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的?”聽到這句話,原本面如桃紅的初真臉蛋更紅了,忙往旁邊挪了一屁股道,“不是說好了,先拜堂嗎?”
汝年這會兒看見如此嬌豔美麗的初真,哪兒還顧得上其他的繁文縟節呢?他一把摟過初真,摘了頭面丟地上,直接摁了下去。初真忙推着他柔聲道:“不行!得先拜……拜堂……寶梳說了的……你得先拜堂才成!”
“到底靳寶梳是你男人還是我?”汝年“虎視眈眈”地盯着這口小嫩肉問道。
“那自然是你了……”
“那你聽靳寶梳的還是我的?”
“你的……”
“那就把眼睛閉上。”
“汝年……”
“怎麼了?”汝年俯身下去,鼻尖對鼻尖地盯着她那雙令人沉醉的大眼睛問道,“眼下是巧繡社副社長,繡班班頭,還外帶什麼破技術總監,就變得這麼不聽話了?”她那蝴蝶翅翼般的睫毛輕輕眨了兩下,半帶嬌羞半帶嗔怪地說道:“本來就是……該先拜堂……再……再……”
“把眼睛閉上。”
“汝年你不講道理……”她微微嘟嘴道。
“回頭再拜,橫豎我答應你,今晚抽空跟你拜了,行了,”汝年點了點她那紅彤彤的嘴脣道,“這事到此爲止,不許再提了,我送你的那個玉牌呢?”
“在這兒……”初真正要伸手去脖子下摸那塊玉牌時,汝年卻摁住了她的手,嘴角勾起一絲邪笑,順着她纖長的手指往下移道:“我自己來找……”初真臉頰上又起了一陣紅暈,又羞又緊張,索性乖乖地把眼睛閉上,什麼都不去管了……
在把汝年送洞房後,麴塵就帶着寶梳回龐府了,另派了侯安把元宵送回家去。侯安過了好一陣子纔回到謝花閣,鍾氏把他迎進了房間,遞上茶水問道:“去哪兒了?”
侯安坐下喝了口茶道:“送管家孃的小表妹去了,跟人說了一會兒子話,這才耽擱到這點上。大管家和管家娘回來了嗎?”
鍾氏掩嘴一笑,指了指那邊屋子道:“早回來了,一回來就關上門膩歪上了,我連口茶水都沒機會送過去。對了,你跟誰說了那麼久的話呢?有什麼事兒明日不能說嗎?晚了你還是早點回來的好。”
“也是管家孃的親戚,就是那小表妹的哥哥,那叫汪……什麼來着,汪祿成吧?哦,對!就是叫汪祿成。我送了管教娘那小表妹正打算走的時候,他拉着我說了一會兒話。”
“他跟你說什麼?想攀交情?”
“倒也說不上,說來說去就是想問問那蔣二少爺是不是大管家給關了。”
“這話怎麼說?”
“那蔣二少爺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一家子正到處找呢!昨晚不是出了那檔子事兒嗎?估摸着汪祿成也該知道些,他大概就以爲是大管家下的手,哼!大管家最近忙着呢,哪兒閒工夫對付那小子啊!況且,大管家說了,不動汪家那小子,再給他次機會。”
“哎喲,那也太好心了點吧?那小子背地裡使陰招怕不止這麼一回了呀!再不收拾收拾,沒準往後會怎麼樣呢!”
侯安不屑道:“就那二少爺,還能想出什麼了不得的陰招來?也就那樣罷了!我跟那汪祿成說了,大管家沒動那少爺,他還不信,不信拉倒!要不看他是管家孃的親戚,我還懶得理呢!別以爲從蔣家手裡弄個便宜茶館開着,就是個爺了!他啊,還嫩了點!”
“那二少爺從前不是喜歡捧金賽魁的盈鳳姑娘嗎?指不定在哪兒花天酒地,昏天黑地呢!瞧着吧,蔣家早晚給他敗光了!哦,對了,還有個事兒,傍晚的時候貴姨娘那邊來了人,說明晚要給二少爺踐行,讓大管家和管家娘記得去。”
侯安皺眉問道:“他真不帶二少夫人回去?”
“不帶,上午還在老爺那兒鬧了一會兒呢,沒用!二少爺說了,她嫁過來兩個月不到就往北邊去了,沒在長輩跟前好好盡過孝,這回就留她和兩位小少爺在家好好孝敬孝敬老爺夫人。”
“唉,又多了個難伺候的,往後那邊院子你少去,跟着管家娘就行了。”
“知道了。”
兩口子說了一會兒悄悄話後,寶梳那邊喊送熱水了,鍾氏忙去送了熱水,這纔回來歇下了。
天亮時,半夢半醒的寶梳隱約覺得有人在盯她,兩睫毛噗嗒噗嗒了兩下,果然看見有隻狐狸正俯身瞅着她。她翻了個身,嘟囔道:“大清早的,你幹什麼呢?”
