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式的婚禮我還只有在電視上看到過,此刻在我眼前呈現出來,心裡有種別樣的感覺,安玉的爸媽坐在那邊,臉上洋溢着滿意的笑容,只是這份笑容下,壓着多少的隱忍,我不願去看透。
司徒家今天算是踩在了安家頭上,讓幾個長輩都十分生氣,可能是安爺爺的命令,他們全都沒有發作。
安寧的離開讓我的心裡多了些擔憂。
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希望她能夠想通。
拜堂成親過程,還有一些繁瑣的奉茶給長輩的過程,我幾乎都沒怎麼去注意,因爲安寧的事情,我總是心不在焉的,直到安爺爺喊了我一聲,我纔回過神來。
新娘新郎都不見了,拜堂應該結束了,看來他們都去後面的屋子換婚服了。
“華丫頭,安寧還沒回來嗎?”
我點頭,皺着眉:“怎麼辦?我要不要去找她啊?”
安爺爺正想對我說些什麼,那對中年夫妻就迎了上來,穿紅旗袍的女人輕蔑地瞥了我一眼,語氣陰陽怪氣的。
“這個又是你們家的誰呀,安家主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嗎?要是她也看上了我們家的男兒們,我還能幫她物色物色,你說是吧。”
我被她的聲音給噁心到了。
誰稀罕你們家的男生啊,我有色鬼就夠了!
安玉嫁到你們家,能夠遇到司徒景這樣的男人已經算是萬福了,就是這個家族,是這萬幸中的不幸!
聽聽她現在的口氣,儼然一副“你看上我們家的男兒,我給你物色一個算是恩寵了!”
嘔!
我的心裡一陣反胃,但是沒有表露在臉上,安爺爺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如同墨水一般,眼睛中閃爍着嚴厲的光芒。
“司徒夫人,這位是我安家的貴客,你這樣說,老夫我可就不高興了。”
顏晴的吊三角眼睛裡,帶着濃濃的鄙夷,哼了一聲,說道:“一個小女娃,能是什麼貴客啊,還來參加我們家族的婚禮,不是安家人,那她就是心懷不軌,意圖飛上枝頭變鳳凰。”
我挑眉,安爺爺正要發火,我立馬拉住了他,朝着他搖搖頭,臉上帶着笑意,看着顏晴:“司徒夫人,我怎麼沒想到,你居然會狗眼看人低呢,還是說,你們司徒家都是這樣的人?”
顏晴聽到我罵她狗,臉色一下子變了,又是青又是紫,氣得雙頰上的肉都在抖動,我幾乎能看到她臉頰上的白色的粉底唰唰地往下掉落。
她抖着手指指着我,嘴裡憋了好久,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或許是她詞窮吧,除了一些難聽的髒話,她就說不出一些隱晦的言語來辱罵我了。
“老公!你快來嘛!安家欺負人了。”
她說不過我,就想尋求自己丈夫的幫助,司徒瀛原本還在和安玉的父母交流,就被他不爭氣的妻子喊了過來。
顏晴直接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下我的話語,硬是把我說成了個很沒有禮貌和教養的女生,不但想攀龍附鳳,還辱罵長輩。
我眉毛一挑,一想到安寧那憋屈的樣子,我心裡火氣就上來了。
我就罵你怎
麼了?到底是誰沒有教養?安家礙着面子,不願將臉皮撕的太破,那就我來撕!
“司徒夫人,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首先,我不是安家人,我姓容,除了和安家大小姐有點交情,與安家八字搭不到一起,再則,我也沒有罵你,從頭到尾,我說的話裡,有一句罵人的話嗎?”
顏晴正仗着丈夫在身邊,腰板都直了不少,正想反駁,卻被我一下子奪過了主動權。
“還有,我沒有攀龍附鳳的想法,首先,司徒家又不是皇家,也不是什麼千萬,億萬的富豪家庭,說攀龍附鳳,是不是把司徒家的地位擡得過高了些?”
司徒瀛顯然是沒想到我如此能說會道,看了眼安爺爺,眼中原本流露出的敬畏瞬間消失了,語氣嚴肅道:“不管你是不是安家人,你對我的妻子不敬,作爲小輩,你是不是應該道歉。”
我差點笑出聲,把玩着手指,說道:“要說不敬,是誰不敬在先的?你們司徒家自己心裡清楚,論輩分,安爺爺是你們的長輩,你們擅自坐在安家的主座上,怎麼,要我道歉?你們先對安爺爺道歉,不是說你們是我的長輩麼,小輩我啊,還年幼,不懂事情,作爲長輩的自然是要做個榜樣,帶個頭唄,你們說是不是?”
