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等價交換

衆人走進大殿,才發現殿內並不空曠,反而佈置得相當精巧細緻,各種各樣的門楣和屏風隔開了一段段的空間,沿途都是曲曲折折的走廊和各式各樣的拱橋,橋下流水潺潺,居然相當有意境,每到轉折迴環的地方,都能看到三三兩兩美貌的魔族女子守衛在那裡,看到忘川君,全都盈盈彎腰行禮,小開大爲意外,忍不住道:「師兄,忘川之源既然如此神秘,你怎麼又弄了這麼多魔族進來,難道不怕他們泄露秘密嗎?」

忘川君若無其事的道:「師弟不用擔心,這些魔族的家人早已死得乾乾淨淨,他們既然進來了,當然是終其一生也別想出去的。」

小開詫異道:「可是要想找到這麼多符合條件的魔族女子,也不容易吧?」

忘川君輕描淡寫道:「那還不容易,直接把她們的家人殺掉就可以了,這些女子當然是隨我玩弄了。」

小開心裡一陣發寒,後面的話便堵在嘴裡,沒說出來。

忘川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忽的一笑:「師弟,你既然是我的師弟,那便是魔界有身份有地位的高等魔族了,這弱肉強食的道理,一定要牢牢記住才行。」

龍宮中房屋衆多,二靈很快給所有人安排好住處,忘川君眼看其他人都退了下去,臉色頓時嚴肅起來,道:「師弟,我們來談談還魂草和沙羅木的事情。」

小開也肅然道:「你說。」

忘川君沉聲道:「我不妨直說,眼下我手中的確還有一株還魂草,一棵沙羅木,按照慣例,再過一百年便是我閉關修煉的時候了,到時候我便要將牠們用掉。可是現在,我決定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就拼着這五千年不修煉,把東西給你。」

小開苦笑道:「師兄,不瞞你說,我也是必須拿到這兩樣東西的,有什麼條件你儘管說吧。」

忘川君點頭道:「很簡單,我要你混入伯格家族,把撕皮的『盤古斧』偷出來給我。」

小開皺眉道:「盤古斧是什麼東西?」

忘川君道:「盤古斧是伯格家族的傳家之寶,也是魔界最著名的幾件神級魔器之一,伯格家族號稱能破三界所有封印,很大程度上,便是靠的這把斧頭,如果偷走這把斧頭,撕皮肯定元氣大傷,以後就不是我的對手了。」

小開心頭一動,忽然想起無字天書第四頁曾經提示過,伯格家族藏有神級法寶一件,可是由於權限不夠,天書的提示到此爲止,現在看來,那件法寶可能就是指盤古斧了。

忘川君看他不說話,以爲他不願意,又道:「小師弟,我們既然是師兄弟,我自然不會故意害你,你去偷東西看似十分兇險,其實至少也有七分把握。」

小開搖頭道:「師兄,我功力不及二靈,又不會隱形,連他們都沒辦法接近撕皮,我能有什麼辦法?」

「你跟他們當然不一樣,」忘川君眼睛盯着小開,一字字道:「因爲你是魔鍊師。」

小開忽然想起古天依曾經說過,忘川君最恨的就是魔鍊師,向來是見一個殺一個,他悄悄提起全身功力,沉聲道:「什麼意思?」

遺落神訣這套功法有個問題,一旦運功全身就會發光,小開全身紅光一閃,忘川君就忍不住哈哈大笑:「小師弟,你太多心了,如果我要殺你,哪還需要等到現在?你知不知道,我爲什麼最討厭魔鍊師?」

小開有些尷尬,趕緊散去全身功力:「爲什麼?」

忘川君悠然道:「因爲撕皮那傢伙,最喜歡魔鍊師,我身爲撕皮的仇人,當然要討厭魔鍊師才行。」

小開張大了嘴巴。

忘川君嘿嘿一笑:「你是一個非常優秀的魔鍊師,你剛纔用來對付我的那個瓶子,已經足以媲美高等魔族了,即便是古天依這種檔次,遇到你那個瓶子也很難討好,若是你的技巧再精進一層,恐怕連神級魔器都能煉出來。」

小開點點頭,心說:「這點毫無疑問,古天依現在就在我懷裡躺着呢。」

忘川君又道:「撕皮酷愛鑽研封印陣法之學,而封印陣法之學最講究的便是有配套的魔器,所以,他便在魔界大肆蒐羅擅長煉器的人才,可是魔界中人天性自私,都只顧自己修煉,哪有人肯鑽研煉器手段,所以他窮其一生,蒐羅的魔鍊師也屈指可數,至於能力強大的更是絕無僅有,所以,你要混入伯格家族,便要以魔鍊師的身份進去。」

