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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泰氣得臉色都黑了,可氣歸氣,到底不敢動手了,畢竟還是有點顧忌他阮麴塵龐府大管家的身份。t隨他同來的那幾個人都是鄉團裡的,更不願意惹這號人物,鬧得連個鄉兵都做不了,便都紛紛勸起了靳泰。末了,靳泰只好帶着一身傷,垂頭喪氣地走了!
那幾個人一走,村裡的人都朝阮麴塵圍了過去。t問好的討好的奉承的,一個比一個嘴甜。趁着這個空檔,海櫻忙撿了那竹梯,搭回了屋檐上,朝屋頂上呆立着的寶梳喊道:“哎!寶梳!寶梳!下來了唄!那幾個混賬都走了!你還舉着個火把子幹什麼啊?快點下來,阮麴塵都回來了!”
海櫻這麼一喊,寶梳纔算回過神來,木訥地看了海櫻一眼問道:“他真是阮麴塵?”
海櫻嗖嗖地爬上竹梯頂端,一臉詫異地看着她問道:“怎麼了?阮麴塵你都不認得了?是不是看見他忽然回來嚇傻了?”
寶梳不是嚇傻了,是記憶裡壓根兒就沒這張臉!當她聽見四嬸靈芝說那男人是阮麴塵時,她簡直像給無敵霹靂小雷雷轟了一下似的,內外都焦了!
天哪!原主你到底有多恨這個男人?有多不想再見到這個男人?你什麼都記住了,唯獨沒在你的記憶裡留下這個男人的模樣!親孃奶奶啊,原主你不是坑我嗎?坑死人也要償命,知道不?剛剛還暢想着可以跟這男人搭搭訕,套套近乎,或許也許可能將來還能開個花結個果什麼的,誰知道他居然就是你那可惡又無情的前夫阮麴塵!原主大姐啊,你有沒有考慮過本人的小心臟能不能承受得住啊?本人很受傷的,你知道不知道?
心裡那些泡沫般的幻想啪啪啪地全碎了,寶梳彷彿從非常開心的頂峰一下子掉進了冰冷刺骨的萬丈深淵裡!阮麴塵,素未謀面,卻早聞其名,一個十六歲就離家出走的少年,一個連自己親孃病逝都沒回來捧靈摔喪的男人,一個在自己親孃過世兩個月後就送回了一張和離書和二百兩銀子給自己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是自己一見鍾情的對象?想象很豐滿,現實果然還是骨感的……嗚嗚嗚……
“寶……寶梳?”海櫻見她一臉欲哭未哭的小糾結模樣,忙又說道,“你不會是要哭了吧?嗨!你別這麼丟臉好不好?不就是阮麴塵回來了嗎?你不是說過,那男人都叫你睡過了不值錢了,你哭什麼啊?”
寶梳用左手捂着自己那死過一回的小心臟,一屁股坐在屋頂上,百感交集地說道:“我哪兒知道他是阮麴塵啊!果然啊,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教是沒用的!佛祖那個小器鬼怎麼可能那麼大方送我個好男人呢!嗚嗚嗚……長那麼張好看的臉幹什麼啊?白瞎了!”
“你在說些什麼呀?哎哎哎,先把火把給我,你還真打算點屋子啊!”海櫻伸手從寶梳手裡接過了火把,丟進了院子裡廢棄的水缸子裡,然後又扯了扯她的裙邊道,“趕緊下來!別那麼丟人了,還坐上面,下來!”
寶梳鼓起紅撲撲的腮幫子,緊皺眉頭地想了想道:“不!我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