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從身旁掠過,一股很奇特的香味隱約從鼻下瀰漫而過,七夜頓時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偏過頭一看,便看到自己身旁的桌子上已經坐着兩個黑衣人,兩人身上都帶着一股讓七夜感覺到十分熟悉的氣息——殺氣!
七夜目光一眯,悄悄低下頭,執起酒杯抿了口酒,心底卻提起一道警惕,擡頭看着對面的男人,卻見他神色淡淡一派優雅的吃着她給他夾的菜,彷彿沒有察覺到什麼一般。
遲疑了一下,七夜終於也不再說什麼,又低下頭繼續默默的吃飯。
然而,就在七夜正在跟陛下夾過來的才默默奮戰的時候,一道掌風忽然從身旁襲了過來,七夜幾乎是下意識的一手揮出手中的弒月。
‘叮!’
只見一杯酒正穩穩的停落在劍鞘上。
“姑娘,我兄弟二人興致不錯,見姑娘氣質非凡,請姑娘吃杯酒!”
陰寒的冷笑聲從耳邊拂過,七夜這才擡起頭,看着自己劍鞘上那杯倒得滿滿的酒,眼色一沉,臉上卻是扯過一道冷笑,指尖輕輕一彈,只見那杯酒又朝剛剛彈來的那個人跟前落了去,“抱歉,本姑娘不喝陌生人贈與的酒,謝了!”
“我兄弟二人誠心相邀,姑娘竟是如此不給面子?”
那人冷笑,眯着眼鎖着七夜。
“不如,讓我相公代我喝了如何?”
七夜眼角的餘光斜了陛下一眼,一臉微笑道。
“自是好極!”
那人再次一彈,那杯酒又朝兩人襲來,然而——
‘叮!’
‘呯!’
不等那杯酒飛到跟前,陛下手中的空杯已經彈了出去,兩杯相撞,瞬間化作粉末,一股掌風緊接着呼了出去,飛濺的酒水一揚,統統往兩人的身上灑了去。
“西域曼陀羅?”
低沉的嗓音從陛下口中吐出,兩道饒有興味的視線朝二人掃了過來,“是他讓你們用這種拿不出手的東西來對付本殿的?”
兩人一怔,這纔看清楚斗篷之下的那張臉,眼神徒然冷凝,臉上的笑意頓時僵硬了起來,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只見兩人相互點了點頭,頓時——
‘呯!’
兩人同時拍桌躍起,來不及等衆人反應過來,一道白色的粉末已然朝七夜跟陛下的方向揚了過來!
‘啪!’
一道碎裂聲響起,只見眼前迅速掠過一道光輝,酒氣沖天而起,黑色的衣袖一陣橫掃,一道水牆便朝撲來的粉末壓了過去,七夜幾乎也在第一時間輕躍而起,身子猛然向後飄出。
“速戰速決,殺了他們!”
兩人冷聲落下這麼一句,便一手拔出腰間的快刀,兩道冷芒從那透明的水牆裡穿過,直逼七夜。
竟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七夜秀眉一挑,正要出劍,然而身旁的男人已經快了她一步,只聽到幾道‘嗖嗖’的聲音從耳邊擦過,眨眼間,桌上的筷子便化作數道凌厲冰冷的寒箭朝兩人穿刺而去,追在後面又是一招‘百步碎山爪’——
‘呯!’
‘啪啪!’
一掌下去,跟前的整個桌子跟凳子頃刻之間化成碎渣,餘力震得旁邊的窗戶也被衝破,半個窗口掉落下去,嚇得下面街道的路過的行人一陣驚恐的大喊。
兩人也是驚險之極的退開,急退了幾步,直踉蹌,好一下子才勉強站穩。
“攔下他!我殺了那個女人!”
其中的一個黑衣人大喝一聲,一掌拍向身後的主子,整個人便騰躍而去,再次朝七夜抓了過來。
然而,一道狂風驟然捲起,凜冽的風聲之中伴有龍吟虎嘯聲——
七夜只來得及看到那兩人一臉驚恐的閃身,黑色的流影閃電般狂卷而過,殘影搖晃如同天上的黑雲翻滾,待靜止下來一看,陛下兩隻手已經緊緊捏住兩人的喉嚨,兩人臉色頓時漲紅,神色異常的緊張驚恐。
“想好怎麼死了嗎?”
陛下繼續收緊雙手,兩人更是嚇得發抖,氣都喘不上來,連連吃力的喊着饒命。
“問問他們是誰派來的!”
七夜迎了上去,微微攔了他一下,而這時候,周邊的衆人多半已經逃得遠遠的,店掌櫃跟小二也退到一邊,不敢多言。
“不用問了,用這等卑劣的手段除了他還能有誰?”
陛下不屑的冷笑一聲,兩手一揚,兩人便像破包一般往對面的角落撞了去,嘔了一口鮮血,才吃力的大口大口呼吸。
“回去告訴他,他若敢動本殿的人一根手指頭,本殿絕對不介意血洗大夜,新仇舊恨一起算!滾!”
