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塵笑了笑,低頭問道:“我到底是老手還是新手,你自己不清楚嗎?我要練過一兩個女人,你還會每回都嚷疼嗎?”寶梳臉一紅,雙手推了他一掌嚷嚷道:“青天白日的,你說點美好健康有利於花花草草生長的好不好?不跟你說了,我上樓拿賬本去了!”
“拿什麼賬本?”麴塵跟在她身後問道。
“不是要算到底損失了多少嗎?有些價我記不住了,就回來拿那本進貨帳瞧瞧咯,”她一邊上樓一邊說道,“你不是要去藥圃瞧瞧嗎?還不去?”
“是要去藥圃瞧瞧了。估計新哥這兩日是沒心情管藥圃的事兒了,四叔又是個能幹活不懂管治的人,得找個有擔當的做管事,好歹能分擔點事情。”
“你自己管着不就行了嗎?我們倆又不是每個月都要出去個十來日。”寶梳轉身站在樓梯上叉腰對他說道。
他雙臂一張,把寶梳抱了下來,攏在懷裡笑道:“我當東家的想清閒不行嗎?只有清閒了纔能有空閒伺候你這東家娘不是?忘了我在你爹墳前說過的話了?希望他老人家早點保佑我們倆生個孫子,這事可不是鬧着玩的,得說到做到。”
“有嗎?我沒聽見,”寶梳故作一臉無辜的表情,捂住雙耳仰頭道,“橫豎我沒聽見,哪兒知道你是不是哄我的?沒聽見就是沒聽見!下回吧,下回去爹墳前祭拜了你再說一遍?
”
麴塵把臉湊近了,吐着熱氣地問道:“要不……我們不用說的,用做的?”
“一邊去!”寶梳半帶羞澀地推開他道,“不鬧了,我看賬本去了,還得想想這事兒怎麼處置好呢!壞人一個,滿腦子都想收拾我,哼哼,不給你佔便宜!”
兩人打打鬧鬧地回了房間。寶梳翻看賬本的時候,麴塵又纏了她一會兒,這才換了身衣裳去藥圃。晌午是在阮謙家吃的,沒想到阮炎夫妻倆也端了幾碗菜來湊熱鬧。
阮威一上桌子就問起了他家靈芝和東玉,寶梳笑道:“您就放心吧,東玉給您養得白白胖胖的,玩得都快忘了自己姓什麼了。四嬸也好,氣色也不錯,在家陪着你丈母孃做做針線什麼的。”
“那我老丈人沒說什麼時候能放他們回來?”阮威忙問道。
“這事兒得看您自己的了,您什麼時候有膽兒去接他們,估摸着他們就什麼時候回來。不過四叔您得快了,我都幫您瞄出了一個情敵了。”
“真的?”阮威一拍桌子道,“什麼人吶?趁火打劫啊?”
“您要不信,問您侄兒唄!”寶梳夾了口菜笑道。
“真的,麴塵?什麼情敵?我都有情敵了?”阮威趕忙轉頭問麴塵道,“哪兒來的?什麼人啊?既然是我情敵,你沒收拾了?”
一桌子人都笑了起來。麴塵一邊給大家倒酒一邊說道:“又不是我情敵,我收拾什麼啊?不過我告訴你,你還真的爭氣點,你那情敵是你老丈人的一個徒弟,聽說打小就喜歡四嬸的,眼下還沒娶呢……”
“沒準就是巴巴地等四嬸呢!”寶梳一臉賊笑地插了一句。
“等什麼等?等了也白等!我媳婦我還是清楚的,不是那種吃着碗裡看着別人鍋裡的人!”阮威一臉急紅道。
“是……是吃着……吃着……鍋裡看着碗裡吧,四叔?”初凝笑得都喘不過氣兒來了。
“怎麼都行!”阮威揮手道,“橫豎都是瞎等!瞧着吧,等第一季藥材分了紅,我就去接你們四嬸,哪兒還有什麼師兄的事兒啊?又不是江湖門派,還師兄師妹,老套得很!”
“你現下知道不舒服了吧?”秦氏接過話道,“瞧着別人媳婦的時候自己覺得高興,自己媳婦被別人瞧上了你才知道難受,早幹什麼去了?還是那句話,好好在藥圃裡幹着,早點把靈芝和東玉接回來,那纔是正事兒呢!”
“嫂子啊,你就別提那茬了行不行?”
“行行行,我不提,可你自己得爭氣才行。說起來,你該給麴塵和寶梳敬杯酒纔是。要不是自家親骨肉,誰肯替你跑這麼一趟?不單單把你小舅子給請來了,順帶還……”秦氏說到這兒忽然頓了一下,眼珠子瞟了宋燾一眼,笑意滿面地轉了話題道,“順帶還能把靈芝和東玉請回來,這麼好的事兒你該給他們倆倒杯酒的。”
“倒!別說一杯,灌醉都行!”阮威搶過酒壺笑米米地說道。
“也別灌醉了,下午還得說藥苗的事。對了,四叔,”麴塵問道,“新哥那邊的家事處置完沒有?我打算後日去柏善村把事先定好的藥苗拉回來,是他去還是我去,總得一個懂行的去才行。”
“處置算處置完了,橫豎就一句話,不休唄!要不然還能怎麼着?這回他也沒想到能鬧這麼大,把他也給氣着了!”
