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蘭憐芷的精心照料之下,蘭雲簡的傷好得很快,不消十日的工夫,便可以下地行走了。
在這十日內,卓風每天早出晚歸,忙於做事。也漸漸地適應了這種來回奔波地平民生活。
蘭雲簡早就盼着自己的傷早些好,能夠換回卓風去礦場。
他知道,少爺終究是個高傲的人,也絕對不會是個甘於平凡的人。
他必須要爲少爺爭取到更多的煉功時間,讓少爺潛心修煉,早日實現他的武道夢想。
至那時,他們才能堂堂正正地回到謝家。並向那些曾經看不起他們的人知道,究竟誰纔是真正的廢物。
這天清晨,蘭雲簡認爲自己的傷病已經好透,便跳下牀,攔住正欲出門的卓風。死活也要取過卓風手中的大鐵鍬,要替他去礦場。
看到他的傷剛剛好,卓風又怎會允許?
兩下正在爭論不休,卻聽蘭憐芷微笑着走了出來,對卓風說道:“少爺,你就讓他去吧。雲簡他是個急性子,這幾天都在牀上躺不住,讓他去做點事也好。”
“不行,雲簡的傷還沒好透,出門走走倒還是可以。又怎麼能夠進山去挖礦?”卓風沉容肅聲說道。
他很清楚,進洞挖礦,那純粹是拼體力。
蘭雲簡沒受傷倒還好說,現在傷剛好,若是進礦洞,他又怎能放下心來。
“少爺,你就讓我去吧。我的傷早就好了。”蘭雲簡看到卓風怎麼也不允許自己前去,不禁有些急了。連忙跑到院子中間,用力地彈跳了幾下,又揮舞了幾下手臂,以示自己完全康復的狀態。
“不行,你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外傷雖然好了,但體內還留有愈結。等到時候,我會讓你去的。”雖然看到蘭雲簡故意作出一副活蹦亂跳的樣子,但卓風還是絲毫不爲所動,堅決不同意蘭雲簡現在就出去開礦。
蘭雲簡急得沒法,只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其姐。暗示她來爲自己說情。
蘭憐芷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正欲開口。突見院口的柴扉無風而開,一個藍衫少年正揹着手,緩緩地走了進來。
院中三人一齊擡頭望去,待到看清來人之時,顯然都大吃一驚。
原來,這個突然闖進來的不速之客,正是謝寒。
“卓義弟真是好興致啊,竟然能夠找到一處這麼個好地方藏起來!”謝寒雙眼微眯,雖然看似意態悠閒。但從其眼縫中所透出的寸縷殺機,卻是如一柄鋒銳無匹的寒刃,無情地向卓風切割開來。
“二哥的鼻子似乎也不差,居然能嗅到這裡來!”卓風對之全無好感,聞言冷顏微笑,以一種針尖對麥芒的悍然傲態,銳視着謝寒。
而其話語之中,更是透出一種莫名地鄙意。
“卓義弟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嘲諷爲兄的鼻子堪比獵犬麼?”謝寒對他的話顯然很感冒,面色一沉,極爲不爽地問道。
卓風卻仿如沒有看到謝寒面上的表情,淡淡地說道:“二哥怕是誤解了我的意思。我是說,二哥的鼻子,似乎比狗還要靈敏!”
“卟噗——”
如此尖酸刻薄的話,不禁讓站在一旁的蘭氏姐弟,都忍俊不禁地大笑出聲。
而在看到謝寒的一張俊臉,早已氣得鐵青。姐弟兩人趕緊又緊急剎停臉上疾綻而出的笑意,使勁地憋着,模樣頗爲古怪。
面對卓風如此直接地嘲諷,謝寒雖是氣得快要爆開。居然還能強自忍住沒有發作。
只是冷哼了一聲,揹着雙手,邁步走了進來。
他目光從蘭氏姐弟的面上一掃而過,而後又冷笑道:“怎麼,卓義弟難道就不想請爲兄進屋一述?”
