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蹟方舟內部,萬邪晶爐正在‘亂’世尊者不計代價的輸送功力下,神速運轉着,內中邪能不停沖刷、振‘蕩’。
華顏紅座感嘆道:“此子的意志着實頑強,已經進行煉化三天三夜了,居然還在抵抗。那意志如頑石的法‘門’傳人,也不過堅持了兩天半。”
“哼,也就到此爲止了!他的抵抗正在逐漸減弱,在邪元反覆沖刷下,由不得他做主,半個時辰內,絕對會完全被煉化,成爲本尊麾下最忠實的智將。若不是萬邪晶爐的功能被損壞大半,也不會如此‘浪’費時間。”
‘亂’世尊者催化功力,萬邪晶爐像是燒開的水壺一樣尖鳴起來。
“都守了三天了,這傢伙究竟還要‘浪’費我多少時間?啊啊啊,好想殺人啊!”
力天王桀紂魁士不耐煩的說着,原來被冼凡心斬殺的他依然還活着,得益於他本身不僅凝練金丹,還煉化了元神,不過他的元神連一重雷劫也沒有過,也並不強大。只是看他的模樣,完全是一名粗野的暴徒,一點也看不出會使用術法的跡象,因此才逃過了一劫。
只是他的‘肉’體的確是被破壞掉,斷絕了生機,只有元神逃了出來,現在他的身體一半使用奪天工姬的傀儡,另外一半是國度晶體,其實這具身體的素質比起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永遠失去了進步的可能,一輩子都要停留在這個境界,除非將來尋到機會,換個身體重新開始修煉。
這令桀紂魁士最近的脾氣暴躁不安,時時刻刻想着要向正道盟報仇,但偏偏被紅世雙巫命令不能出擊,還要替原本是正道中人的白庸護法,心情就變得更加糟糕了。
不過他的心情,其他天王倒是安之若素,智天王、剛天王、速天王皆陣亡,餘下的六名天王除了他之外,還有技天王奪天工姬、鬼天王魑魅魔官、‘花’天王織風香士、病天王膏肓劍客、暗天王血灩冰爵。
這些人要麼是膽小怯弱,要麼是習慣消極怠工、要麼是不催不動的‘性’格,從中也可以看出,在戰爭中,急躁衝動的那批人永遠死得最快。
其中白庸不曾見過的兩人,‘花’天王是一名妖修,原體爲紫羅蘭,她全身以‘花’朵爲盛裝,一身淡紫‘色’宛如永不凋零的美貌。她的雙目緊閉,雙腳赤足,雙手‘交’織在‘胸’口,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十根‘春’蔥‘玉’指如蘭‘花’,一雙三寸金蓮似元寶,雲袖輕擺招蝶舞,纖腰慢擰飄絲絛。
暗天王是一名金髮碧眼的羅洲人,雖是男子,卻擁有着男‘女’通殺的中‘性’美貌,臉‘色’極爲蒼白,好似終日不曾曬到陽光,身着漆黑的服飾,衣角上有許多‘花’邊,腰間別着一柄西洋劍爲武器,打扮得異常華麗,倨傲而孤冷不羣。
過了一會,萬邪晶爐內部的躁動漸漸‘激’烈,再提升到最極限的嘶吼,忽然一靜,隨即萬邪晶爐頂部蓋子被一下子衝飛,然而無窮神雷從四方匯聚而來,統統衝進萬邪晶爐之中。
桀紂魁士驚怒道:“這是幽冥邪雷,是方舟上的邪雷池,這小子居然還想在這裡渡雷劫!”
不管力天王的憤懣,紅世雙巫倒是頗爲大方,也不阻攔,反而聯手撕裂虛空,召喚出無窮虛空神雷,有正有邪,有陽有‘陰’,充滿創造與毀滅的氣息,盡數劈進萬邪晶爐當中,幫助提升雷劫的質量。
這次倒沒有用掉多長時間,渡雷劫對於當事人而言或許是一個世紀那麼長,可在外人眼中,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渡過去就一躍沖天,渡不過就灰飛煙滅,簡簡單單的成王敗寇,沒那麼多曲曲折折。
萬邪晶爐再度轟隆一響,這次震動彷彿連整艘奇蹟方舟都跳了起來,隨即迴歸平靜,一條邪氣凜然的身影從中躍衝,緩緩降落。
“天地不仁,邪吞萬物。小人無匪,俠義‘蕩’然。三教俱喪,逆吾非道。”
此人身着紫紅‘色’道袍,散發不束冠,舉止放‘蕩’不羈,眼神卻是高傲無比,微開的雙眸,滿是不屑與鄙夷,好似嘲諷着這個世間。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散發出一股邪魅般的氣質,令人不由得心神爲之一‘蕩’。
原來的身影上總是有一股能滌‘蕩’人心中邪念的清芳,並非法‘門’那種陽光威嚴的正氣,而是如‘春’風潤物的賦予,無聲無息中引人向善。
如今的身影上‘蕩’漾着無孔不入的邪氛,並非是血腥暴力令人恐懼的壓迫,而是如墨水滴落畫布後的黑跡擴散,自然而然的‘誘’人墮落。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不渡我,我自成魔,天堂地獄,不過一線之隔。這種截然相反的氣質,更是容易勾魂攝魄,目光‘交’錯的剎那間就會沉淪。
“邪俠無匪,參見雙巫。”
重生的白無匪以優雅姿態對紅世雙巫單膝下跪,以示臣服
看到他的動作,冷漠的血灩冰爵‘露’出了欣賞的目光。
奪天工姬琢磨道:“邪俠無匪,這名號怎麼有些莫名其妙,邪俠倒是容易懂,無匪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織風香士輕聲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杴兮,赫兮喧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有匪是君子,無匪麼……哈,這話倒是‘挺’耳熟的,出自哪裡?”
