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天成出身貧寒,可從小就顯露出經商的天賦來。
當年他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就懂得聚集一羣孩子集體撿煤核,再按照功勞分配。這樣人多力量大,能夠控制一大片的區域,比單個去撿煤核的效率和收穫都多的多。
十幾歲去當兵,在部隊裡磨練了一番之後,丁天成退伍的時候正好趕上了改革開放的第一批下海潮。他毫不猶豫的帶着幾百塊退伍補助,踏上了去南方的火車。
在南方呆了幾個月,丁天成就帶着一大堆從香港走私的電子錶回到松江,發了一筆小財。從那之後,他就開始了在商海中的起起伏伏。用了足足二十幾年的時間,從一個小商販變成了松江首富。其中的經歷如果拍成電視劇的話,一定精彩之極!
而丁天成能夠取得這樣的成功,和他的天賦性情分不開。他有一個特別之處就是記憶力極好,只要過目過耳就絕對不會忘。
吳逸這個名字,丁天成確定自己聽過,便道:“我似乎在什麼地方聽過你的名字,哦,想起來了,你似乎和我女兒認識。”
“丁姐很照顧我。”吳逸不想透露太多,就微笑着道。
丁天成點了點頭,和吳逸握了一下手道:“小夥子很不錯,以後有空到我家裡來做客。”
“多謝丁總的邀請,有機會我一定去。”吳逸道。
寒暄之後,丁天成道:“你們聊吧。我就不打擾了。今晚如果沒什麼安排的話,我請客如何?”
王友東猶豫了一下。看向吳逸。
察覺到王友東對於吳逸的重視,丁天成心中微微一動。
他很熟悉王友東,有句話叫無利不起早,身爲華夏天使投資圈裡最赫赫有名的天使投資人,王友東簡直就是個財神爺。
只要哪裡有收益巨大的項目,肯定能看見王友東的身影,而只要是他投資的項目,十有七八會獲得巨大的成功。
能讓王友東如此重視。莫非吳逸有他想要投資的項目?
丁天成何等老練,一眼就看出些端倪來。
吳逸道:“今天晚上大概不行,不過後天是自由活動時間,丁總這麼熱情招待,王總也不能不給面子吧。”
王友東這才道:“丁總,這兩天實在走不開。這樣吧,後天中午我們見個面好好聊聊如何?”
“也好。”丁天成按捺住心中的一抹驚訝。點頭微笑,和他們一一告別。
等丁天成走了,王友東這才苦笑一聲道:“逸少,我也沒想到這麼巧,居然會碰到他。”
“無妨。”吳逸倒是不以爲然,“我們繼續……”
吳逸沒覺得如何。丁天成領着客人來到專屬的位置,卻是有些心神恍惚。
“丁總,那個少年有點意思啊。”客人忽然道,他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丁天成注意到的事情自然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的確有點意思。”丁天成道。“老王對他的態度有點奇怪,好像……好像有求於他似的!”
客人道:“我也看出來了。還以爲眼睛花了,總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可思議……那就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高中生,至少在我們的資料裡,松江不存在這麼年輕有爲的人。”
“我也覺得不可能……不過能夠讓王友東張鵬和徐工陪着喝茶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個普通人?”丁天成反問道。
客人啞然,吳逸身邊的三個人個個身份非同凡響,兩個是華夏赫赫有名的富豪,另外一個則是科學界響噹噹的專家學者。這樣的陣容,就算以丁天成的身份想要聚集,也得費一點力氣。
丁天成忍不住的再往那邊看過去,透過竹林的縫隙,能看見吳逸正和他們談笑風生。
隱約中,丁天成竟然有一種感覺,吳逸好像纔是談話的主角,而王友東三人都是陪襯!
他越看越覺得古怪,乾脆掏出手機撥通了丁潔瑾的號碼。
“爸,你找我有事嗎?”接通電話的丁潔瑾似乎很匆忙,聽筒裡還傳來機場廣播的聲音。
“你馬上就要登機了?”丁天成問道。
“是啊,還有幾分鐘。你問這個幹嗎?”丁潔瑾奇怪的道。
“是這樣,我碰到了一個人,他叫吳逸。”丁天成道。
“你碰見了吳逸?”丁潔瑾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哦,我想起來了,他有一些朋友從華夏各地過來,住的就是望江酒店。你是在酒店碰到他的嗎……奇怪,你怎麼知道他就是吳逸?”
“我當然不認識他,上次劉增濤的發佈會,無緣得見。不過今天見到之後,我才明白爲什麼劉增濤那麼欣賞他,寧肯分出那麼多的股份,也一定要跟他合作。”丁天成笑道。
“怎麼回事?”丁潔瑾越發迷糊了。
“你知道吳逸現在跟誰在一起嗎?王友東!”丁天成道。
“王友東……是那個天使投資人!”丁潔瑾一驚。
“沒錯……還有美源集團的張鵬和當年設計龍塔的那位工程院的徐昆工程師,都是大人物!”丁天成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壓低,“我現在很好奇,吳逸怎麼會認識他們?”
