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一走,整個天地間又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孫樂眼斂微垂,瞅着近在方寸的姬五的領口,聞着他身上散發出的濃烈的男性氣息,不知爲什麼,恍惚間竟有了一點醉意。
她慢慢地伸手,慢慢地撫上姬五的領口。白嫩的手指在領口處翻動,手指移動間,會一不小心碰到他的鎖骨。每次肌膚相觸,兩人都是一顫。
孫樂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手指不至於移到姬五的肌膚上。她紅着臉,壓着砰砰亂跳的心臟,低低地說道:“你剛纔睡着了沒?”
姬五直直的歡喜地看着她,修長的手顫抖了兩下,終於撫上她匆促起牀,沒有來得及梳理的秀髮。他五指穿過發叢,輕聲應道:“睡了,一睜開眼就想你,就睡不着了。我,我就來了。”
“恩。”
孫樂輕輕地應聲,不知爲什麼,她現在有了一種渴望,一種撲入他的懷中,緊緊地把自己與他化爲一體地渴望。不過,這種渴望雖然強烈,可是強烈的羞怯還是讓孫樂不敢行動。
“起來怎地不加衣?”
眼前的姬五,只着一件單:的褻衣,雖然現在天氣不太冷,可是夜深風涼,難免會着寒。
“嘿嘿,”姬五笑了一下,“我忘記了。”
他如癡如醉地看着孫樂。指慢慢下移。慢慢地移到了她地臉頰上。右手撫着她地小臉。右手也自然地伸出。
捧着孫樂地小臉。姬五喃喃地求道:“樂。讓我碰一下你地臉可好?只一下。只一下下。”
他一邊喃喃着。一邊臉已靠近。濁而混地呼吸聲中抖中。他地薄脣輕輕地印上了孫樂地額頭。
肌膚相觸地瞬間。兩人都是震。緊接着五從咽中發出一聲滿意地呢喃。
他把脣印在孫樂地額頭上。就在孫樂見他移開。心中微有不捨時。他地脣一移。來到了她地眼睛上。
突然間。姬五雙手一緊。把孫樂地臉緊緊地捧着。可這個時候。他地吻依然小心之極。溫柔之極佛怕自己一個吻重了。眼前地心上人便會化去。
溼濡的吻印在眼睛上時,孫樂的腦中已暈沉得無法思考。整個天地間,只剩下姬五那急促中帶着濃烈男性氣息的呼吸,還有自己的心跳聲。
姬五的吻繼續下移,來到她的鼻尖上。他的每一個吻只是印在肌膚上。
就在姬五的吻接着下移,眼看就要印上她的小嘴時,孫樂突然大羞。
大羞中,她不知爲什麼,居然不是急急地掙開,而是埋着頭向姬五懷中一蹭準確地把自己的小臉整個地壓到了他胸口上,從他懷中嘟囓道:“別親了。”
“然,呵呵,然。”
姬五傻呼呼地連聲應着,他伸手緊緊地摟着她的腰背孫樂重重按入自己懷中。
他把頭擱在孫樂的秀髮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喃地說道:“孫樂,我好似要飛了。”
孫樂輕嗯了一聲那句‘我也是’給吞回腹中。
這時刻,時間是停止的。天地間了對方的心跳,便是無邊無際的喜悅。這時候,孫樂突然覺得自己已經得到了永恆。這時刻,她突然無比的渴望,時間不再流動,讓一切就定格在此時此刻。
不知不覺中,孫樂的手攀上他的背。
兩人緊緊地摟在一起,渾然不知時間的流逝。
“別看了,說不定這兩人要摟一晚呢。”陳立走到一個楚國劍師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楚國劍師回過頭來詫異地看向陳立,“你不是休息了嗎?”
陳立嘿嘿一笑,他伸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睛盯着門口摟成一團的兩人,“否。此景難得,不可錯過。”
楚國劍師不由翻了一個白眼。
這時,陳立突然面孔一肅,認真地說道:“剛纔我看到有一黑影向這邊躍來,待我追出已無蹤跡。”
居然有這種事?楚國劍師一凜,叉手說道:“義解已經離開,從此後勞陳公多加擔待了。”義解性格豪爽,不喜歡戀戀不捨地作小兒女態。自以爲已告知孫樂的他,也不待餞行話別,在孫樂入了稷下宮後便悄然離去了。
陳立點了點頭,望着那摟成一團的兩個人嘆道:“不擔待也不行啊,叔子已中鳩毒矣。”
陳立沒有說錯,孫樂和姬五無言地摟抱了一陣後,便有一句沒一句地低聲說着話。他們所說的話極沒有營養,姬五說着,“我好歡喜。”孫樂回答是:“我也是。”姬五又說:“我害怕。”孫樂居然也回道着,“我也是。”
有時,兩人的聲音很低很低,混在四周的蟲鳴啾啾中,幾乎聽不清切。
楚國劍師直是不明白,那麼極無趣的話,爲什麼可以說一個晚上?這
下就夠了,兩人居然抱起來不知道疲憊,沒有個完
等到兩人好不容易分開,東方升起了啓明星,地平線上開始浮出一道淡淡的光亮。同時,幾聲響亮的雞鳴聲傳來。
姬五滿懷喜悅地看着孫樂,手指勾着她的手指,不滿地嘟囓道:“怎生天亮得如此快?”
