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本應是草長鶯飛萬物復甦的季節,卻因爲人們過度砍伐森林,導致風沙聚集,沒有了這一層天然屏障,它們可以肆無忌憚地侵蝕城市中的每一個角落,就像是一隻大手一樣,籠罩在青州市的上空,也給整座城市披上了一層淡黃色的面紗
隨着科技的高速發展,汽車成爲了人們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代步工具。
正值上班的高峰期,寬廣的世紀大道一時間變得水泄不通,各種各樣的鳴笛聲絡繹不絕。
米諾看着前方擁擠的車輛,秀眉微微皺起,卻又無可奈何,前方的紅綠燈一直閃爍着,交警拿着信號旗在那裡耐心指揮,碩大的交通樞紐一時間陷入了癱瘓狀態。
米諾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半了,她和張青禾約定的時間是十點,現在只剩下半個小時,要是過了這個時間,那個老滑頭又不知道要躲到哪裡去了。
早知道這樣,就騎自行車來了,現在倒好,困在這個鬼地方進退兩難。
氣的米諾鼓起腮幫,舌頭在口腔內掃了一圈
“哎呦。”
牙齦上好像長着什麼東西,一碰就火辣辣的疼,她趕緊掏出鏡子仔細查看一番。
“嘶,該死的口腔潰瘍!”
這東西雖然看上去只有一點點,只要輕輕一碰,那感覺就離上天不遠了。
被它折磨的感覺實在是太痛苦了,吃不好,睡不着,疼的米諾眼淚都快下來啦。
她這個人平時工作比較忙,身邊也很少有知心的朋友,即使這樣,口腔潰瘍仍然對她不離不棄。
無論米諾在什麼地方做什麼,它都會不請自來,不分晝夜的陪伴着她,始終如一,時不時還跳出來給她搗搗亂,省的她工作枯燥。
嘖嘖,瞧瞧這關心的程度,簡直比她親媽都要親吶!
……
經歷了二十多分鐘的漫長等待,米諾終於衝出重圍,一路上像一匹脫繮的野馬,飛馳前行。
好不容易到了張青禾的公司,剛擡腳進去,就被前臺給攔住了“請問您是米諾,米總嘛?”
米諾點了點頭,前臺確認了他的身份之後,微微一笑“我們張總正在建一個很重要的人,等您在休息室裡稍等片刻。”
聽到這話,米諾的心裡翕然升起一陣怒火,她緩緩摘掉墨鏡,露出一張精緻的臉龐,雙眼直勾勾地盯着前臺。
明明是張青禾親自打電話約的米諾,現在她都到家門口了,他倒好,竟然還有別的事情沒有忙完,既然如此,那還打什麼電話?
哼,一點兒時間觀念都沒有,拿老子當猴耍吶?
被米諾一直這麼盯着,艾小琪有些心裡發毛,不由自主的嚥了咽口水,心想“她該不會打我吧?”
據外界傳言稱,久隆集團副總裁是個脾氣異常暴躁的傢伙,最恨別人放她鴿子。
果不其然,米諾單手握拳,作勢要去揍她,嚇得艾小琪趕緊蹲下,然後雙手抱頭。
緊張了半天,並沒有等到預想的疼痛,米諾噗嗤一笑“我不過是看了一下時間而已,你抱頭幹什麼?”
大堂內的其他人,也對艾小琪剛纔的舉動頗有不滿,認爲有傷大雅。
“既然張總有事要忙,我在這裡等他便是。”
這時,不知從哪裡跑出來一位穿着斯文的男子着急忙慌的跑過來,對着米諾九十度彎腰鞠躬“實在抱歉女士,是我們招呼不周,您請所以我到這邊的休息室,張總隨後就來。”
該男子舉止優雅大方,言語中謙和有禮,身上噴着淡淡的香水味,使人心情頗爲愉悅。
米諾在他的帶領下去了休息室,艾小琪望着米諾的背影,咬了咬牙齒,眼裡充滿怒意“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個寡婦嘛。”竟然讓她在全公司丟臉,艾小琪暗暗發誓,這筆賬日後她一定會加倍奉還!