“屋裡很髒,我怕弄髒了二哥的衣服。二哥有什麼話,就請這在裡說吧!”卓風還是以那一副人畜無害地樣子,佇足未動,面無表
情地說道。
謝寒面上溢過一絲難堪之色,他本來就忌恨卓風的資質在其之上,而家主對卓風的關注,更是讓他的心中找不到平衡。
而自從上次卓風以烈焰焚訣,燒了他即將到手的火元真符,狠狠地讓他吃了難堪之後。他心中對卓風的痛恨,就更加熾烈了。
他日思找機會報復,怎奈卓風卻突然間不辭而別。
一直到前幾天,才從謝安口中得知,卓風竟然躲在這個農舍之中,便趕了過來,準備好好地羞辱卓風一番。
誰料,他剛跨進院門,還沒來得及羞辱卓風。反被卓風給將了一軍。
謝寒心中,雖是恨透了卓風,但表面上還裝出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
怎奈,他的僞裝,很快便被卓風識穿,根本就沒有給他絲毫面子。
一絲恚怒之容,立即在謝寒面上蔓延開來。
謝寒的雙拳已然緊握,自他雙目之中,似已噴出火來。
當他的目光,如怒火般掃向卓風,並與卓風雙眸中更爲凌厲的銳色爆然相撞之後,神色卻突地變得黯淡了下來。
謝寒垂下頭,似是略作思考了一番,這才強行剋制住胸中疾燃地怒意。
擡起頭,假裝平靜地對卓風說道:“聽說卓義弟的修爲進展神速,竟然凝鍊出了星火,爲兄甚爲欣喜。此番前來,特爲卓義弟賀喜而來。”
“真的嗎?那就多謝二哥的好意了。”看着謝寒面上那極度牽強地假笑,卓風只覺得一陣惡寒涌胸而來。讓他對這個謝家的紈絝子弟,更是深惡痛絕。
“爲兄此番前來,一爲祝賀卓義弟功力大進。其二嘛,經過這幾個月的苦煉,我的修爲也已達到了先天第六重終階。所以,很想來向卓義弟討教幾招。”
謝寒皮笑肉不笑,冷視着卓風,神色沉肅如厲鬼。
很顯然,他的來意極爲明顯。
他絕不相信,一個才接觸星卦術沒幾個月的小子,竟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能夠凝鍊出星火。
然而,幾日前,他的七弟謝安,以及其手下的兩名修爲在先天三重天的武者,卻都同時被卓風所打傷。
這不得不令謝寒大爲懷疑,如果說卓風的修爲不高,又怎麼可能連敗三位先天武者?
他帶着滿腔懷疑的心情,找到了卓風的住處。
然而,在經過與卓風的幾句簡短的對話之後,他便立即從卓風所釋放出來的氣場上分辯出,卓風目前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反而,在卓風的凜凜威勢之下。謝寒甚至有些可悲的發現,自己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股畏懼之色。
“先天第六重終階!很高麼?”卓風面上溢出一絲不屑地冷笑,漠然視之。
謝寒本想以這樣的成績,在他面前炫耀一番。卻不想反被卓風無視,心中更是大怒不已。
事實上,以他這樣的成績,已經稱得上是謝家年輕一輩的強者了。
就算是縱觀整個星雲集中,與之同輩的先天武者裡,修爲在他之上的,也是屈指可數的。
謝寒一直就看不起卓風,只因家主對卓風的喜愛,而讓他心生恨意。
而眼下,又突然得知卓風的修爲進展神速,心中的嫉恨之意更盛。
再想到卓風上次讓自己丟面子之事,就再也忍不住了。便找上門來,誓要好好地教訓卓風一頓。
他本來是趁興而來,信心滿滿。
沒想到,一遇到卓風,便被對方的氣場給打壓下去,還被卓風如此輕視,心中火起更熾。
當下便揭下自己的僞善面目,目光森冷地緊盯着卓風,道:“這個修爲高不高,卓義弟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蘭氏姐弟本來都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看到謝寒此刻兇芒畢露,蘭憐芷趕緊說道:“二少爺,你們都是
兄弟,又怎能傷了和氣。二少爺還是快回去吧!”
