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郡守府,衆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這時,武曲的幼子武藝走了過來,看到衆人一副愁眉不展地樣子。待問清了原因之後,便以一種嗤之以鼻地口吻說道:“父親,你是一郡之主,在這雲浮郡中,你就是土皇帝,誰敢不聽你的話,就直接滅了他不就得了!”
“蠢才,你這番話,當着家裡人說說,倒也罷了。若是被有心人聽見,還不知會掀起怎樣的風浪來。”
武曲瞪了滿面驕色的武藝一眼,厲聲喝斥道:“況且,你以爲歐家是那麼好對付的?作爲一個煉器世家,歐家表面看去沒有什麼實力。暗地裡卻有極深的背景,我們想要動他們,恐怕不是那麼好辦的啊!”
風存孝聞言,立即隨聲附合道:“不錯,據屬下暗中調查,歐家的確在私下裡資助了一支規模不小的軍隊,叫着‘暗夜軍團’。顯然是要對我大炎帝國不利。”
“哼!”
武曲聞言,發出一聲冷哼道:“暗夜軍團之事,我也早有洞察。不過,如果說歐家資助這支軍隊的目的,是想要圖謀造反。這一點我倒不信,憑他歐岸川,還沒有這個膽子。”
“大人說得沒錯,歐岸川雖然貪婪成性,但也絕非不知量力之人。他應當知道,聚衆造反是種什麼樣的罪名。憑他一個小小家族之力,又怎能與我強大的大炎皇朝爲敵!”風存孝神色一凜,無經傲悍地說道。
“恩,話雖如此,但歐家父子爲人奸詐,我們必須得提前做好防範才行。”武曲聞言,撫須輕點其首道。
風存孝點頭稱是。
頓了頓,武曲又將目光投向卓風,臉上不無擔心之色,憂聲道:“歐天嘯的修爲,已達到了星主境,不知卓賢侄你有幾成勝算贏他?”
“真是天大的笑話,我看他的修爲,也還不過在先天之境中,又有什麼力量與歐天嘯抗衡?真正是癡人說夢,不自量力!”
武曲的話剛落音,便被武藝發出一聲冷哼,滿面不屑地說道。
武藝的年齡與卓風相當,然而,他的命運,卻是與卓風截然相反。卓風幼時吃過很多苦頭,懂得生活的艱辛。
而武藝卻是恰恰相反,他自小便在蜜中長大,衣食無憂,又有長輩與哥哥們寵着愛着。所以,從小就養出了一身的紈絝氣,性情極爲驕橫。
現在,看到父親對卓風如此重視,心中醋意大發,當即開口嘲弄起卓風來。
卓風斜掃了武藝一眼,看到他那一副紈絝不恭地樣子,心中不禁地生出了幾分鄙夷之意。當下便說道:“不錯,依我的真實修爲,不可能會是歐天嘯的動手。但歐天嘯想要勝我,也絕非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光憑一張利嘴說,又有何意?我還說我天下無敵呢?”武藝冷哼一聲,鄙視了他一眼。
卓風別過臉去,懶得與他多廢口舌。
武藝本想借勢壓過卓風一頭,卻沒想到竟被對方給無視了。心中火氣更大,戟指卓風,對他父親大聲道:“父親,你既然知道歐家實力龐大,不可硬碰,爲何還爲了這個小子,而不惜與歐家交惡?”
“住口!”
武藝話剛落音,便被武曲怒聲
喝斥。
而武藝向來橫慣了,根本就不將父親的憤怒當回事,繼續說道:“本來就是如此,父親你也不要不承認。”
“啪!”
這次回答武藝的,已不再是喝斥聲。而是武曲急速揮出的手掌,重重地摑在了他的面上。
武藝自長這麼大,還沒有被父親打過,甚至連高聲責罵,都是極少之事。
如今,卻沒想到,被父親如此重重地打了一個耳光。一時沒反應過來,愕了好半天,才捂着被打得通紅的臉頰。喃喃道:“父親,你打我,爲了一個外來的小子,你打我?”
武曲有三個兒子,對長子與次子,他的態度,都是極爲嚴厲。獨有對這小兒子武藝,卻是極盡寵愛。
誰料,萬千寵愛之下,竟然造就了武藝這樣的蠢子。每天不務正業,遊手好閒,還偏偏裝出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空惹自己生氣。
剛纔,出於一時氣憤,武曲出手打了兒子一個耳光,不過,打過之後,心中立即又後悔了起來。表情變得極爲複雜,一隻右臂高高舉起,卻怎麼也放不下來。
看到武曲爲了自己,而當衆責打自己的兒子,卓風心中多少也有些過意不去。想了想,便上前拉住武曲的手,也算是給他一個臺階下。
而風存孝此時也見機而動,上前勸住武曲。
武曲無力垂下右臂,看了武藝一眼,很是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道:“你這個孽障,今日要不是看在卓風面上,我是不會這麼讓你好受的。還不快向你卓風師兄陪禮!”
“我爲什麼要給一個外人陪禮?”
