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這,這是真的麼!
這日晚食時分,朱凌午便從自己的私院小居,去了那便宜孃親所在的中院,向孃親請安。
朱凌午的這位便宜孃親喚做倪氏,最近三年來日子過的很冷清寂寞,雖然丈夫還在,卻已如寡婦般空守閨房許久了。
朱凌午那便宜父親朱君彥這三年來,一直在銅山縣任職,實在是無暇抽身回來,只能偶爾寫封家書,告知平安。
而朱凌午的兩個姐姐在這三年中也分別嫁了出去,成了別人家的媳婦,自然不能常常回到孃家陪伴倪氏。
至於大哥朱陽文早已成婚,原本年幼的四哥也已是十七歲了,同樣在去年成婚,分出去獨立門戶了,自然也有各自忙碌的事情,只是偶爾來倪氏院中請安。
如此在倪氏身邊,也只有朱凌午這麼一個未成年的孩童,可以陪伴以享天倫之樂。
偏偏朱凌午實在裝不成一個真正的孩童模樣,整日裡又要煉氣修行,自然也不可能陪伴在倪氏身邊,也就是隔個三五七日過去請安罷了。
所以倪氏身邊還真找不到什麼可以說話的,那些婢女、家奴,終究是不能交心的,只能用了使喚罷了。
男人寂寞了,可以找小妾陪伴,倪氏這樣的士族貴婦,總不能找個面首出軌吧。
而朱凌午煉氣修行也是正事,倪氏憐惜兒子,也不好天天召喚朱凌午過去陪伴。
作爲一個煉氣士,倪氏平日裡也只能通過煉氣修行來打發時間,可心頭的空虛,還是難免的。
每次朱凌午過去請安,都能感覺到她那種淡淡的孤愁,這也是士族人家的一種缺憾吧,雖有優於庶民生活條件,卻失去了庶民百姓閤家熱鬧的天倫之樂。
這次朱凌午來請安,倒是準備將自己成功晉級煉氣三層的事情告訴她,讓她也能高興高興,或許可以讓倪氏化解些空閨之怨。
當然事先朱凌午已經讓手下的小廝去知會過了,所以在倪氏院房中,又專門爲朱凌午準備了不少吃食。
朱凌午到了倪氏院房,很快便在房中婢女的帶領下到了廳房內,那倪氏早已坐在主席上歡喜的等着了。
朱凌午先按照禮數,向倪氏躬身問了一句安好。
倪氏自然讓朱凌午很快起身,隨後便讓朱凌午到了身邊,擡眼上下打量着朱凌午,看了看朱凌午的氣色,又詢問了朱凌午一些家常的問話。
雖然她滿心也喜歡孩兒來見自己,可說實話兩人還真找不到什麼話語可以多說,也只能問些煉氣的進度,練武的情況,平日吃的好不好,下人照顧的好不好什麼的。
最後她不免好奇的問朱凌午,今日來請安前,爲何讓人來報說,有什麼好消息要告知她。
“孃親,孩兒今天已經晉級煉氣三層了,孩兒已經是真正的煉氣士了!孃親,你可高興!”
朱凌午故意用帶着幾分孩子氣的語氣說着,這有一半是朱凌午故意裝出來的,卻也有一半是融合了那孩童魂魄後,真正所帶着的一點童真。
“什麼,淮兒,你說什麼,你已經晉級煉氣三層了!可是,你不是,不是才煉氣了三年麼?以你的資質!這,這是真的麼!”
那倪氏聞言,還真是被驚到了,她關心自己的孩兒,自然也知道朱凌午的狀況。
雖然她也知道朱凌午在用一種特殊的方法來輔助修煉,也算是解決了先天靈脈資質差的問題。
之前朱凌午和長房的子弟打賭,並贏了對方一瓶凝氣丹的事情,她也清楚,當時讓她爲此高興了一陣,畢竟是自己孩子得了好處。
可她怎麼也想不到朱凌午居然能用短短的三年時間,修煉到煉氣三層的境界,這即便是家族那些資質上上品的子弟,也未必能實現的。
當然出於對自己兒子的關心,朱凌午用玄冥鬼首幫忙修煉的危險性,她也去找傳功院詢問過,知道對朱凌午沒事情,才放心任由朱凌午用這樣的方法修煉。
可如今,她實在有些難以置信,倪氏自己也只是煉氣五層的煉氣士,她可是修煉四十多年,纔能有這樣的境界,她可也是中上品的木系先天靈脈,資質比朱凌午要好許多啊。
按照朱凌午目前的修煉速度,既然突破了煉氣三層這道坎,似乎再過幾年就可以趕上修煉四十多年的倪氏了。
雖說兒子能有出息,倪氏也很高興,可現在她心頭不免又擔心了起來,所謂欲速而不達,她擔心朱凌午在修煉上會不會出了什麼差錯。
朱凌午畢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所以他很快從倪氏的眼神中感覺到了她心頭的想法,
朱凌午便又笑着道,“孃親放心,孩兒沒練出什麼差錯,孩兒就是按部就班的修煉出來的成就,如今孩兒真的已經突破煉氣三層境界了,只是日後修煉可能就不能像如今這麼快了!”
朱凌午倒也真不敢對後面的煉氣速度打包票,雖然有玄冥鬼首幫忙他的煉氣速度不遜於擁有上上品先天靈脈的煉氣士,但煉氣可不僅僅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哦,這樣爲娘就放心了!嗯,這確實值得高興的事情,爲娘一定傳信去告訴你爹!不如這樣,過幾日,待你在族中考覈登記之後,便在家族辦一場宴席吧,也請些人來聚一聚,賀一賀!唉,這些年你爹一直來信說,天下的局勢有些變化,他在銅山縣也是舉步維艱,他已經準備回來了,或許你修煉到煉氣三層的事情,也能讓你爹爹回來後,可以開懷一笑!”
倪氏聽了朱凌午的話語,臉上不免露出了一絲笑容,可還是能看出,這個消息並沒能給她帶來太多的欣喜,顯然她心頭還擔憂着其他的什麼心事。
朱凌午聞言也不免愣了愣,這些年他一直是雙耳不聞身外事的管自己修煉着,可如今聽起來,外面的局勢似乎有點不對了。
想到三年前他在銅山縣的生活,朱君彥的日子過的很輕鬆啊,可爲何現在倪氏說這位便宜老爹,在銅山縣也是舉步維艱呢?
朱君彥準備從銅山縣回來又是什麼意思,爲何三年不回來,如今卻忽然說要回來了呢?
朱凌午的心頭,不免隱隱也有些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