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小廝還是有些怵旺福,他們見過很兇的狼狗,可是這般高大精壯,直立起來都比成人還高的獒犬還從沒見過,有些驚懼地往自家公子身邊靠了靠。
紫嫣見了哈哈大笑,還逗弄他們讓旺福去嚇他們,當旺福呲着牙對着他們叫喚時,立刻就把那兩人嚇得軟倒在地,又引得紫嫣哈哈大笑起來。傅紫萱見了狠瞪了她一眼,這才收斂了。
那趙坤倒是有些羞愧地踢了那倆小廝一腳:“早知道你們跟着是來丟爺的臉的,還不如讓你們守在家裡。”那兩人立刻爬了起來,說道:“我們……我們纔不怕呢。只是一時,一時不適應而已。”衆人聽了哈哈大笑。
一行人在石頭羣那裡稍做整頓,這才準備翻過石頭羣,往深裡進……
紫嫣有些害怕,又瞧着這峭壁很是有些高度,就有些邁不動道。清風見了就背起她,傅紫萱又恐滑落,就用綢帶綁了她在清風背上,幾人這才一一地翻過峭壁,慢慢下到山澗處。
這會,已是晌午時分,正午的太陽衝破春日的濃霧直直地照到山林溝澗間,溪澗裡泛起層層亮晃晃的水光。在家已是耽誤多時,這又走了這許久的路,肚子已是有些餓了。
衆人就在山澗處收拾了一塊空地出來,準備在此地解決午飯,再好好進深試試手氣。傅紫萱讓清風和傅紫山帶了旺福去找紫陽他們,又叮囑了旺福幾聲,旺福就箭一般朝前奔去了。這旺福和旺財總是能很快地找到對方。
傅紫萱又吩咐兩個小廝一個去砍竹子。一個帶着紫嫣去撿枯枝,她則帶了夏雪忙着壘土埋竈。那醉仙樓的少東家明顯在家裡是衣來伸來飯來張口的,可不敢使喚他,也不知他能做些什麼。
那趙坤見傅紫萱沒使喚他。大概也知道人家可能覺得他什麼都不會。就四下裡看了看,說是到附近走走,看有沒有什麼野物。傅紫萱叮囑他不要走遠。就讓他去了。不是從小就煉武嗎?可不能浪費了。
不一會,主僕倆就埋好了兩個竈口,一個架了鐵鍋,一個架了銅壺。旁邊還用附近撿拾來的較大的枯木架起了三角形的搭架,一會可以洗了鐵網後搭在上面燒烤,底下就悶一些竹筒飯,炭灰裡就煨紅薯。
又跟夏雪去把帶來的一些鐵釵子用具什麼的都清洗了。夏雪等六人都是跟着傅紫萱在外頭野炊過多次的。自然是曉得該帶些什麼。只是以前是準備好了放在小姐那裡再由小姐拿出來的,這回是自己帶了出來的而已。
洗好後,主僕倆又把夏雪帶的厚氈布鋪開,到時可以坐在上面。弄好後,看到有一個小廝已是拖了好幾根長長的竹子回來。就指使他把枝丫葉子都刮乾淨,又按每一竹節各自砍下來,用毛刷把裡頭刷乾淨後,可悶竹筒飯也可喝水用。從中間劈開還能當碗用。
又指使他到附近採一些厚實的樹葉子和細蒲草或是滕條回來,一會要封口用。傅紫萱到這會也才知道趙坤這兩個小廝的名字,砍竹子的這個叫趙南,帶紫嫣去撿枯枝的叫趙北。嘿,也不知有沒有趙東,趙西。
竹筒飯裝好後。傅紫萱又切了些夏雪帶來的臘肉丁放進去,倒是不用調味了,事實上這米要調一下味略炒一炒放進去味道會更好。
把裝了米的竹筒埋好後,又把傅紫山帶來的紅薯洗好埋了進去。剛埋好,紫嫣和那個趙北也各自抱了大大的一捆枯柴回來了。那趙北把柴放下後,彈了彈自己的衣裳轉身又去了。而紫嫣則偷懶不去了。傅紫萱也沒管她。就指使她跟夏雪做事。自己則是把架着的火升了起來,先燒一燒好得些木炭。
那邊鐵鍋裡的火也架了起來,夏雪聽傅紫萱說想喝雞湯,又怕在外頭一時獵不到野雞,又恐不方便收拾,就從陳氏收拾好了要給匠人準備午飯的雞裡拿了一隻,又抓了好幾把香菇,這會倒是可以投進去熬煮起來了。
而那邊炭也得了,抽了一些沒燃盡的出來,投到鐵鍋那邊的竈裡,剩下一兩根小火地燃着,然後把鐵絲網也洗好架了上去,又把夏雪一早聽吩咐在家裡備好的肉片蔬菜片什麼的刷了油鹽攤在上面,很快那油就吱啦地直往下掉,落到火堆裡火星又一下蹦得老高。
