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們相遇後的第三天。我們在7月16日相遇。而她失去了一年的記憶。
半個月後,我們破了言遠的案子。大概就是在月底那天,我們回過那艘船上。
……
我們從船上回來後,不是理所當然地到了2017年的8月1日。
而是比我們相遇還要早半個月的,7月1日。
我們的時間,竟不是在朝前走。
而我們身邊,沒有一個人發現異常。
……
“譚皎,你一點……都沒有察覺出不對勁嗎?”我問她。
她滿眼茫然的望着我。那是一雙清澈乾淨的眼睛,那也是一雙沉溺於時間中的眼睛。她之前就沒意識到自己失去了過去一年的記憶,現在,即使對着明明白白的剛剛到來的7月15號這個日期,她也沒意識到時間出了問題。
“譚皎……”我慢慢地說,“只有我們倆的時間,在倒流。”
譚皎倏地睜大雙眼,剎那間我看到很多情緒在她眼中閃過:驚恐、頓悟、難以置信和慌亂。她跟我剛纔一樣,也陷入了泥潭般的沉思中。她張了張嘴,又閉上,最後煞白着張臉對我說:“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我知道,她從時間中清醒過來了。
我們回到酒店房間。只有我們倆,氣氛卻像是依然緊繃着。我坐在牀尾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心情漸漸冷靜下來。她縮在牀頭,起初一言不發,整個人恍恍惚惚。後來開始嘴裡唸唸有詞:“我就說壯魚怎麼又考試了……她那天跟我吃飯時就像沒見過你,而且跟沈時雁也沒擦出火花……因爲現在她根本還沒跟沈時雁見過面……天哪……瘋了瘋了瘋了!”
我知道她已漸漸接受這個事實。儘管這事實匪夷所思驚心動魄,但除了接受,我們還有什麼辦法?
如果時間真的不斷倒流下去,我們又能做什麼?想到這一點,我的心竟隱隱震動。至於別的,我暫時也顧不上了。
“那就意味着言遠還沒有被抓到?我們還沒有遇到過他的瘋子同夥?”她忽然說。
我說:“上網查一下。”
譚皎打開電腦。果不其然,現在網上只有兩起兒童搶奪案的非常簡單的通報,其他的什麼也沒有。警方根本都還沒有併案調查。
譚皎:“靠。”
“你能聯繫上沈時雁嗎?”我問。
譚皎又在手機裡翻了一會兒,在和相親介紹人的聊天記錄裡找到了沈時雁的號碼,然後打了過去,開了免提。
“沈時雁!”她幾乎是急切的吼道。
電話那頭的男人卻沉默了一會兒,說:“譚皎?有……什麼事?”
譚皎急匆匆地說:“別管那麼多,我問,你答!第一,你們抓到言遠和許子楓沒有?”
沈時雁清清楚楚地反問:“誰?他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