謝寒側目掃了她一眼,傲然說道:“芷兒,你放心吧,我也只是想與卓義弟切磋幾招,不會傷着他的。”
他雖是說得輕巧,但從其雙目之中,所暴露出來的森冷寒意與殺機,就算是三歲小孩,都能夠感覺得出來。
“這個,二爺,我看就沒有必要這樣過招了吧。畢竟,拳腳無眼,誰傷了誰都不好。”
蘭雲簡當然也能看出謝寒的險惡用心,也趕緊從中阻止道。
他心中自有一杆秤,知道卓風的修爲雖然不差。但與謝寒之間,似乎還有很大差距。
若是卓風此時與謝寒動手,顯然必敗無疑。
而對於心機陰沉,心狠手毒的謝寒而言,卓風若是敗了,就算不死,也會被他打廢了。
蘭氏姐弟越是阻攔,謝寒更是堅定了心中的猜測。
他本來就懷疑,卓風就算是修爲有所進展,也絕對不可能達到與自己抗衡的地步。
而自己的修爲,恰恰爆增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若是不趁此機會向卓風下手,日後,等大伯謝孟玄出關之後,恐怕就再難找到這種虐他的好時機了!
“我此番前來,只不過是想與卓義弟驗證一下修爲而已。如果卓義弟真的膽怯,不敢動手的話,那也就算了。就全當爲兄沒有來好了!”
謝寒研究了卓風這麼久,當然很清楚他那狂傲地個性。因此,在其眼珠一轉之後,便立即想到了這條激將之法。
他就不相信,血氣方剛,恃才傲物的卓風,會忍得住自己如此赤|裸裸地挑釁。
他一邊說着,還不忘一邊向卓風投以一種鼓勵地笑意。
似乎早已料定,卓風必然會忍不住跳出來,主動要與自己交手一般。
然而,他如此玩弄的小計策,立即又被卓風給識破了。
卓風向他投以一種不屑地冷笑,而後將那把大鐵鍬高高扛於肩頭,語氣甚爲不恭地下起了逐客令,道:“我要去幹活了,二哥你請自便吧!”
他一語說罷,又轉首高聲對蘭雲簡道:“雲簡,我要去礦山了。你好好地看家,不要讓賊盜走了財物。”
此句指桑罵槐的話,當即又讓謝寒感覺一陣氣短,一張俊臉都漲得通紅。
然而,卓風並沒有指明道姓罵他,他又不好發作。
蘭雲簡雖然從這話中聽出,少爺還是不准許他今日上山挖礦。但見他能夠忍住一時傲氣,沒有上謝寒的當,心中卻是頗感欣慰。
他口中趕緊答應了一聲。然後便將一雙小眼,緊緊地擲向謝寒,彷彿真將他當賊一樣地防着了。
看到卓風扭頭便走,竟全然沒將自己當回事。謝寒當即氣得夠嗆,恨不得立馬衝上前去,將卓風給殺了。
但縱是如此,他還是不敢先行動手。
若是被大伯知道,自己殺了卓風。他的死罪,也絕對是逃不掉的。
他本打算激惱卓風,誘他出手與自己過招。
那樣,他便可以堂而皇之地以相互喂招之時,自己施力不當,不慎將卓風殺死。這樣雖然也有處罰,但卻構不成死罪。
沒成想,對於他的種種花招,卓風卻似是早就識破一般。
根本就對他來個不理不睬,當然就更不會給謝寒落下被迫出手還擊的口實了。
謝寒出了院外,看到卓風那副揚長而去的模樣,氣得渾身直顫。正欲不計後果,趕上前去將他殺了。
突然,他目光掃到卓風肩上高扛着的鐵鍬,不禁計上心來,冷笑一聲道:“好個卓風,我是絕對不會讓你這麼容易,便逃出我的手掌心的!”
說罷,謝寒雙眸之中,逸出一道極爲陰險地邪笑,冷哼一聲,竟然尾隨着卓風身後,跟蹤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