不一會,五花肉片,雞肉片就得了。紫嫣接了吩咐在旁邊不停翻肉菜,這會早就被香氣勾住味蕾了,只是傅紫萱沒發話,她也就不敢下手。她也是頭一次這樣在外頭吃烤肉,別說在外頭,在家裡頭也是從沒有過的。也不知熟了沒熟,雖被香味勾得猛咽口水,也是不敢下手夾來吃的。
傅紫萱走過來,長長的細棍作的筷子夾起一片菜,吃完,不顧紫嫣差點把眼睛盯穿,又夾起一片肉慢慢哈着熱氣吃完,才說是熟了。紫嫣聽了哪裡還顧着什麼,徑自夾起肉啊菜的就吃了起來,邊吃邊哈着熱氣直道好吃。傅紫萱又叮囑她底下的竹筒也要不時翻一翻,她嘴裡嘟囊着還不忘連連點頭。
那趙南趙北也聞香冒了出來,各自找了兩根細木條子,搓吧兩下就夾起肉片吃了起來。嘴裡還沒嚼爛,又下筷去夾。紫嫣那個護食的見忙忙護住,說要吃就自己烤。那兩個也是吃貨,搶過那個大大的裝肉的盒子,就夾了肉放上面來回翻烤,貪多一時擺了滿滿一鐵絲網,還都是肉沒有菜。
只是那網傅紫萱想着人多吩咐夏雪準備的還是大些的鐵網,這兩個吃貨一邊又要吃一邊又要翻就有些翻不及,有些肉就焦掉了,氣得紫嫣在旁邊哇哇大叫,說他們浪費……把夏雪和傅紫萱看得直樂。
不一會,趙坤也回來了,手裡還拎好幾只山雞兔子的小東西,這還沒進到深山,常見的也就是這些小東西。夏雪見了忙接了過來,蹲在河邊打理了起來。而趙南趙北見了自家主子,忙狗腿地各自夾了好幾塊過來給趙坤餵食。
趙坤可能也是沒這般吃過,吃完就走到鐵網旁邊親自翻烤起來,還招呼了傅紫萱一起,只是傅紫萱還忙着看兩個鍋子。紫嫣見那兩人只顧着自家主子,恨恨地瞪了他們一眼,忙也夾了鐵絲網上一大半的肉片和菜片放在一個小碟裡,蹬蹬地向自家姐姐走過去,傅紫萱吃了幾片又讓她拿給夏雪。
幾人吃了個半飽,覺得這清風去的時間也太長了些。不免有些納罕。傅紫萱正想去看看的時候,就聽見前邊林子一陣騷動,趙南趙北有些戒備地擋在自家主子身前,紫嫣也跑到傅紫萱身邊拽着傅紫萱的衣袖,她可是頭一次進到這山裡來,之前只是在山腳撿些柴火。
幾人又等了一會,才分明地辨出是人的腳步聲,想着應是他們回來了。果然就聽到旺財旺福大聲叫喚的聲音傳來,幾人就都展了笑顏。紫嫣還往前迎了兩步。
不一會,就見旺財旺福跑在最前面,快速地朝傅紫萱飛奔過來。
傅紫萱笑眯眯地看着那兩個東西歡快地圍在自己身邊,討賞一般旺旺叫喚,就俯下身子各自摸了摸它倆的頭,又夾了些熟肉親自餵給它倆,旺財旺福歡快地吃着,一臉享受……
很快紫辰的大嗓門也叫喚起來:“姐,姐!”後面跟着紫陽紫越,傅天仁父子,清風雲霽。還擡着一頭……天啊,是鹿呢!背上白花點點,是梅花鹿無疑。
趙坤也瞧見了,幾人忙大步迎了上去。這鹿頭上有角叉,是頭雄鹿。再看這頭上的角叉還沒形成硬骨,看來應是三四歲的雄鹿,這會的角叉又稱鹿茸,正好是採收的最佳時期,若是再長個兩年形成硬骨就沒什麼藥用價值了。
這鹿茸可是好東西呢,能壯腎陽,補精髓強筋骨,還可治耳聾目暗,還能治女子宮冷不孕,對老年人虛寒等症也有極好的療效。當初自己還送了些給齊得貴的母親。
不過得問清是誰獵的。雲霽看着傅紫萱只盯着鹿茸看,也知道傅紫萱的心思,就說道:“小姐,這頭鹿是仁叔尋着蹤跡帶我們去找的,貓了好久纔等到它出現,是小的給了他一箭。”
傅紫萱也聽明白了,就對傅天仁說道:“鹿肉歸仁叔,我只要這個鹿茸就好。”那傅天仁就急着說道:“紫萱你不要客氣,我就是不帶着他們去,憑雲霽也會很快發現到它的。都是雲霽的功勞。”
那趙坤見了就說道:“這鹿瞧着也有近三百斤的樣子了。二百兩銀子就賣給我醉仙樓了,我回去後就開個鹿宴,那些貓了一冬的大戶只會蜂擁而至的,多得是人等着吃。你們兩家一家一百兩好了。是傅小姐的人獵的,鹿茸自然就歸傅小姐了。”
大家聽了都沒有異議。傅紫萱就說道:“我可是好久都沒有吃過鹿肉了,你一下子就全拿走了?留兩條腿給我們兩家一家一條也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