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直寒冬,整座山林都籠罩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可面前這片湖泊卻沒有結冰,翠綠色的湖水,像一塊月牙翡翠將大茅峰前山後山隔斷。
而且湖泊之上既沒有擺渡的船隻工具,也沒有可供通行的橋樑,普通遊人自然只能止步於此,無法抵達對岸。
小椿踏上了湖面,如蜻蜓點水般抵達了對岸,留下一串漣漪。
王宇也暗自運氣,施展了輕功,如白鶴一般拂過水麪,期間踏水三次,激起了不小的水花。
第一次施展這麼長距離輕功的他,自然做不到像小椿那樣遊刃有餘,到了後半程他明顯很吃力。
萬幸最後王宇還是安全的降落在岸邊,沒掉進水裡不然可就尷尬了。
王宇站穩了腳之後,往後看了一眼湖面抱怨道:“這湖雖然阻擋了外界的遊客,但恐怕不少你們的茅山宗的弟子,也會一併被它阻擋吧?”
“連這個湖都過不去的茅山弟子,是根本沒有資格下山的。”小椿淡淡的說:“我們現在上山吧。”
王宇跟着小椿開始攀爬大茅峰。
大茅峰雖然海拔不高,與西南內陸動輒四五千米海拔的山峰沒得比,但是卻非常的險峭。
蜿蜒陡峭的山路,再加上冰雪的覆蓋,讓原本不好走的路更加難走。
爬到半山腰的時候,王宇隱隱的看見對面山頂朝東的方位,有一座氣勢磅礴的道觀,青磚黑瓦,古色古香,就像是隱逸於白雲間的世外仙居。
小椿停下腳步說:“已經可以看見了,那兒就是我們茅山宗。”
王宇頓時感覺雙腿又有了力氣。
又爬了半個小時,二人總算是結束了曲折的山路,來到了筆直的臺階之下,這條大約三百多級往上的臺階盡頭,便是茅山宗巍峨的大門。
二人還沒踏上臺階,旁邊樹林子裡突然鑽出了一個人。
他不知道是在這露天雪地裡呆了多久,剛跳出來的時候渾身都是白雪,就像是一個雪人。
“姐!宇哥!你們終於到了!”
“你在這兒做什麼?”小椿吃驚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王宇也上前來一邊幫徐桐拍身上的雪,一邊好奇的問:“你幹嘛偷偷摸摸的等在自己家門口?”
“我本來想到山下等你們的,可是又不知道你們會從哪條路上山,所以只能在這兒等你們。”
徐桐說着雙手抓住了王宇和小椿,着急的拖着他們往外走:“現在你們趕快跟我下山,要是讓他們發現就來不及了!”
“你慢着!”小椿甩開了徐桐的手:“你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要我立刻下山?”
王宇也很不解的看着徐桐。
徐桐氣憤的說:“還不是因爲那個鍾神秀!”
小椿聽到這個名字,微微的蹙起了眉頭。
王宇很疑惑,爲什麼這姐弟二人提到此人的名字,臉色都這麼嚴肅?
他好奇的問道:“徐桐,你說的這個鍾神秀是什麼人?”
徐桐帶着厭惡表情的說:“一個目中無人的自大鬼!”
王宇還是一頭霧水。
小椿說:“鍾神秀是我師叔徐溫諭的親傳弟子,按照輩分他是我和小桐的師兄,同時也是我們這代年輕弟子中的翹楚,就連我父親都稱讚他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修行奇才。”
雖然小椿說得很客氣,但是王宇知道,這位叫做鍾神秀的天才,品性肯定不太好,否則不可能會引起徐桐這位人畜無害的天真少年的反感,也不可能讓小椿一聽到他的名字就下意識的皺眉頭。
徐桐接着焦急的說:“姐,你就聽我的先下山吧!鍾神秀那個混蛋正在向咱爸逼婚呢!”
“逼婚!”王宇一驚:“他逼誰的婚?”