“我的小面,小騙子,我的小面呢?”“狐仙哥哥”擰了擰她的耳朵笑問道。
“唔唔……別動我,還沒睡醒呢!”寶梳反手拍了兩下,卻被麴塵抓着拉了起來。寶梳睜開眼睛,偏着頭懶洋洋地問道:“自己去上班好不好?小面今兒請假了,他明兒纔回來了,明兒好不好?”
“小騙子,又哄我呢?”
“哎呀,誰都有個頭疼鬧熱的時候嘛,”寶梳伸出胳膊,勾着麴塵的脖子咯咯笑道,“小面今兒發熱了,來不了,您就饒了它吧!”
“我饒了它,但沒說饒了你,給我起*!”
“爲什麼?人家又不用上班……”寶梳說着又要倒下去,卻又給麴塵拉了起來。她翹嘴拍了麴塵一下道:“幹什麼呀?你不睡覺還不許我睡覺了?”
麴塵捏了捏她的小臉道:“不是說好了嗎?你待在龐府的時候就得跟着我,我去哪兒你就得去哪兒,我起*你也得起*。”
“不要!人家沒有答應過你的!”
“我當你答應了。”
寶梳推開他,把被子往身上一裹,往裡滾了兩圈閉眼嚷道:“我要睡覺!我要睡覺!沒有你這樣的,都不讓人家睡覺!你見過哪家管家上班還帶媳婦的?你家老爺知道會罵的!”
“不想弄你的繡莊了?”
“不想……等等!”她睜開眼睛問道,“弄繡莊?你要幫我弄繡莊嗎?”
“想知道?給我起*。”麴塵勾勾手指道。
“賣什麼關子啊?要說就說唄!”
麴塵一把將她拖了過來,抱着下了*道:“要說去百豐樓說,跟我談買賣,那就得正兒八經地談。”
“跟你談買賣?”
不醒都已經醒了,寶梳只好打完幾個哈欠,穿衣梳洗了。吃過早飯後,她跟着麴塵去了百豐樓。麴塵專用的帳房在三樓朝南的一邊,幾乎等於兩間四十平米的屋子連在一塊兒,左邊是辦公的地方,右邊是一些百寶櫥,擱置架,還有一些書架,算是休閒區了。
寶梳先在百寶櫥那兒“非禮”了一遍那些價值不菲的收藏品,等麴塵打發了前來送帳問話的幾個帳房先生後,這才跑了過去,雙手撐在桌面上問道:“你剛纔說要幫我弄繡莊,還說要談買賣,到底是什麼買賣呀?”
“侯安,”麴塵低頭弄着自己的,“把去年錦添莊的賬本子拿過來!”
侯安跑到麴塵身後左邊的一間小裡間裡找出了一本帳,遞給麴塵問道:“是這本嗎?”
麴塵接過賬本,翻看了兩眼,丟給寶梳道:“這是去年一家叫錦添莊的繡莊留下的帳本子,因爲開不下去了,把鋪子房子都抵給了龐府。你要早打定主意,這鋪子我就給你留下了,裡頭東西都是齊備的。眼下這鋪子改做了別用,就剩下一些繡架什麼的,你應該能用得着的,賬面上都寫着,自己看。”
“真的?那太好了!”寶梳捧起賬本翻看道,“都剩些什麼東西啊?是送我的,還是賣我的?”
“算你個五折,相當於成本價了。”
“都是用過的嘛,纔給五折,阮麴塵我們倆的交情就值五折嗎?”寶梳一邊看賬本一邊問道。
“我們倆的交情一折都不值,這是瞧在昨早上你給我做了碗小面的份上給的折扣,五折不二價,要不你自己去買新的,費錢不說還費時,自己考慮。”麴塵說完低頭下去寫自己的帳了。
“小器!”寶梳嘟了嘟嘴道,“爲了碗小面還真跟我鬧上了?這些都是用過的,三折還差不多呢!”
侯安在旁討好地笑道:“管家娘,您夠佔便宜了!那繡莊留下來的東西都是您現成用得着的,又齊全又實用,架子箱子都是好木頭做的,您再往外面另外做去,至少得多花一倍的價還不止!有了那些東西,你只要把繡娘帶到城裡來,這繡莊立馬就辦起來了,多好啊!”
“侯安,你這是幫你的大管家呢還是幫我啊?”
“倆都幫啊!”侯安笑道,“給您個五折,你佔了大便宜,大管家那賬面兒上也能做得漂漂亮亮的,可不好嗎?”
寶梳盯着賬本笑了笑道:“哎喲,你這小嘴還真會說呢!五折?五折真真有點貴了!不過……看在東西都比較全的份上,就勉強答應了,能不能再另外送些東西啊?”
“這是得了便宜又想賣乖呢?”麴塵笑道。
寶梳合上賬本,趴在桌上賣乖道:“你想想啊,這可是我們第一回做買賣,打個折再送點東西,理所應當的啊!大的就不用你送了,那些小擺件什麼的啊,你是不是得送我點啊?第一回合作愉快,纔有下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