褲腳慢慢捲起,露出通紅的一大片,江寒是真有點火氣了,火熱的大手按在她的小腿處,能量悄悄進入她的體內,紅色慢慢消逝。
“不痛吧?”
沒有迴音,江寒擡頭了,一雙美麗地大眼睛正看着他,癡癡地看着他。
“你已經沒事了。”
小白臉上飛起紅霞,低頭了:“誰說我腿斷了的?”
江寒愣住,不是你讓人去叫我的嗎?
“你一直在我竹樓旁邊,對嗎?”
明白了,某個小丫頭片子假傳聖旨了,什麼是小白姐姐讓她去的,根本是她自己自作主張,難怪一到山村立刻開跑,誰也不見。
她是怎麼知道自己住那兒了?這一點不用猜,必定是前幾天她透露過。
“江寒,江寒。”輕輕的呼喚中,帶着一絲纏綿。
突然,樓梯口傳來腳步聲,這腳步聲一來,小白猛地一推他,江寒自己反應當然更快,屁股一移,坐在另一邊,離她五尺開外。
媽媽出現了,手中是一個銅盆,銅盆中有熱水,走近牀邊,熱水朝地上一放,人已轉身,蹬蹬下樓,一句話都沒有。
“你過來。”
小白輕叫。
“將臉擦一擦。”熱毛巾擡起。
“不用,你自己擦擦手吧,我走了。”
轉身下樓,後面有輕微地水聲,是熱毛巾掉進水中的聲音。
老媽媽站在桌邊,聽到了後面的腳步聲,她沒有回頭,但身子明顯僵硬。
“阿姨。”江寒站在她身後:“這件事情是我的錯,是我讓她給我送一樣重要東西的。”
媽媽沒有回答,“她的腿沒事了。”江寒走向大門:“明天我就會離開這裡。”
媽媽依然沒有回答,但腿已在輕輕顫抖。
江寒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院子中,都好久了,小白的母親還這樣站着不動,樓梯口有輕微的腳步聲,她依然沒有動。
“對不起,媽媽。”後面傳來女兒的叫聲。
叫聲一傳來,媽媽淚水奔流,但她地手一擡,淚水立刻抹去,伴隨着她冰冷地聲音:“你如果再敢和他說一句話,就別再叫我媽媽。”
“媽媽,我聽你的,絕不再和他說一句話。”
“我的女兒。”媽媽猛地回頭,一把抱住小白,放聲痛哭。
她有她的苦衷,因爲她看到了看出了江寒非池中之物,這樣的人,自己這普通的女兒,又怎麼可能留得住他在身邊,與其讓女兒永遠傷痛,還不如早早讓她斷了念頭,這是這些,她不能對任何說。
到底那個兇手是誰,這件案子到底還有沒有其他的突破口,江寒想不出來,他也沒有過多地去想,有夜燕的承諾,他覺得自己可以放心.
畢竟以夜燕的身手、以他的閱歷、以他地精明強幹、以他的威信,要做成這件大事,應該並不太難,起碼比自己要順手得多。
夜燕。這也是他記憶深刻的一個人物,他看起來冷酷,但事實上骨子裡一樣有一團烈火,這團烈火也許就是他心中的一份責任與感情。
而夜燕呢?他的另一面是什麼?有沒有另一面?
