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會那天,您別去啊。”楊博文收起賬本,慢悠悠的說着。
“爲什麼?”楊樂文有一點點不淡定,廟會啊,那還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她還真想去瞅瞅,這古代的廟會是什麼樣子,這一辦廟會,店裡的生意……嗯嗯,雙贏啊!
“您還是在家看致遠吧,別老出去了,有些人雖然不是您招惹的,可也是衝您來的,大姐夫的壓力太大了,您還是讓他省點心吧。”
楊博文說着,起身就要走,被楊樂文一把給拽住了,這話說了一辦算是怎麼回事,而且這小子說葉楓壓力大,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呢?
“話給姐說清楚,不然小心我揍你。”爲了讓話更有說服力,楊樂文握着拳頭比劃自家弟弟。
楊博文笑了一下,心裡自是明白,大姐這就是虛張聲勢,嚇唬他玩的,瞅了她半天,說:
“大姐夫不讓我跟你說,我要是說了,你能保證當不知道?”
“能!”沒有遲疑,直接點頭。
“拉倒吧,我纔不信呢,總之您以後還是老實在家吧,相夫教子不是很好嘛,掙錢、頂門立戶的事情,都是男人的,您就別攙和了。”
楊博文說完,擡腿就走,可沒走幾步,後背傳來一巴掌,緊接着,就聽見大姐低吼的聲音:“臭小子,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不然你就死定了。”
很明顯,這大姐的聲音是壓抑的,畢竟在外面,她要面子,思來想去之後,還是覺得應該告訴大姐,轉過頭,拉着人直接去了桃園。
一路走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等到遠離作坊之後,楊博文這才說話:
“大姐,去年六月,您去了一趟鐵陽城,可能那個時候您沒注意,但是那邊,已經有不少人都在打聽你了,我跟起航回去,也確實處理了好些事情。
這些都是小打小鬧,可是易天陽這個人,雖然我們不是很瞭解,可是幾次接觸不難發現,那個人城府很深、手段毒辣,昨天臨走的時候,說的話,您沒忘記吧。”
楊樂文點點頭,自然是沒有忘,就因爲他,葉楓都醋的不行,難道真的就如弟弟說的那般?自己禍水了?
古人對女人有兩個評價,一是紅顏薄命,一是紅顏禍水。
她自認是紅顏,但既不能薄命也不能禍水,想到這兒,無語的輕扯嘴角,轉身一句話都沒有,下山去了。
楊博文看着大姐的背影,心裡也是淡淡的憂傷,說到底,這事兒跟大姐也沒什麼關係,可是現在這人的嘴,誰能保準呢。
人嘴是殺人最厲害的武器,悠悠衆口更是難堵住,就算大姐夫不在乎這些,可是大姐呢?起航呢?楊洋呢?
唉!
這個地方,對女人真的是不公平啊,不管是不是女人的錯,反正所有的事情,都會歸結在女人的身上,心酸!
楊樂文一路走來,心裡難受的不行,路過魚塘,大龍、大虎跟她說話,她也只是點了一下頭,然後繼續往家走,算了,不折騰了,就現在這樣就挺好。
自打這天楊博文告訴她之後,接下來的日子,楊樂文每天都是在家,哄哄兒子,看看女兒,給大兒子寫信。
偶爾還陪琪兒去喂喂老虎,在女兒的照顧下,那大傢伙的傷好了很多,可讓人意外的是,那老虎對救命恩人一點不理,偏偏對琪兒是言聽計從。
就像昨天,琪兒困了,趴在老虎的身上就睡覺,那大傢伙就那麼忍着,一動不動,就讓她那麼靠着,還真是讓人想不明白。
清荷從外面進來,扶了下身,行禮,說:“東家,外縣來的人,已經全部坐上馬車回去了,銀錢翠環姑娘也已經給了。”
“嗯,行,你去忙吧。”打發了清荷出去,一個人坐在小炕上,繼續練字,這幾天跟外公學着寫字,還頗有些心得了呢。
葉楓從那天跟向陽走,一直到現在也沒回來,雨兒說晚上回來,可惜兩個人都沒出現,她打趣的逗妹妹,說他們倆去找小三了。
雨兒頓時就搖頭,說什麼都不信,那個認真的樣子,讓她自己都好無語,明顯就是開玩笑的嘛,那丫頭還差點就當真了,那眼淚都在眼圈了,沒辦法又得趕緊哄。
想到這兒,楊樂文放下毛筆,不在寫字,手托腮的看着桌面,正當她想事兒的時候,房門推開了,擡頭一看,沒好氣的翻了一下白眼。
男人走過來,將人摟在懷裡,輕捏着她的臉頰,“怎麼,看見我回來,這麼不開心?”