小開道:「就算我混進去了,也不代表我就能找到盤古斧吧?」

忘川君搖頭道:「你錯了,只要你能進去,你就肯定會找到盤古斧,你連找都不用找,撕皮會親手把盤古斧交給你。」

小開愕然道:「爲什麼?」

忘川君道:「他要研究封印之學,就必須動用盤古斧的力量,他想讓你煉出合用的魔器,就必須先讓你掌握盤古斧的特性,所以,你肯定能夠拿到盤古斧!」

小開點頭道:「所以我只需要拿到盤古斧之後成功逃走,就算完成任務了?」

忘川君搖頭道:「伯格家族到處都是禁制,哪是你想逃就能逃的,你拿到盤古斧後,自然還需要我的接應才行。」

小開訝然道:「你怎麼接應?」

「很簡單,打上門去,」忘川君冷笑起來:「我闖伯格家族也闖過幾十次了,雖然我佔不到什麼便宜,可是撕皮也沒有一次能把我留下,只要你拿到盤古斧,我就直接殺進伯格家族,把你救出來。」

小開愣了半晌才道:「好像有道理。」

忘川君喜道:「那你答應了?」

小開點點頭:「還有一個問題。我三個月前跟伯格家族的三少爺發生過沖突,恐怕到時候三少爺會認出我來。」

忘川君有些意外:「你居然跟三少爺碰過面?你們誰贏了?」

「我贏了,」除了身份之外,其他方面小開也懶得保密:「他被我用封魔口訣廢了。」

「封魔口訣!」忘川君顯然吃了一驚:「你居然還會封魔口訣?」

「當然,」小開拍拍懷裡的無字天書:「從無字天書上學的。」

忘川君眼神有些狐疑,道:「師弟,你剛纔跟我一戰時,爲什麼沒用封魔口訣?」

「呃……」小開撓撓頭皮,自己也有些羞愧:「這東西經常失靈……」

忘川君眼神飄忽,兇光閃現,顯然是動了貪念,要知道封魔口訣這東西,牠純粹的無視功力深淺,也無視境界高低,要封就封,封住了就永遠解不開,這種東西,即便是對魔尊也充滿了威懾力,恐怕沒有任何魔族忍得住不動貪念。

忘川君畢竟性格深沉,並不立刻發作,反而徵詢道:「師弟,能不能把無字天書給我瞧瞧?」

小開心頭暗笑,爽快的把書掏了出來:「我當然沒有意見,不過無字天書本身有些古怪,除了主人之外,其他人是不能碰的,否則會遭天譴。師兄你確定你要看?」

忘川君哈哈大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本君身爲魔界五大高手之一,這魔界之中,還沒有什麼是我害怕的,你儘管拿出來便是。」

小開嘿嘿一笑,把書丟了過去:「師兄,你拿好。」

忘川君一把抓過無字天書,伸手一翻:「咦,好像翻不開?」

小開退開足有十多步遠,道:「師兄,你小心點,天譴要來了。」

「魔界哪有什麼天譴,別胡說八道,」忘川君滿不在乎的笑道:「魔界只有地獄魔火,可是那東西跟撓癢癢似的……」

話說到這裡斷了,因爲無字天書發飆了。

一朵只有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火焰從頭頂上無聲無息的落下來,剛一觸及發尖,頓時「蓬」的一聲響,把他滿頭長髮徹底燒成了灰燼,忘川君全身一震,猛烈的黑氣從身上冒了起來,狠狠的向上吹去。

那朵小小的火焰,卻彷彿絲毫不受風的影響,靜靜的、靜靜的落下,落到了忘川君的頭皮上。

忘川君一聲慘叫,頓時全身功力涌出,背後一條張牙舞爪的黑龍隱隱浮現,他伸手抓住那朵火焰,用力一拉,只聽「哧拉」一聲,生生帶起一塊頭皮來,一道黑色血液「嗖」的就從頭上標了出來。

