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胡順唐四人在修羅的引領下,在雪地中的大小岩石後方穿梭着。山中無比寂靜,最可怕的還是擔心行蹤被泄露後遠方突然射來的子彈,就算他們的速度再快,也無法避過,一旦中槍,在白雪覆蓋的大山之中只能等死,要不就是向恐怖分子投降。
四人每走大概五十米左右,就會發現王孤獨留下來的頭髮,俯身仔細查看也能看出有腳印,但那羣恐怖分子極其聰明,從王孤獨倒地處開始,就分散開來,沿着四個不同的方向離開,如果不是修羅的鼻子和葬青衣的頭髮,他們根本不知道王孤獨被帶走的真正方向。
奇蹟總是會誕生的,在誕生奇蹟的同時也往往會伴隨着離奇的事件……一直尋覓着氣味前進的修羅突然消失,葬青衣又不敢大聲呼叫,只得靜靜地呆在原地等着,幾分鐘後修羅返回,在回到三人跟前吐出了含在口中的一個長形東西,隨即低聲嗚咽了一聲,又頭朝着王孤獨離去的方向。
胡順唐伸手去摸那東西的同時,擡眼對夜叉王說:“是人的斷臂,凍得很硬,看起來這個人死了很久了。”
夜叉王拿起斷臂,摸着斷臂外面還連帶着衣袖,衣袖已經被凍得如冰塊一樣堅硬,但能感覺到衣袖的質量很好,屬極地防寒服類似的東西,隨即夜叉王讓葬青衣叫修羅帶着他們前往找到斷臂的地方。
“看起來不像是恐怖分子,也不是王孤獨的,從斷裂口來看,是被利器砍下來的,而且手臂的主人死了應該很多年了。”夜叉王跟着修羅邊走邊低聲說,搞不明白爲什麼這裡又發現了人體的斷臂。
三人跟着修羅來到雪地中地勢較低的地方,隨即修羅鑽入前方雪地的一個小孔中,幾秒後又露出腦袋來衝葬青衣低鳴了一聲,再鑽了回去。夜叉王和胡順唐對視一眼,知道里面肯定是別有洞天,於是用手將那個雪洞口給刨開,刨得足以讓一人通過後夜叉王才先行進入。
夜叉王進入後拉燃了手中的燃燒棒,看清楚了前方的情境,立即探出手去揮了揮,示意外面的胡順唐和葬青衣入內。兩人先後爬進去,擡頭之後就看到雪洞深處躺着的三具屍體,周圍還擺放着一些箱子,還有兩個爐頭,所有的東西上面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修羅在三具屍體跟前徘徊着,用鼻子小心翼翼地嗅着,轉而又回到了葬青衣的身邊。夜叉王舉着燃燒棒和胡順唐一起來到那三具屍體前,夜叉王將燃燒棒交給胡順唐,讓他高舉,隨後拿起旁邊那頂鋼盔,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了一眼,隨即翻過中間那具屍體,看着他手臂上那個袖章——帶着納粹反十字標誌的袖章。
“又中獎了,德國納粹,這些傢伙死了有幾十年了,應該假不了,因爲沒有登山者會喜歡來這裡假扮納粹玩戰爭遊戲。”夜叉王放下那具屍體,回頭看了一眼葬青衣。葬青衣會意,領着修羅去了雪洞口,密切注視着外面。
胡順唐伸手拿起旁邊的一支凍成冰塊的衝鋒槍,仔細看着,隨即遞給夜叉王,夜叉王曲起手指敲了敲道:“mp40衝鋒槍,二戰納粹德國的武器,精度高,後坐力小,主要部件都由鋼片壓制,就是射速過低。”
“納粹德國怎麼會來這個地方?”胡順唐查看了周圍一圈,發現除了一部分武器彈藥之外,剩下的也就是一些用來保暖的東西,但都已經凍成了冰塊,沒有一件東西還能派的上用處。
夜叉王拿過燃燒棒,在周圍照了一圈,在其中一具屍體下方找到了一張地圖,可惜的是地圖上全部都是德文,兩人都無法看懂。夜叉王只是從地圖上大致分析出這張地圖表示的是這支納粹德軍部隊會分成三部分,分別向一個目標前進,但那個目標在地圖上的標示是模糊的,周圍也沒有經緯度的標示,就好像是他們前進的目的地是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地方。
先是俄軍、美軍的全軍覆沒,接着是刺客後裔,緊接着是恐怖分子,半途中還冒出個不知道有什麼目的的狙擊手,再接着是鋸頜魚部隊,狼羣之戰,現在連二戰時期的納粹德國軍人都出現了。胡順唐翻找着其他的東西,試圖找到能夠證明這三個人身份的東西,屬於二戰納粹德國的哪支部隊,也許回去後能相應的查出點什麼來,翻找的過程中,胡順唐忽然想到納粹德國派軍隊來過這個地方,那現在的恐怖分子和他們的目的是不是相同的?
