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剛吃過晌午,陳氏就領着家裡的丫頭們忙開了。
這敬縣的年俗很多,初一那天是決不能動刀殺生的。所以除夕下午要把初一要吃的雞鴨等肉菜都收拾出來。
傅家也就七個主子,倒是吃不了多少,但是加上四個丫頭、清風雲霽還有君子涯,還有今年在家裡過年的下人這就不少人。
這雞要殺起來也不是三四隻就能解決的。還有今天晚上的肉菜。雖說傅家一家人要到傅天海家吃飯,但是下人們也還得吃飯吶,所以這雞估計得殺上十隻纔將將夠。
今年年前幾天還醃了好些臘鴨臘鵝,新鮮的也是要殺上幾隻的。還有魚也都要事先殺好。
還好這天氣冷,殺好放在廚房外面凍上就行了,一點都不擔心會壞掉了。
這冬日天黑得早,而且除夕這天的團圓宴例來就吃得早,家裡的活忙完了之後,還要全家一起到傅天海家幫忙。所以陳氏帶着幾個丫頭及季家兩婆孫、還有常家的、秋家母女、及夏氏母女剛吃完晌午飯就在廚房忙開了。
所幸吃得多,這人手也多,一點也不擔心忙不過來。
不到申時,傅天河和陳氏就領着傅紫萱等人往傅天海家去了。丫頭們都不帶,清風雲霽也留在了家裡,只帶了君子涯一個。本來君子涯也是不太想去的,傅天河和傅紫萱磨了許久,這才同意了。
先前傅紫萱和君子涯在無憂谷從來沒感受過平常人家過年的氣氛,這君子涯一方面是想念這個徒兒,另一方面也是想體驗一下久違了的過年氛圍。這才千里迢迢找了來,傅紫萱哪能讓他一個人留在家裡。
快到傅天海家裡時遇上了傅天湖一家,兩家並一家往傅天海家去。傅天湖也與君子涯熟了,和傅天河一起親親熱熱地說着話進了傅天海家。
男人自是相攜到堂屋說話去了,女人則去了廚房。這三家湊在一起吃飯。這得準備不少東西呢,菜就得摘上幾籮筐。
傅紫萱在廚房裡把帶來的肉菜、海鮮乾貨拿了過去,還沒等她動手泡發就被趕了出去。
很快就被傅紫文哥倆及傅紫鬆請了過去。三兄妹湊在一起,說起了鋪子的生意。
前兩日哥倆回來時就已是找了傅紫萱,做了一番總結,這之前幾個店的帳目傅紫萱也在關店放年假前查看過了。
這一番三兄妹湊在一起除了說些今年的情況,大多是談的明年的打算及安排,另還有哪些需要改進及加強的地方。
傅紫萱對於哥仨個今年的表現很是滿意。傅紫文本就在岳父的手底下當了多年的管事,又是同一行當,自是拿手。錦繡坊交到他手裡就猶如魚得水一般。而且也遠遠超出了傅紫萱的預期,傅紫萱對於錦繡坊的經營狀況很是滿意。
傅紫文比他另兩個兄弟傅紫武和傅紫鬆要能言善道些,爲人也精明圓滑。又有累積的多年這個年當的經驗及人脈,做得自然比另兩人要好些。
之前他在他岳父的鋪子裡被壓制住,又因要避嫌,不能讓人覺得他是來搶小舅子飯碗的,所以中規中矩。但求無過,得不到好的發揮。而傅紫萱信任他,給了他這樣的一個平臺,他也並沒有讓傅紫萱失望,回報的很讓傅紫萱滿意,明年若是能招到多一些的繡娘熟手。都能開分店了。
他那岳父後來後悔不迭,家裡的鋪子自交給他那不通庶務的小舅子之後,生意竟是每況俞下。險些經營不下去關門大吉。最後還是傅紫文看在妻子李氏的面上,經常弄一些吃不了的小單給他們做,這才勉強維持了下來,不至於一家子沒了維持的生計。
他那岳父自傅紫文走了之後,也就再沒有悠哉悠哉提籠溜鳥的日子可過了。拼着一把老骨頭還要出門進貨找生意。還要忙着替他那小兒擦屁股給人賠罪,無比地懷念有傅紫文在的日子。因他夫妻往日提防着傅紫文。最後導至傅紫文的離去,悔得腸子都青了。
而傅紫武則比傅紫文耿直了些,沒他那麼長袖善舞。
傅紫武在醉仙樓呆了幾年最後也沒呆出頭。不過傅紫萱開的是食鋪,倒是不需要他如何的長袖善舞,只要你童叟無欺,不缺斤短兩,加上東西好,自是能留得住老客及引來新客人。他的那份老實木訥還是傅紫萱看中的。
有間食肆因了傅紫武這樣的耿直老實的秉性,倒是增添了不少生意。街上有好些後來模仿的吃食,不過因大夥看這掌櫃的爲人大方好說話,說一不二,不以次充好,倒是人人願回頭做他的生意。
有間食肆交給他,傅紫萱也很是放心。另一間分店傅歡也做得很好,傅紫武也是經常過去查看的。經過這一年的厲練,已是隱隱有了總掌櫃的範頭。
而傅紫鬆那邊,雖只是糧店的小小管事,而且還在郭槐兒子郭仲夏之下,不過他在掌櫃郭槐的指導下也是成長了不少。
