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你們這些妖物,不要以爲小爺手中沒有貨!”
卓風沒想到這些樹怪,竟然比那些悍獸還要兇殘。立即氣得將鋼牙一咬,疾喝一聲,口中急念出幾道咒語。
說也奇怪,隨着他口中咒語的發出,那些中了傀儡符,本如死物般一動不動的噬靈符。竟然一個個如同殭屍般突跳了起來,揮舞着數十根大小粗細不一的枝丫觸手,怪叫着向那幾個發出攻擊的噬靈古樹圍堵而去。
原來,卓風口中疾念而出的咒語,竟然是傀儡符上的卦印。
傀儡符的控制之術,也只能對當個的受制者,纔會有效。而想要運用到羣體控制,就必須要說會符咒師的咒語。
卓風初涉符咒之門,也不過是仗着那塊天書殘卷上的星符原圖,才學會了凝血化符之術。
而且,他所凝化出來的星符,威力也是大打折扣的。
單體操控,他也不過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誤打誤撞算是會了。但對於羣體操控術,卻是根本不能得其門而入。
不過,幸好,他倒是全部認識那些傀儡符上的封印,多少也看得懂這些卦印的意思。
因此,於此危急關頭,他腦中靈機一動,竟然以自己的方式,將這些卦印全都讀了出來。
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些非同咒語的咒語,竟然也很有效!
聽到卓風口中發出的卦印之音,那些本自懶洋洋地噬靈古樹,一個個就如同被打了雞血一般,蜂擁着向那些還算清醒的同伴攻擊而去。
這些受卓風所控的噬靈古樹,品階與修爲雖然與那七八棵清醒的古樹相差太多。
但它們貴在數量奇多,又個個迷失了本性。形如瘋狂般向那些清醒古樹碾壓而去。
清醒古樹們雖然不致落敗,但想要在短時間內,將這些失去了本性的同夥清理乾淨,還真不是件容易事。
衆樹怪之間,發生了一場慘烈地自相殘殺。不斷有修爲較低的古樹,被修爲高的古樹絞爲粉末。
這番情景,讓一旁觀戰的卓風,一陣感慨不已。心中暗忖道:“原來,不止是人與動物之間的打鬥才叫慘烈。想不到,植物之間,一旦動了真怒,相鬥起來,竟也如此不要命!”
衆古樹正戰得激烈,早已將剛被束縛的宋玉忘到一邊去。
卓風遠遠看到宋玉衣衫破碎,滿身是傷,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但他既然答應了封燕與憐素素,就一定要將宋玉給救出來。
當下,卓風一咬鋼牙,趁着衆古樹打鬥的空隙,偷偷地摸了進去。將宋玉扛於肩上,冒着滿場的血雨腥風,總算是將宋玉給救了出來。
在外圍觀戰的封燕與憐素素二人,早就被眼前這一幕,弄得目瞪口呆,不明白卓風這是變得怎樣的戲法,竟然讓這一羣樹怪自相殘殺的。
不過,驚詫歸驚詫,卓風已經成功地將人救出,這卻是事實。
兩女激動不已,同時迎了上來。
宋玉雖然被一羣噬靈古樹弄得滿身是傷,但他終歸是星修者,身上的這些創傷,完全是可以通過自療而癒合的。
卓風將宋玉放下來,還沒等坐下來喘口氣,封燕已滿面欣色地走了過來,向他豎起了個大拇指,讚道:“卓風,你果然是好樣的!這麼多樹怪都被你給治服了。”
她提到樹怪,卓風這才趕緊看了那些正處於激戰中的噬靈古樹一眼。
而看到那七八棵清醒古樹大發邪威,將包圍它們的古樹打得支離破碎
之時,卓風臉色驟然一沉,道:“不好,這些東西太厲害了,此處不可久留,我們還是快跑吧!”
宋玉在憐素素的攙扶之下,還沒來得及向卓風道謝,便看到卓風拉着封燕,已如風一般地向遠處跑去。他們也知道這裡還十分兇險,也便一咬牙,緊隨其後。
衆人以一種令人不敢恭維地姿態,狂速向前奔逃了好一陣。
直到趕上了無塵子,蕭歌他們一行人,再看到身後並無樹怪追來,這才鬆了口氣,坐下來休息。
這時,宋玉這才得了空,與憐素素一道上前,向卓風躬身行大禮道:“適才之事,若非卓公子捨身相救,宋玉恐怕早已一命嗚呼了。卓公子的大恩大德,我夫婦二人當永世不忘。”
卓風面色平淡,露出一絲善意地微笑,扶起他二人,說道:“兩位不要客氣,這種危境之中,我們應當首望相助。只要兩位不再像此前那般,對我與封燕有成見就行了。”
卓風如此說,倒是將名舟劍秀夫婦倆都說得羞愧不已,連忙口稱不會。
謝過了卓風,倆人便又去謝封燕,便就以前對她的態度,向封燕致歉。
封燕是個豪爽地女子,根本就沒放在心上。看到他二人態度誠懇,當即以好言安慰他們,並與他們說了好多話,三人儼然成爲多年好友一般。
衆人休息了一陣,看看沒有什麼危險,便又接着向前方行進。
穿過這道密林,衆人的面前,豁然竟是一塊沼澤之地。
衆人都明白“逢林莫入”的兇險,但相較於處處都是陷阱的沼澤,其兇險程度,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沼澤之上,處處都是深淺不一的小泥坑,其上長滿了各種水草,一眼看去,根本就難辯深淺。
而蒸騰於四野的毒瘴溼氣,更是彌散於整個沼澤之上。讓人一眼睹之,煙氣迷濛,恍如處身重重迷霧之中一般。
一層層霧氣,大多數是由生活於沼澤之中的動植物屍體,經過長時間的堆積腐化而成。雖然並不具有毒性,但那一股令人作嘔的難聞氣息,着實是讓大家難受了好一陣。
大家在沼澤外調息了好一陣,用衣布束住口鼻,這才亦步亦趨,小心翼翼地向沼澤內進發。
溼氣的蔓延,擋住了衆人的視線。因此,大家都走得很慢,強行集聚起眼識,細細地分辯着道路。
腳下乍看是一片坦途,但誰也不知道,在哪塊水草之下,會隱藏着怎樣的陷坑。所以,每一個人都走得極慢,下腳都極爲謹慎小心。
蕭歌,無塵子,樑幽逸三人在前頭開路,卓風,郭天紅斷後,封燕與名舟劍秀夫婦走在中間。在這看似遼遠無際,處處兇險的沼澤之地中,走得非常辛苦。
大約如此摸索着,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一里多路。
突然,走在前方的蕭歌,無塵子,樑幽逸三人,同時止住了腳步。面色皆是頗爲緊張地,看向前方一大塊水草茂密之地。
“怎麼啦?”
