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蘿帶着王氏回了老宅,朱果已經在那裡等着了,一看他們回來了,趕緊走過來,詢問的眼神,看了一眼綠蘿,後者給她一個安心的點頭。
事兒就這麼搞定了,朱果撇着嘴看着王氏,不由分說的將人扭到了屋裡,綠蘿則是去了上房,楊平沒有回來只有陳氏,這就好辦多了。
“奶,忙着呢?”
陳氏一聽這話,擡頭一看,放下手裡的針線活,衝她招手,“鐵蛋娘來了啊,快,過來坐,你咋有時間過來了?”
綠蘿挨着老太太,坐在炕邊拉着她的手,說:“我這打算回家拿點東西,從作坊回來的,奶這身子骨怎麼樣,這幾天忙,也沒顧得來看你。”
“我挺好,你別擔心了,鐵蛋怎麼樣,我聽你爺說你教他功夫呢?孩兒太小。”陳氏坐在那裡跟綠蘿閒話家常,沒辦法,出不去她也憋得夠嗆。
以前每天都出去串個門,跟兒媳婦、鄰居聊聊家裡的事兒,可自大這王氏回來,她就再也不敢出去了,沒辦法,丟不起那個人。
“鐵蛋也挺好,這不去書院唸書了嘛,奶,我有個事兒想跟你說下,還請您原諒。”
“什麼事兒啊,你說就是,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原諒不原諒的。”陳氏說完,倒了兩碗茶水,示意孫媳婦喝。
綠蘿沒有拿那個茶杯,而是先站起身,“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這可把陳氏給弄懵了,趕緊要拽她,後者不起來,說:
“奶,您就讓我跪着說吧,孫媳不孝,剛纔大伯孃去雨兒家鬧,被我趕上了,忽然說道我公公的事情,我就把她捂嘴扭了回來,村民太多,我……我也沒有好辦法。
現在我讓朱果把她綁在了炕上,奶,不能再讓大伯孃這麼鬧下去了,雖然我是孫媳婦,可我也是楊家人啊,咱家下面這輩的鐵蛋、胖胖,眼瞅就長大了啊!”
綠蘿這話一說,陳氏頓時就渾身一震,是啊,下一輩的鐵蛋、胖胖都快長大了,老三、老四家的兒子也要說親了,楊洋他們根本不用操心,人家是世子、郡主,到時候去了京城,誰能說什麼。
可是鐵蛋他們不一樣啊,想到這,老太太嘆了口氣,拉着綠蘿站起身,點點頭,說: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會跟果兒那丫頭說,好好看着她,你放心吧,不會讓咱家鐵蛋受委屈的。”
“奶不怪我自作主張就好,其他的,都聽奶的。”綠蘿站起身,吸了吸鼻子,剛纔確實還掉了兩滴淚,沒法子,就算她不在乎名聲,可兒子將來要娶媳婦的啊。
在這農家院,最看重的就是親戚,誰家有那麼一個極品,娶媳婦兒都是老大難的問題,不然她也不能跟朱果出這個招。
陳氏拍拍綠蘿的手,一臉慈愛的說:“你是個好孩子,奶都知道的,快回去吧,作坊你也得操心,中午還要趕回去做飯呢,去吧。”
綠蘿聽了點點頭,出去了,老太太直接下地穿鞋,去了南屋,進屋之後,就看見王氏瞪着眼睛,看着朱果。
那架勢很不得把人生吞活剝了,朱果聽到腳步聲,轉頭趕緊行禮,“老夫人,我……”
“別說了,我都明白。”陳氏氣的渾身發抖的走到炕邊,狠狠地甩了王氏一巴掌,“你行啊,居然還敢跑出去撒潑,誰給你的膽子?好吃好喝供着你,居然把你脾氣供起來了。
朱果,從晚上開始,該吃什麼就吃什麼,不用給她單獨做,愛吃不吃,不吃不餓,以後吃飯的時候,你盯着他,除了吃飯、方便之外,那嘴跟手腳全都給我綁起來,我讓你再跑。”
陳氏這次是真的下狠心了,以前默認她的行徑,是覺得兒子對不起她,再加上她也絕了後,挺不容易的,索性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今兒鐵蛋孃的話,讓她頓時一震,她是上了歲數了,看不到曾孫子娶媳婦,可家裡這點糟爛事兒,萬一被人傳了出去,那以後鐵蛋娶媳婦怎麼辦,那可是楊家的長玄孫啊!
憤恨的看着王氏,一甩袖子出去了,朱果看的真切,那王氏的眼睛裡,明顯是害怕了,就算老爺子曾經說,她要是不老實,就把她交給東家。
可這王氏不傻,只要自己揪着,楊安和對不起她這個事兒,那老兩口肯定就不會動她,現在陳氏說了這麼個話,她自然是害怕了。
撇着嘴,笑了一下,看着她,說:“我說過了,我不會讓你好過,你想敗壞老宅名聲、想氣死老爺子,我告訴你,沒門!”