“當然逼我姐,總不能逼我嫁給他吧!”徐桐無奈的回答道。
王宇看了小椿一眼,小椿神色低沉不語,他接着說:“你姐不是有婚約嗎?那可是你爺爺定的啊,那個姓鐘的來搗什麼亂?”
徐桐惋惜中帶着怨恨說道:“怪就怪我那命中註定的姐夫,他並沒有在我姐二十歲的那年出現,沒有上茅山來提親……”
說完他馬上轉向小椿勸道:“姐,我知道你不喜歡鐘神秀,我也不喜歡他!這一次他可是有備而來,而且來勢洶洶。新年元旦一過,鍾神秀就在師叔的鼎力支持這下,跟咱爹提親了。就連門中其餘的長輩,也被他拉攏,紛紛出來勸說這門親事。所以依我看,你還是暫時別往這火坑裡跳,出去避避風頭吧。”
小椿卻淡漠的說:“這是我家,我不會離開。”
“姐!你冷靜些啊!姐……”
不管徐桐怎麼再後邊喊,小椿都頭也不回的走上了臺階。
王宇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徐桐深嘆的一口氣:“我姐這不是非要往火坑裡跳嗎?這是何必呢!”
王宇擡頭看着小椿的背影說:“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難道那個鍾神秀一天不對你姐死心,你姐一天就連自己家都不敢回?逃避是懦弱者的選擇,不是你姐的。”
徐桐看着王宇說:“宇哥,要是你當我姐夫那多好。你以前不是假扮我姐夫嗎,要是弄假成真那就好了……”
“別想了,趕緊跟上去吧!”
三人一起來到了山門之下。
見小椿的歸來,兩名守山的少年非常的激動,兩眼帶着淚光:“椿師姐,你終於回來了!”
小椿平時在門中待人非常的好,沒有一點兒掌門千金的架子,所以這一路的師兄師弟見到了她回來都非常的驚喜。
“邱梨,掌門現在在哪兒?”
小椿甚至能夠記得門中所有師兄弟的名字。
“椿師姐,您回來了啊……掌門他現在正和掌教還有長老們在西花廳議事。哦,對了,鍾師兄也在。”
“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這個小師弟一走,徐桐立馬就黑着臉說:“你看吧,這幫人肯定又是在給咱爹施壓,讓他把你許配鍾神秀。”
小椿淡然的說道:“我現在就去西花廳拜見掌門,你先帶王宇到你那兒去休息吧。”
王宇立馬說:“我還是和你一起去吧,我本來就是來拜會徐掌門的。”
小椿思考片刻,然後說道:“也好,那你和我一起來吧。”
王宇故意稍微放慢了腳步走在後頭,向徐桐打聽道:“你和我詳細說一說這個鍾神秀吧。”
徐桐撇嘴說:“這個鍾神秀,比我姐大五歲。”
王宇一算:“那就是二十五咯。”
徐桐繼續說:“他是我師叔徐溫諭從撿回來的。我師叔和我爹是親兄弟,但是他沒有成家娶親,所以這麼多年來一直把鍾神秀當作親兒子對待。”
王宇不解的問道:“既然這樣,爲什麼你師叔不乾脆讓他跟着自己姓徐,反而要姓鍾呢?”
徐桐說:“還不是因爲他天賦異稟,擁有驚豔的修行天分,所以師叔以‘造化鍾神秀’這句名詩給他取名。”
王宇好奇道:“聽你們說得……這個鍾神秀到底有多了不起啊?”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他卻是很厲害。”徐桐說:“你覺得我姐厲害吧?但是這個鍾神秀還要更壓我姐一頭。咱們茅山的長輩,都公認他在未來二十年內,將會成爲茅山三百年來最傑出的修者,而且屹立在當今俢界之巔。”
“你說得太抽象了……”王宇覺得這種修辭說法不好讓自己評估此人的實力。
徐桐嘆了一口氣:“我就這麼和你說吧,我們茅山的通行修煉心法《茅山經》,我現在才達到小滿的境界,可我姐十六歲就達到了圓滿境界,但鍾神秀你猜猜他幾歲達到圓滿?”
“幾歲?”
“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