他的聲音剛落,陳立的聲音從一棵大樹後傳來,“天倒是與往昔一樣。”他打了一個哈欠,對着錯愕地兩人揚了揚手,不滿地說道:“聽了一夜,也沒有一句有趣的話,倒耽誤了睡意。”
說罷,他大大方方地轉身向房中走去。
姬五和孫樂同臉紅過頸。
姬五氣惱地盯着陳立的影,叫道:“你,你怎可偷聽?”
陳立頭也回,朝後揚了揚手,“下次不聽了,無趣!”
楚國劍師看了一眼大搖擺的陳立,再看一眼噎得不知道說什麼好的姬五和孫樂,突然覺得這一幕極其好笑。轉眼,他拍着樹幹哈哈大笑起來。
姬五和孫樂正在瞪着陳立,突然聽右側樹林中傳來這麼一陣大笑聲,再一看是他,頓時羞愧難當。
孫樂漲紅着,把姬五的手一掙,迅速地衝向了房中。姬五衝上幾步,卻被重重合上的房門差點撞到了鼻尖。
他摸着鼻尖呆了呆後,傻笑下,轉身走開。
現在孫樂和姬五都是齊國風頭最勁的人物。兩人一用過早餐,門前便已車水馬龍。
今天,依然是齊王宮中擺宴。
對於孫樂這樣的功臣迴歸,怎麼歡宴獎勵都不爲過。如果孫樂是男子,或者她之前討價還價過,甚至可以向齊侯索要城池成爲封邑。
因此,這接風宴齊侯足準備了一週之久。
姬五和孫樂坐上馬車,又向齊王宮駛去。
兩人一晚沒睡,居然都是神采奕奕。從來不耽誤睡覺的孫樂這時有一種感覺,自己便這樣永遠不睡覺也依然精神。
出了稷下宮後,街道上依然是香車塞車。無數的貴女和富家少女,都早早地驅了馬車守在道路兩旁,等着看姬五一面。
這時,她們隱隱地聽到了關於姬五和孫樂的傳言,隨着兩人的馬車越來越近,衆少女都把注意力盯到了孫樂的馬車上。
孫樂靜坐在馬車中,她時而嘴角一彎,笑出一抹羞澀快樂的笑容,時而又眉峰微皺,莫名地憂慮着什麼。
正當她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時,忽然間,感覺到馬車一晃,居然停了下來。
孫樂一怔,伸手掀向車簾。
她的手才碰到車簾,一個少女清脆的聲音傳來,“叔子,孫樂此女心狠手辣,她本出自燕地燕氏,卻連嫡母族人都不放過!她月誅一人,令氏滿門人人驚慌,逼得嫡母瘋癲。這樣的惡毒女子,怎麼能配你叔子?”
孫樂聽到這裡,冷冷一笑,她慢慢掀開車簾。
卻見前面街道的正中間,五六輛香車穩穩地擋在那裡。每一輛香車旁,都站着兩個貴女。而開口的貴女則站在最前面,盯着姬五侃侃而談。
那少女這麼一攔路,車隊是走不動了。而且,這片刻功夫,無數的馬車和路人都向這邊擠來。
姬五慢慢掀開車簾,對上了那少女。
他清冷俊美的面容一露,衆貴女便同時露出目眩神迷之相、
姬五冷冷地盯着少女,徐徐地說道:“田秀兒,孫樂是什麼人,我比誰都明白。請讓開!”
田秀兒卻是不依,她上前一步,昂起頭,一雙大眼睛又是癡慕又是傷心地瞅着姬五,“不,我不讓開!叔子,妻室還是賢良溫柔的好,以孫樂之惡毒精明,他日若爲楚王相害於你,你怎辦是好?”
孫樂聽到這裡,眉頭微皺,鬱怒地想道:居然連弱兒之事也傳得世人盡知了。
田秀兒緊緊地盯着姬五,激動地說道:“叔子,你納我吧,哪怕爲婢妾也好。我願意用命來守護你。”
姬五聽到這裡,不由搖了搖頭,他眉頭微皺,一臉不耐煩。
他瞟了田秀兒一眼,淡淡說道:“他日孫樂真要棄我害我,我活下去又有何意味?又何必要他人來守護?”
他平平和和,想也不想地說出這一句,一點也沒有察覺到自己這句話一說出,滿街一靜!所有人,包括義解在內都給驚怔了,傻住了。
姬五揮了揮手,對着一旁的衆麻衣劍客喝道:“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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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麻衣劍客還有驚怔中,直過了好一會才稀稀落落地回道:“諾。”“諾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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