像朱果他們這些江湖人士,那都是在刀口下討生活的,好不容易來到這寧靜的莊稼院,誰不像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在楊家莊,她是有玉碟的人,那以後誰要動她,都得問問朝廷的意思,等伺候了老爺子、老太太百年之後,她再找個人嫁了,那是多好的日子,自然不能讓王氏給她毀了。
王氏這個事兒,沒一會兒,就傳到了楊安康兩口子的耳朵裡,劉氏抱着琪兒,坐在炕上,嘆口氣,說:
“咱娘這麼做,算是做對了,不然鐵蛋、胖胖以後怎麼立足,還有咱家博文,再有幾年,也要說媳婦兒了不是,真要有這麼個大伯孃在,誰會讓閨女嫁過來。”
楊安康抱着碩哥兒,也是贊同的點頭,雖然兒子現在才十一歲,可再有個三、四年,也得張羅婚事了。
楊樂文抱着致遠進屋,看着父母那一臉凝重,心裡明白他們心裡擔心的事兒,坐在炕上,看着他們,說:
“爹,娘,改天咱們去縣裡啊,等我外公他們休沐了,咱們一起去住一天,溜達溜達?”
“好端端的,去縣裡住什麼。”劉氏第一個就不贊同,直接拒絕,楊安康看着媳婦兒的樣子,笑了一下,說:
“孩子的一番心意,你不也說要去看看柔兒嘛,要不改天你就去住一天,縣裡我置辦的那個宅子,咱們也沒住,你去看看也好。”
楊安康倒是一個有正事的人,做了易天陽的拿筆生意之後,手裡有了不少閒錢,直接在縣裡置辦了一處宅子,他的意思是留給大兒子成親用的。
雖然莊稼院都希望兒孫圍旺一下,不過他看得開,孩子大了就得飛出去,總在懷裡窩着,會耽誤孩子的前程。
再加上他那個兒子做的生意,比他要大多了,以後肯定是得住縣裡的,他趁現在有餘錢,把大兒子的宅子給置辦上,以後家裡這個就留給小兒子。
要不怎麼說,當父母的都偏心,這老兒子他自然是稀罕的,大兒子也在乎,可終究那個成才了,這個還懷抱呢。
楊樂文挽着母親的胳膊,笑呵呵的點頭,“娘,你看我爹想的多開,你去縣裡轉轉,我說實話啊,這大伯孃一鬧,你跟我四嬸兒你們,又得好幾天不出家門了。”
劉氏一聽這話,笑着輕點她的鼻子,“就知道你打的這個主意,我沒事兒,每天管管家、看看孩子,就挺好的了,再說,把你爹一個人扔家,我也不放心,去縣裡就算了吧。”
楊樂文一聽這話,聳了下肩膀,也罷,既然孃親都這麼說了,自己還能說啥,點點頭把兒子放在這邊,起身出去了。
有些日子沒去作坊了,這博文現在忙着鎮上的梨香園,她作爲大姐的,去幫看一下,也是應當的,可還沒等出了院子呢,家門口停下一輛馬車。
接着車簾掀開,楊洋從裡面蹦了下來,抱着母親的大腿,甜甜的喊着:“孃親,楊洋好想你啊!”
居然是自家閨女回來了,楊樂文輕拍她的小腦袋,說:“你沒看見你爹?你爹可是剛纔出去迎你了。”
“在這呢!”葉楓也從馬車裡跳下來,看着媳婦兒咧着嘴笑,這終於把閨女盼回來了,那個固原丹也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楊樂文看着馬車,以爲月寒能送閨女回來呢,可等了半天,也沒見人再出來,輕拍閨女的頭頂,問:
“你的寒哥哥呢,沒送你回來?”
“嘻嘻……寒哥哥在鎮上跟小舅舅說事兒呢,我自己先回來了,他還有事兒要做,我爹給他安排的!”
楊洋說完,衝着父親翻了翻眼皮,楊樂文頓時明白是什麼事兒了,八成就是那個癡男、怨女。
領着閨女笑着說:“楊洋回來了,想吃什麼,孃親晚上親自下廚。”
“嘻嘻……當然好啊,不過我在月閣,拿了好多好吃的呢!”小傢伙說完,車伕已經把車裡帶的東西全部卸下,接着衝葉楓兩口子抱拳行禮,趕着馬車又回去了。
翠環跟紫月還有清荷把東西那進屋,一家三口也跟着去了三院,坐在椅子上,小傢伙興高采烈的,指着桌上的東西,給他們講解。
“孃親,這個沖水喝的,世伯母說這個女人喝了好,是給您的,我看了,裡面有當歸、白芷跟女貞子,都是對你們身體好的,每天早上喝一勺用蜂蜜送下,堅持哦。”
小傢伙說完咧着嘴笑,等着母親誇讚她,孩子好像都有這個毛病,就是喜歡挺好話,楊樂文將閨女抱在懷裡,親了一口,
“你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