傅紫鬆有個很好的優點,就是有很強的觀察力,爲人又虛心善學,倒是把郭槐的長袖善舞學了個七七八八。加上郭槐帶着他賣了兩回天香米,知道傅紫萱一心培養他,跟大戶人家周旋賣乖也願帶着他,使得他整個人迅速地成長了起來。
相信用不了兩年,就能取代了郭槐的位置。這樣也好早些把郭槐解放出來,好叫他做別的事。這郭槐原是一個大商戶,因遭人擠兌才導致破產清算,最後落魄之際被傅紫萱收在身邊。他父子二人是能大用的,放在這一個小小的糧店倒是委屈了。
敬縣明年的天香米大量上市是肯定的了。別的糧店也會有天香米賣,這一邊倒的模式很快就會被打破,那些糧鋪子又是比有間糧鋪開得早,都是老店,到時就要看傅紫鬆的能耐了……
四兄妹在花廳裡聊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幾個小子過來喊吃飯,這才罷了。
外面天還沒黑。這團圓宴就擺上了。
這三家人加在一起有近三十人,擺了滿滿當當三大桌。六個涼菜十道熱菜,還有一道鴨湯。加上各人的飯碗湯碗、蘸料碟,這桌子都幾乎擺不下去,
天氣冷,三張桌子全擺在堂屋裡,堂屋裡還四面擺上了火盆,再把堂屋門掩上,倒是一點都不覺得冷。一家人圍坐桌前,熱熱鬧鬧的。
老傅頭動筷前舉杯向坐旁邊的君子涯道:“感謝君先生。救我孫女一命,並視如親生地教導她,這才使得我一家得以團圓。我們全家都要向君先生敬一杯水酒。以示感謝。”說完還朝君子涯鞠了一躬。
其餘人等隨着老傅頭話落也紛紛舉杯起身,向君子涯施了一禮。
君子涯驚得連連搖頭又擺手的:“老爺子言重了,我只不過是舉手之勞。再說了,萱兒也陪了我這麼多年,我有幸得她陪在身邊做伴。不至於太過孤獨。說來我還要謝謝老哥哥,生了這麼一個好孫女,送到我身邊給我老頭子做伴,我也得向老哥哥敬一杯。”
“別,別,君師父這是要折煞我等。”傅天河忙攙住他。
“師父。爺爺,都不用這麼客套了。師父救了我,教了我本事。我答應過師父要給師父養老的,從此後,我們家就是師父的家了。一家人不需要這麼客氣。”傅紫萱忙站起身說道。
她這師父最不耐這些繁文縟節,這幾天到了傅家莊倒是好了些,但也不要惹惱了他。把他嚇跑了倒不美。
“對對,萱兒說得對。這傅家莊。我們傅家就是君先生的家了,先生只管放心住下來,萱兒以後就是出門子了,也有我們傅家的子孫給您養老。先生只管安心住下。”老傅頭又給君子涯倒了一杯酒。
“爺爺,我就是出門子了,師父也是可以跟着我的嘛,以後我到哪師父就到哪了。”
“去,你師父我還當你的陪嫁不成?”
“有何不可?到時我打一個大大的紅木箱子,把師父裝在裡面,放在嫁妝隊伍裡面一同擡到夫家去。師父看可好?”傅紫萱笑眯眯地看着他說道。
“去去,師父什麼時候淪落到要打包裝箱當陪嫁的地步了?要陪嫁也要堂堂正正地跟在喜轎旁邊嘛,裝什麼箱子。”
君子涯裝作不滿地皺皺鼻子,大夥看了哈哈大笑。
連幾個小的都看着他笑了起來。平日裡君子涯不苟言笑,也只是傅天河家的孩子跟他親近些,旁人也只是遠遠地圍觀罷了,可不敢上前搭話。
這會連方正方遠都大笑了起來。方玉現在已是會走路了,但是話還不會說,被二嬸李氏抱在懷裡,看到大夥哈哈大笑,也興奮地拍着兩隻小肉掌嘎嘎亂笑。黑黝黝的眼珠子還四處轉着,看了這個又看那個,在李氏的懷裡扭來扭去,一刻都不得安穩。
桌上男人不管大小,看見君子涯也並不是那麼難相處,也是頻頻向他舉杯。君子涯來者不拒,他酒量極好,就是這一大家輪着上去敬上一圈,怕也是別人倒了,他還精神抖擻着。
PS:??昨天待審覈的章節今天才出來。我通篇差點把眼睛找瞎了,也找不出哪個是禁詞敏感詞。直到編集說了才得知(對,這個編集也是禁詞)坑爹的。
原來問題出在小紅帽同學身上。前面那y----y兩個y是不能出現在一起的。說是廣告詞。Kao,這就是找到我生孫子都找不出來啊。這點娘(對,這個站qd兩個字也不能說)踩到雷區並不指出來的,要你自己去找,坑啊,這又不在正文中,誰特麼找得到。我就是感言中謝了謝罷了。小紅帽啊,你要賠要賠~~~~~~~~~(打滾撒潑……),不過我又奇了,你是怎麼登錄成功的?難道只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