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蚊子很不開心,她和花牡丹是好姐妹不假,但花牡丹卻成了她求愛路上的一塊巨大的障礙,當姐妹成爲情敵後,那份姐妹之情,也就搖搖欲墜了。
於是當下她便氣呼呼地穿上衣服走了,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看還沉浸在回憶中的石頭,便一盆冷水潑下來,“勸你以後不要再尋她了,就算你找到她,也沒什麼用了,因爲她不再是以前的花牡丹了。”
話音剛落,摔門而去,石頭反覆咀嚼她臨去時的這句話,半響後,似有所悟,於是不顧一切追了出去,來到小蚊子的宿舍,追問她是不是知道花牡丹的下落?
小蚊子見他這般猴急,心裡更加生氣了,噘嘴蹙眉,半天不說話,想着花牡丹到底哪裡好呀?值得這男人愛得如此深沉?
其實她也不怕告訴他花牡丹的下落,反正花牡丹早已是不潔之身,現在又跟了一個半糟老頭,有了自己的歸宿,即便石頭見了她,又能怎樣呢?
想到這裡,小蚊子便道:“我不光知道她的下落,還知道她現在的一切情況。”
石頭萬分驚喜,臉上綻放出無與倫比的陽光般的笑容,想想看,他可是尋了花牡丹半年啊!這半年裡一直毫無音信,現在終於有人知道她的下落了,能不開心嗎?
這種興奮之情,是別人無法理解的,他抓住小蚊子的手,迫切地問道:“那你告訴我她在哪裡?快點告訴我,我等不及了,我要馬上見到她,馬上!”
小蚊子卻故意抻着他,“但我不想告訴你!就不告訴你!急死你!急死你!”
“爲什麼呀?你爲什麼不願意告訴我啊?你快點說啊!我會很感激你的,求求你,快點告訴我吧!”
“你若答應日後娶我,我就告訴你!”小蚊子藉機開出條件。
“這……這……”石頭爲難道:“你這不是趁人之危嗎?我剛纔不是給你說了嗎?我從小就說過要守護花牡丹了,還要娶她過門,我怎麼可能娶你呢?你這是故意刁難啊!”
“既然你不願意娶我,那就算了!”
石頭急得不行,來回踱步,可是他越着急,小蚊子就是不說,他總不能拿刀架住人家的脖子威逼人家吧!這不是他的作風,後來又好話軟話說了一籮筐,但小蚊子始終不肯相告。
“行!你不肯說,我也不問了,至少我現在確定她就在這個城市,只要她在這個城市,我就不信找不到她,再見!”
說罷!石頭氣哼哼地轉身要走,小蚊子忙是拉住了他,“我告訴你還不行嗎?真是倔驢脾氣。”
小蚊子心知肚明,就算她不說,石頭也可以從其他人口中打聽到花牡丹的消息,因爲蜂蝶苑上下都知道花牡丹跟了侯老闆,做了侯老闆的女人。
…………
這一夜註定無眠,石頭興奮的手舞足蹈,好像整個世界一下子都變的可愛了,他本打算現在就動身去尋花牡丹,看看時間已是凌晨三點,又覺得太唐突了,還是等明天一早去吧!
後來總算煎熬到了天亮時分,石頭就忙不迭地出了蜂蝶苑,然後打車來到百合小區,當他站在百合小區裡,看着周遭一排一排豪華別墅的時候,心裡忽然有種壓抑和不安的感覺。
帶着這種壓抑和不安,他終於按照小蚊子的講述找到了花牡丹的住所,呈現在他眼前的是兩層小別墅,又氣派,又漂亮,難道說花牡丹已嫁入豪門,成了別人的妻子?
這個念頭像一把刀闖進了身體裡,石頭不敢再想下去,忐忑地按響了門鈴,門很快打開了,開門的正是花牡丹,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頓時都愣住了。
“叮噹”一聲,花牡丹手中的鍋鏟掉到地上,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日夜牽掛的石頭哥會從天而降來到她面前,這就像是一場美夢,而非現實。
雖然多年未見,石頭哥也有了變化,但不管怎麼變,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時間就此僵住,這一瞬間,花牡丹彷彿穿越到了過往,那些有石頭哥相伴的過往。
心臟被記憶衝開了一個豁口,所有的關於她和石頭哥的記憶都從豁口裡奔涌而出,她顫抖着,慌亂着,喊了他一聲石頭哥,然後抱住他哇哇大哭了起來。
清晨的空氣中夾雜着一絲溼氣,溼氣裡有鳥語花香的味道,花牡丹靠在石頭哥溫暖而結實的胸膛裡哭得梨花帶雨,她多希望時間能夠靜止,然後直到永遠。
哭了好久,她才從石頭懷裡擡起頭,擦了眼淚,發覺自己有些失態,忙將石頭哥讓進屋裡,給他倒了一杯熱茶,問他這些年過的好嗎?
石頭沒有回答,先是看着客廳里美輪美奐的佈置,後又把目光轉向花牡丹,欲語還休地問道:“牡丹,你是不是……是不是……”
從他像霧像雨的眼睛裡,還有那一抹憂傷的神情,花牡丹就猜出他想要問什麼了,只好坦白道:“石頭哥,我……我已經嫁人了,他對我很好。”
嫁人了?最怕聽到的答案還是聽到了,最怕猜中的事情還是成了事實,心碎裂的聲音從胸腔裡傳到喉嚨,又從喉嚨化作顫抖的音符,“你……你真的……真的嫁人了?”
明知道是木已成舟的事實,石頭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看到花牡丹重重地點頭,他就像是泥做的小人,被一錘擊中,以龜裂的形式崩潰,然後癱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長大後我會娶你過門,就算天皇老子出來反對,也阻止不了我娶你!”曾經那麼熱切的承諾,曾經那麼多朝朝暮暮,如今他的心還一如既往地熱烈,不曾有過絲毫退卻,而她的人已經做了別人的新娘。
當唯一的精神支柱轟然破滅之後,還能剩下什麼支撐着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