“他還好意思氣?”龍氏接過話不服氣道,“放着豆丁娘在家裡,跑外面去勾小妹子,他有臉生氣啊?阮威你們哥倆,真是有一出整一出,跟小時候玩彈弓似的,哥哥有了,弟弟也非得有,比誰更能耐啊?”
“三嫂,”阮威都快鬱悶死了,“你怎麼又扯我了?我都改邪歸正了,你就別老提了行不行?新哥生氣不是氣豆丁娘上吊丟了他臉面,是氣那個胡說八道的。其實原本他就跟絨絨已經說好了,不往來了,可誰能想到半路殺出個搬弄是非的,這才把豆丁娘氣得要去上吊。”
“誰啊?”龍氏忙問道。
“說出來你們也不信,還能有誰?”阮威指着寶梳道,“就寶梳她們繡班裡那個巧英!”
“巧英?”寶梳好奇地問道,“巧英怎麼了?她跟豆丁娘說了什麼嗎?”
“也虧得她那幾句話,差點沒把豆丁孃的命給送了!”阮威一邊啃雞塊兒一邊說道,“我剛纔不是去了夏新家嗎?我去幹什麼的?我就是去澄清之前豆丁娘說靈芝閒話那事兒的。我說,靈芝我都快接回來了,豆丁娘要再出事兒,那我們兄弟兩家就不圓滿了是不是?過去的事兒,既往不咎,誰沒個三錯四糊塗的?我跟靈芝都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絕對不會再計較的!”
“你也不好意思計較,是你那孫常寧起的頭啊!”龍氏又插了一句。
一桌人又給逗笑了。阮威吐了一口骨頭,笑着點頭道:“是是是,都是我惹的禍,我也不好再計較了。橫豎我就那麼說了,豆丁孃的爹也說了,只要新哥好好過日子,從前那些都不提了,回頭也會好好地訓訓豆丁娘,眼皮子別那麼淺。我就說,訓就別訓了,再訓出個好歹來我賠不起啊!我上哪兒找個能生兒子又如花似玉的媳婦賠給新哥呢?最後兩家也說合了,往後不提這茬了。”
“那跟巧英有什麼干係呢?”
阮威啃完擦了擦手,抹了抹嘴道:“我看他們都說合了,正打算走呢,新哥要留我吃飯。我說今兒寶梳和麴塵剛回來,我得去問問我媳婦兒子的信兒。還沒起身,豆丁孃的娘,哎喲,我的親孃,真繞口!叫於大娘,於大娘就進來了,臉色跟醬茄子似的,衝進來就問新哥,村裡是不是有個叫巧英的?新哥說是啊,怎麼了?於大娘臉拉得比馬臉還長,說,就是巧英在豆丁娘跟前說了些話,這才氣得豆丁娘上吊的!”
“什麼話啊?快說快說!”龍氏筷子都放了,目不轉睛地聽八卦。
“於大娘說,之前在豆丁娘房裡勸了好一陣子,才把她的實話勸出來,說昨兒晌午過後,巧英悄悄去找過她,跟她說了絨絨和新哥這一兩年偷偷見面的事兒,還編了好些話出來!”
“你怎麼知道是編的?”初凝不屑道,“沒準是新哥自己說了不敢認呢?”
“有什麼不好認的?他和絨絨的事兒全村都鬧開了,他也沒什麼不好認的了吧?橫看豎看都是一臉黑了!”
“那巧英編了什麼話啊?”龍氏追問道。
阮威抿着小酒道:“新哥跟絨絨偷偷見面的時候呢,那些情話啊山盟海誓啊少不得會說上一點的,他腦子比我靈光,能想出來哄女人的話也比我多,這些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可他跟絨絨說情話歸說情話,卻從來沒把他和豆丁娘閨房裡的事兒拿出來說,這一點他還是知道分寸的。可巧英跟豆丁娘說,親耳聽見新哥跟絨絨說,豆丁娘要身段沒身段,要臉蛋沒臉蛋,放*板上就一木頭人,每回跟她那個吧……”
“打住!”阮謙擡起筷子就敲了阮威一下,正色道,“這兒這麼多沒出嫁的侄女兒,說話也不掂量掂量?”
阮威摸了摸頭,忙笑道:“知道了,二哥,我掂量我掂量!橫豎啊就是說,幹什麼事兒腦子裡想的都是絨絨,就沒把豆丁娘當回事兒。”
“巧英怎麼說這種話啊?”秦氏搖頭納悶道,“沒瞧出來她私底下嘴巴這麼會掰扯啊?先別論夏新有沒有說過,就算夏新說過,你個沒出嫁的姑娘跑去說人家閨房裡的事兒,臉紅不臉紅啊?當時聽見就該轉身走了,還好意思繼續聽着記下來,再告訴豆丁娘?我說呢,豆丁娘怎麼*之間就鬧得要上吊啊!原來是她在背後搗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