這回織風香士並沒有再回答,奪天工姬倒也不生氣,她知道這名‘女’妖的‘性’格就是這樣,獨來獨往,不與人‘交’流,又喜歡自言自語,除了雙巫的命令外,誰人的話都不會聽進耳朵,上一刻或許還在跟你討論‘花’語,下一刻就自顧自的去澆水,行動毫無邏輯,整一個自閉症患者。
不過另外有人回答,血灩冰爵開口道:“這是出自《詩經.衛風.淇奧》。”
奪天工姬有些意外,沒料到這個金髮碧眼的傢伙居然會懂得這些,《詩經》她自然也聽過,可要她說出裡面有什麼詩篇,有什麼內容,那就是一問三不知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誰都聽過,可如果問這是出自《詩經》的哪一篇,鬼才知道。
血灩冰爵善解人意的道:“東方的文化,我仰慕已久,也做過學問,四書五經是基礎中的基礎。”
“謝謝你的說明。”
“解答‘女’士的疑‘惑’,是一名紳士該爲之事。”
另一邊,桀紂魁士卻是對着白無匪冷笑道:“出場這麼隆重,又是雷又是火,搞得像放鞭炮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銀樣蠟槍頭,哼,反正看長相跟吃軟飯的小白臉沒有區別。”
他知道對方不過是一名正道的智囊,論實力就跟斬殺自己‘肉’身的三人水平相同,而自己的身體已經有一半化成國度晶體,實力遠超先前,所以纔敢公然挑釁。
對此紅世雙巫也不阻攔,因爲這種事早已司空見慣。‘門’派之中弟子內鬥,那是獄洲的家常便飯,外‘門’弟子爭取內‘門’弟子的身份什麼下三濫的事都做得出,內‘門’弟子爲了一個嫡傳弟子的身份從而相互陷害,‘陰’謀算計,都是很普遍的事情。
失敗了,只證明你技不如人,城府不夠深。
聽到這番話的白無匪臉上沒有怒意,他站起身,對着桀紂魁士‘露’出譏諷的笑容,就像是看着對人類‘露’出紅屁股的猴子,然後緩緩伸出三根手指。
“三招,你只有三招的機會。”
說完,他就轉過頭去,懶得再看上一眼,似乎多看一眼,就讓‘弄’髒雙眼。
桀紂魁士的眼睛一下就紅了,‘露’出殺意道:“狂妄無知的小輩,你這樣的傢伙做智囊,只會讓我方大軍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我就在雙巫的面前,撕下你的假面具,好叫大人明白,你這樣的螻蟻只適合做奴隸!必須要讓你知道,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夠做!”
他一步踏出,目光橫掃,雙手十指‘交’織成一拳,兩隻手臂突然變大,好似擎天之柱崩塌一般,轟然砸下,這一拳打得船艙內的中千世界的空間破裂,氣流濃縮成一團,夾帶着空間的法則。
白無匪面對着一拳,不閃不避,他的氣息忽然收斂,頃刻間,所有人都產生了一種錯覺,他整個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只見白無匪軟塌塌的擡起手,輕描淡寫的向上一拍,竟是輕鬆接住了雙拳,那好似擎天柱一樣粗大的雙手不停的震動着,催動着力氣,可就是落不下來。
更厲害的是,那股濃縮起來的氣流都在頃刻間消散,擋下這一拳的白無匪腳下地面沒有碎裂,也沒有被導引力道的痕跡,他甚至連衣袂都沒有飄起。
“‘陰’神中藏陽雷,‘陰’陽共濟,五行相生,元神蘊含世界之力自成小千世界,這是四重雷劫,怎麼可能!你居然一下子渡過了四重雷劫!”
桀紂魁士滿目的不可置信,他自然是知道在今天之前對方根本就是純粹的煉化元神,看到邪雷池中的雷電被吸取,知道是要渡雷劫,可也認爲只不過是渡過一重雷劫,這樣對實力的影響並不大,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是一口氣渡過四重,四重雷劫的元神境界甚至比‘肉’身的三重竅‘穴’境界還要高。
白無匪好心提醒道:“一招了,你還有兩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