夏露的戰鬥。
這邊戰鬥的優勢自然是偏向蓋樵帆,正是敗軍之將不足言勇,被蓋樵帆差點利用水化功體硬生生給磨死的夏露,再次對上的時候心中不免有了陰影,出手間總有幾分遲疑。高手戰鬥哪容分心,蓋樵帆的勝負可謂只是時間問題。
這樣一來,就逼得銀之魔主不得不做出決斷了,否則一旦等夏露那邊決出了勝負,對方就擁有了餘力,可以放開手來戰鬥,即便最後兩敗俱傷,勝利也是屬於敵人。
這點心思的變化自然瞞不過東方易,他先一步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時機,趁着對方稍微的一停緩,身形一分爲三,正是一劍化三清,這種普通的劍式在他手中用來,威力亦是非凡。
銀之魔主連忙爆起幽冥魔氣進行防禦,神泣之鐮忽前忽後,忽左忽右化出四方殘影防的滴水不漏。
東方易功力再催,加快劍速,劍影層層疊疊包圍住銀之魔主,銀光流轉不息,有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
銀之魔主一時沒能跟上,動作慢了一拍,立即有一劍砍中了他的身體,萬屠元功順着經脈而入。這可不比前幾次只是擦傷皮膚,而是真真實實砍在肉裡,萬屠元功衝入體內後立即展開暴*,蠻狠的衝擊各處經脈,破壞功體。
東方易眼中精光一閃,定瀾神劍以雷霆之勢斬下,卻被一層黑色防禦罩擋住,反震力將三個身影全部震出,眨眼間又變回了一個。
銀之魔主很快做出了決定,心知必須突圍,遲則有變,於是高舉神泣之鐮,鐮身上的詭異符文閃耀。
“萬念俱惡衆神泣”
隨着他的詠誦,強大到難以置信的黑暗魔力從神泣之鐮上涌出,聚集在他身體周圍。鐮上的符文越來越亮,耀眼讓人無法直視,隱隱中可見一名長着許多翅膀的魔王浮現其上,隨着鐮刀的落下,一股飽含絕望和憎恨的黑暗能量激射而出。
“一蕩魔瀾定世塵”
東方易毫無退縮,同樣施展出了定瀾神劍的魂兵極招,淨世洪流噴涌而出。
一藍一黑兩股能量波碰撞在一起,沒有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而是悄無聲息的在比拼着,相互吞噬對方。
用出極招,將後續能量也發出後的兩人也陷入了僵持狀態,可以說只要一方的極招勝出,就能完全摧毀另一方。不過這一回,跟雙方的修爲、根基沒有任何關係,僅僅是兩口神器的較量。
場中能量激盪,看上去似乎不分勝負,突然間,黑色的那道能量波涌出許許多多符文,那是一個個“鬼”字。
這些小型“鬼”字涌到一塊,形成了兩個巨大的“鬼”字,一個豎直擋在藍色淨世洪濤前,一個則是水平朝天放置,接着兩個“鬼”字慢慢從中間分開,就像是傳說中中的鬼門關打開了一樣。
藍色的淨世洪濤一下子衝進了前方的“鬼門關”,然後從另一個水平放置的“鬼門關”中向着天空射出,定瀾神劍的極招居然就這麼被改變了軌道
沒了阻礙的黑色能量波迅速朝無法動彈的東方易射去,眼看就要吞沒他的身影,忽然間,兩炮聲響。
白光驟起,帶着星辰毀滅的炸響,奇蹟方舟上的七曜滅道古巫大炮開火了
第一炮抵消了神泣之鐮的極招,第二炮向着銀之魔主衝去。
不過奇蹟方舟與銀之魔主之間有着相當的距離,也許在普通人眼裡不過是轉瞬即逝的程度,可對於粉碎虛空的強者而言,這點時間足夠了。
只是一個呼吸,銀之魔主就從動用魂兵極招的僵直狀態中恢復,身形一閃,躲過了七曜滅道古巫大炮的襲擊。
這也是純粹法寶攻擊的弊端了,不像魂兵極招擁有鎖定功能,不管躲到哪裡都會被擊中,七曜滅道古巫大炮的威脅僅僅在於被擊中後的破壞力,命中率實在不敢恭維,只有在特定的條件下才能發揮出來。
在躲開攻擊後,銀之魔主不在於東方易糾纏,雙方因爲魂兵極招的對轟而拉開了一定距離,正好給他逃跑的機會,當下身形一閃,帶走了睚眥荒獸。
不過東方易反應也是極快,他早猜到對方第一個要帶走的必定是睚眥,也心知光是跟在屁股後面追趕恐怕只會白白看着對方將所有人就走,於是他第一個行動並不是去追擊銀之魔主,而是衝向蓋樵帆,阻止對方帶走夏露。
銀之魔主轉頭一看,心知再去救出夏露已是不可能,轉念間,就要去攻擊白庸,就要抓不住白庸,可他身邊還有兩個昏迷的累贅,正好擒拿人質進行交換。
這時,就見白庸將袖子一揮,把上官嬋和步雲霓捲入其中,隨即運轉心魔少女的能力,修爲驟升。
銀之魔主仍想着要搏一下,瞬間來到白庸面前揮下神泣之鐮。
白庸元神衝出,迎面而上,碰到神泣之鐮的瞬間忽然自爆元神,這種虛空境界的元神爆炸開,威力難以想象,而且不是四處擴散的爆炸,是隻朝着一個方向爆發能量的爆炸,縱然以銀之魔主的能耐,也被震飛出去,傷上加傷。
同一時刻,東方易配合蓋樵帆,輕易擒拿了夏露,然後來到白庸身旁,銀之魔主見事不可謂,無奈的選擇了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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