“收好地圖,咱們走吧,萬一等下王孤獨留下的線索全部沒了,可就慘了,那畢竟是頭髮,風一吹就漫天飄。”夜叉王想要收起那份地圖,卻沒有想拿起來的時候地圖就碎成了片,只得作罷,轉身與胡順唐離開雪洞,讓修羅領着他們繼續向王孤獨被帶走的方向前進。
這次的前行時間還不到半個小時,三人的線索就徹底斷了,前方的修羅也非常迷茫地遍地繞着圈子,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前進,但沒有多久,修羅突然變得很緊張,朝着前方做出攻擊的姿勢,腦袋也開始俯低,竟將半個腦袋都埋入了雪地之中……這是山狼在雪地中攻擊前的一種獨特的方式,一方面是盡力掩飾自己,同時在對付敵人的突然進攻時,會拱起跟前的積雪來,阻擾對方的視線,獲得攻擊亦或者逃跑的時間。
胡順唐三人立即趴下來,知道修羅肯定是發現了什麼情況,還未等胡順唐將拿出來的望遠鏡調整成夜視狀態,前方就傳來了槍聲,而且是非常密集的槍聲。
“怎麼回事?”夜叉王聽到槍聲的同時,一把拽住葬青衣,擔心她害怕王孤獨出意外會奔過去,在這種密集的槍聲下,聽起來就是兩批人在混戰,絕對不是發現了王孤獨而開槍射殺。
因爲地勢過低的原因,胡順唐根本無法看清楚在遠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得用胳膊肘碰了碰夜叉王,指了指耳朵上的通話器道:“我找個高處看看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留在這等着我。”
還未等夜叉王有所反應,胡順唐已經轉身朝旁邊地勢較高的地方小跑而去。夜叉王按住葬青衣,不讓她上前,同時安慰她那肯定不是射殺王孤獨產生的密集槍聲,只能說明恐怖分子要不是起內訌了,要不就是有第三方介入,如果是第三方介入,那會是什麼人呢?
胡順唐爬上山坡,徒手攀上一塊較高的岩石,半蹲在那拿着望遠鏡朝遠處看去,只能看到不斷有子彈從四面八方射出,而望遠鏡能看到的視線範圍內完全看不見有人的存在。
“鹹蛋,我在這裡只能看得見射出來的子彈,看不見人。”胡順唐通過通話器告訴下方的夜叉王,剛說完就看到雪地的另外一側冒出四五個人影,隨即人影開始逐漸增多,竟然達到了十幾人之多,那些人行走的速度比較緩慢,一邊走一邊冷靜地拿着手中的武器向周圍射擊。
胡順唐移動望遠鏡,朝向那十幾個人射擊的方向,這才終於看到有一羣人手持着應該是ak之類的武器慢慢向那十幾個人圍攏,領頭者還不斷向周圍的人揮手,應該是在呼喊其他人將那十幾個人包圍住。
“鹹蛋,我看見人了,是恐怖分子在包圍從遠處出現的十來個人,從身材來看應該都是成年男子,手持自動武器,看樣子訓練有素,不慌不忙,正在向我們這個方向走來。”胡順唐用通話器向夜叉王說道。
夜叉王擡頭向前方看去,拿出望遠鏡,此時他所在的地方都能看到四下邊跑動邊開槍的恐怖分子,還不時有人在跑動的過程中被射來的子彈擊中,翻身滾入雪地之中不再動彈。
“半桶水,那十幾個人用的是什麼武器你能看清楚嗎?好像槍法不錯,我聽聲音恐怖分子完全是在胡亂掃射,而那批人一直保持點射。”夜叉王說完,作勢又向前方跑了一步,同時向後方揮手下壓,示意葬青衣和修羅留在原地不要動。
胡順唐聽完夜叉王的話,側身向旁邊爬去,換了個位置看着,但即便如此依然無法看清楚那十來個人拿着什麼武器,只是能看到他們很冷靜地向周圍射擊,也不躲閃,只是交替着換着彈夾,一部分人換彈夾的時候,另外一部分人射擊,隨即又交換,非常有秩序。完全不像恐怖分子那樣躲在雪堆下面,也不瞄準,雙手舉起槍朝着他們所在的方向狂掃,其中還有一名恐怖分子在開槍的過程中手中武器炸膛,面部被炸得血肉模糊,直接倒地死亡,光是通過夜視儀都能清楚地看到面部的鮮血濺了一地,在其旁邊的兩名恐怖分子有一人嚇蒙了,剛回過神來,就被前方射來的子彈直接擊穿了腦袋。
“看不清楚武器,但知道他們射得很準,更古怪的是,我只看到那些人端着槍,沒有看見他們舉槍瞄準,這種情況下都能射準,估計特種部隊都做不到吧?”胡順唐放下望遠鏡,知道如果再不趕緊躲開,等那羣人衝過來,他們所在的地方也立即會成爲戰場。
“快跑。”突然間,胡順唐、夜叉王和葬青衣的通話器中傳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男子用標準的普通話說道,“往你們所在位置的八點鐘方向跑,直行大概一百五十米,山腳下有一堆矮灌木,那是你們就近可以躲避的地點。”
男子說完,只聽到通話器中傳來“吱”的一聲響,隨即通訊中斷。胡順唐立即起身來,向四周看去,同時下方的夜叉王和葬青衣對視一眼後,也警惕地看着四周,不知道是誰侵入了他們的通話頻道。
這傢伙是誰?爲什麼要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