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燦入水之後並未魯莽,他在赤晶靈水之中徜徉一圈之後才確定冥火魔所言非虛,然後盤坐水底開始吸收無主之物——赤晶靈水。
至於赤晶靈水的原主人去了何方,是生是死?蘇燦此時也不得而知了,日後如果有緣,以赤晶靈水對其感應,必然可以尋到,只有道那時方可再了卻夜曇花的一樁心願。
蘇燦此時擁有兩大靈源,一是碧靈重水,二是如意果所化的如意靈水,此時赤晶靈水直接從全身毛孔納入經脈,以蘇燦資質與入聖麟谷之時獲得的靈水之根,天下靈水莫不能入!
赤晶靈水雖然霸道,但是對蘇燦來說,卻是水到渠成之事,聖水池旁圍觀之人越來越多,他們眼睜睜看着赤晶靈水慢慢消失在眼前,蘇燦的身影逐漸露出。
成了!
蘇燦感覺到體內的第三靈源逐漸穩固,然後從第三靈源流出的汩汩靈力充斥全身經脈,帶來無盡的溫暖熾熱之感。
赤晶水焰!
以水的形式構成火焰形態,兼具水火雙屬性殺傷!火之灼燒,水之窒息!
蘇燦沒想到赤晶靈水竟然爲他帶來這樣一個靈技,如此一來,他便擁有了一個水火雙屬性的靈技,日後面對不同對手可以做出不同的選擇。而且一個水之悟者可以使用火屬性靈技,這樣才能出奇制勝!
蘇燦並未在悟師三級的感悟上多做停留,因爲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尋找媚兒!
蘇燦靈識散開,藉着赤晶靈水散發出的靈力開始探查整個赤水湖。
大戰之後,僥倖生還者開始救治受傷的同伴,不能上場戰鬥的悟靈級悟者此時發揮了巨大作用,他們將人魚族數千年來儲藏的療傷靈藥拿出來,毫無私心的救治其他各族強者。
經此一戰,赤水湖各族幾乎團結一心,連成一體。
蘇燦將靈識集中於媚兒家附近水域,一圈一圈向外探尋,可是探尋許久之後也沒有發現媚兒的身影。
蘇燦身擁赤晶靈水,那麼便可以掌控赤晶靈水的遺留下來的一切力量,就算是他將整個赤水湖的靈力調來用於自己的修煉也未爲不可。可是蘇燦並沒有那麼做,他起身之後告訴仙嶽,赤水湖原本擁有的靈力還有十年時間可用,用完之後將不會再生。所以,這個十年,將是有心者辛苦修煉的十年,浪費不得。
仙嶽拱手拜謝,回去之後自是督促本族弟子勤加修煉,至於其他各族,就不在信任族長仙嶽的考慮範圍之內了。日後赤水湖化爲碧水湖,必有一番新的爭鬥,此時能夠拉開的差距越大越好。
蘇燦與仙嶽回到他的家中,媚兒房間如故,卻人去閣空。秀榻之上的血跡依然,蘇燦並沒有來得及清除,只是現在,也沒有清除的必要了,因爲這裡是伊人離去之時最後棲身的地方。
蘇燦與仙嶽、仙羽商討良久,也未得出結論,他們雖然知道血祭之法,但是記憶裡卻沒有任何人甘願犧牲自己以此救治他人。所以他們對媚兒的離去也是一籌莫展,蘇燦只能自食其力。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彷彿在告訴他,媚兒並未死去,只是以另一種自己不知道的形式活着。蘇燦暗自發誓一定要找到答案。
蘇燦心有不甘,他與仙嶽、池雲空等人吩咐一番,此地靈力充沛,池雲空四人自然也可以修煉,鞏固自己修爲,蘇燦將衆人送走之後,便將自己關在媚兒救治自己的繡閣之中。
蘇燦神識延伸出去,利用赤晶靈水的靈力將自己神識化爲一個普通人魚族少年,然後單手一揮,一副靈力化作的媚兒畫卷出現在他的手中。
少年手提畫卷,從媚兒家中開始,逢人便問,那些人有識得媚兒者,有不識得者,但是盡皆搖頭,表示沒有看到。少年眉頭緊皺,並不放棄,就這樣邊走便問,用三天的時間問遍了方圓百里。
三日後,蘇燦將藉助赤晶靈水穿行的神識收回,臉上盡顯疲憊。
不知爲何,竟然沒有一個人見過媚兒,許多人也只是見過媚兒抱着滿身浴血的蘇燦歸來之時的情景,卻再也沒有見到過媚兒出去。
他們怎知道,媚兒出去之時,已經不是媚兒了呢?
那日媚兒將全身血脈盡皆灌輸於蘇燦體內,然後呆呆看着蘇燦安靜的面容,想說完幾句話便離開此地,可是越看越是不捨,到得最後竟然直接暈厥於蘇燦旁邊,失去了所有意識。
片刻之後,秀榻邊上一陣靈光大放,血祭之後的媚兒全身經脈靈力盡散,然後化作一條小小人魚,小小人魚下身魚尾,上身乃是一個三歲小女孩的模樣。小女孩小小年紀,但是輕輕一笑卻流露出一種天然媚態,依稀從眉眼間可以看出媚兒的樣子。
小小人魚眼神茫然,彷彿對前塵往事盡皆不識的樣子,當她看到牀榻之上渾身是血的蘇燦之時,竟然嚇得渾身一顫,然後魚尾輕擺,便離開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蘇燦不知道媚兒竟然靈力盡喪、記憶全失,最重要的是她已經失去人體,化爲一個小小人魚離開此地,衆人不識,蘇燦自然遍尋而不得。
蘇燦關在媚兒房間之內三日三夜不出,衆人皆擔心不已,但卻不敢去打擾他。就在衆人失去耐心之時,忽然腦海之中同時出現了蘇燦的聲音:
媚兒,只要你在這赤水湖中,便能聽到蘇燦哥哥的聲音,蘇燦哥哥知道你沒有死去。
媚兒,蘇燦哥哥對不起你,此生心太小,竟只裝的下一人。
媚兒,今生你便是我最好的妹妹,若有再見之日,蘇燦哥哥願爲你赴湯蹈火……
蘇燦的聲音通過赤晶靈水直接散佈於整個赤水湖中,赤水湖內生靈盡皆得聞。蘇燦言語簡單卻彷彿帶着千年悲愴,聞着無不悲傷,悲傷者無不落淚。
而在人魚村上面赤水湖中的一叢水草之間,一條小小人魚擺尾游出,小女孩小小年紀,但是臉上卻充滿着一種讓人心狠狠揪緊的悲傷之意。
小小人魚口脣微張,卻不能說話,但是雙眼之中卻落下兩滴清淚。淚水滑落,在空中合二爲一,然後竟然穿透人魚村的屏障,穿透媚兒的房間,穿透蘇燦頭頸,毫不遲滯地落於蘇燦一字排開的三大靈源另外一行,淚滴清澈,獨立於此,其熠熠靈光竟然不輸於三大靈源。
蘇燦猛然驚醒,身體直接出現在人魚村中,喜極而泣,擡首望天,大聲呼喊道:“媚兒,是你嗎?是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