我察覺到安爺爺的嘴角在抽搐,眼中帶着笑意,顯然是憋笑憋得很難過。
因爲我是吃準了,按照司徒家這種孔雀姿態,他們是絕對不會對安爺爺道歉的,還是現在,賓客都在旁邊的時候,怎麼可能拉的下臉來?
所以,這對夫婦現在就是一臉像吃了屎一般,臉色又臭又難看。
半晌他們都沒有聲音,我就攤手,很無賴地說道:“小輩不懂,作爲長輩的你們又不做個示範,那不能怪我咯。”
我說完就拉着安爺爺揚長而去,心裡真是爲了安家爭回了一口氣。
來到後院的時候,安爺爺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華丫頭,你居然這麼能說會道,我真的沒想到。”
我四周看了看,發現安寧也不在後院,擔憂地問:“安爺爺,安寧人呢?”
“哎,今天真是難爲她了,多半回房了。”
“她其實一直將家族放在心上的,不然她不會那麼生氣。”
安爺爺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但是啊,她還是太幼稚了,任性,很多事情任由自己被脾氣和情緒牽住了鼻子,很不理智。”
我側頭,幽幽道:“安寧要是沒有那麼強烈的感情,她怎麼會不理智呢,你說是吧,安爺爺。”
“華丫頭,你真是幫了老夫一個大忙了。”
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顯然就是剛纔的事情,我連連擺手。
“我也看他們不順眼很久了,還讓我的安寧寶貝那麼生氣,我肯定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有些長輩就是仗着身份和年齡,在那有恃無恐,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難不成我還得受着?”
安爺爺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很溫暖:“司徒小子是個好男人,玉丫頭嫁對了人,我總不能因爲那小子的父母就和他們家撕破臉皮,只好受着。”
“而且,司徒家的地位的確比我們安家高,這是圈子裡都知道的事情。”
我的手指點着下巴,隨口問了一句:“那我的身份呢?”
看到每次安爺爺對色鬼的態度,都無比尊敬,不禁問了一句。
安爺爺一愣,隨後又是爽朗地大笑起來:“自然是娘娘你的身份比他們家族高啊,這不是一個層次上的。”
聽到安爺爺這樣稱呼自己,還真是不習慣,突然,從遠處傳來了安寧的叫喊聲,她一臉又是歡喜又是激動,眼睛還有些紅紅的,眼看就要衝進我的懷裡。
“我的小華!”
“你真是太棒了!我都快感動死了!”
我被她緊緊地勒住了脖子,差點透不過氣來。
“你知道嗎……”她在那手舞足蹈地說着,我一聽,果然如我所料,她大概從其他的安家人那裡聽到了我方纔的作爲。
我忍俊不禁,趕忙將自己的脖子從她的臂彎裡解救出來,笑着道:“現在你開心了吧,解氣了吧,什麼事情等拜完堂之後,再解決。”
“恩恩!”
她不斷地點頭。
安爺爺在旁邊撫摸着自己的鬍子,笑得像個彌勒佛。
後來,安寧自然是對安爺爺道着歉,安爺爺很嚴肅地教育了安寧一番,但是話中的疼愛還是展露無遺。
婚禮過後一般是賓客們互動的時候,因爲等宴席還需要一點時間,廚師要燒出好幾十桌的菜餚,這段時間,很多賓客會對司徒家和安家的家主呈上賀詞,還有遞上禮物。
自然,禮物安家會退回,選擇不收,但是司徒家那邊就是另外一幅光景。
顏晴的臉上掛着令人有點作嘔的做作笑容,眼中貪婪氾濫成災。
司徒家的禮物堆成了一個小山,而安家一直流傳的規矩沒有因爲這一次的婚禮而打破。
不收就是不收。
就在我和安寧正聊得熱火朝天的時候,顏晴又不識好歹地走了過來,語氣中夾雜着鄙夷,拐着彎就是不想讓我好受。
“你來參加我們家的婚禮,連個禮物都不帶,要不要臉啊。”
安寧看到這個女人火就大, 瞬間來氣,恨不得懟回去,我連忙拉住她,笑着說道:“我是安家的貴賓,要說送禮,肯定送安家,但是安家不收,所以我沒有準備。”
她看到我一臉笑意,醜陋的臉又是一陣扭曲,眼中劃過一絲得意,聲音都不禁拔高了!
“你這不就是來吃白飯的嗎?我們司徒家和安家喜結連理,你竟然連個禮物都不帶,像什麼樣子。”
這下,整個前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朝這邊投來。 www● Tтká n● c○
安寧恨得咬牙切齒,看到顏晴得意洋洋的臉,就恨不得一圈揍上去,身子顫抖着,白皙的手捏成拳頭,蠢蠢欲動。
我趕忙攔住她,給了她個眼色。
我倒要看看,這場交鋒誰能夠獲得勝出。
本來我以爲,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這女人不會再這麼不識相地要湊上來。看來是我小看了她的臉皮厚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