“我……我也不知道。”丁潔瑾一頭霧水,“他只是說有一些朋友要來松江聚會,我還以爲都是些同學什麼的。”
“那就有趣了!”丁天成越發好奇起來,“你這個小朋友很有趣,有機會帶他到家裡來做客吧,我想跟他好好聊聊。”
丁天成掛斷了電話,揮手叫來經理,吩咐了幾件事。
而在松江機場,丁潔瑾在登機口猶豫了幾分鐘。直到機組人員催促才匆匆走了進去。一直到飛機起來她還在回想着父親的話,不明白吳逸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神秘。
咖啡廳的經理出去了十分鐘之後就返回。將一張複印了住客信息的紙遞給丁天成。
看到對面的客人露出好奇的神色,丁天成道:“我猜你也想知道他的朋友都是些什麼人吧?”
客人點頭道:“沒錯……我也很想知道那個少年還有什麼樣的朋友。”
丁天成道:“他一共開了十四個房間,唔,朋友還不少……”
一條條的看下去,丁天成的臉色忽然變得十分古怪。
客人忍耐不住,乾脆轉到丁天成這一邊,跟他一起看起來。只看了幾眼,他就掩住嘴巴驚道:“怎麼可能!”
“好多熟人啊!”丁天成苦笑了一聲。“我發現,我還是小看了他啊!”
客人的目光落在最後兩個名字上,低聲道:“竇柏濤,東山省農業廳廳長;侯向前,南河省政府秘書長;兩個副省級的高官,他們居然也來了!”
丁天成愕然:“還有官員?”
“不僅僅是官員,你看看這個名單。有科技界的學者,有商業界的鉅子,有文化藝術界的名流,有醫藥界的專家,還有官場的大員,還有這一個。只有我們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客人指着當中的一個名字道。
“洪萬里,他是什麼人,我怎麼沒聽說過。”丁天成疑惑的問,“能進入你們的法眼,應該不是普通人吧。難道是……”
客人搖搖頭道:“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位是我們的好朋友。他的表面身份是愛國商人。不過真正的身份是青幫萬字輩。別看他年紀不太,在青幫中的輩分很高,在海外也有很大的影響力。過去幾年我們在國外的一些行動,也得到過他的幫助。”
丁天成驚呆了,沉默了半晌才問道:“他怎麼會……會和吳逸在一起?
“這還不算奇怪,我更好奇的是這個人,他怎麼也在!”客人指向了另外一個名字。
“薛真”
丁天成看到這個名字,也是一愣,眼中忽然閃過兩道異色,有些驚訝的問道:“是……是哪個薛真?”
“從身份證號上的出生日期來看,就是那個薛真。”客人苦笑道,“丁總,我似乎有必要查一查這個吳逸的底細了,我絕對不相信他能夠同時交往這麼多的朋友!”
“哦……”丁天成已經呆住了,甚至都沒聽清客人說什麼。
他一生的經歷傳奇無比,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沒經歷過,可偏偏這一次,丁天成覺得自己的腦筋不太夠用了。
他難以把吳逸邀請來的這些人分門歸類,只能確定一點,這個名單上的所有人都是非同小可的角色,絕不是普通人能夠認識的!
“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丁天成揉了揉痠痛的太陽穴。
吳逸並不知道丁天成正在猜測他的來歷,和徐昆三人閒聊了一會兒之後,他們便買單走人。
晚上五點,第十八屆巫門代表大會的第一次會議終於召開了。
會議室裡,十四位代表和吳逸環繞着一張巨大的圓桌坐好。圓桌象徵着民主和公平,吳逸並不打算以大巫的身份來指揮他人,他更願意聆聽各種聲音。
畢竟他還年輕,而在座的都是從各行各業中搏殺出來的精英。跟他們比起來,吳逸不得不承認自己還嫩了一點。
“各位,按照巫門和醫家的約定,蟄伏期已經過去。如今,我們隨時都有向醫家挑戰的權力……”吳逸緩緩的道,“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聽聽各位的看法。在挑戰醫家之前,我們究竟還要做什麼準備?”
衆人都沉思起來,短暫的寂靜之後,來自第七支脈的華夏中醫藥大學教授皇甫成開口了。
“大巫,第七支脈多年來一直潛伏在醫學界之中,和醫家的交往最多。我來說說我的看法吧……”皇甫成面色嚴竣的道。
吳逸微微頷首,示意他說下去。
就聽皇甫成道:“昔年巫門和醫家的約定,是每隔百年進行一次巫醫比拼,勝者留存,敗者蟄伏。這數千年來,我們巫門挑戰了數十次,每一次都敗的無話可說,原因是什麼?是醫家的天才輩出嗎?的確,醫家出現過張仲景孫思邈李時珍那樣的天才,可我們巫門又何嘗沒有天才?既然如此,爲什麼我們一直輸呢?”
“爲什麼?”許多人都看向皇甫成,吳逸也目光炯炯,希望能聽到答案。
皇甫成道:“原因就是巫門固步自封,不求進步,而醫家能夠與時俱進,不斷改良。此消彼長之下,巫門不輸纔是沒有天理呢!”
此話一出,衆人面色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