忘川君一把將火焰摔在地上,那朵火焰竟彷彿有黏性一般,緊緊的貼在那塊撕落的頭皮上,燒得滋滋作響,轉眼間就把頭皮燒成了灰燼。

忘川君又驚又怒,一把將手裡的無字天書扔到地上,咬牙道:「這是哪門子的地獄魔火,怎麼會這麼厲害?」

小開心裡笑得直打跌,臉上卻一副關切的神色,飛快的衝過去撿起無字天書揣進懷裡,然後再度退開十多步:「師兄,你沒事吧?」

「我沒事……」忘川君急促的喘息了幾口:「算了,我們接着討論正事。」

「先別……」小開道:「按照規律,應該還有一次天譴的……」

的確還有一次,一朵同樣細小的黑色火焰從地板上冉冉升起,彷彿螞蟥吸血一般,對着忘川君的小腿就衝了過去。

忘川君哪肯讓牠如願,他一聲狂吼,全身功力提起,頓時身上飛出數十朵龍之光芒。

這些光點可跟剛纔對付小開的光芒不一樣了,這些全都是忘川君力量精華的凝聚,跟忘川君心神相連,牠們不約而同的撞上了火焰,然後忘川君全身一震,「噗」的噴出一口血來。

無字天書還是很講原則的,忘川君一見血,那朵黑色火焰就迅速消散在空氣中。

小開這才衝過去扶起忘川君,道:「師兄,現在沒事了。」

忘川君眼中兇光閃閃,瞪着小開道:「師弟,你故意看我笑話?」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小開趕緊搖頭:「師兄你要看無字天書,我不讓你看的話,你肯定還以爲我藏私,再說我剛纔就提醒過你了,是你自己要看的,我也沒有辦法啊。」

忘川君瞪了小開半晌,這才點頭道:「好,我們接着說正事。」

「你的幾個僕人倒是好辦,那隻天妖得了你的息壤,以後應該可以任意轉換形體,不擔心被人識破身份,那隻小熊貓體型極小,在外面裹上一層喬裝,看起來也只像正常魔族,至於那四隻旱魃……」忘川君眼中又有些兇光了:「如果你願意的話,待我挖去他們的獨眼,保管把他們改造得大異從前。」

「不用不用,」小開心頭髮毛,趕緊拒絕:「三少爺沒看到那四隻旱魃,他們直接跟着我就可以了。」

忘川君點點頭:「那九位狐女容貌極佳,放在魔界也是上上之姿,不但難以喬裝,而且容易引發其他魔族的貪念,我看不妨留在忘川之源,等你成功歸來……」

小開的頭搖得像潑浪鼓:「不要緊不要緊,我還是自己帶着吧,三少爺不認識她們。」

忘川君略微有些失望,倒也並不強求:「師弟,其實最難瞞過三少爺的,還是你自己啊。」

小開嘆了口氣:「這個我明白,師兄有什麼好辦法嗎?」

「辦法倒是有……」忘川君道:「我手裡有件寶貝,叫做『變形衣』,可以讓你任意變化形體,可是……」他微微眯起眼睛,冷哼道:「這件寶貝不能白給你,你得拿東西來換。」

小開對他這個習慣真是相當無語,嘆氣道:「那你要我拿什麼換?」

忘川君道:「我的變形衣放在魔界也算是頂級魔器,你那個瓶子勉強可換。」

小開搖頭道:「那東西我要自己拿來保命。」

忘川君沉吟半晌,緩緩道:「那九位狐女皆是內媚之體,元陰豐厚,倒也勉強可換……」

小開心裡暗自咒罵,飛快的搖頭道:「不行不行,萬萬不可。」

忘川君飛快的皺了下眉,喝道:「那你要拿什麼來換?」

小開皺着眉頭苦思半天,忽然靈光一閃,從懷裡拿出一物道:「這個行不行?」

他手中的東西,正是從古天依身上搜來的金牌。

忘川君「咦」了一聲:「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小開不答,只道:「這個行不行?」

忘川君考慮良久,才點頭道:「本來這東西遠遠比不上我的變形衣,可是如果我拿了這東西,卻能好好戲耍一下伯格家族,既然如此,我就吃點虧,跟你換了吧。」

小開這才鬆了口氣:「那行,我明天就啓程。」

不得不承認,龍宮的生活的確很愜意,小開看看那張足可以睡八個人的超級大牀,再看看不遠處飄着花瓣的浴池,簡直有點懷疑來到了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

如果……如果房間裡沒有那兩個魔族侍女的話,那就真的完美無缺了。

天色將晚,小開看看還在房間裡站着的兩位美女:「呃……兩位姐姐,妳們是不是該回去休息了?」

「少爺,我們是奉黑龍大人的命令來伺候少爺的,今晚不回去了。」一位魔族少女恭聲道。

小開有點頭疼:「我不需要伺候,妳們還是出去吧。」

「少爺可是對我們不滿意?」另一位魔族少女趕緊走到小開身後,一雙纖纖玉手就攀上了小開的肩膀:「我……我給您按摩。」

小開嘆了口氣,搖搖肩膀,避開了她:「我沒有對妳們不滿意,妳們也不要胡思亂想,出去吧,聽話。」

這些女子其實也都是可憐人,小開自然不忍對她們惡語相向,可是世界上的事往往就是這麼矛盾,小開好說歹說,這兩個女子就是不願意出去。

「少爺,我們真的不能出去,大人說了,不把少爺伺候好,唯我們是問。」魔族侍女的話聽起來還滿有道理的。

「我會幫妳們解釋的,妳們出去吧。」

「真的不行啊,少爺,您多多包涵吧,我們……我們給您跳天魔妙舞好不好?」

小開正急得滿頭大汗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我……我去開門,少爺您坐着。」一個侍女飛快的搶在小開前面把門拉開,小開往外一看,立刻呆住了。

