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心中微微一顫，重新朝老者望去。
後者那種銳利的眼神早就消散全無，舉起手中的酒葫蘆朝楚凡揚了揚。
眼眸認真的打量了老者一番，心神微微一凜。
此人，怕不是凡人了。
“既然老伯相邀，那小子就不客氣了。”楚凡笑道，腳掌輕輕一點腳尖，飄逸的身軀順着湖面輕點而過，腳掌輕輕的落在老者身旁。
而見到楚凡落到老者的船上，頓時迎來一陣陣白眼。
思琴這等女神相邀直接拒絕，此刻一個年過半甲，窮的不能在窮的老頭邀請，卻欣然接受，這不是傻子麼？
“小傢伙，坐吧！”老者笑道。
楚凡點了點頭，也不客氣，直接在老者的對面席地而坐。
“老婆子啊，幫我給這個小傢伙取一壺酒。”老者朝身後的船艙喊道。
“哎！”
船艙裡面，一位老婦人應了一聲，拿出一個酒葫蘆走了出來。
楚凡心中微微一凜，沒有說什麼。
老者接過手中的酒壺，遞給楚凡，說道：“小夥子來先陪我喝一口。”
楚凡微微一笑，接過酒壺朝老者揚了揚，便先乾爲敬。
老者卻是沒有喝酒，看着楚凡。
接着說道：“小夥子，你不簡單啊！”
“哦？”
楚凡看着老者，微微一頓。
“你很年輕。”
老者笑笑說道：“但你卻並不怎麼高調。”
“但又鋒芒畢露。”
“你很有自制力，絕對不會憑着一時頭熱而行事。”
“但同時，你戾氣很重，你睚眥必報。”
“當然，從你之前的舉動來看，你應該也重情重義。”
說道這裡，老者聲音一頓。
“你這樣的人，到哪裡都藏不住你的光芒。”
“但我卻沒有聽說過你，說明，你剛來飄香城不久。”
“就在今日，一則消息風靡飄香城。”
“十七歲，煉丹三月之久，卻在考覈二品煉丹師的時候，連同三品丹藥了也煉製了出來。”
“而且跟在你旁邊的那個小女娃，我雖然不認識，但我知道她是丹尊閣的人。”
“所以，你便是哪個風靡飄香城的天才少年，十七歲的三品煉丹師……楚凡。”
“你這樣的人之所以沒有被那些人少爺公子認出來，是因爲你走出丹尊閣，就已經來到了這裡，所以雖然有不少人曾聞你名，但根本沒有人想到你是他。”
“不知道……我說的對嗎？”
說道這裡，老者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凡。
楚凡微微錯愕，笑了笑舉起手中的酒壺大飲了一口，淡淡的說道：“老伯您看似普通，但一點也不普通。”
老者目光微微一沉。
“至少這酒水，一般人可是喝不起。”
“衆人都被琴聲打動之時，你除了略微驚訝外，便置身事外。”
“並不是不懂，而是能夠超脫那種意境，意境跳出了這方面的梗阻。”
“說明您心境非常之高。”
“然而，您背後有一簫。”
“在剛纔我和您交談的過程中，您看似隨意，但手中長簫卻從未離手。”
“說明，此簫對您很重要，而看您握簫的姿勢，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夠動之既出。”
“說明，此簫除了是簫之外，還是殺人利器。”
“因此，簫不是簫，而是簫中有劍，劍中有簫。”
“簫劍簫劍，說明老伯是情懷中人，也難怪老伯經常在這溫溪湖了。”
“而您在知道我的身份之後，並不驚訝，看我也沒有多餘的神色，說明您很強大，強大到一般的東西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說道這裡，楚凡微微一頓，飲了一口酒，這才接着開口。
“溫溪湖原本是一公衆之地，但卻有了規矩。”
“明面上說這裡是被天下情侶擁護之地，誰若在這裡動手就會引起天下人的公憤。”
“但事實上來說，每一個人都忙於修煉，誰會吃飽了沒事幹來管這些呢？”
“既然沒人來管這些，那麼爲什麼還是沒人敢在這裡動手？”
“那是因爲投鼠忌器，至少有人在這裡不守規矩而吃過虧，而且是很大的虧，有了那次的教訓，這溫溪湖久而久之自然就無人敢動手了。”
“那麼，究竟是什麼人能夠讓違反規矩的人吃虧呢？”
說道這裡，楚凡嘴角微微揚起，沉吟了一下，接着說道：“自然是制定規則的人，因爲只有制定規則的人，纔會去維護規則。”
“雖然投鼠忌器，但暗中不免有人不守規矩，而需要維護這麼大片區域，自然是要很強的實力了。”
“至少，整個溫溪湖都得掌握在他的一舉一動之中。”
就在這個時候，楚凡微微起身，看着遠處的湖水。
“就在剛纔，那些少爺公子與我發生矛盾的時候，只有一條小船神不知鬼不覺靠了過來。”
說道這裡，楚凡目光微微一挑，看着老者微微笑道：“所以，我若是猜的不錯，老伯您的身份便是這溫溪湖的主人了。”
“當然，溫溪湖並不是誰的地盤，自然也不是您的，您只是想要維護這個地方，所以更準確的說，你就是制定這溫溪湖規則的人了。”
“我說的……對吧！”
楚凡飲了一口酒，輕輕在老者的旁邊坐下，笑着說道。
此時此刻，老者臉上的淡然之色早就消失不見。
那雙蒼老而深邃的眸子，看着楚凡，滿是震驚。
多少年來，他低調無比，即便要執行規則，他也只是在暗中下手。
在常人的眼中，他只是一個窮到不能再窮，經常在溫溪湖出沒的普通老者而已。
而別人，也確實將他當做一個修身養性的普通老者。
但眼前的少年，僅僅是和他第一次接觸，而且還是剛來飄香城，更別談熟悉自己了。
只是在那剛纔短短的一瞬間，一邊喝酒，一邊聽他說話，經過觀察出來的結果，經過分析之後，最後將他認了出來。
這簡直是讓人瞪目乍舌。
雖然說的頗爲雜亂，看起來每一個點都是支離破碎的，但被他結合出來之後，卻拼湊成了一個讓人震驚但又正確的結果。
但，這還不是最讓他驚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