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鏡(三)

白日市集的喧囂中已全然看不出因殺人魔而出現的恐慌,與夜裡死一般的靜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給我買個梨去。”明樂對旁邊的捕快說道,眼睛直盯着前面大爺竹筐裡圓潤飽滿的嫩黃大梨。

區區一名待罪之人竟然如此驕橫的使喚捕快,使得捕快大哥怒目圓瞪摸上了腰間的刀。

“中雲,去買一個吧。”鍾七七道,叫中雲的捕快氣憤不解,“她……”

“快去!”前者一聲令下,語氣不容否決,中雲不敢再多言,立刻跑到前面去買梨。

“喲,對付小弟挺有一套。”明樂打趣她,之所以如此氣焰囂張,全然是她相信鍾七七一定有事要利用她。

“過獎過獎。”鍾七七舊話不變。

梨買過來後,明樂美滋滋的咬,果肉瑩白清甜,饞得其他捕快咽口水。

“對了,上次和我一起與被那大嬸坑害的人還有一名男子,叫香小寒,你們可有抓捕?”明樂猜她定然沒有,想以此和她把事挑明瞭,哼!光抓我一個不就是針對嘛!

只是她低估了鍾七七,那可是臉皮比她還厚的人。

“自然。”鍾七七面不改色的答道,背在身後的手卻悄悄朝中雲發出暗號。

看見中雲撤出隊列,明樂猜想這是去逮捕香小寒的。口中的梨忽然失了幾分甜,她有些心寒道,“七七,你就是這樣當官的?爲了登高位,心中可還剩公正?”

“公正?公正有很多種,個人的,家族的,天下的,你說的是哪一種?”一抹莫測的笑容在臉上轉瞬即逝,鍾七七微微上斜的瑞鳳眼像是蒙上了灰,其實這是個沒有意義的問題,不管是哪一種,朝野上下,純粹忠於這二字的人大多已在黃土之下。

不等明樂說什麼,她又道,“我聽聞你在江陵地界開了一家無字店。”

鍾七七終於說出目的何在了,明樂卻未曾想到與無字店搭上了關係。

“你可與妖打過交道?”

明樂微微一怔,轉而又收起驚色,道,“怎會?是哪個閒人在胡亂傳訛?子不語怪力亂神!”

“毋須什麼閒人,六扇門的千語閣有最好的鴿徒,分佈在大江南北,記錄天下事。”

“那真是可怕。”

衙門的大門就在前面,鍾七七停住腳步問,“你說這殺人魔是人是妖?”

“殺人魔自然是魔啊。”明樂繞彎子裝糊塗回話。這官途險惡,她卻不想隨便給人作了墊腳石,鍾七七想要破案,那就讓她自己破好了。

“很好。”

殺人魔一案中有一名死者是老都尉的孫女,也因此此案被鬧到朝堂中,掌邢司不肯接手推給了六扇門,師父已經給她寄來加急信,此案不破,不許歸京。

雖然她也不願相信,但最後她掌握的證據告訴她,兇手可能是異類,這時偏偏遇見明樂,這是老天給她的機會。

“押進去!”

不就坐牢嗎?反正包吃包住,就是不幫鍾七七破案。“你以爲能關我幾時?等殺人魔再作案,我的罪名就不攻自破了。”

沒有回答,鍾七七便轉身出去,然後由獄卒把明樂押去地牢。

牢房裡又潮又悶,不過鍾七七算是有點人性,把她單獨關押。躺在地牢的草蓆上,明樂正在想如何拿到牢房的鑰匙離開這,隔壁牢房響起鐵鎖被打開的聲音。

明樂從草蓆上坐起身來,看見獄卒把一個白衣公子跌蹌着推進牢房。

那清秀俊逸的公子正是香小寒,自己逞的一時口頭之強還真將人家坑進了地牢。

隔壁是一間多人牢房,關押着四個囚犯。香小寒一身白衣在其中猶如異類,馬上引來眈眈虎視,那眼神是在地獄待了太久,對人世的憤怒。

香小寒一身精工細剪的素雅白衣配上他那清秀的臉,告訴那些囚犯,這是個嬌養出來的公子哥,這是他們嫉妒又怨恨的樣子。

“喲,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也會坐牢啊。”一個頭發如海帶般的人走上前去斜眼笑道。

香小寒沒有理會,走到一旁蹲下。

那些囚犯似乎覺得他不會有什麼本事,便開始起鬨,說些骯髒下流的話,問候他的父母。

直至隱忍的面容一步步瓦解,香小寒開始反擊,自然沒有勝算。

明樂看他佔了下風,大聲喊獄卒,可是久久沒人來,香小寒臉上已青了一塊。

心裡瀰漫着一股疚意,深埋的良心隱隱作痛,明樂握着鐵柵欄,朝香小寒道,“到我這邊來。”

拳打腳踢中,香小寒聽見她的聲音,漠然的眸子如同入障,忘記了皮肉之苦,跌跌撞撞的往明樂那邊靠近。

他白皙如玉的手伸向明樂,明樂伸手抓住,穿過鐵欄杆,明樂一腳踢開了一個囚犯。

這一腳踢到了要害,那海帶頭痛苦的倒在地上,其他三名囚犯被他指揮,蜂擁而上。

明樂只恨鐵欄杆礙了手腳,這羣囚犯整日被困於地牢,看着一個個糙漢,實則並無武功,忍住了髒,伸手穿過欄杆就近抓住了一個人的頭髮,狠狠的把他的腦袋往欄杆上撞,直到見紅。

“幹什麼呢!”獄卒好死不活的現在來了,明樂只好放開了他,轉眼看香小寒滿眼無神,只是手還緊緊抓住她的。

那幾個獄卒很有規矩般的走在一旁蹲着,也不去告狀,他們知道獨自關押的犯人不簡單,再加上剛剛明樂露了一手。

獄卒身後又走來了一名捕快,是中雲。

“郾姑娘,我家大人有請。”中雲皮笑肉不笑的朝明樂抱拳行禮。

獄卒把牢門打開,香小寒還是握着明樂的手不放,明樂使了勁才抽出來。

“他是我朋友,你們再敢動他,我就不止剛剛那幾下了。”明樂朝那蹲在地上四個囚犯道。

捕快都對她禮遇三分,可知來頭不小,四個囚犯遂連連點頭。

染上污漬的白衣落在地上,顯得香小寒有幾分狼狽,手上的餘溫尤在,那雙清澈眸子裡的擔憂似乎還在眼前。

明樂,郾明樂。

這三個字忽然像一朵丁香輕盈的落在心上。

母親,原來除了你,還會有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子。

柔和的目光閃過一瞬間的狠絕,那一剎魔鬼一樣的聲音告訴他。

可你不是你了,香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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