站在門外的是一個他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的人:蘇愛迪。

這位傳說中的魔界第一美女依然是那一副風情萬種的模樣,俏生生的站在門外,雖然什麼話也沒說,可是小開的心已經不受控制的跳了起來。

「夫人……您……您來幹什麼?」一個侍女結結巴巴的道。

蘇愛迪嫣然一笑,柔聲道:「妳們是來幹什麼的,我就是來幹什麼的。」

那位侍女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吃吃的道:「您……您是說……大人要您……」

「當然,」蘇愛迪看着侍女的表情咯咯直笑,那副嫵媚帶俏的模樣當真是漂亮得難描難畫:「大人的師弟可是真正的貴賓哦,對於這樣的貴賓,難道大人不能稍微表示一下誠意嗎?」

她看看兩位侍女無所適從的樣子,又是一笑:「我既然來了,難道妳們還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對……對不起,我們知道了。」兩位侍女忙不迭的從房間裡衝出來,對着蘇愛迪鞠了一躬,飛快的跑了。

所以現在,就只剩下蘇愛迪一個女人了。

小開的心開始跳了,他吞了口唾沫,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乾巴巴的:「妳來……有什麼事嗎?」

蘇愛迪咯咯直笑,卻不說話,慢慢走進來,輕輕把門關上。

她笑的樣子非常漂亮,白生生的小手半捂住嘴巴,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眯縫起來,看起來有些朦朧,還有些夢幻,卻又帶着一絲說不出的挑逗,她雖然穿着一襲長裙,可是那高聳的胸部,還是隨着身體的微微晃動開始明顯的顫抖。

「妳到底來幹什麼的?」小開咬牙道:「妳先把門打開。」

「少爺何必這麼緊張呢,」蘇愛迪盈盈走過來,一隻完美無缺的手掌輕輕貼在小開胸口:「嘻嘻,你的心跳有點快哦。」

小開用力吸了口氣,飛快的站起身來,一步跨到門口,刷的拉開房門:「現在天色已晚,妳既然是我師兄的女人,還是趕緊出去吧,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誤會?哪有什麼誤會?」蘇愛迪一點都不着急,竟然在小開剛剛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這龍宮當中,除了大人和你我,便只剩下奴隸了,你有什麼好怕的?」

小開心中告誡自己,萬萬不可亂來,這個女人白天就顯得有些詭異,必然有所圖謀,他又道:「就算沒有誤會,妳也該快點回去吧,我師兄還等着妳呢。」

蘇愛迪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大人等着我?」

小開哼道:「這不廢話嗎?」

蘇愛迪卻搖搖頭:「不,你錯了,大人今天要臨幸的是另外一位魔族侍女,不是我。」

「那妳也不用跑到這裡來吧,」小開道:「我師兄的事情我懶得理會,總之妳出去吧。」

蘇愛迪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靜靜的看了小開半晌,忽然道:「我是來侍寢的。」

小開差點一跤摔在地上,吃吃的道:「妳……妳說什麼?」

蘇愛迪卻很鎮定,一字字道:「我說,我是來侍寢的,今天晚上,我陪你睡覺。」

小開的心又開始狂跳起來,連止都止不住,他深深的呼吸了兩口,這才拼命搖頭道:「不要胡說,妳快點出去,這種話哪是隨便講的,妳別耽誤我休息了。」

「我沒開玩笑,」蘇愛迪認真的看着他:「難道你覺得我不夠漂亮?」

小開苦笑道:「拜託,妳都號稱魔界第一美女了,漂不漂亮不用我說吧?」

「我的身材不好嗎?」蘇愛迪又道。

小開看了她一眼,長裙曳地,纖腰如織,雖然看不見衣服下面的光景,但是單單這個輪廓,已經美得無懈可擊了,他由衷的點點頭:「身材很好。」

「那你爲什麼不讓我侍寢?」蘇愛迪偏着頭打量他,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來:「別告訴我你不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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