“你還知道回來?我以爲你早忘了家在哪兒呢。”楊樂文沒好氣的說着,“一走七天,去找哪個小情人了啊。”
“你個小沒良心的。”葉楓說完,直接把人打橫抱起,去了牀上,不再說話,大刺刺的解開女人的衣帶。
楊樂文一把抓住他的手,使勁兒的翻着眼皮,說:“你少來這套,說,到底去哪兒了,去個紫陽城就去七天?你給博文相媳婦了啊。”
葉楓聽了這話,頓了一下,隨後就笑着抽出手,上牀將人摟在懷裡,寵溺的說:“你啊,就是個不吃虧的,本來是去紫陽城的,那邊的玉器仿出了點兒問題。
等處理完,我跟向陽就往回走,半路上被清嘯給截住了,說是劉銀釧死了,不管怎麼樣,她都是慕容家的人,雖然是被休的,我讓人把她送回京城,這纔回來的。”
“劉銀釧死了?怎麼死的?”楊樂文聽了這話,頓時來了精神,單手托腮趴在他的身上,瞪着眼睛問。
要知道那劉銀釧也沒多大,而且被弄到暗門之後,雖說不自由,但是吃喝都還是不錯的,好端端的突然沒了,她不認爲是正常的。
“我要說跟暗門沒關係,你信不信?”葉楓沒有直面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嘴。
“信啊,爲什麼不信,你們又沒有理由去害他。”聳了下肩,回答的理所當然,男人一聽這話,心裡大大的滿足,摟着女人的脖子,親了一口她的脣瓣。
“還算你有良心,劉銀釧被人下了毒,到了暗門之後,找人看了很久,不過都說毒以入臟器,迴天乏力,我就沒讓閨女去。
她死之前,央求曲南,讓人將她的屍體,送回敬國侯府,想來她還是在乎慕容珏的,只不過那人……”
“惦記有什麼用,那慕容珏根本不在乎她,這事兒可不許跟外公說,老爺子歲數大了,既然他知道那兄妹在你那邊過得很好,就讓他一直那麼認爲吧。”
怕劉青峰經受不住,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不告訴,看着男人眼底下烏青,顯然是沒睡好,這會兒才未時,睡上一個時辰不打緊。
“你睡會兒吧,這幾天肯定累壞了。”
“行,我先去沐浴。”葉楓說着爬起來,穿鞋去耳房,剛走沒幾步,沒轉頭的說,“後天初一,我帶你去廟會。”
楊樂文躺在牀上,本來打算乾點什麼去的,一聽葉楓說這話,頓時起來了,等男人進去沐浴,她也穿鞋跟着進去,推門進入的時候,正趕上男人在解衣服的帶子。
她沒有說話,直接走過去,接手了男人的工作,邊幫他寬衣邊說:“後天我不去了,以後家裡什麼事情,我都不管了,麗人堂交給他們我也放心。
我就安安穩穩的做你媳婦兒,好不好?”說着仰頭看着他,那個乖巧的樣子,讓葉楓一愣,要知道他媳婦兒是最喜歡熱鬧的,可現在居然說不看熱鬧了,這是爲何,試探的問了一句:
“小舅子跟你說什麼了?”
女人也沒有隱瞞,直接點頭,手很麻利的把男人的上衣褪去,古銅色的胸上,幾道傷疤在那裡,倒是有點兒軍功章的意思。
楊樂文伸手慢慢的摸着那幾道疤,喃喃地說:“葉楓,等去了京城,我一定好好在家主持內宅,生意上的事兒,我退居二線,就看看賬本,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管,麗人堂開起來,我就安心在家呆着。”
這話一出,最高興的自然是葉楓,當初她跟自己的時候,那可是信誓旦旦的說,不會如何如何,可現在……
激動的把人抱在懷裡,略帶激動地說:“只要你心裡有我,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約束,你喜歡做生意,在家裡那就是埋沒你,我不能那麼做。
只要是你想做的,我就全力支持,絕對不會拖住你,你有這份兒心,就夠了!”他的女人啊,真是越來越懂事了。
“傻瓜,生意固然重要,可是你比什麼都重要,你是我的男人,我孩子的爹!”
話說到這個份上,自然葉楓沒有再推辭,心裡確實有那麼一股衝動,不讓她繼續做生意,可又特別瞭解爭女人的心思。
除非她自己做決定,不然,誰說什麼都不管用,好在這個丫頭,現在想通了,親了她一口,直接進了浴桶,然後特別嘚瑟的說:
“文兒,過來伺候爺兒沐浴。”
楊樂文聽了這話,上揚嘴角,乖乖的走過去,用手掬水慢慢的給他洗身子,時不時的黝黑的大手摸她一下,然後兩個人再不約而同的笑。
生活,好像就是這樣,經得起大風大浪,扛得起責任重擔,受得了平淡無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