窗外青江水緩緩流過,在靜夜之中是如此的輕柔,月光如水,波光泛起,突然,一曲笛聲從波光深處響起,是如此地輕幽,這聲音一來,如春風在呼喚花朵、如月亮在呼喚星星,對了,就是呼喚。
笛聲劃破夜的寂靜,江寒拉開了窗簾,在他神眼之下,一條小竹排從上游飄然而下,上面有一條人影,隔着這麼遠,他的手猛地握緊了窗簾,是她。
小白,她一襲白裙,站在竹排頭,手中一支青色的短笛,吹出天籟之音。
越來越近,她的面孔也越來越清楚,在星光之下,她是如此的美麗,如此的動人,滿天星光落入河中,河中波光彷彿都在她一人身上,她就象是河神的女兒,也象是天使飄落河間。
江寒敏感地注意到她的目光,她看地正是自己這個方向,隨着竹排地順流而下,她的眼睛也在悄悄轉動,始終看地是自己。
還有一百米,笛聲停止,有歌聲響起:
“青江流處月兒明,隨波一曲送哥行,一去不知幾時見,阿哥莫忘阿妹情,南江口,翠竹樓,阿妹爲哥夜梳頭,青絲千萬隨風舞,恰似阿妹愛與愁,小溝頭,小溝尾,五條溝邊雙淚垂,待得冬去春花發,與哥白石看新梅。”
竹排隨波而去,歌聲漸細,江寒身子一起,陡然從窗口跳出,這是三樓的窗戶,但他身子一落,依然穩穩地站住,歌聲中略有停頓,很快重新響起。
竹排在江中悄然飄向下游,岸邊一個男人一路跟隨,兩人之間相隔五米多,在月光下並排而行。
歌聲終於停止,小白身子轉過,癡癡地看着岸邊的男人。
“小白。”
沒有回答,但她的眼睛在迴應“要我也上去嗎?”
江寒目測了一下距離,要上去也許不是太大的問題。
小白手豎起,作了個姿勢,不準。
“小白,爲什麼不說話?”
依然沒有迴應。
前面已是一個山嘴,山嘴將河中的流水分流,小竹排不知不覺中改變了方向,漂向河的中央,漸漸變小。
終於消失。
江寒站在岸邊,久久地看着河水。
什麼意思啊?這裡地某種規矩?夜晚可以放歌,不準說話,更不準近身?
浪漫,他.孃的太浪漫了。
五條溝村,已是清晨。
黎明的陽光剛剛穿破迷霧,小白上了自己的小竹樓。
一進竹樓她站住了,她媽媽坐在桌邊。
“媽媽。”
“不準叫我媽媽。”媽媽扭過臉去了。
“我,我沒有違反媽媽的規定。”小白說:“我向山神起誓,真的沒有。”
媽媽轉過身了,長長一聲嘆息:“小白,我知道你很聰明,可是你知道嗎?你好傻啊,我的女兒,你爲什麼這樣傻啊。”
“媽媽。”小白輕輕抱住她的肩頭:“媽媽,我也不想讓媽媽傷心,可是……我……”後面的話說不出來,她流淚了。
媽媽抱住了她。
“我的女兒,你怎麼辦?媽媽一生受苦就罷了,你怎麼辦?。”舊面孔,又是一個年輕陽光的小夥子,皮膚十多天隱藏在顏料之下,終於重新見到了陽光。
彷彿還白了一點點,鬍子揭去了,頭髮也自然地飄向了腦後,眼鏡倒是留下了,就留在自己的包中,江寒又回來了。
打開手機。
好多短信。
回到了紅江谷之後,終於有了信號。
其中不少是胖子發來的,還有竟然是自己小弟發的。
江寒笑着一條一條看完了所有短信。
這次行動算是圓滿結束了,自己也找到了想要的東西,只是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真的起作用。
不過這是之後的事情了,到時候是什麼情況,再做打算。
現在這邊的事情算是解決了,這場旅行總得來說還是很有意義的,不但結識了很多朋友,更重要的是體驗到一次真正的戰爭。
槍林彈雨,這都是大片中才會出現的橋段,這次他不但是經歷了,而且還是其中的主導者,這種體驗對江寒來說也非常難得。
只是有點遺憾的就是對小白了,那是個不錯的小姑娘,只可惜,他不能對她有什麼承諾,更是不能給她什麼承諾。
最後她連自己聯繫方式都沒有留下,天地之大,這一別很可能就再沒有重逢的時候,這樣一好,就讓這一段緣分就此畫上句號。
就這麼簡單相遇,簡單忘記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