被他們的舉動所擾,後邊的幾人也都圍上前來。卓風更是走前一步,面含惑色地問道。
蕭歌指着前方的水草地,面色嚴肅地說道:“前邊有些不對勁!”
不對勁?
衆人都隨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卓風更是看到,只見那一塊水草茂密之處,情況果然有些不對。
這塊沼澤之處,即使在水草之下隱有泥潭,即使是小面積的,衆人也能以肉眼與神識分辯得出來。
然而,對於眼前方出現的那一塊區域,
大家投目看過去,卻都是覺得一片茫然。
雖然說那塊區域,離衆人不足數丈之遠。但即使是這麼近的距離,卓風以神識投放進去,卻感覺所有的神識,都如同泥牛入海,一旦入內,便完全不見了一絲訊息。
這塊區域如此詭異,竟然能夠吞噬神識!
這不僅是卓風一人所得到的結論,在場所有人,無論神識深淺高低,都遇到了如卓風一樣的情況。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衆人都有一種預感,猜測到前方的區域之下,必然有令人想象不到的不明事物。
但奈何他們的神識,都不能穿過這塊區域。那種空想的無助,更是如電流般,將一絲恐慌與驚亂,迅速地傳遞到每一個人的心頭。
怎麼辦?
衆人驚異而紛亂地目光,都於瞬時聚集到了一起。
因爲卓風在此之前的幾次不凡表現,他很快地得到了衆人的肯定與依賴。
蕭歌與郭天紅同時向他投來問詢地眼神,彷彿在這一危急,只有卓風,纔有可能解決掉眼前這種潛在的危機。
對於那塊區域之下,到底隱有何種玄機,卓風心中也並沒有底。但縱是如此,依他的個性,自然也不會於此時推脫責任。
他凝起心神,認真地看了那塊不顯任何氣息的區域。
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來,掃了衆人一眼,道:“諸位,我們在這裡盲目猜測,是沒有一絲用處的。所謂實踐出真知,與其在這裡亂猜,不如上前探查一下,纔會有結果!”
“卓風,你說得倒是輕鬆,誰不知道上前探查會有結果。可是,關鍵問題在於,那塊區域不顯一絲氣息波動,其下必定藏匿着不爲人知的恐懼之物。”
卓風的話頭才落音,便聽到無塵子對之露出一個不屑地冷笑,很沒好氣地掃了衆人一眼,冷聲道:“諸位,依老道之見,這塊區域之下,說是陷阱深潭,倒是說得輕了。說不定真就是傳說中的迷澤荒獄。”
“哼,無塵老道,你自己怕死,就不要把別人都說得如此不濟好不?”
聽到無塵子的譏言,卓風全然不爲所動,也以一雙蔑視地冷目,回掃了他一眼,又語含譏誚地說道:“迷澤荒獄?你以爲迷澤荒獄就這樣好產生的?如果是迷澤荒獄,恐怕早在我們看到之前,就已經深陷其中了。還有這樣的好心情在這裡說話。”
卓風雖然小小年紀,但對於一些自然常識還是懂得不少的。
就諸如無塵子此時所說到的“迷澤荒獄”,其實,也是類似於沙漠中的“海市蜃樓”一般,是大自然對人類開的玩笑。
沼澤之中溼氣瀰漫,光線不清。是由於沼氣與光線的交織,便很容易讓行走於沼澤之中的人,產生一種生在九幽地獄中的景象。,這種景象,便被統稱爲迷澤荒獄。
只是,與海市蜃樓不同的是。前者純粹只是大自然對人類眼球所造成的幻覺。
然而,迷澤荒獄,卻半是幻覺,半是真相。它的下方,會隱匿着真實存在的荒獄,人一旦不慎踏足其內,則會九死一生,既然能夠僥倖逃出,也是會神智受挫,精神失常。
其實,不僅僅是無塵子一人,錯以爲前方會出現迷澤荒獄。大家在看到眼前種種跡象之後,都於心頭不自覺地產生這種想法。
卓風一看到大家的表情,就知道衆人心中的疑惑。
於是,他便面帶微笑地對衆人講起了自己的觀點,這才讓大家釋了心中之惑,而對卓風的看法,更是加深了一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