落下這麼一句又是一道掌風橫掃而過,眨眼間,兩人便被捲入一大颶風之中狠狠往樓下的街道上拍了去——
‘啊!’
慘叫聲響起,衆人臉色皆是大變,紛紛驚慌的看着暴怒之中的斗篷人……
……
“七夜,最近你務必小心些,要寸步不離的跟在朕身邊。”
房間內,坐在軟塌上的陛下看着牀前收拾衣裳的七夜,忽然沉聲道。 www¸T Tκan¸¢〇
“剛剛那兩個人是大夜派過來的吧?”
七夜收住動作,忽然擡起頭看着他。
陛下吸了口氣,擡手揉了揉眉心,默然點頭,“看來他要出手了,這次只是試探罷了,無非是想給朕一個警告而已。”
“他想拿你身邊的人開刀不成?”
七夜頓時皺起眉頭,眼眸裡禁不住生出些許的反感來。
“慣用的伎倆而已,只要你沒事就好。”
陛下擱下手中的茶杯,徐然起身走了過來。
“你放心,我又不是泥捏的,想要對付我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我看這樣好了,我們還是早些回無極殿吧,你最近也在忙活着聖山大會的事情,剛好我也需要一些時間看看有沒有解開大哥身上咒毒的辦法,聖壇主過陣子才能到,我也不想這樣乾等,解救母后的事情,真的打算壓到聖山大會之後嗎?”
七夜將衣裳往旁邊的凳子上一放,揚起了秀眉淡淡的望着他。
“嗯,讓他們鬥得兩敗俱傷我們再出手,這次我們只要找到賢妃跟母后就行,朕會部署好一切,大夜的高手雖然很多,但是朕對大夜卻是相當熟悉,所以你也不必太過於擔心。”
邊說着,一邊拉着七夜坐了下來,輕輕解開她的衣襟,露出肩頭那猙獰的傷疤來,然後從衣袖裡拿出藥膏,很是細心的給她上好了藥。
“多多提防着吧,如此也是一個好辦法,若是能夠順利的找到母后跟賢妃,那自然是最好的。這幾日北凌辰心神不寧,想來應該也是因爲這事情操心,想來賢妃娘娘在他眼裡一定是很重要的。畢竟也讓他惦記了這麼多年。”
七夜也不拒絕,微微偏過頭看着自己那快結疤的傷口,隨着藥膏一塗上去,倒是感覺舒服了不少。
“不會太久了。四皇兄對賢妃的感情……其實,賢妃跟父皇之間不過是一場……”
陛下忽然收住動作,遲疑了一下,到底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這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父皇當年也是對母后傾盡寵愛,沒想到……卻也是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七夜蹙了蹙眉,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望江龍邊上,北凌辰好像也曾經跟她說起有關賢妃的事情,遲疑了一下,她忽然疑惑道,“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賢妃真的在母后嬪天之後追隨母后而去嗎?還有,母后到底怎麼去的?”
“你若要問具體的經過,朕還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你,朕只知道,母后快要嚥氣的時候,見了賢妃,當父皇他們知道情況不對的時候,她們已經不行了,當時大夜也在頃刻之間來人將母后跟賢妃帶回去,他們不允許族人的屍骨遺落在外面,更何況母后身份特殊。”
“也就是說,賢妃是當着母后的面去的?”
七夜秀眉忽然擰緊,思量片刻,眼色不禁有些複雜起來,便接道,“我聽說過這賢妃是母后身邊的丫鬟,若是回到大夜,她們應該也不會被禁錮在同一個地方吧?”
倒是派人打聽過大夜的情況,多少有些瞭解。
“母后被安置在聖地,至於賢妃,她可能是……直接火化葬在無名崗上,這兩個地方我也沒有進去過,只有大夜歷代的族長跟一些太上長老纔可以進去。母后畢竟是大夜的一代聖女,外婆當初以性命力保,所以母后纔沒有被埋葬在永世不超生的聖水之底。”
“我說你們這些古族可真是奇怪,人死了就死了,爲什麼連人的靈魂都不放過?還講什麼血脈純正?簡直是固步自封!你們也不怕整個族人都成了傻瓜!”
說到這個七夜就是一肚子火!外公跟外婆也是如此,她自然沒有忘記前些年,大樓的人還死死不放的想要追回樓清雪的屍骸!
“那只是那些古族的事情,像外面的江湖門派自然不會用這種歹毒的秘術。”
陛下也不禁嘆了口氣,他們又何嘗不是因爲這樣的事情深受其害呢?
“好了,早點歇息,明天早點趕路,中午便可以回到殿中了。”
陛下也不再願意翻起這些沉重的記憶,將七夜的衣裳拉好,便抱着她往牀裡一放,自己則也翻身在她的身邊躺了下來,一手拉過被子,遮住兩人的身體。
七夜本來還想問些什麼,但是看他已經閉上雙眼,便也沒有再問,雙手往他腰間一圈,某人也順從的收緊雙臂,便也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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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小卡文,對不住大家,這兩天少更點,再寫幾張大萬更我們就可以寫大結局了,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