……
辦公室內,張青禾透過顯示屏看到了剛纔發生的一切,右手中的兩顆百年母核桃,不停的碰撞着,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小妞,有點兒意思。”
他招呼手下,準備了兩瓶上好的紅酒,和一些麪點,給米諾送過去。
“小七,咱們也該去盡一盡地主之誼了。”
說罷,張青禾和小七一起去找米諾談判。
一上來,張青禾對米諾那是一個勁兒的讚賞,像什麼年輕有爲呀,巾幗不讓鬚眉什麼的,淨挑好聽的話說。
這是米諾和張青禾的首次交鋒,這老東西竟然還整了一身飛魚服穿在身上,難不成他還相當錦衣衛?
米諾白皙的臉上始終保持着美麗的笑容“張總客氣了,咱們還是直入主題吧,我今天來主要是爲了尾款的事情,您看……”
“哎,不急不急,你大老遠的跑我這兒來,舟車勞頓,先吃點兒點心。”
既然主人都這麼說了,米諾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隨手拿了一塊桂花糕象徵性地吃了一點兒。
“哈哈哈,孺子可教也!”
見張青禾笑的如此爽朗,米諾的暴脾氣也上來了,我呸,還孺子可教也,你叫我什麼了?
不就是比我多吃了幾年飯嗎,竟然還跟我拽文,想當年老子在上大學的時候,可是得過全國優秀作文獎的。
跟我比國學,你還差得遠呢!
一想到自己今天是帶着任務來的,米諾只能把怒火壓在心裡,先把錢拿到手再說。
“張總,我們還是先來談談正事吧。”米諾從文件夾裡面取出一份合同放在桌子上“麻煩你看一下,如果沒什麼問題就結賬吧。”
張青禾點點頭,拿起桌上的合同,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隨後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
“你笑什麼?”
張青禾沒有回答,突然眼裡閃出一抹寒光,面部表情也變得猙獰起來。
米諾心裡充滿戒備,不禁向靠近門口的地方挪了挪“你…你想幹什麼?”
撕~撕~
張青禾竟然當着米諾的面把合同撕成了條狀,卻單單保留了甲方的位置。
“你!”
米諾氣的渾身發抖,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指着張青禾的鼻子質問道“你耍我!”
對於米諾的怒氣,張青禾選擇視而不見,樂呵呵的說道“是又怎樣?”
怎樣?
好!
我告訴你怎樣!
米諾把袖子往上一卷,走到張青禾面前,一把就住他的衣服“曾經有一個人告訴我,武力,是最省事的解決辦法。”
不管你是誰,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在這個地方,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
就在米諾的拳頭即將打在張青禾臉上的時候,他卻突然高舉雙手,嘴裡高喊道“等一等!”
“等什麼?”
張青禾被她勒的老臉通紅,差點兒喘不過氣來,連忙把簽名拿給她看。
米諾眉頭一皺,這傢伙又在搞什麼鬼把戲?
雖然米諾很強橫,活脫脫一個女漢子的形象,可張青禾的乾飯也不是白吃的,在米諾愣神的時候一把將她推開。
“哼,意思就是,知道什麼叫死無對證嘛?”
當初這份合同的確是張青禾跟李皓寒一起籤的合同,可是現在李皓寒意外身亡,所以張青禾就想賴賬。
“張青禾,你就不怕吃官司嗎?”米諾沒有想到,他竟是這般無賴之人,張青禾的一再挑釁,已經觸及了米諾的底線。
“哈哈哈!”張青禾聞言,不但不害怕反而笑的更燦爛“小姑娘,你還是太年輕了,來之前也不打聽打聽,我張青禾究竟是什麼人?”
別看他現在是個商人,生意做的風生水起的,擱過去,他就是一個混混,三教九流的人都和他打過交道。
“別說李皓寒一個奶毛未退的小娃娃,就算是他老子李楠槿在這裡,也得尊稱我一聲大哥!”
江湖人稱,黑臉關公!
米諾顯然沒有料到這一點,現在倒好,羊入虎口了。
張青禾俯下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米諾,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嘖嘖嘖,小姑娘,我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多,跟我鬥,你還差得遠呢!”
“~呵~頹”
豈料,米諾一口唾沫直接吐在了張青禾的臉上,既然你自己不要臉,那老子也不用跟你講什麼江湖道義了。
不給你點兒顏色瞧瞧,當我是紙糊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