武藝的犟脾氣涌了上來,就是梗着脖子,擺出一副臨死不屈的模樣,就是不願道歉。
“你這逆子,真是氣死我也!”武曲大怒,作勢欲打。
卓風一看,只得再拉。
武藝卻毫不領情,滿面怒色地掃了卓風一眼,恨聲道:“卓風,不要以爲你假惺惺地爲我求情,我便會因此感激你。相反,我會更加恨你。”
卓風搖首無語,他實在搞不明白,這世間,爲何總有那麼多人忌恨自己?此前,在謝家之時,謝家子弟如此,而今,到了武家,竟然也是如此。
“快去書房抄三卷靜心經,不抄完不準吃飯!”
對於這個驕蠻成性的幼子,武曲大感無奈,只得罰他去抄寫靜心經。
武藝再次滿面忌恨地瞪了卓風一眼,冷哼一聲,擺出一副“走着瞧”的姿態,十分不情願地向書房走去。
“卓賢侄,藝兒他孃親過世得早,伯父一直對他疏於管教,才養成了他這樣的傲性。還請不要見怪纔是。”看到終於將寶貝兒子給支走了,武曲這才鬆了口氣,滿面歉意地對卓風說道。
卓風微笑着點點頭,他與武藝是同齡人,自然不會多說什麼。況且,他也知道武曲對武藝是明惡實愛,他可不想當着武曲的面,表示出任何對武藝不滿地情緒。
頓了一會,武曲接着剛纔的話題問道:“卓賢侄,你剛纔說有把握制衡歐天嘯,不知是所倚何物?”
“這——”
卓風見問,心頭卻是一怔。
他本
來盤算着,自己手中握有封印器靈的四星玄兵戰器九手連環扣,加之從天書殘卷學到的凝血化符之術,再加之召喚出來的那個時靈時不靈的未來分身。想要在歐天嘯手下,落個不敗之局,應該絕不會是難事。
但這些,似乎都是秘密,怎能隨意對外人吐露。
雖然說,他對這位身爲雲浮郡之主的武曲很是敬重,而且,人家也是當年與其父有着過命交情的老友。
然而,兩人之間,總還算是初次見面。而且,武曲已多方面表現出維護自己的態度。但卓風不敢確定,武曲是一個絕對值得自己信任的人。
心中有所顧慮,卓風更不能將自己的底牌全部翻了出來。只好滿面歉意地對武曲笑道:“武世伯,這是小侄的秘密,能允許我暫作保留麼?”
武曲聞言,神色不禁一愕。頓了半響,忽然神情一轉,急聲道:“賢侄所持之物,莫非就是天書殘卷?伯父當年,就曾聽你父親說起過,那天書殘卷中,隱藏着一套天下無敵的星修功法。若能習得此件星法中百分之一的修爲,就可稱雄天下,無人可擋。”
武曲說到這裡,神容之中,不禁涌出種種神往之色。
他貴爲一國帝師,位極人臣,這世間凡人應享受到的榮華富貴,他都已享盡。
但是,同作爲一個星修者,他更渴望的是,追求武道的無上境界。
因此,天書殘卷對他的誘惑力,同樣是無比巨大的。
提到天書殘卷,武曲整個人的精氣神,似乎都已被觸發了。他以一雙炙熱地眸光看向卓風,道:“聽說,這本天書殘卷,現在就在賢侄的手中。賢侄若是信得過伯父我,不妨拿出來讓我瞻仰一番。”
一看到武曲面上涌出的炙烈目光,卓風的心頭不禁一震,一絲從未有過的戒心,又突如潮涌一般地疾涌上心頭。暗忖道:“莫非,這個武世伯,如此幫助自己,也是心有所圖?”
他不敢確定心頭的想法,但也不願現在就得罪武曲。只好露出淡然一笑道:“武世伯,你不要聽歐岸川那老賊胡說八道。那部天書殘卷,當年早已隨着父親一起失蹤。又怎麼可能會在我的身上。”
“賢侄手中真的沒有天書殘卷?”武曲面上溢出一絲不信之色。
武曲能夠混到今日這個地步,智商又豈是常人能及,一眼便能看出卓風是在撒謊。
“郡守大人難道還信不過小侄麼?小侄的確不知那天書殘卷是何物,更不會私藏此物。”卓風緩緩平定下一腔亂跳的心,面上露出淡定自若地神情,笑着說:“至於在歐家回答歐岸川之言,也不過是戲弄他一下而已。”
“哈哈,既然天書殘卷真的不在賢侄身上,那我這瞻仰神籍之心,也只好先封起來了。”看到卓風不願承認,武曲也只好轉過話頭,滿面笑容道:“今天忙了一天,賢侄還是早點回房休息吧!”
武曲一邊說着,一邊吩咐一個下人,帶卓風回房。
卓風也不願在這裡多說什麼,道了聲謝謝之後,便隨着下人走了。
看着卓風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之外,武曲那如笑面佛一般地笑容,這才如漣漪一般地綻收即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